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叶忽然像个心虚的罪犯,用力推开他,神色惶恐,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是会被浸猪笼的!
男人勾唇,接个吻就要被浸猪笼了?那待会儿你可能要直接被砍头了。
之后男人扛着她直接往里间走,天雷勾地火中,徐茜叶身体上是愉悦的,可是内心深处却是对这段禁忌关系的担忧。
感官和三观冲突的双重刺激下,徐茜叶知道自己这玩笑开大了,男人千万不能这么逗。
到最后男人流着汗对她说只对女人感兴趣时,徐茜叶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跟他开玩笑了。
“……”
舒清因听着都觉得赤鸡。
徐茜叶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多久没交男朋友了,这不也是一时糊涂。”
“算了,”舒清因扶额,“看在你抛下我之前还记得把我抱上床,这事儿我不计较了。”
徐茜叶啊了两声,“我记得昨天我进去之前,你还没进房间啊。扒着房门要找小帅哥呢。”
“我今天是在床上醒过来的,”舒清因很笃定,“昨天是你抱我上床的。”
徐茜叶也很迷惑,“你做梦了吧?虽然你是比我瘦点,但我真抱不动你啊,昨天光是扶着你走就够累的。”
“…那我怎么?”
她想了想,忽然睁大眼,随后整个人陷入呆滞状态。
徐茜叶也不知道舒清因这是怎么了,只知道她从洗漱到换衣服,整个人都如同焉了吧唧的昨日黄花,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连口红都能涂出唇峰外,要不是徐茜叶提醒,她估计就顶着张香肠嘴出门了。
两个人也不说话,等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徐茜叶总算不放心的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车钥匙。
她原本是叫司机早上来接她回家,现在看舒清因这副样子,实在不相信她能平安无事的把车开到恒浚。
“我来开吧,就你这状态,我还想多活几年,”她直接将舒清因赶到副驾驶,又问她,“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啊?”
舒清因摇头,“没有,醒了。”
徐茜叶扣上安全带,又想着得给司机先打个电话别让人白跑一趟,结果停车场信号不好,手机号怎么也拨不出去。
现在前脚走了的话,万一后脚司机就来了怎么办。
但如果现在不走,等撞上交通高峰期,舒清因又肯定会迟到。
“要不让沈司岸送你去吧,”徐茜叶给她出主意,“他应该快下来了,我在这儿等司机。”
“不要,”舒清因反应极快,“你在这儿等司机过来吧,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徐茜叶猝不及防被赶下车,眼睁睁看着她表妹猛踩油门,以超高绝的倒车技术,在十几秒内成功将车调头,然后留下一滩潇洒的车尾气。
这老司机般娴熟的技术,完全看不出是挂过科目二的人。
“搞什么?”徐茜叶不明所以。
***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沈司岸和孟时两个大男人还没从酒店出发。
孟时早就一身清爽的坐在沙发上悠哉的喝着茶,等杯里的茶快见底了,才抬眼看着站在镜子前系领带的沈司岸,语气无波,“你已经换了七条领带了。”
沈司岸单手又扯掉了刚系好没几秒的领带丢在旁边,声音有些闷,“今天非得去恒浚不可?”
“沈总,今天的行程是是你昨天晚上临走前亲自跟徐董约好的,”孟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想爽约?”
沈司岸走到孟时对面的沙发坐下,搭着扶手懒懒出声,“你昨天真开荤了?”
孟时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你昨天和恒浚的人聊天也没这么眉飞色舞,我换条领带你都催了好几回,不就是想见徐茜叶?”沈司岸弯腰顺势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悠悠:“人根本就不在恒浚上班,你见不到的。”
“她在哪里上班?”
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问出来了。
沈司岸拖着调子,吊儿郎当的反问他:“想追?”
“有问题?”
