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学霸的古代研究日常——弓青瀚
时间:2020-02-13 09:51:23

  “外祖父方才说的没记住是不是。”褚寻真先小训一下,没瞧见蒋老爷子方才要见他跑出去时,都已经小小的哼了一声。
  接着道,“半点没想明白,外祖父既然说了出来,自然是已经为你买回,何须你自己再去买。”
  蒋钰风这会儿才更像是个不大的小少年,不再矜贵着一本正经。
  他对蒋老爷子道,“祖父,我是一时情急。”
  蒋老爷子哼道,“你还有的锻炼。”
  蒋钰风谦虚认错,道以后必定会严于律己,蒋老爷子才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这里又不是你的书房,在这儿训我们钰风作甚。”老夫人不满了。
  褚寻真道,“外祖母,正是因为有外祖父时时训诫教导,钰风才能这般的优秀,当然,外祖父严一些,外祖母您慈爱我们,才能静享天伦啊。”
  “我的寻姐儿呦,说话怎么能和吃了蜜一样,这般的甜,可甜到外祖母的心坎里去了。”说罢,疼爱的抱住褚寻真直晃悠。
  蒋老爷子暗自松了口气,喝口茶缓缓。
  瞧着这满堂和乐融融,苏月琪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指尖,面上还要带着淡淡笑意。
  就在蒋婼芸缠着褚寻真,要她讲如何将术策图解开时,下人进来通传,说是二爷回来了。
  苏月琪的眼睛不经意的亮起,握着帕子的纤手也紧了紧。
  没过多久,蒋胜雪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
  “二叔叔。”蒋婼芸与蒋钰风两人同时站起,一脸的欣喜之情。
  蒋胜雪简单的几句话,便叫两个侄女儿侄子开心至极。
  褚寻真似模似样的叹息一声,“舅舅一来,表妹表弟便将我抛到脑后了。”
  蒋婼芸蒋钰风自是要回来马上哄表姐开心。
  “方才说什么呢?”蒋胜雪清浅的笑意勾勒于嘴边。
  褚寻真三人还未回答,就听苏月琪的声音响起。
  “方才钰风婼芸正惊奇寻姐儿竟将术策图给解开了,正缠着她说事情经过呢。”苏月琪笑意柔柔道。
  蒋婼芸又暗自撇撇嘴,拉着褚寻真的手,“二叔叔,表姐怎么这么厉害啊,听说还赢了瑞亲王的一幅画回来?”
  “是澂秋大家的画。”
  说完后,蒋钰风欲要惊呼,想起方才的训话又强自忍住,“表姐,我能不能去瞧瞧?”
  褚寻真笑道,“这个嘛,却是不能问我了。”
  “为什么?”
  褚寻真朝不解的小少年眨眨眼,“因为,姐姐已经将画送予了舅舅。”
  蒋钰风霎时眼热又希冀的瞧向蒋胜雪,无师自通般的学会肯定句,“二叔叔必定会让侄儿瞧上一瞧的。”
  褚寻真不禁露出笑容,这孩子,总算有了些少年人的活泼与肆意。
  苏月琪暗自拧了拧帕子,瞧着他们聊天,再没插上嘴。
 
 
第15章 
  进太学读书是在三日后,蒋府相聚完,蒋婼芸与蒋钰风便要来将军府上拜访。
  尤其是蒋钰风,对褚寻真的实验室期待已久。
  在实验室里待了快两炷香的时间,蒋钰风一脸恍恍惚惚的神情出来,“表姐,里面的东西比我和婼芸走之前又添了不少……”
  若要蒋钰风形容褚寻真实验室里的东西——稀奇、古怪、妙不可言。
  每次进去,都让他极近沉迷,流连忘返,根本舍不得出来。
  若要让褚寻真来形容,里面,可都是理科生的浪漫啊。
  蒋钰风略微兴奋,怀里揣着雕刻细枝梨花的木盒,道,“表姐,可真要送予我?”
  褚寻真笑道,“你不是很想自己亲自动手试试看吗?方法我已经教会给你,自己试验看看,若是成功的话,钰风可说要送给表姐的。”
  蒋钰风郑重的点头,“表姐便等着吧,我一定会试验成功的。”说完看向木盒,满眼期待。
  进屋后,绕过山水流云屏障,蒋婼芸正在里间逗着两个小表弟玩儿。
  瞧见褚寻真进来,兆年瑞年立刻从软塌上爬起,软嘟嘟的叫着阿姐抱。
  蒋婼芸一手拢着一个,怕他们摔倒,眼睛已好奇的瞄向蒋钰风怀揣的木盒上,“这什么?里面什么东西?”
