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因撑着下巴看了十几分钟,电影里正在演男主角因为忍受不住生活压力,和自己的秘书陷入了婚外情。
这一段就是秘书在男主角的办公室脱下了衬衫和套裙问他,我和你老婆谁更美。
因为电影是以男主角为视角的,所以舒清因看的挺平静。
男主角将秘书抱住,对秘书说当然是你。
秘书轻轻笑了笑,接着电影画面不可描述了起来。
“……”
她为了不吵醒沈司岸特意调了静音,只是这会儿画面实在太刺激,没声音她都能脑补出来。
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她想换频道,但手指又一直按不下去。
人类内心最原始的本能正在刺激她的神经。
不论是男女,心里多多少少都对这种事有种天然的好奇心,而且这电影说实话,男主角英俊帅气,女秘书美颜妖娆,又是国外的电影,画面既浪漫又…大胆。
舒清因一边直勾勾的盯着电视看,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她咽了咽口水,忽然身后传来低沉慵懒的男声。
男人的声音里还带着困倦,但架不住他语气里的戏谑,听起来格外撩人。
“小姑姑,大半夜的看这个,小心被上门查水表啊。”
第21章 做梦
舒清因吓得心脏都差点没给停了,她手一僵,遥控器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从书房出来后。”
也就是说,他一直目睹了她的全过程?
舒清因痛苦的低嘤了一声,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沈司岸睡眠浅,这种姿势原本也睡不了多熟,几乎是听到她轻声在他旁边踱步时就醒了。
后来听到她小声说了句“算了,让你睡吧”,然后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不动声色的翘了翘唇角,然后发现她拿起遥控器准备看电视打发时间。
她倒是很会选。
沈司岸把头抬起来,打算等她发现自己,结果这女人倒是越看越起劲,完全忽视了这客厅里还有个人在旁边。
电影里两个人都快扭在一起了,沈司岸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为免他自己也被电影画面撩拨得气血上涌,只好出声提醒她。
现在电视还没关,里头还在播放电影,这会儿剧情已经进展到女主角到公司来找男主角,女秘书慌慌张张的藏了起来。
男主角为了掩盖刚刚激情的痕迹,迫不及待的将女主角抵在办公桌前,继续发泄着刚刚被打断的欲?望。
原来办公桌还有这种用处。
只可惜舒清因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了,低下身子捡起遥控器迫不及待的关掉了电视。
屏幕蓦地暗了下来,但尴尬的气氛始终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
沈司岸居然还问她:“不继续看了?要不我替你在门口守着?你不用担心被查水表。”
这个男人!
真是有够坏的!
她的表情相当复杂,“所以,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沈司岸又开始装傻:“看到电影,还是看到你看了电影?”
舒清因咬牙,“你说呢?”
“废话,”沈司岸耸耸肩,语气轻佻,“我又不瞎。”
舒清因双手攥紧,用最后的理智勉强和他说话:“你怎么不瞎了算了?”
“这么恶毒?”沈司岸佯装惊讶的看着她:“我瞎了谁帮你看企划书?”
舒清因这才想起企划书的事儿,赶紧拿起桌上的企划书低着头交给他,“改好了,你看看。”
沈司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七个小时,速度还是蛮快的。
他边低头看企划书,又像是特意逗她般,指着电视说:“我看我的企划书,你继续看你的电影啊。”
“不、看、了,”舒清因恶狠狠地说,“你就不能当做没看到吗?这时候绅士就应该说没看到。”
“我要装作没发生,没看到的事儿怎么这么多啊,我累了。”沈司岸慢吞吞的抱怨道。
舒清因用眼神威胁他。
沈司岸垂眼,低笑,“好吧,没看到。”
这种掩耳盗铃般的妥协更让舒清因觉得眼前的男人很讨厌。
沈司岸没再继续逗她,将心思放在了企划书上。
他之前点到即止的分析,她全都好好记住并改正了,而且居然还会举一反三,把他没提到的地方都重新写了一遍。
包括区域规划这块儿,和刚开始大相径庭。
“我参考了你书柜上的那些书,包括海港城和中环这些商务区的地理位置,以及建筑设计特色。”舒清因这么解释道。
沈司岸笑了笑,合上企划书后问她:“你喜欢听什么样的夸奖?”
