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荷从玉佩中拿出紫金香炉, 又拿出一根特意为王喜梅制作的招魂香。
把香插在香炉中。阮荷指尖轻捻, 一簇火苗燃起。她大拇指微微一弹,火苗准确射到香上, 一缕青烟缓缓升起。
阮荷一边晃着手上的御魂铃, 一边绕着香炉走,嘴里还小声念着:“王喜梅,归来。王喜梅, 归来……”
她念得越来越快, 王喜梅觉得魂体也越来越难受, 好像有人在撕扯着她一样, 魂体一阵阵扭曲。
王喜梅下意识抗拒着这股力量,努力想稳定住自己的魂体。
“不要反抗。”
阮荷的声音清晰传到她耳朵里,让她魂体忽然放松。随着香越烧越快, 铃声越来越急促,王喜梅的魂体被一点点往她身体里拉着。
在香燃尽的前一秒, 王喜梅的魂体终于全部扑到了她身体里。阮荷连忙打出早就准备好的定魂符,稳稳地贴在王喜梅额上。
然后她手放在符上,嘴里念着咒语, 从上往下抚过。直到胸口, 她喊了一声“定”!
王喜梅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嘶~”剧烈的疼痛从头上传来,王喜梅连忙扶住头,含着感激的目光看向阮荷。
她咳了咳,喑哑着嗓子说:“谢谢你, 阮妹妹。”
阮荷听到她声音,眉头皱了下。环顾四周,没有热水瓶,也没有水杯。
她在自己的指尖凝出些温热的水,滴在王喜梅的唇上。
“不用客气,你本就命不该绝。”
王喜梅喝过阮梅喂给她的甘甜水,嗓子舒服了很多:“阮妹妹,等我好了我去找你。”
“没事,你先好好休养吧,我走了。”
“嗯。”
***
翌日傍晚,阮荷正和哥哥在山上打野食吃,一个小纸人飞了过来。
“主人,阮建国和薛香儿见面了。”
阮荷摸摸它的头:“按我们的计划行事。”
一想到要搞事情,小纸人就非常兴奋,飞快飞走了。
今天来山上,只有阮荷和阮茂竹两人。
阮梅姐弟被王大花看着写作业。
因为前不久小学考了期中考试。姐弟三成绩太差,都是倒数。而阮荷兄妹俩都是班里第一名。
阮茂林初中和她们考试不一个时间,但平时他的成绩也很好,还得奖学金的那种。
而大房老大阮茂军,早就因为没考上初中不上了。就一个阮菊成绩还不错,在班里也只能算中等。
对比太强烈,王大花觉得很丢脸,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成绩提上来。
她用了铁血手段,阮梅姐弟放学回来不许出去玩,老老实实在家写作业学习。
要说王大花多重视学习,其实也没有。她就是不想事事被阮荷家比下去。
两个人自由了很多,阮荷做事也不用顾忌,哥哥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她们今天打了只野兔子,现在阮茂竹正烤着。调料都是阮荷自己准备的,以前她不敢拿出来这么多,今天就不用在意了。
兔皮拿回家可以让爹硝制,硝好的皮子能卖出去就卖,卖不出去还可以留着让娘做袄和皮靴穿。
兔肉烤得刺啦啦冒油。肉的香,调料的香,飘得整座山都是,阮荷不止看到一只动物被香味引过来了。
不过因为两人强大的气息,这些动物只敢在远远的地方跑来跑去,没有一个靠近的。
除了美味
的兔肉,阮荷还拿出了不少她用灵珠换的灵果。现在她腰包很鼓,经常会拿出灵果给家人吃。
之前不知名人送的灵元果,也让她分成无数块,天天给家人投喂完了。
阮荷和阮茂竹肚子有限。阮茂竹因为身体原因,口味更偏清淡,他吃得灵果比较多,肉只吃了几块。
阮荷几乎一个人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她去树林找一片还没黄的大叶子包起来,直接抱着回家。
另一边,小纸人得了阮荷的命令。跑到前山村最爱八卦的吴二娘家。
这时候正是吴二娘每天数自家鸡蛋的时候。就三只母鸡,她一摸,少了个鸡蛋,脸色立马变了。
“鸡蛋呢?该死的老母鸡,又跑外边下蛋,再跑就把你宰了吃了。”
吴二娘骂骂咧咧往外走,顺着家里以往鸡经常跑的地方找。
找半天没找到,吴二娘以为有人把她鸡蛋偷走了。她双手掐腰,仰起头就要骂,目光正好看到一个像鸡蛋的东西,埋在前面树叶下。
她突然收回气势,快速迈着脚往前走,结果还没等她走过去,鸡蛋又没了。
吴二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鸡蛋又出现了。这次距离她更远了。
再走,鸡蛋又远了。
“嘿,我还治不了你了。”
吴二娘捋捋袖子,四处看看,觉得肯定有哪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在逗她。
她咬着牙继续追,一定要把那小孩抓住,让他大人好好揍一顿,太皮了。
就这样纸人引着吴二娘去了阮建国和薛香儿的秘密基地。
吴二娘一听到人声,她捂住嘴巴赶紧趴下,连鸡蛋都不顾了,贴在地上听阮建国两人说话。
“建国,你爹怎么说?昨天崔兰兰就看出来了,要不是我聪明,我昨晚上就得被人从知青点赶出来。”
“我爹也没好办法,要么等等,要么你把孩子打了。现在咱俩结婚不行,我爹不想丢工作,也不想维护了一世的名声有污点。”
薛香儿听到这话,眼泪唰一下就落下来了:“建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打孩子多伤身体。我要是孩子流了,肯定没法干活,知青点的人都会知道的。到时候我怎么办?被所有人骂我搞了破鞋吗?”
