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种身价的男人怎么会想和女人英年早婚。
这不是摆明了亏本的买卖吗?
秦川:“可能他也该结婚了。”
这个回答,比一见钟情这么浪漫的幻想要现实的多。
贺青池没有再吭声,纤长的眼睫毛低垂下。
秦川:“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没有!”贺青池想也没想就说。
她指尖刮着松软的毛毯,心不在焉地找借口:“我和他才认识多久?两个月不到,见面不超过五次,只吃过一次饭,怎么可能就喜欢上了。”
“那你也习惯身边出现他这么一位了吧?”
秦川看破一切,往下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七天,你和温树臣见面了五次,私底下联系呢?早就习惯他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你世界里,哦,就算不出现,你也戒不掉他的存在,连进剧组拍戏,出资的还是他。”
秦川这番话,让贺青池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
她进组封闭式拍戏这小半个月,哪怕没有和温树臣私底下联系,确实还是能听得见在耳边,有人会无意间地提起他。
“江城的名流之首不管是想跟你结婚,还是跟你谈一场地下恋情,怎么算,都是他亏了点。”秦川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又劝她:“抓住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贺青池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秦川:“反正你也渣,之前八块腹肌屏幕图都能一天换一个用,你把温树臣给用了,以后又不是不能换男人用了。”
贺青池这次是直接挂断视频通话了,越说越不靠谱的家伙。
她扔掉手机,又将脸蛋埋在自己膝盖处。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又没答应温树臣的求婚。
贺青池好半天都在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从地毯上爬起来,走去浴室去洗澡睡觉。
里面的浴室即便被温树臣用过了,依旧被他收拾得很干净,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摆在原地,连白色的浴袍被扔在衣服篮子里,也是整齐叠好的。
贺青池心想,他还真的是完美主义者。
不过唇角的微笑还没弯起,就先一步看见自己的蕾丝吊带睡裙,整齐放在了男人换下的西装旁边,平添了许些昭然欲揭的暧昧。
她漆黑眼睛微微睁大,想到之前好像是随手一扔在了浴缸里。
温树臣这是亲自把她胡乱丢放的性感的睡裙整理好了?
一想到男人那双修长冷白的手碰过自己贴身睡觉的裙子,贺青池脸颊就开始发烫,手忙脚乱地把裙子给弄乱了,好像看不见它被叠得整齐的画面,就能忘记这个事实一般。
贺青池忍着心中异样,先洗完澡,拿了一条新睡裙换上。
她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站在镜子前,眼角余光又朝男人西装扫去。
似乎是后知后觉的,贺青池突然意识到温树臣换下的衣服没带走!
一整套男人的昂贵西装,还有领带都留在了她的浴室里。
贺青池不敢伸手去碰一下,脸蛋表情很复杂。
她也不擦拭头发了,趿拉着拖鞋跑出去给温树臣发短信。
[你是不是没有把另一套西装带走?]
温树臣这个时间段已经回到酒店,不紧不慢地回:[下次来拿。]
他下次还想来她酒店房间?
贺青池细白的压咬住下唇,一时间,指尖顿在了屏幕之上。
温树臣新的短信又发送过来,字语间温谨地请教她:[我明天可以正式追求你吗?]
贺青池直愣愣地看着这行字,清晰地能感觉到即便他姿态表现的再怎么温和,也掩饰不住男人天性的强势了。
想正式追求她,还要来请示一声?
这么听话吗?
贺青池没回,就怕她前一秒回他可以。
后一秒,温树臣就会乘胜追击又表白一次。
所以,她还是放下手机,去睡觉吧。
……
第二天剧组依旧照常时间开始拍摄,没有因为昨晚酒局影响到进度。大家忙里忙外到了中午十二点后,才结束完上午的工作。
几个女演员和助理待在化妆间里避免不了会聊八卦,话题围绕的都是剧组热门人物。
贺青池坐在化妆台前卸妆,从不参与这些。
大家也习惯了这位冷淡的旗袍美人,又觉得她没什么背景到连身边一个助理都没有,也就连好奇她是怎么坐稳电影女一号这个宝座的八卦兴趣都淡了。
可能是靠那副身材吧,导演选中有什么办法。
这时化妆间外面,一个年轻阳光的男孩礼貌敲门进来,捧着一朵包装精致的粉色玫瑰,扬声问:“哪位是女主大人?”
——女主大人?