  蒋钰风道,“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岂不是更不懂。”
  “待我做出来后,你就知晓了。”蒋钰风叫她别问,保持神秘。
  将木盒叫随行来的小厮收好后,他走过去抱起兆年颠了颠,乐道,“表姐,他们两个长得可真快,我和婼芸走前,还是个只会嘬手指的奶娃娃呢。”
  褚兆年明明都已经扑到了褚寻真的怀里,半路又被蒋钰风这只拦路虎给劫走,小短腿蹦跶几下,没能脱离开,嘴里冒出一个字,“坏!”
  褚寻真忍不住笑起,将褚瑞年放回软塌上,兆年被放下后,也爬过去与兄弟会和。
  少顷,蒋婼芸道,“去读太学,里面会不会有人欺负你?”
  “谁没事会来欺负我,闲的吗?”
  “话不是那样说,就算不欺负你,你半路进去读书,里面早已各自抱成团,兴许都没人搭理你。”蒋婼芸啧啧几声,“蒋钰风,小可怜,你说你从前都没什么朋友,读个太学可怎么办才好。”
  蒋钰风简直哭笑不得,他好歹也是堂堂按察使司按察使的嫡子,祖父更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谁会没长眼睛的过来欺他。
  不理会,倒是有些可能。
  入外舍习读也并不是简单的,外舍习读,需经过私试、公试皆合格后,再参考平时六艺的成绩,由斋长和祭酒亲自点评,升补内舍。
  但,升补内舍也是有名额限制的。
  即便你私试公试皆合格,六艺也叫人满意,可成绩是自上往下排名,若升入内舍的名额到一半就满了,你却恰巧排在最后,那便还得等待半年,重新考试,自认倒霉。
  而内舍生两年一考,内舍升入上舍,比外舍升内舍更为严格。
  且上舍还分为上、中、下三等,按成绩评予,这暂且不谈,蒋钰风半路入外舍,就是要与他们抢占内舍的名额,不怪会有人看不惯他。
  然而,蒋钰风的身份背景又在那里摆着,稍有点眼色的便不会招惹,无视便罢。
  蒋婼芸也是担心弟弟初入太学时会被孤立。
  褚寻真道,“钰风,三日后就要去读太学,这几日便得准备起来,必定繁忙,不若你叫家中侍女多缝制几朵布花,将其带去太学做实验。”
  男孩子嘛,还是很少有能够抵挡住理科浪漫的人。
  蒋钰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同意下来褚寻真的意见。
  蒋婼芸疑惑,“到底是什么啊?表姐,你和蒋钰风一起瞒着我。”
  褚寻真笑道,“暂且是秘密,钰风可说要送给你礼物呢。”
  蒋钰风抿起嘴,不好意思的笑,在蒋婼芸的注视下微羞道,“你耐心点,且等几天就知晓了。”
  ………………
  三日后,蒋钰风由李斋长亲自带入外舍的南风斋。
  “此后,你便在这里习读,万不可辜负了蒋学士的一番苦心。”李斋长捋着胡须道,对面前矜贵表现得体的少年也很满意。
  蒋钰风拱手应是,又道,“斋长,学生可否于斋内做些个旁的研究?”
  李斋长皱眉,“旁门左道之类的,还是少沾惹为好。”
  蒋钰风忙道,“斋长请放心,此研究于学习有益,又探寻奥秘,学生定不会为此轻视学业,不分轻重。”
  见蒋钰风如此保证,李斋长点点头,“既是如此,待西席讲完课后,可于休息的时间内研究,勿要忘记正业。”
  “是,学生谨记,多谢斋长。”
  外舍四斋,东禺斋,南风斋,西挌斋,北悦斋。
  只有北悦斋是寒门庶子习读的斋院。
  蒋钰风初进南风斋,便收获到各种或打量或无视的目光,少年面上沉稳,待斋长说完后,找到书案坐下,依次摆放好东西,又留一个两层高金漆细梅梨花木的方盒在身边。
  上过一节五经课后,学生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没人理会蒋钰风,蒋钰风也不去凑热闹,只眼底藏着兴奋,面上淡然的打开梨花木盒。
  上面一层是各种缝制精巧的白布绢花,还颇为有心的在绢花下弄出一截细细的枝干叶子等,惟妙惟肖。
  南风斋的学子虽说没往蒋钰风那边凑,但难免不会好奇的偷瞧,待瞧见蒋钰风随身携带的木盒里竟然有绢花时,几声嬉笑便不由得在斋内响起。
  “上学还带着布花,他是要缝补吗哈哈。”
  “没有想到蒋府的公子爱好这般奇特……”有人小声说道。
  蒋钰风充耳不闻,搬走木盒的上一层,继续拿出第二层的东西。
  “咦?那是什么?”
