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嫌弃的很明显吗?
宴玉说的这个条件,她也不是不能答应:“好吧,朕答应你,便是宴郎不负美貌,朕也不会嫌弃你。但若是宴郎敢背叛朕,做出背叛大齐之事,朕不会对你避之三舍,朕会亲手刃了宴郎。”
叛国之罪,当连诛九族。
宴玉若是犯下此罪,亲手杀他,是她这个皇帝给他最后的尊荣。
宴玉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软软的倒在了皇帝身上,他其实已经筋疲力竭,完全是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他整个人早就昏昏沉沉的,其实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开的口:“第三个条件,陛下带臣入行宫,亲手为我洗尽一身脏污,然后宿在陛下今日睡的床,我好累,想睡最好最舒服的床。”
他潜意识还记得,自己要留一个愿望,在低声说完这一句之后,他就两眼一闭昏过去了,昏过去了,手还紧紧的抓住了乔青的衣袖,还是一只手抓住一边,在天子今天穿漂亮的衣服上留下了非常清楚的血手印。
毕竟是秋猎,乔青今日穿的并不是宽大的常服,而是十分贴身方便的胡服。
想那种靠着自己,七扭八扭就把外衣脱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乔青想要挣脱宴玉,最好的方式就是小心地割断自己的袖子。
乔青:宴玉今天绝对在碰瓷她,她有证据!
第89章
宴玉这个人看着瘦,到底是个骨架子很重的大男人,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乔青身上,若非她有习过武,早就被这个家伙给压趴下了。
乔青还感觉到自己身上被蹭上了蛇血,粘乎乎的脏兮兮的,她非常烦躁吼了句:“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朕把袖子割开!”
最后还是高福小心翼翼地拿了匕首,把两圈袖子给割了下来,又小心的把这两圈染了血的袖子收好。
然后几个侍卫,拖着筋疲力尽的国师前去行宫。
反正被血糊住的国师也算不上什么美人,犯不着怜香惜玉。
太医被天子喊过来为宴玉诊断:“回陛下,国师大人无碍,只是因为力竭,累得昏睡过去了。”
左右两边架住国师的两个侍卫问乔青:“陛下,国师大人该如何处置?”
天子十分冷酷无情地说:“行宫里不是有个温泉吗,把他丢到温泉池子里去洗洗。”
把他的衣服搞成这个鬼样子,还想让她这个皇帝亲自伺候他,想的美。
但凡多吃一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不过等两个侍卫把国师那张脸冲洗干净,盛世美颜重见天日,乔青到底还是稍微心软了那么两分。
那巨蟒的毒血并没有对宴玉的脸造成什么伤害,这个傻瓜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毁容了。
行吧,温泉池水反正是浑浊不清的,她下去帮他洗一洗也没什么。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
先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宴玉的事情,她还是要做到,不然日后还得补上这家伙一个条件。
稍微动两下,换一座行宫,倒也算是个划得来的买卖。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问题,乔青下去的时候也没有脱衣服,直接穿着胡服下去的,反正她也没有胸,打湿了也不会担心暴露真实性别。
乔青让人把宴玉拖到温泉池的边上,两只胳膊放在岸上压住,像一只死鱼一样任由她为所欲为。
在这个时候乔青终于感觉到有那么点痛快了。
她狠狠的在宴玉的胳膊上一刷,这只漂亮的手就立马红了一片。
乔青看着这艺术品一样的胳膊上的痕迹,莫名生出一点心虚,但是她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娇气包,她才用了多大力度,这就受不住。
她不知道今日宴玉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拼命的往林子里跑,竟然还去跟大蟒蛇搏斗,活该!
乔青用手拍了拍宴玉被她刷红的胳膊,嗯……手感还挺好的,连根汗毛都没有。
再摸摸捏捏掐掐,咳咳,再这么捏下去,她的天子尊严都丢光了,回归正事,继续干活。
乔青让人拿了个大刷子过来,是从马夫那边拿过来的,用于刷马毛的刷子,不过是干净的没有用过。
洗洗刷刷,白白嫩嫩干干净净的国师新鲜出炉。
等到把对方清洗干净,乔青就让两个人在前面拖着,她跟着后面使力,看起来就是三个人一起抬,但是实际上乔青本没有用多少力气。
“往前面走,就把他抬到朕的行宫,放在那张龙床上吧,最好最舒服的那一张……那么看着朕干什么,这是今日优胜者的要求!”
