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木梓潼
时间:2020-02-14 09:19:50

  “我大姐我来扶,不用你假好心!就你那小身板,摔着我姐可咋整。”
  阮荷无奈地往旁边走了一步, 举起手说:“行,我不碰了。不识好人心。”
  “小梅。”阮菊不赞同地喊了妹妹一声。
  “咳咳咳,咳咳咳。”她忍着嗓子里的痒,对阮梅说:“小荷也是好心,你别这么说。”
  阮梅翻了个白眼,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阮菊不好意思地冲阮荷笑笑:“小荷,小梅刀子嘴豆腐心,说话不好听,但心是好的,你别生气,她知道你是关心我。”
  “我才不是刀子嘴豆腐心,我……”阮菊赶紧拍了阮梅一下,不让她继续说话。
  阮荷看了阮梅一眼,拉着哥哥快步往前走,不想和阮梅一般见识。不然天天这样因为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她天天都得和她吵架。
  “小梅,咳咳咳。”阮菊捂着嘴说:“你得学着收收脾气,别老找小荷的事。”
  阮菊一仰头:“我就是讨厌她!”
  阮菊皱眉,还想说些什么,阮建功关好门过来了,阮菊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
  “二哥,我觉得小菊姐身上不对劲。”
  往学校走着,阮荷越想越不对,那小黑点,她怎么觉得像是蛊虫啊。
  可是她们这龙琊市距离西南苗疆那边几千里,又是偏僻小山村,苗疆蛊女不可能会跑到这边来的。
  而且阮菊天天就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平时有空会上山捡捡柴火。最近天气不好她也没去过山上,身上怎么会有蛊虫呢?
  阮茂竹低头看向妹妹,见她眉心紧锁,一副想不通的模样,出声问她:“你发现了什么?”
  还没等阮荷说话,林红就一脸神秘地凑近阮荷,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们也发现了!我娘说,小菊姐瘦这么厉害,肯定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阮荷和阮茂竹对视一眼,一拍手掌,顺着林红的话往下说:“对,我也是觉得小菊姐瘦得有点不对劲,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就是这样。”
  林红面上露出担忧:“你说小菊姐会得什么病?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林红,你别胡说!”
  阮梅赶上来,正好听到林红说的话,立马高声反驳:“我大姐就是有点着凉,我爹已经带她去看病了,怎么可能会治不好?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林红连忙害怕地捂住嘴,摇摇头,瓮声瓮气说:“我不说了。”
  阮梅白她一眼,超过她快步走了。
  等她走开,林红才松口气,拍拍胸口说:“小荷,小梅姐生起气来可真吓人。”
  阮荷拍拍她的手:“没事,她又不会打你。不过治不好的话你别说了,小菊姐不会有事的。”
  “嗯嗯。”经过阮梅这么一吓,关于说阮菊不好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不过林红自己心里也想阮菊快点好起来。毕竟阮菊姐那么温柔,平时对她们那么好,她不想她有事。
  ***
  到了卫生所。阮菊咳了一路,咳得脸庞都带着潮红。但她脸瘦得骨头凸起,那潮红一点都不好看,还让人觉得她生了很严重的病。
  “赵医生,小孩咳那么厉害,你给看看咋回事?”
  赵医生温和地笑着,让阮菊坐在椅子上。
  “别紧张,把手放脉枕上,我先给你把个脉看看。”
  摸着脉象,赵医生的笑一点点消失,眉心锁得越来厉害,手在阮菊手腕上不停动着。
  “你把外面的棉袄打开。”
  赵医生又用听诊器听了听她的心肺,放下听诊器有些生气地说:“你闺女肺上和心脏都出了毛病,而且很严重。这种病很容易就发现了,孩子都瘦成这样你才送过来,你还是不是当爹的!”
  阮建功被说得面红耳赤,也不敢反驳,更担心闺女的身体。
  “那我闺女该咋弄?能治好吗?”
  赵医生摇摇头:“不好治。现在咱们国家医疗技术有限,就是开刀也不一定治好,而且花钱很多。不过她现在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我给她开半个月的药,先吃着看看。她现在这病,只能慢慢养,不能动气,也不能做剧烈运动,重活也不能干……”
  赵医生开着方子,说着养病的禁忌,让阮建功仔细记着,回家照做。
  阮菊这一下就成了瓷娃娃,回到家直接躺到床上,一点家务活阮建功都不让她干了。
  “什么!不能干活?还得花钱吃药!我养这闺女干啥?我这不是养闺女,是养祖宗呢!”