沈司岸耸肩,“没有,就是觉得人家既然能一声招呼不打就走,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给你,很明显就是想玩419,你可能要吃闭门羹。”
孟时眯眸,又淡淡说:“总比已婚的好。”
沈司岸握着杯柄的手忽然顿住,“……”
他再看孟时,发现这男人脸上写满了“来啊,互相伤害啊”几个字。
第16章 见面
舒清因到恒浚的时候,发现四周的工作氛围好像不太一样。
她年轻,又是空降副总职位,舒清因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很少摆上司的谱儿。
只是今天这严谨的工作氛围,有种她还在念书那会儿,班主任说今天上课有领导来会坐后面旁听,所以大家十分配合的收起心思营造出全员三好学生假象的意思。
她大感不好。
果不其然,助理又丧着张脸从茶水间端了杯热茶出来。
“我妈又来了?”舒清因凑到助理身边小声问。
她今天开车不太专心,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迟到,这会儿快九点半,早过了平常上班打卡的时间。
助理点点头,“不光是徐董来了,董事局有几位今天也来了。”
舒清因有些愣,今天又不是开大会的日子,这些吃红利的退休老臣怎么也来了。
她满腹疑问的推开办公室的门,身子还没进去,徐琳女士不带任何感情基调的责备声又先响起来了。
“你迟到了。”
“有点堵车,”除了这个理由舒清因也不知该怎么辩解,“我听张赫说叔叔他们今天也来了?”
张赫就是她助理,这时候正端着茶恭恭敬敬的请徐董赏脸喝两口。
“嗯,他们不放心你,所以说要过来看看。你也不用太紧张,平常心对待,昨天晚上我也跟柏林那边打好招呼了,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舒清因懵神,“什么柏林?”
徐琳女士皱起眉,“昨天我嘱咐你的都忘了?我和沈总约好了今天过来公司。”
她仔细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没想起来。
那时候喝得晕乎乎,如果不是徐茜叶送她回的酒店,她估计就直接在大厅睡过去了。
徐琳女士的嘱托向来习惯只说一遍,舒清因当时醉醺醺的点了几下头,徐琳女士就当她听进去了,之后再没提起。
“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我跟你说的你都不放在心上的吗?对待工作你就是这个态度,等我和你晋叔叔真撒手放权了,你觉得你还能安安稳稳当你的挂名副总?”
徐琳一连串的疑问问出口,又重重叹了口气,“昨天看你应酬的挺好,原来只是三分钟热度。”
舒清因知道自己不占理,垂着头任由徐琳女士指责。
“今天不是正式谈判,只能算是我们邀请沈总过来坐坐,顺便带他参观参观我们恒浚,你和他还算比较熟悉,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你负责了,到时候我会和你几个叔叔在后面跟着你们。”
这跟以前念书的时候领导过来参观课堂教学有什么区别?
舒清因光是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徐琳女士发现她脸色有点不对劲,又敲了敲桌子,“你听进去了吗?”
舒清因点头,“知道了。”
“那我先上楼了,待会沈总来了你去下面接一下,直接带他到董事办来。”
还要她接?
恒浚又不是没有负责接待的人,为什么要她下楼接。
舒清因心中腹诽,又不敢明面宣之于口,只能窝囊的点头答应。
徐琳女士踩着高跟离开了,张助理的茶再次惨遭冷落。
张助理心态崩了,“好歹喝一口啊。”
结果舒清因板着脸直接从张助理手中拿过茶杯,仰起头就来了个一口闷。
张助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舒总,您不是不喜欢喝苦茶的吗?”
舒清因喜甜,这种养生性质的苦茶她是向来没兴趣的。
可惜舒总没回答他,只是烦躁的抬脚,用高跟鞋的尖头轻轻踢了踢桌脚。
二十分钟后,徐琳女士通知她沈总到了。
舒清因站在公司正门楼下,后面跟着市场总监为首的几个高层管理。
门口负责值班的两个保安站在一侧,彼此间小声说着悄悄话。
“这是谁要来啊?怎么小舒总都亲自下楼等了,平时晋总和徐董他们过来都没这待遇。”“我哪儿知道,待会儿来了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又交头接耳了几句,随即缄口专心等人过来。
大堂这边聚集了不少捧着文件不愿回到工作岗位的人,一是觉得小舒总亲自下楼等人稀奇得很,二是这阵仗实在看着有些恢弘。
平常小舒总就喜欢窝在她那儿三十多层的副总办公层里,除了在本层工作的员工,一般人能见到她就只有在早上上班打卡的时候,或是下午到点儿下班回家的时候。