舒清因:“啊?”
沈司岸扬眉,“还是你比较容易飘,所以做得好也不能夸?”
“……”舒清因眨了眨眼,懂他的意思了。
之前的疲倦和烦躁好像因为他这句话都通通消失了。
“明天拿去你们公司,有些地方还需要润化一下,你的下属们也应该发挥他们的作用了。”沈司岸将企划书还给她。
没有什么比得到了甲方爸爸的认同,更能让舒清因高兴得了。
她一时没忍住,扬起唇笑了起来。
和那天她喝醉了酒以后,抱着他叫姐姐时,那种笑一模一样。
原来她开心的时候都是这样笑的啊。
像只小仓鼠。
她五官i丽却又总给人清冷的感觉,眸色很亮,高兴时瞳孔里碧水漓漓的,清澈得能一眼望进底。
单边梨涡里盛着一盅甜酒,笑起时时清酒洋洒,唇间仿佛起了阵风,将她的甜美也揉进唇色里。
沈司岸凝眸看着她,蓦地喉间干涩。
他站起身,撇开眼,语气有些不自然,“想喝水吗?”
这几个小时忙得她都没空喝水,舒清因听他这么说才觉得口渴,点了点头。
“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倒水。”
舒清因眼睁睁看他从客厅离开,转而看向就摆在客厅里的自动饮水机,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特意跑到厨房里去倒水。
企划书得到认可,舒清因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疲惫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养神。
厨房里似乎有瓶瓶罐罐挪动的声音响起,对这样细微的声音,她感到无比安心。
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天亮了啊,就该收拾好准备去上班了。
舒清因闭上眼,忽然对即将到来的清晨感到排斥。
希望这几个小时能再过得漫长些,让她好好休息会儿。
沈司岸端着杯子出来时,她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
怎么不是他睡着就是她睡过去。
沈司岸自己也有些撑不住了,想了想还是打算叫她回自己房间去睡。
他放下杯子,弯下腰轻声叫她:“小姑姑。”
没反应。
当人极度疲倦时,只要闭上了眼,就很容易就陷入深度睡眠。
她仰着头,整个头靠在沙发上,淡淡且平稳的呼吸着。
沈司岸叹了口气,只好又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送她回自己的房间。
等站在门口,沈司岸只能试图叫醒她,“你房卡呢?”
现在已经快四点半,舒清因睡得很死,沈司岸这样叫根本叫不醒她。
他低头看了眼她身上有口袋的地方,只能蹲下身,半只膝盖跪在地上,让她坐在自己另一只膝盖上。
舒清因歪了歪头,脑袋靠在他肩上,像是找到了舒服的枕头。
她的头刚刚好贴着他的颈部,浅浅的呼吸打在男人的肌肤上。
沈司岸膝盖有些撑不住,只能咬着牙将手伸进她大衣的兜里,两边口袋都找了,也没找到房卡。
大衣的口袋敞开的太大,舒清因一般贵重物品都不会放在这个兜里,而是习惯塞进里衬或是裤子侧袋。
这些沈司岸当然也不知道,毫无收获后,他实在没那个自信去往她更贴身的衣物里找房卡。
“你是故意的吗?”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要是被我发现你是装的,你就完了知道吗?”
舒清因毫无反应。
沈司岸只好又抱着她站了起来,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把她送到客房后,沈司岸又突然响起前不久孟时在这儿睡过,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睡的。
虽然被单已经全部换成了新的,沈司岸还是莫名觉得心里有些发堵,又改变了主意抱着她去了主卧。
舒清因刚挨着枕头就迫不及待的脱离了他的怀抱,转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她的美梦去了。
沈司岸看着她像是抱着人一般抱着那枕头,猜到她可能习惯睡觉的时候抱着东西。
这是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行为。
她和宋俊珩结婚,夫妻俩每天晚上同睡一张床,估计舒清因也是这么抱着宋俊珩的吧。
不能想。
沈司岸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瞎想个什么劲儿。
他绕到舒清因对着的那边床,又下意识的去找她的左手无名指。
这女人怎么这样。
结婚戒指从来不戴的么?她不带谁他妈知道她是不是单身。
“舒清因,”沈司岸忽然叫她的名字,“你能不能快点离婚?”