“不会。”阮建国看到薛香儿落泪,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也是喜欢薛香儿的,不然不会和她偷偷摸摸搞对象。
他伸手搂住她:“你坚持下,再熬一个月,等王喜梅和我的流言消下去,我们就结婚。”
“好。”
薛香儿也没办法,原本两人搞对象她占上风。但是一个怀孕让她处于被动位置,现在只能听阮建国的。
就在两人温情脉脉的时候,吴二娘悄悄从草丛另一边爬出来,脸上无比震惊地往家跑。
阮荷回到家,把烤兔肉拿去厨房,蹲在井边洗手。
她放出去的小纸人围到了她身旁。
阮荷抬头一看,正看到王大花从屋里出来,她连忙伸手一兜,把纸人搂进了衣服里。
“主人,成了。”
小纸人欢快地悄声向她邀功。
“真棒!”
阮荷不吝啬夸奖,小纸人在她衣服上跳得更快乐了。
“小荷,你在和谁说话?”
“没。”阮荷心里一惊,手微微一动,所有纸人被她收进了玉佩里。
她站起来拍拍衣服,转身笑着看向王大花:“大娘,你叫我.干啥?”
王大花狐疑地看了她几眼,什么都没看到,她摸着头往厨房走,嘴里嘀嘀咕咕
着:“奇怪,明明听到有声音,怎么不见人呢?”
她走进厨房,看到阮荷提回来的肉,撇了撇嘴:“又吃独食,也不知道把整只兔子带回来,这点肉够谁吃的。”
“娘。”在厨房做饭的阮菊无奈地喊了一声:“这是小荷她们自己打的兔子,就是不拿回来我们也不能说什么。她拿回来给我们吃是想着我们。娘你别那么说,会让人寒心的。”
王大花一听这话,翘起手指头往她头上戳:“你个死妮子,能耐死你了,居然敢说我!我是你娘,我说的就是最对的。二房一家就是自私自利爱吃独食的,拿这点肉回来还不如不拿,一家子这么多人,磕掺谁呢!”
越说王大花越气,声音也越大,明目张胆诉说她的不满意。
说着说着她重重摔了下刀,吓得阮菊心一跳。
“嚷嚷什么呢?”
阮老太听到动静,从堂屋里出来,黑着脸看向厨房里摔摔打打发泄不满的王大花。
“你要是不想做饭,就回屋,晚上饭也别吃了。”
“娘。”王大花立马收回手站好,低着头不敢反驳一句。
阮老太却没放过她:“说说,好不容易平静几天,你又作什么妖?厨房哪里你不满意,让你这么祸害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你怎么给我保证的?”
王大花心一颤,赶紧走到阮老太身旁挽住她胳膊:“没有,没有,娘我就是不小心手滑了,没有不满意,也没作妖。”
阮老太盯着她的脸看了会,把王大花看得心高高提起来,她才收回目光:“那就好好做饭。”
“是,是,娘。”王大花松了口气,笑得非常狗腿地把阮老太送回堂屋,才憋着气返回厨房。
阮菊看着她娘进来,把刀递过去:“娘,肉你来剁吧。”
看到那块肉王大花就恨得牙痒痒,一点不想为它出力。
“你自己剁,没看我忙着吗?没点眼力劲。”
阮菊默默收回刀,慢慢去切肉,小心不让刀利到手。
王大花就在锅台那边烧锅,看到她抓起一大把干柴,阮菊连忙喊住她:“娘,别塞!”
