[小欢喜]洋洋得意——潮水朝生
时间:2020-02-12 09:35:00

  
  掐指一算,她的亲戚已经两个月没有造访过了。
  
  她没敢告诉她妈,自己灰溜溜出门去药店买了一堆验孕棒,生怕搞错。结果回家把所有的都拆了,结果很可怕,齐齐的两条杠。
  
  方栩栩手都在哆嗦,等童文洁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躲在厕所呆了三个钟头了。她妈还以为她怎么了,结果进去一看旁边马桶盖上的五六只验孕棒,才瞪大了眼。
  
  这下全家都地震了。
  
  新婚的方一凡带着他老婆乔英子第一个赶回来看热闹。没过一会儿磊儿也回来了,眼镜后面的眼睛睁得老大。方栩栩怀疑他肯定一直觉得她和季杨杨只牵手亲吻过,婚前无性呢。她莫名觉得有点对不起她表弟,好像有点教坏纯情男人的负罪感。
  
  季杨杨是最后到的。本来方圆因为这个还拉长着一张脸,听到方一凡感叹季杨杨一鸣惊人后脸色更是黑得跟个炭似的。季杨杨上门,他盯着他从门口进来,面沉如水,一副高深的做派,很不满意他这么晚才来。
  
  结果季杨杨一进屋,就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来个户口本——直接一路揣着来的。
  
  方栩栩就看她家里人和季杨杨莫名一副达成共识的默契样子,好像就此就打算把她卖出去了。眼见她妈从主卧出来,手里还拿着她家户口本——方栩栩人都开始哆嗦了。
  
  她突然有点后悔没有领德国的国籍了,华人要登记手续多麻烦啊——开个玩笑,她妈会打死她的。
  
  但是她现在说不同意,只怕是也会被打死。她偷偷地看了眼一派祥和商量着即刻前往民政局的一群人,咬着嘴唇怀疑人生。
  
  连英子竟然都在商量……当了大嫂真的不一样了,开始管她了呜呜。
  
  季杨杨一直都在关注她,毕竟她才是另一个当事人,在场最重要的那个。他看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又是好笑,又有点失落。他听到这个消息震惊过后就是狂喜,跟姥姥姥爷和爸爸妈妈都通知报备了,翻出来户口本——幸好他户口跟着姥姥姥爷上,不然还得从中海寄一次,之后拿了一把车钥匙跑去车库仔细看哪辆能上路,一路手都在抖地冲了过来。
  
  其他人在商量婚礼的事,季杨杨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这个孩子,你想要吗?”
  
  他问得这么直白,吓了她一跳,但听清楚这个问话隐藏的意思后,她又很难受。
  
  “什么意思啊?我当然要了!难道我会把它打掉吗?”
  
  话音落下,她才意识到空气里的寂静。她爸妈脸上的表情就像在说“你敢?试试不打断你腿”。她撇了下嘴,低声对季杨杨抱怨:“这个小宝宝还没出生就把属于她妈妈的宠爱抢走了。”
  
  季杨杨喜出望外:“你是说你愿意结婚了?”
  
  方栩栩尴尬地抿了下嘴,掩饰道:“不结婚怎么生小孩啊,咱俩可还是中国国籍呢,不能未婚生子的。”
  
  好了,唯一可能抵抗的人也屈服了。那还等什么?三辆车启动,民政局大门口再见。季杨杨最有心机,来之前竟然网上预约,因此竟然只排了排队,赶在民政局下班以前办好了!
  
  方栩栩自己还迷迷糊糊着,拍照时候嘴角一弯,签字时候她妈一瞪,稀里糊涂签了字。
  
  进门前她还是方小姐,出门就已经揣了两个小红本,变成了季先生的夫人和将来的孩子他妈。
  
  可怕,太可怕了。她可算是领教中国大爷大妈的威力了,给人喝迷魂汤似的,恩威并施,一套流程下来,全活。
  
  方一凡一出民政局就乐死了。他三两年内估计是不用担心被催生了,因为他亲爱的妹妹已经一步到位送给了老两口一个宝贝外孙,极大且有效地为他分担了火力。
  
  乔英子也乐。她刚接了个项目,就等着回南京进组呢。要是以后四个大人的话题从催婚到了催生,她保不齐能再抑郁一回。
  
  只有磊儿怀疑人生,看了眼走路生风的季杨杨,私下骂他“禽兽!”,可看小姨姨父表哥表嫂都一副各自暗喜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婚姻爱情观受到了颠覆,岌岌可危。
  