国师的确长得不错,但是她也不差呀,用那种看禽兽的眼神看着她几个意思。
要不是宴玉提出来,她干嘛把自己睡觉的地方分出去给别人。
要知道,不管是以前的太子还是现在的乔青,从来都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
她几乎是不在宫妃那边留宿的,即便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甄夫人,也从来没有能够在哪个晚上被允许留在她的枕边。
对原本的太子来说,是因为她心中有秘密,不得安稳,对现在的乔青而言,自己一个人睡一张超大的床,难道不香吗,干嘛要找个人来分摊自己的床。
原来是自己想歪了,自己竟然怎么能这样想陛下呢?
被皇帝冷眼训斥过的几个侍卫,立马羞愧得低下头,不敢再看天子。
处理完了宴玉,乔青看了眼温泉池,虽然血迹已经在温泉之中现消失得差不多了,她还是觉得这温泉的水被弄脏了。
“高福,去给朕弄个浴桶,放到屏风后面去,打清水,朕要沐浴更衣。”
这次出行,乔青并没有带很多人出来,不过也不碍事,毕竟她平日里使唤的人就那么几个而已。
现在天气转凉,自然是要用温热的水沐浴。
自从皇帝抵达行宫处,宫中就常备着热水一遍,皇帝随时可以取用。
高福立马就命人抬来了一个非常大的木桶,现在往里面撒上天子常用的药包,然后上滚水,等到泡出了药的清香之后,又慢慢的加冷水,让水的温度变温一些。
乔青摸了下水温,让人准备好了换洗衣物,放在木桶之外的高凳上,自己解了衣衫,屏退左右,她则绕到屏风后面,进入木桶里面泡澡。
这里头的药草都是帮乔青活血养身的,之前因为宴玉导致的疲惫,在干净的水中一泡,仿佛一扫而空,乔青不由的发出了舒服的喟叹声。
宴玉这个家伙,非要说什么睡在他的地盘,乔青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去,只是出去之后,对方可能就会抓住这个漏洞,斤斤计较。
为此,她还是决定宿在这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行宫中。
今日到底睡在哪里,也已经有了办法。
她刚刚让人去从外面搬一张新的床过来,反正这个地方足够大,别说放两张床,放二十张也没多大问题。
在这个时候,躺在天子的龙床之上,经过一番折腾的宴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宴玉这个时候其实还没有完全的清醒,整个人处在一种比较玄妙的状态之中。
准就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被叫醒,你喊他干什么,他有点意识,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些东西,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恢复清明,可能醒来之后,对这段时间之内发生过的事情也毫无印象。
宴玉看了看周围的摆设,陌生极了。
宫人们的面容也很陌生,不过装束倒是熟悉的,可以确定他仍处在齐国境内。
宴玉呆呆的静坐了一会儿,只听到水波的声音。
他慢慢的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走过去,因为用上了一点点轻功,宴玉的脚步非常的轻,几乎比针尖落地的声音还小。
然后他就和浴桶中披散着头发沐浴的天子对上了。
宴玉的大脑其实还处于宕机状态,不能够正常的运转,下意识的觉得天子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姑娘家。
但是说一个男人像女人一样漂亮,对方一定会生气的。而且如果仔细看的话,他又觉得天子脸上有着寻常女儿家没有的英气,而且五官更加凌厉,更加轮廓分明。
怎么看,都是一个俊秀风流的好儿郎,男孩子好,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乔青第一个反应就是糟糕,是不是要把宴玉的眼睛给挖了,还是把这个家伙弄死。
为什么昏睡不行的人会突然苏醒过来,而且跑到她跟前来,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股子身体里莫名生出来的戾气,又被乔青的理智压下去了,别说她下面还围着一条裤子,就算什么都没有穿,还有大木桶给挡着呢。
而且水里是加了药物的,并不是完全的清水,站在水桶边上看也是看不清情况的。
不用慌,稳住了就是胜利,她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突发情况没有遇到过,乔青一脸淡定的在木桶里面摸摸,把定制的那个假丁丁重新安装固定好。
不就是一个傻子国师嘛,她还不至于在宴玉跟前露馅。
“来人!”
等到假丁丁重新归位,乔青扯着嗓子吼了句。
她要喊人进来,把宴玉这个楞头青给拖走拖回去。
但是宴玉显然比那些侍卫要快很多,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乔青的浴桶边上。
“陛下怎么了?”