她走过去把干柴夺下来:“娘,锅里柴火够了,饭一会儿就能好,你去炒菜吧。”
“你自己炒,养你这么大也该知道干活了。”
阮菊没反驳,那锅粥也是她做的。
“娘,那你回屋歇着吧,剩下的不多了,我自己就能行。”
王大花哼了一声,在围裙上擦擦手,立马转身走了。
第四十四章
嘴上嫌弃兔肉少, 但到吃饭的时候, 王大花抢得比谁都多,大部分肉都被她夹走了。
给儿子给丈夫, 她自己吃, 就是没给两个女儿。
阮梅不高兴,“哼”了一声:“娘你咋恁偏心,就给我哥哥弟弟吃, 一口我和姐的都没有。”
王大花听到这话, 对着她的头, 甩手就是一巴掌, 把她头差点拍碗里。
“死妮子,说啥呢?你哥哥下地,你弟弟学习, 多辛苦,吃点好的咋了?你个丫头片子吃了也没用, 吃什么吃!”
阮梅气得咬住牙,抬头就要和她娘吵,被阮菊拉住了:“小梅, 别惹娘生气, 我的都给你吃。”
说着把肉夹给她。
阮梅被拉着,忿忿不平。但阮菊不放手,还捂住她的嘴,语气无奈说:“小梅,你听话点。”
王大花打两个闺女向来舍得下狠手, 阮梅再吵吵,王大花真可能不耐烦揍她。
阮梅明白阮菊的意思,强压着气,抿着嘴低下头去吃肉。
大房那边的官司一个饭桌的人都看到了。阮老太是只要不影响家庭和谐,小家的矛盾都是由他们自己处理。
不然就算她管了,那是王大花的孩子,她也只能管一时,回到自家屋里还不是王大花做主。
阮荷一家就更不会管了,这本来和他家也没关系。
不过看到王大花那样霸道地抢肉,又想起她刚刚对肉嫌弃的模样,阮荷心里很不舒服。
这肉拿回来给给全家人吃的,都让王大花抢走了,她爹娘也就吃了一两块,下次她单独给爹娘带,看王大花还怎么抢。
***
翌日,阮建国去上工的路上,发现村里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他很奇怪,但走近后又没人说话了,只是看他的眼神格外鄙夷。
这是怎么回事?
阮建国非常纳闷。前面不远有和他玩得好的哥们,他加快速度走过去,扒住哥们的肩膀问:“怎么村里人眼神这么奇怪?看得我发毛,你知道为什么吗?”
哥们上上下下打量了阮建国一遍,撇着嘴不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抬手把阮建国的手扒拉下来,往后退了一步。
“建国,我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厉害。那边有个定好亲的好看媳妇,这边还能勾搭上一个有知识气质又好的知青。”
他竖起大拇指,摇头晃脑说:“佩服,佩服!论找女人的功夫,还是你牛!”
阮建国的脸色“唰”一下变了,整张脸沉下来,及其难看:“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找两个女人了?”
“还装呢?”哥们抬手“啪”一声拍在阮建国的肩膀上:“有人亲眼看见你和薛香儿幽会了,听说薛香儿还怀孕了~”
说着他不怀好意地撞了撞阮建国:“什么时候结婚啊?办酒席的时候别忘了叫兄弟一声。”
听完哥们的话,阮建国整个人如丧考妣,停在路上,心里只有一句话:完了!
“咋不走了?”哥们扭头看阮建国还愣在那里,伸手往前拉他:“快走,别上工迟到了。”
一上午,阮建国干活都心不在焉。周围人的目光把他弄得浑身都不舒服。他一直埋着头干活,心里只想快点回家,以后谁都不见。
知青里也有和村民关系好的,阮建国和薛香儿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知青点。
所有知青对薛香儿鄙夷至极,特别是之前和薛香儿竞争想去小学的崔兰兰,更是气得不行。
中午吃饭,薛香儿低着头要上桌,崔兰兰立马拦住她:“薛老师,你没结婚,孩子就怀了,你这
是搞破鞋啊。”
其他知青看着薛香儿,脸上也带着厌恶,之前有多为薛香儿说话,现在就有多恶心她。
“薛香儿,之前兰兰说你怀孕你还不承认,现在整个村里都传遍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崔兰兰冷笑一声:“薛老师多委屈啊,她又不是故意怀孕的,是不是?还吃坏肚子,你可笑死我吧。”
“我没有……”薛香儿弱弱地解释,眼里含着泪,抬眼看人时,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呦,这是又要哭啊。这我们可没咋地你,你搞破鞋还不允许我们说啊。”
崔兰兰围着薛香儿,各种冷嘲热讽。
其他知青也都附和着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