  领了证自然要商量着办婚礼,巧的是不论是娘家人还是婆家人都坚持要办得盛大、办得排场。季杨杨父母在外省,身份敏感,便就选在北京办婚宴。两个孩子生活圈在德国,国外自然还得办一场。
  
  说来汗颜。因为新娘怀孕,月份也两个多月了,再拖婚纱的选择范围就有限了,然而季先生素来知晓,季太太特别爱美,让她挺着肚子穿婚纱是想都不要想。
  
  所以时间紧迫,容不得大家吵嘴。最后还是季杨杨拍板决定,德国那一场由他们策划,主要接待同事朋友邻里;北京这场就听父母的,举办纯中式的婚礼,主要邀请国内的亲友,流程由四个大人定。
  
  第一场是在德国,毕竟肚子不等人,定制的婚纱再赶工也要十几天。等送到,方栩栩正好在肚子还能平坦的最后时间里。
  
  婚礼最后选在了霍亨索伦城堡,德国境内和新天鹅堡齐名的欧洲五大城堡之一。婚礼上来宾面容大多是外国人,盛装出席,个个都是一副精英派头。男方的宾客大多潇洒多金,浪子风流;女方的客人仪态优雅,端着矜持的架子。城堡外的停车场更是豪车名车云集,声势浩大,规模远超一般的名车展,惊得镇上居民忍不住打探起今天城堡里举行婚礼的新人。
  
  童文洁和方圆看着女儿一步步走向她的丈夫,五米多长的拖尾刺绣精美繁复,钻石星星点点,像是踏着星辰之路。巍峨的城堡,华美绚烂的婚礼,极致唯美的婚纱,是一个女孩儿能想到的最盛大的婚礼了。
  
  然而其实最让方栩栩牵挂着心的反而是晚上的赛车派对。今天来了好多赛车手,都开了最爱的宝贝座驾,就是为了晚上新郎特意举办的赛车狂欢夜。夕阳落下,半山腰上豪车超跑云集,香槟不要钱地洒,真个儿是一副奢靡的资本主义乱象。二三十辆超跑在山道上撒欢,还有人懒得出去,端着酒杯跟呆在酒吧里的乐手和音乐家们搭话聊天。
  
  促成了这种资本主义乱象的季先生却朴实地和新婚妻子呆在房间的露台上,对坐着吹夜风。因为季宝宝的原因,新婚夜季先生过得宁静又安然。
  
  方栩栩后来听说那场派对玉成了不少对情侣,男女,男男,女女都有。这些平时功成名就的赛车手和乐团乐手们少有交集,但彼此都容易被不同的特质吸引。端着的艺术家们被那种潇洒风流震慑,不羁的追风者们被他们的优雅折服。
  
  方栩栩表示,emmm,好吧,大家高兴就好。反正到不了三个月就会因为对方的神经质分手的。
  
  北京的婚礼虽然远没有德国那场盛大,但却真的非常走心,每一处细节都是请了专业的礼仪学者考究过的,而且在场的都是至亲和至友,所以有了更加庄严的意味。
  
  至于洞房……好吧,放着胎教音乐,也还是挺温馨的。
  
  季先生表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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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
 
  
  北京国家大剧院,今晚有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会。国际大品牌效应下,票很快一售而空,地下停车场里停满了名车,不乏许多名媛富绅出席,欣赏音乐。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乐团起身鞠躬,在如流掌声中退场。观众也起身散场,此时夜色已经黑深。
  
  音乐会结束后,地下停车场空出了大片车位,许多尚未离开的观众也到达了停车场取车。正在这时,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悄声驶入,车体流线顺畅,在停车场惨白的灯光里像一支银色的光箭一样在车道后滑过,默默停到了电梯拐角处。
  
  不远处结伴走来两个女人,都穿着精细讲究,佩戴着符合年纪的珠宝首饰,手握铂金包,妆容精致,容貌上乘,年纪都很轻,大概在25、6左右。
  
  她们坐进一辆停在附近的白色玛莎拉蒂里。副驾驶那位从包里拿出小镜子补着口红,感叹:
  
  “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才不来这音乐会,听也听不懂,差点睡着。”
  
  驾驶座上的年轻女人长发披肩,气质文艺,轻轻一笑:“谢啦,只有你会陪我来听音乐会嘛。我又不想跟男人一起来,都是我爸妈介绍给我的,只知道赚钱,俗得很,根本不懂什么叫艺术。”
  
  副驾驶的女孩儿剪了头妩媚的短发,发梢卷曲,嘴唇被涂抹得火红,心直口快:“我也是俗人啊。你要是请我去看赛车比赛或者NBA,那我可就不困了。”
  