舒清因睡得太死,没办法回答他。
她尚在梦中,梦到了小时候,她总喜欢粘着父母睡觉,每次眼皮都在打架了,还要强撑着睁大眼睛提防的盯着父母。
妈妈训斥她,小孩子这么晚还不睡会长不高,快睡。
小清因迷迷糊糊的说,我睡着了,你们又会偷偷把我抱走。
爸爸掐掐她的脸,语气无奈,因因这么大了,要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啊。
小清因有些委屈的抿着唇,可怜巴巴的问爸爸,为什么要一个人睡,爸爸妈妈的床这么大,我不会挤到你们的。
父母一时间被她天真的话哽住,然后妈妈叹了口气,爸爸笑了出声。
她在睡意侵袭的最后一秒说,我要跟你们睡,不许趁我睡着把我抱走哦。
爸爸点头,好,快睡吧。
然后她在梦里又睡了过去。
忽然有双大手抱起了自己的小小的身体,是属于爸爸的,温暖而怀念的气味。
她听到妈妈说,明天她又要闹脾气了。
爸爸语气温和,没事,让她闹吧,我哄着就是了。
爸爸的大手抱着她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小清因不是毫无知觉,只是这种在睡着了之后被人小心翼翼的抱着,抱着她的那个人轻手轻脚,生怕将她从清梦中吵醒,闭着眼她也能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体贴。
她浑身软绵绵的,连睁眼都很费劲。
自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体会了。
她想回到小时候,爸爸还在的时候,执拗的躺在他们的床上,明知道半夜以后爸爸会抱她回房,可她就是喜欢这样的过程,并且乐此不疲。
舒清因窝在床上,那梦的触感实在太真实。
她忍不住眼睛泛酸。
是自长大以后,久违的温暖。
沈司岸看她皱起了眉,好像睡得有些不太安稳。
“做噩梦了?”男人拍了拍被子,像哄孩子般:“小姑姑乖,快睡吧。”
她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眉头竟然又舒展开来。
沈司岸把主卧让给了她,关上灯关好门,自己坐在客厅里怀疑人生。
这像话吗,这像个男人吗。
他现在必须去找点认同感,沈司岸也不管现在到底几点,直接给孟时拨了个电话过去。
晚上睡觉不调静音的下场就是孟时这样,睡到大半夜被吵醒。
没睡够的男人声音里充满了威胁性,“你想死?”
沈司岸丝毫不怵,“孟时,我问你,如果有个女人霸占了你的床,你会怎么做?”
“……”那边沉默了几秒,心态明显有些崩,“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先回答我。”
孟时咬着牙说:“扔出去。”
“……”
这边沈司岸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那边孟时语气十分不耐,“问完了吗?挂了。”
然后电话就被挂了,沈司岸不用打过去确认就知道这逼绝对关机了。
不过至少能够说明,他还是比孟时正常那么点儿的。
第22章 误会
舒清因这一觉睡得极沉,直接从当日凌晨睡到了中午,在梦里把上午的班给翘了。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她很快意识到这不是她的房间。
昨天没喝酒,所以到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
她掀开被子看了眼,衣服完好,就连外套都没脱,难怪睡的时候硌得慌。
眼睛随意扫过卧室的每一角,和她住的卧室装修风格和家具摆设几乎都是一样的,不过比她的整洁。
舒清因下床,随便用手梳了梳头,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没看见沈司岸的人,难道出门了?
舒清因不知怎的心里忽然松了口气,自己可以偷偷溜回房间了。
她蹑手蹑脚的穿过客厅,还没摸到门边儿,衣领子忽然被人从背后钳住了。
依然是男人最惯常的口气,夹杂着笑意的调侃声响起,“做贼呢?”
舒清因直起腰,认命的转过身面对他,因为身高差距,她只看到他靠近脖颈的那颗雪白色的衬衫纽扣。
凌晨的记忆又瞬间涌来。
她梦里那种真实的触感也许不止是梦,而是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舒清因尽量以平静的语气和他交谈,“你今天不用出门吗?怎么这个点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