这瞬间让热闹八卦的化妆间没了声音,众人纷纷地,下意识看向安静状态的贺青池。
连贺青池自己都听得意外,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孩,把花放在自己面前:“有位先生在我家花店预订了一朵粉玫瑰,说是送给女主大人。”
这部电影能叫女主的也就贺青池,想也不用知道肯定是她。
贺青池听到这个称呼,就立马想到了是谁的手笔。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好问是不是温树臣,先微笑的接下,又签了字:“谢谢。”
年轻的男孩把花送到,没久留就让工作人员请了出去。
化妆间安静一秒,在贺青池隔壁的女三号,好奇地问:“粉色玫瑰代表初恋,好浪漫啊!女主大人?这是我们剧组里哪位男士送的呀?”
——“就送一朵吗?隔壁影后上午送到了一大捧呢,我怀疑是投资爸爸送给影后的!”
有人羡慕,也自然有人阴阳怪气的嫉妒,故意搬出舒桐以来扳回场子。
贺青池低头看着这朵鲜艳的玫瑰,上面也没留下卡片。
很符合温树臣低调的作风了。
她静静听着众人似乎对舒桐以收下的一大捧红玫瑰的事更感兴趣,很快就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也只是弯了弯唇,欣赏着自己这朵。
到了下午傍晚,贺青池拍戏收工前,还问剧组工作人员要了一个玻璃花瓶回酒店。
她也不是没收过男生送的玫瑰花,以前都是扔了,现在还是第一次,想方设法地想养这朵玫瑰。
贺青池把玫瑰带回酒店养,拿着一朵走出进电梯,比舒桐以那一捧要不打眼许多。
同剧组又住在隔壁房间,低头不见抬头也见。
电梯里,贺青池眼眸轻抬,看向身旁站着的清傲气质女人,以及她的助理,就在快达到所入住的楼层时,她轻启唇,开口:“温树臣跟我说,是你的助理捡到我的手绳?”
舒桐以目光看过来,注意到贺青池拿着粉色玫瑰的那只手上,戴回了那条佛珠红绳。
贺青池的脸蛋上笑容很淡,话里另一番解读出的意思,可没有半分是来感谢的意思。
舒桐以身边的助理立马低下头,电梯叮的一声缓缓地打开。
两人谁也没先迈出去一步,过了许久,舒桐以冷清出声:“你先出去。”
助理抬头看自己老板,又猛地低头抱着那一捧红色玫瑰先离开。
不管有没有外人在,舒桐以永远都是那副精致完美的模样,只是现在表情不太好,双唇间缓缓吐出几个字:“贺小姐,这不是你的手绳。”
“所以这就是你助理把它捡走不是给我的原因?”贺青池用捡走这两个字,也是给足了舒桐以的颜面,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她在贺家这辈是排行老大,懂事起就很爱护自己的堂妹们,所以养成了不争不抢的性子。
但是不代表,会任由别人来抢自己的东西。
“我助理只是捡到。”舒桐以听出来她什么意思,语气冷清却没有半点心虚。
她也确实是交给了温树臣,而不是还给贺青池。
贺青池红唇扯了扯:“所以,还是物归原主了。”
她这句,无非是回应了方才舒桐以说手绳不是自己的。
舒桐以眸子骤冷地问她:“你知道,这条手绳意味着什么吗?”
贺青池才认识温树臣,又怎么会了解这男人不为人知的过去故事。
她抿着唇不答,听着舒桐以继续说:“温树臣十来岁时被绑架过一次,匪徒开口勒索要温家十个亿否则就撕票杀人。后来温家封闭消息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把人从匪徒手上救回来,从那时起,这条红绳就戴在他身上多年,一直护着温树臣的平安。”
舒桐以说到这里,讽嘲般勾唇:“有人说红绳上的佛珠是已过世三年的温老爷子专门请了庙宇法力高深的大师加持过,温树臣从不离身。贺小姐,你因为喜欢就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拿走吗?”
贺青池错愕地看着舒桐以,没想到看似一个普通的佛珠,背后是有这样的故事。
她突然觉得手腕千金重,连带紧贴着肌肤的佛珠都在发烫。
舒桐以把话说了,又冷清着一张美人脸离开电梯。
贺青池还站着原地,看着手腕上的红绳,脑海中想起当初自己只是看了一眼,温树臣就直接给她了。
多年不离身的佛珠,还没有当初认识不到三天的女人重要吗?
……
贺青池也不知道怎么走回酒店房间的,她跟失了魂魄一样,静静坐在沙发上想着这件事。
直到窗外的天色都黑了,终于清醒过来。
茶几上的手机被白皙的手拿起,点开通讯录上的联系人。
贺青池主动,没有犹豫地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青池?”