自从一年前小舒总空降,恒浚某些老员工们就有些担心,生怕这个才毕业没多久的皇太女把恒浚几十年的基业搅得一团乱。
结果这位小舒总工作事务上头有个晋总撑着,又有徐董时不时过来监察督导,恒浚管理层相安无事了一年多,小舒总就和他们普通上下班的员工没两样,每天准时上下班。
直到恒浚拿下和柏林的合作,晋总这时还在外公干,项目全权落到了小舒总头上。
懂点内情的都知道,这是徐董已经开始放权,准备让皇太女批奏折了。
削瘦纤细的恒浚未来掌权人站在最中间,一干沉稳的西装高层中,她上身的酒红色领结衬衫显得尤为亮眼。
即使隔着不透光的挡风玻璃,几乎也能一眼就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车里的男人敛眸,随意搭在膝间的手不经攥紧了几分。
“沈总,孟总,到了。”
黑色宾利终于缓缓驶入大厦一楼。
后面还跟着两辆车,是此次关于地皮开发,香港柏林地产总部一起派过来的高层。
天气渐冷,省内地势高些的地方已经开始降霜,舒清因穿着及膝的包臀裙,膝盖以下的小腿露在外面,大门口没有暖气,她几乎是靠着深呼吸抑住打颤的双腿。
司机替坐在后座的人打开了靠近里侧的车门。
皮鞋锃亮,垂感极佳的西裤包裹着男人修长结实的双腿映入众人眼帘。
等人彻底下了车,并不了解高层工作安排的普通员工们终于知道为什么平常都懒得下楼的小舒总肯纡尊降贵,这么冷的天气站在外面迎接了。
舒清因快冷死了,原本沈司岸来之前她是身体打颤。
现在人来了,她是心打颤。
没有什么是昨天很有可能目睹自己发了酒疯的男人,成了现在她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站在这儿迎接的甲方爸爸更尴尬的事儿了。
沈氏太子爷身子金贵,哪怕是短短的室外时间,他也还是披上了看着就暖和的呢大衣。
等人走到舒清因面前时,舒清因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正打算露出公式化笑容和他说一声早上好。
她启唇,牙齿有些颤,说话声晚了那么几秒。
倒是沈司岸先开的口,他瞥了下她单薄的穿着,神色散漫。
“你不冷吗?”
这边恒浚和柏林的高层都没料到太子爷第一句话是这个。
两群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舒清因闭眼,最终还是决定无视他这句听起来不怎么避嫌的调侃。
她朝他伸出了手,“沈总,欢迎你来。”冷淡而客套的搭腔。
沈司岸轻轻笑了笑,秀气狭长的眼尾向下垂着,只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指节,连手心都没碰到,是相当有绅士风度,克制保守的触碰。
舒清因一路带着他坐上电梯,引起不少人注目,不过几分钟,整个恒浚总部都知道他们小舒总终于彻底摆脱上下班打卡的无聊坐班旅途,正式接手项目,开始掌握实权。
沈司岸就站在自己身边,舒清因忽然有些懂了为什么徐琳女士让她下楼接人。
说是过来喝茶的,实际就是正式签约前,甲方过来打探打探情况,顺便聊聊这个合作到底怎么具体法。
会议桌前,恒浚这边基本都是姓舒的,他们和徐琳女士的开场出入一辙,那就是先攀亲戚关系。
沈司岸无所谓,要攀就攀,别让他叫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长辈称呼就成。
舒清因兴趣缺缺,她的这些个叔叔原本就不爱丢话匣子给她接,生怕她闯了祸得罪了眼前这位太子爷。
他们其实并不赞同让舒清因一进公司就坐上高层位置,只是恒浚股权并非均等分,徐琳女士拥有董事会绝对话语权,再不乐意小丫头片子当副总,也只能讷讷的点头同意了。
等喝了两杯茶,舒清因提出要去趟洗手间。
好不容易从会议室出来,她才舒了口气,又被人从背后叫住。
徐琳女士很明显对她刚刚的表现不满,“你叔叔他们都在里面坐着呢,你怎么能说出来就出来?”
舒清因靠着墙,低着头嘟囔,“妈你不也出来了。”
“沈总说有个电话要打,暂时歇会了,”徐琳女士说到这儿又叹气,“你刚刚怎么也不和沈总说话?昨天我看你们不是聊得挺好的吗?”
“……”舒清因抿唇,语气有些含糊,“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徐琳女士很明显是没懂她话里的意思,疑惑道:“那人家看你的时候,你总要回个眼神吧?你老躲什么?做贼心虚?”
舒清因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妈,“妈,你刚不会是一直在盯着我看吧?”
不然怎么这都能发现。
徐琳女士没搭腔,她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所以你和沈总怎么了?”
“…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