  王大花一听就不干了。
  平时家里的活都是阮菊在干,包括做饭,王大花自己做的饭一点都不好吃。
  阮菊这一不能干,这些活都落在了她身上,清闲这么久,她能愿意才怪。
  “你喊啥!”阮建功呵斥了王大花一声,皱眉看着她:“以前小菊干了多少活?现在她病了!歇歇怎么了?我看她病这么严重,都是你这个娘给累的!”
  “阮建功,你说话讲点良心!小菊是你闺女就不是我闺女了?你看村里哪家女孩不干活?我是少了她吃还是少了她穿,让你说这话戳我心窝子!”
  王大花直抹眼泪,哭天喊地说自己委屈,养个闺女还养出一身仇来。
  阮老太看不过去进来了,用拐棍敲敲地,嫌弃地看着在地上撒泼的王大花。
  “行了,你是想闹得邻居都来看笑话是不是?”
  王大花爬过去抱住阮老太的腿:“娘,你评评理,我平时对小菊哪里不好了?就是让她帮我.干点活,阮建功就说我磋磨她,害她生病,我这比窦娥还冤啊!她是我闺女,她生病我能不心疼?”
  阮老太实在没法违着心说王大花平时对阮菊好。相比较别人家对女孩连打带骂,她只是让干点活,不是最恶的。
  但家里所有活都是阮菊干,冬天大冷天一家人衣服阮菊一个人抱着去结了冰的河边洗,小手冻得通红,生了一手的冻疮,她连个冻疮膏都不舍得给孩子买一个。
  还是她看着心疼买了一瓶让阮菊用。
  再对比二房里的阮荷,阮菊和她的生活,真
  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难得的是阮菊性子好,在家里干再多活也没怨言。
  对家里人天天带着一张温和的笑脸,从来没说过爹娘兄妹一句不好的话,还对家里人处处上心。
  能有个这样的闺女,也不知道王大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
  阮老太甩甩腿,没把王大花甩下去,只能嫌弃地让她抱着说:“既然知道心疼闺女,现在小菊病了,就让她好好歇歇。别心疼钱,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钱……”王大花小声应了一声。
  “什么?”阮老太看她张嘴,没听到她说什么,不然一脚就踹过去了。
  “没,我说命重要。”
  “嗯。”阮老太满意地点头,转头看向阮建功:“建功,小菊该看病看病,该吃药吃药,钱不够了就去我那里拿,别耽误了她的病。”
  “我知道,娘。”
  阮老太动动腿,王大花还是抱得死紧,她眉心一皱,冲阮建功没好气地说:“还不把她拉开,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撒泼,像什么话?”
  不等阮建功上手,王大花就赶紧松开阮老太的腿,麻溜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阮老太讨好地笑着。
  阮老太没搭理她,转身走了。
  阮荷一到家,就听她娘说起来阮菊的病。
  “小菊这孩子以前看着健健康康的,怎么这一生病就是这么严重的病?她还这么小,要是一直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不会的。”
  阮荷肯定地说:“小菊姐一定会好的。”
  现在阮荷可以确定了,阮菊的病有蹊跷。就像她娘说的,以前那么健康的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心肺上就都出了问题。
  她今天在阮菊心肺上看到的小黑点她得再去看看,确定是什么?那黑点绝对和阮菊的病有关。
  阮荷这样一想就等不及了,转身就要出去。
  刚出门,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嘹亮的妇女声音在大喊救命。
  “妮儿!出事了!我儿子出事了!你快去救救他,要不然他就没命了!”
  阮荷抬头一看,正看到她五奶奶一脸着急忙慌地飞过来。
 
 
第六十三章 
  “出来说。”
  阮荷脚步一顿, 压低声音对五奶奶说。
  五奶奶跟着阮荷走出阮家:“妮儿, 出大事了!”
  “五奶奶, 别急,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我儿子……建邦,真让你说准了,他遇着事了。前段时间你五爷爷身子不好, 他休假回来, 在河里救了个姑娘你知道吧?”
  “我知道。”阮荷点头:“救的是被建国退亲的王喜梅。”
  王喜梅的事还是她插手才让她的名声变好, 当然清楚当初是谁救的她。
  也得亏救人的是阮建邦, 和阮建国是堂兄弟,阮建国家没拿着这条说事,不然就一个王喜梅清白有污, 她就得被逼着嫁给救她的人。
  这要是互相喜欢还好,要是不喜欢, 真是害了两个家庭, 别人救人还救错了。
  当然,因为后面王家和阮建国家事情闹得有点大, 这点被救人的小事就被人遗忘了。
  “对, 就是那次救人救坏了。哎, 瞧我这嘴。”五奶奶拍了下自己的嘴巴:“我不是说不该救人,建邦救人是应该的,但是却给他自己惹来了□□烦。刚一开始我没察觉,因为他招来的那东西都是在梦里出现。后来我觉得建邦怎么天天睡不好呢?训练也没精神, 还老是出错,我就疑心了。”
  阮荷皱眉:“我不是告诉过你,一有不对就来找我吗?”