  “他拿铁架,香炉做什么?还有那透明瓶罐,是瓘玉吗?似是也没有这般晶透琉璃的?”
  “里面蓝色的东西又是什么?”
  南风斋的学子们不禁被吸引了目光,产生了好奇。
  蒋钰风俨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叫随侍去取了一个五子登科折沿铜盆过来,接着将瓶罐里的硫酸铜小心取出,放入瓘玉制成的烧杯里。
  烧杯置于铁网又架于铁架上,下方燃着青花海水纹的香炉,烧杯里是蓝色的液体,有颗粒正在慢慢溶解。
  诸位学子们瞧得稀奇又疑惑,正想过去询问一二,就听下一节课的铜声响起,只得无奈回座。
  蒋钰风叫随侍好生看着,也坐下听课。
  透明的烧杯里被烧得咕噜噜冒泡,也叫南风斋的众学子好奇的无心学习,要么趁着西席不注意转头去瞧,要么偷偷斜睨。
  这节课正巧是教算学的赵西席,老头敲了敲戒尺,扔下书,没好气道,“都干什么呢,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动作吗?”
  胆小的学子低下头,胆大的学子面上笑嘻嘻道,“先生,我们只是好奇。”
  不说他们,其实赵西席也好奇,毕竟那一杯蓝色的溶液很是显眼。
  于是指名道姓的问,“蒋钰风,你说说这是在做什么东西,课堂上公然违反纪律。”
  蒋钰风不卑不亢道,“先生,学生有在好好听讲。”
  赵西席道,“你是有好好听讲,可你弄得那古怪东西叫其他人都快无心听课了,快些撤走。”
  蒋钰风面有难色,“先生,我已经与表姐承诺好,待试验成功,将成果送予表姐的,这要……”
  赵西席一愣,道,“你表姐?若我没记错的话,可是镇北将军府的褚姑娘?”
  “是,这试验还是表姐教我的,成果极美,我想自己动手,亲自试验一番。”蒋钰风道。
  “竟是褚姑娘教予你的……”赵西席微蹙眉,“既然如此,便也罢了,其他的学子不专心听课又怎么能够怪到外物上去,且怪他们自己的心智不坚定。”
  其余学子们:“???”
  赵西席严肃道,“若再交头接耳,心不在焉的话,戒尺伺候。”
  说完,将黄杨戒尺重重一拍,拍在其余学子的心头上。
  一节算学课下来,老老实实的。
  临敲钟前,南风斋的学生且忍不住了,赵西席一走便都聚到蒋钰风的身边去。
  七嘴八舌的问好后开口,“蒋公子,你这是做的什么试验?”
  “钰风,你表姐真的好厉害啊,我买了一屋子的术策图题解,这真是褚姑娘教你的吗?”
  “里面蓝色的液体已经烧了许久,还不停止吗?”
  “这蓝色的东西是何物?透明的瓶罐是瓘玉吗?此前从未瞧见过没有颜色的瓘玉,蒋公子……”
  蒋钰风:“…………”
  他们真烦,而我只想专心做试验。
  “是我表姐教给我的,蓝色的东西是硫酸铜,瓶罐是玻璃,也是我表姐做的…………”蒋钰风一一回答。
  “至于什么试验,等我做好后,你们自然知晓。”
  “与上层的绢花有关吗?”问话之人是内阁大学士的小孙子,徐璧,也算是南风斋的领头者。
  “有关。”蒋钰风回答道。
  徐璧笑道,“我还真是想不出来两者之间到底有何关联,那你说说,什么时候能做好?”
  蒋钰风思考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看到结果。”
 
 
第16章 
  晚上回去后,蒋老爷子例行询问蒋钰风的课业情况并问今天在太学里和其他学子相处的如何。
  蒋钰风皱了皱眉。
  蒋老爷子心中一紧,孙儿这是受欺负了?
  就听蒋钰风道,“他们太热情了,有些吵闹。”
  蒋老爷子:“……?”
  “不过祖父放心,孙儿也没有嫌弃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
  “哦那、那便好……”
  翌日一早,蒋钰风刚进到南风斋里,徐璧便带人围了过来。
  “蒋公子,可以看见结果了吗?”
  “昨天临走前,我瞧见你将绢花浸到了里面,这是为什么?”
  “蒋钰风,今天可是我起得最早的一次,就是为了等你来此。”
  …………
  蒋钰风:“别急,等我将它拿出来,你们便知晓了。”
  昨日倒进蓝色液体的五子登科折沿铜盆被他推进书案下,小心的拿出来后,可以看见里面被轻压的倒放的两朵绢花,枝干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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