听着声音赶过来的侍卫和其他在外等候的宫人立马冲了进来。
乔青原本是就是半坐在木桶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现在就直接在浴桶里站了起来,上半身都出了水面。
这下子乔青就比趴在木桶边的宴要高了半截,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对方,伸手曲起食指和中指,给了宴玉脑袋瓜,一个响亮的爆栗。
啧,相当清脆的声音,是个熟的瓜皮。
“陛下?”
宴玉为委委屈屈的看她,然后看到了天子什么都没有穿的上半身,他的脸颊爆红,充血过度,眼前一黑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乔青拿起早就为她准备好的衣物,动作十分随意的裹了两层浴巾,从桶子里出来。
“国师身体不适,扶他去榻上歇息,再请太医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莫不是中了那巨蟒的蛇毒,外表没有烧伤,这脑子给伤着了。
要知道宴玉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一样是他的脸,另一样就是他的脑子,再其次是他那双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太医来之前,乔青帮着把宴玉翻了个面,然后就看到了缓缓从国师那个完美的好像大理石雕像的鼻子里面流淌出来的鲜红的血液。
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际,乔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鼻血肯定不是因为不小心磕碰到了鼻子才流出来的。
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宴玉总在他面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再联合上今天宴玉做的那些反常的的动作和对方说过的话,乔青几乎是确定了一件事——国师这个清纯小伙,搞不好喜欢她。
第90章
嗯……
乔青望着宴玉那张漂亮的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唉,她这样优秀的人,注定会吸引一大堆扑火的飞蛾。
宴玉作为扑棱蛾子里最漂亮的那只,她实在有些不太忍心看他自寻死路。
乔青其实也是考虑过,等她年纪再大一些,过个两三年二十四五岁左右,等身体调养好了,朝中权柄在握,她就假病一场,偷偷的生个孩子。
反正对外,乔青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三天两头就病一次。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身体比当太子的时候要好上许多,只是乔青隔三差五就病上那么几天。
有时候是真病,但大多数时候是装病。一个是为了给自己放松休息,另一方面就是为了未来这个计划做准备。
如同某帝去母留子,乔青准备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优秀的亲爹基因,然后把她爹弄死,或者送的远远的,总之一定是她可控的存在。
都说爹傻傻一个,娘傻傻一窝。从基因学的角度来讲,孩子一般都会更容易遗传到母亲的智商。
孩子只要继承她的智商,跟亲爹的漂亮就可以了。
宴玉长的的确是好看,但是属于窝边草,啃起来风险太大。
而且他喜欢的是男人,她是女人,直女装gay撩基,天打雷劈。
乔青一点都不想被天打雷劈,也不想谚语,因为感情问题,最后和她闹僵。
男人之间存在什么柏拉图之间的爱情吗,至少在这个时代应该不太可能存在。
看看宴玉,今天只是看了个上半身,什么都没有,就把他整的脸红流鼻血,还晕过去,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她真要是给了对方什么暗示,他难道不会想要更进一步,虽然她并不介意睡一睡,可是宴玉要是娇羞无比的躺在床上,她也没有作案工具啊。
什么情人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这种话,乔青是不相信的,所以她决定不吃这个窝边草。
乔青叹了口气,伸出手捏了捏宴玉的脸,也就是他睡着的时候可以动手动脚,等他醒了,她以后就要注意分寸。
“陛下?”
说话的是闻讯赶来的太医,看到眼前这个画面,他犹豫了一下,才不太确定地问出声来。
乔青十分自然地收回手来,就好像刚才捏宴玉脸蛋的人不是她一样。
“快些为国师看看吧,他突然昏过去了,还流出鼻血。”
兴许是因为乔青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坦然,太医听到此言,自己在脑海里给她脑补了一个理由,兴许是天子方才在试着为国师止血。
太医诊治了国师的脉象,又说:“国师并无大碍,只是疲劳过度再加上肾气太足,气血旺盛,才会如此。休息几日,国师大人便能好转,微臣再给他开一张去火的方子。”
听到肾气太足这个词的时候,乔青的表情变得很有几分微妙。
她想起什么来,又问这个太医:“听人说看骨龄,能够看出这个人真正的年龄可是如此?”
那太医点点头说:“的确如此。”
“那你给国师大人摸摸骨吧,看看他今年年岁几何?”
宴玉的年龄在乔青这里一直是个谜,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多少岁了。
单从外表上来说,京城一些保养的极佳的三十岁的妇人可能比十七八岁田间劳作多年风吹日晒的农妇看起来要更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