  五奶奶脸色讪讪:“我这不是怕自己感觉错了,你再白跑一趟。”
  阮荷无奈,只能问:“现在他是什么情况?”
  “现在建邦昏迷不醒,我想入他梦去看看,也去不了。”
  “他是突然晕倒还是睡着后一睡不醒?”
  “一睡不醒。”五奶奶回道:“他战友送他去了军医院,医生没查不出来他身体哪不对劲,但就是醒不过来,而且身子也在一天天变弱。医生说……”
  五奶奶小心翼翼看了阮荷一眼:“建邦这情况,他撑不了半个月就会衰弱而死。”
  阮荷眉心紧拧:“都严重到这程度了你才过来找我!那是你儿子,你要是一发现不对就来找我,他怎么可能遭这罪?虽然缠着建邦叔的那东西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知道,拖的时间越久,对你儿子越不好。可能建邦叔的这一生的福运都会被吸干,到时候建邦叔就是被救醒,也会像之前我说的命运一样,孤苦无依,潦倒一生。”
  五奶奶被阮荷这么一说,脸上又悔又怕,焦急不已:“妮儿,那怎么办?都是我的错,你得救救你建邦叔啊!他在军队那么拼命,好不容易才升到现在的职位,不能因为那一个坏东西就毁了一生啊!”
  阮荷看看天色,快到吃饭的点了,她紧抿了下嘴唇,也很担心。
  不过。
  “我现在也没法过去,得等到晚上。”
  她想了想,拿出一张除晦符和凝神符递给五奶奶:“这张除晦符你贴在建邦叔的胸口,这张凝神符你贴在他额头,可以保他这半会儿不受邪祟侵扰。等晚上我去趟军医院,亲自去看看他的情况。”
  五奶奶一脸感激地接过符,像拿着什么珍贵圣品一样特别小心地收起来:“妮儿,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儿子就完了。”
  阮荷摆摆手:“五奶奶,你快回去把符给建邦叔贴上吧。放心,这符是灵符,除了修真人士,普通人看不到的。你记得,在我过去之前,不能让任何人把符揭掉!”
  “我记住了,我会看好的!”五奶奶拍着胸口保证,护着口袋的符快速飘走了。
  阮荷转身回去想继续往阮菊屋里走,她娘正好叫她吃饭了。
  等她吃过饭再去阮菊屋,阮梅也吃过饭待在那屋里,她和阮菊住一起。
  有阮梅在,她像防坏人一样防着她,她和阮菊说一会儿话都盯得死紧,更别说她做其他动作。
  也不知道阮梅是不是怕阮菊这唯一疼她的姐姐被她抢走了,不然她干嘛护食一样守着她。
  所以阮荷只和阮菊说了一会儿话,确定了她心肺上那两个小黑点,就是两只小虫子。其余的事情她也没法做,只能先离开了。
  夜里,确定家里所有人都睡熟了,阮荷悄悄起来,把衣服穿好,静悄悄下床走出屋子。
  她并没有先去军医院,而是借着月色,走到阮菊屋门前。
  幸好白天屋门口的雪都被扫了,今天又没再下,不然为了明天没有脚印,她就得耗费灵力飘着过来。
  阮荷抬手,一小股灵气从她手指尖窜出来,像真的手一样穿进门缝隙里,“咔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阮荷走到阮菊床前,脚步轻得听不见一点声音。
  阮菊和阮梅睡一张炕上,阮梅睡里面,阮菊睡外面。两人此时睡得正熟,只是阮菊身子不舒服,眉心皱着,能看出她就是睡着也很难受。
  阮荷挥挥手,让阮菊姐妹俩都陷入沉睡,她这才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盒。打开盒盖,里面盛放着一滴红得妖冶的血,隐隐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盒盖打开后,阮菊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神识透过衣衫,阮荷能看出来蛊虫在心肺上躁动不安。
  她把圆盒放在炕上,将阮菊的一只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中指手指尖正对着黑色圆盒。
  那滴血是阮荷自己的血,但里面加了对蛊虫有致命吸引力的蛊王的尸粉。
  带有灵气的修士血和蛊王尸粉,就是再厉害的蛊虫,也抵挡不了这血的诱惑。
  看着蛊虫顺着阮菊的经脉一点点往中指尖爬,阮菊脸上也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要醒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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