  驾驶座的姑娘答应道:“好啊,下次你通知我。我买票,陪你去看,赛车和篮球都可以,全球各地都飞着陪你啦。”
  
  副驾驶满意地撩了下头发,视线往旁边一瞟,突然定了两秒。她皱起眉,坐直身体凑到车窗后面眯起眼,才确认了似的惊叫一声。
  
  她的朋友有些惊讶,“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右前的停车位里停了一辆阿斯顿马丁。她也不懂车,看不出来这辆车有没有经过什么改装,只知道单原车价格就很昂贵,是她这种豪门子女都不一定能说买就买的,更认不出型号,只是听说过这牌子车型爱出限量版哄抬价格,炒作跑车。这种四门的超跑肯定又是什么纪念车型。
  
  驾驶位的深黑色的车窗半合,露出一个男人的侧脸和肩颈。这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侧脸有些冷,黑发黑眼,穿着黑色的衬衫,银灰色的领带被抓松了,领口开了一粒扣子。
  
  她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是一个极为优质的男人,虽年轻但气质出众,嘴上问朋友道:“你认识啊?”
  
  副驾驶的女人借着深色车窗膜的遮掩,兴奋道:“当然!他在赛车圈里可是很有名的!他是中国目前最好的赛车工程师,现在就职于法拉利车队,跟许多国际上的顶级赛车手关系都很好。他也是个业余赛车手,以前参加过China GT和SEC,最好成绩刷新到国内第三,不过那也是好几年以前了,现在也不怎么参加比赛了,估计就是玩票性质过过瘾吧。他不是最棒的赛车手,但一定是现在世界上最好的赛车工程师之一。”
  
  文艺女人心念一动,转而打探道:“赛车都挺烧钱的,他家里什么条件啊,能培养一个赛车工程师?”
  
  “哦!”副驾驶的女人恍然大悟地打量了她一眼,露出个坏笑,“你心动了?”
  
  她有些羞又有些气:“我就是好奇!再说了,我爸妈催婚这么厉害,我就算听话结婚,也好歹找一个各方面优秀、我也喜欢的人吧。”
  
  “那说不准很可以哦,”她出身大院的好友若有所思,“他爸爸现在可是省委副书记呢,应该能再升一升。他妈妈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很有钱、非常有钱、特别有钱!北京最大的卡丁车俱乐部就是他舅舅的。”
  
  文艺女人这下是真的心动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好友的鼓动下推开车门,下车往前面去。
  
  她第一次主动向异性搭讪,不成想就被男人挥了挥手拒绝了。他笑容礼貌,正面看更觉得骨相清贵,是一种冷峻的英俊。
  
  “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我在等我的妻子。”
  
  她落荒而逃,回到车里好半天捂住脸不说话,在好友惊慌的询问里才放下手,脸庞通红。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
  
  好友怔了怔,才掏出手机谷歌百科了一下。半晌惊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看到这个年份我才想起来,他他他当时是……奉子成婚,对!婚礼还上了德国报纸,因为那天晚上二十多辆超跑在山道上飙车,后来第二天蒂宾根区的警察上门罚款,发现全是在职的赛车手,当时这还是赛车圈里的笑闻呢!”
  
  驾驶座的女人脸羞得通红,一头倒在方向盘上,看样子想把自己撞死。
  
  停车场内的电梯数字变化,“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长卷发,长裙外面套了件薄外套,又白又瘦。面容美丽,气质超群,就连走路都优雅极了,又好看又动人,手里还提着个琴盒。
  
  副驾驶的女人歪头看了看,戳了下身边无地自容的好友:“这不是刚才台上那个小提琴手吗?”
  
  驾驶座的女人才抬起头来,看清楚后就是一怔:“薇薇安·方?是啊,她就是刚才坐在首席后面的那个小提琴手,听说柏林爱乐三个第一首席里要走一个,她很可能就会补上那个空缺。反正年少有为,在德国很受欢迎。”
  
  好友歪着头,看那个乐手向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面色古怪:“你刚才说,杰米说他在等他妻子?”
  
  主驾驶点了点头:“是啊,季先生是这么说的。你的意思是?”
  
  不用她们猜测了,右前方那辆停了十几分钟的阿斯顿马丁车门打开,季杨杨下了车,又拉开副驾驶门,从里面跳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小男孩。
  
  他年纪看着在七八岁左右,黑色小西装,深灰色小马甲,浅红色领结,长筒白袜,小皮鞋,头上斜斜戴了个海军帽,头发自然卷得很明显,脸颊边散了两绺,帽子后面还留着条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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