电话里,男人嗓音温和好听,清晰地叫出她名字:“今天的玫瑰,喜欢吗?”
第17章
贺青池被他电话里那一声亲昵的称呼给叫得耳朵红,视线放低, 看着放在茶几上的玫瑰, 花瓣重重叠叠,每一片都娇嫩欲滴, 她伸手去轻轻触碰,指尖被衬得也透着粉色光泽。
她很喜欢的, 语气却带着控制的情绪:“谢谢你的玫瑰。”
温树臣惯来低淡含蓄的语调里有笑意:“我原先是想派秘书送给你, 怕你不自在。”
他没忘记贺青池不想让剧组知道两人的关系,行为上很是体贴周全,又趁机解释了让花店的人送过来, 并不是在敷衍她。
而是——很认真地在追求。
贺青池听入耳, 心情更添许些复杂。
她白皙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一片粉色花瓣,双唇轻动,话到口中想约他见一面, 又不知道该怎么明说, 倒是轻声问:“你晚饭吃了吗?”
“还未。”温树臣在电话里跟她汇报着工作:“下午去竞标完,刚从公司回酒店。”
贺青池听他没吃饭, 顺势往下说:“我今晚没有夜戏拍……”
“我让秘书去接你。”
温树臣温和地接过她想说的话,没有让女孩子主动约的道理。
贺青池反而松了口气,轻声说了句:“好。”
挂了电话, 半天她拿着手机都觉得在发烫。
也不知是微湿的手心, 还是呼吸起伏的胸口处。
贺青池在沙发静了一会,起身去浴室用冷水洗把脸。
她抬起脑袋,看着白皙的脸蛋映在镜子里, 最近在剧组拍戏都要起早的缘故,漂亮的眼睛下,生出了一层淡淡青色。
这让贺青池蹙起了眉,去找化妆包,简单化了个妆。
也没有刻意精心打扮,比平时穿的注意了些而已,挑了一件藕荷色v领的长裙。
她皮肤白,身材窈窕,跟颜色很配。
半个小时后,贺青池拎着温树臣留在她房间的西装,刻意避开剧组的人离开酒店,一辆低调的私家车已经停驶在路边。
贺青池走出来看见那位许久不见的宋秘书,正满是笑容在外等自己。
“贺小姐,请上车。”宋朝主动礼貌替她打开后座的门。
贺青池坐上去。
除了一位中年司机外,温树臣派了宋朝来接,路上的气氛也不算尴尬。
宋朝能说会道,趁着这个机会,主动跟她道歉也解释了上次酒店擅自做主买错药的事:“贺小姐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温总,那袋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我脑子一热给买的。”
贺青池后来冷静下来,也猜到不是温树臣吩咐秘书买的了。
她脾气已经发过,这会对宋朝倒是和颜悦色,而是不解地说:“你经常帮温树臣准备这个吗?”
宋朝瞪大眼,猛地摇头说:“没有,温总绝对没有用过我准备的东西。”
他现在恨不得对天发毒誓,是真怕说错一个字惹贺青池不高兴,回头又得被温总放假。
贺青池看着宋朝两手缝住自己的嘴巴,浅浅笑出一声。
“你私底下悄悄跟我说也没事的,我不会去跟温树臣告密。”
“真没有!”
宋朝那张嘴东扯西扯了一大堆:“我顶多就是在你和温总第一次约会在二楼单独吃私房菜时,给温总送过一次房卡和超薄款一只装。”
贺青池错愕地看着他,心想那晚她怎么不知道?
宋朝顿了会,语气上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结果温总九点之前就把你送回家了!”
贺青池侧脸,默默地看向车窗外的夜景,歇了聊天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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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树臣这次换了一家高档豪华的酒店下榻入住,离横店的地址距离不算很远。
贺青池跟着宋朝乘坐vip电梯上酒店顶楼套房,这里走廊上都有保镖重重看护,连接待的酒店工作人员都是经理级别的,套房分两层,就像是一个私人的空中豪宅。
走进去后,贺青池看见客厅外的全景阳台上,站着不少西装革履的精英范男士。
温树臣也在其中,穿着高订制的灰色西装衬得低调有品位,侧影极为挺拔修长,离着人群的缘故,她也没有出声闹出动静来。
还是宋朝走了过去,俯耳在温树臣旁边低声两句。
下一刻。
男人深沉的目光准确无误的凝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