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附近所有刚生完孩子的家庭,没有扔孩子的,包括女孩也在。这孩子不是龙琊公社的。”
阮建业皱眉:“难道是城里人的孩子?”
大队长说:“不一定,明天我去乡里和其他公社问问,说不定会有线索。”
阮建业点头:“我和你一起。”
晚上孩子就跟着许雅琴她们睡了。
看了孩子一天,许雅琴和阮荷是真喜欢上了这孩子。特别好带,饿了拉了就“哼唧”几声,也不会大声哭闹,一整天几乎都是在睡觉。
想起小时候带阮荷两个哥哥的折磨,许雅琴和阮建业说:“我还真想养这个孩子了,太乖了,和宝儿小时候一样乖。”
阮建业看看小孩,点头说:“确实乖。不过宝儿小时候比他更乖。”
许雅琴:“……反正你心里你闺女最好。”
阮建业反问她:“你心里不是?”
许雅琴想反驳,但想想,她心里也是,翻个身没搭理他。
虽然白天被小孩牵制了所有心神,但阮荷没忘记秦广王的嘱咐,今儿是初一,也是地府奖励年度优秀员工的日子。
阮荷在深夜去了地府。
还是原来那地方,阮荷刚走过去,谢十八和范十五就冲她招手:“阮妹妹,这里!”
两人已经给她占好了位。
阮荷坐过去,谢十八就笑嘻嘻地冲她拱手:“恭喜阮妹妹成为年度优秀员工。”
阮荷谦虚摆手:“侥幸侥幸。”
“这就是那个入职地府半年,功德却压了所有员工的阮荷?”
谢十八身旁一个穿着普通荆钗布裙的女子,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阮荷。
阮荷看到熟悉的裙子,认出她是孟婆庄的人。
阮荷对她笑笑:“姐姐夸奖了,地府里比我厉害的很多。”
“不不不。”女子摇头,敬佩地看着阮荷:“地府员工大多都是按规定做事,能完成任务的,坚决不多做一点,像你这么猛得功德的,只有你一个。”
阮荷看向谢十八,露出疑问的目光:“真的吗?功德可以用来修炼,地府员工都不努力吗?”
“也不是。”谢十八说:“只不过干本职工作就很忙了,得的功德也足够修炼,就没人拼命挣功德了。”
“我也是这样啊。”阮荷说:“但莫名其妙很多事就落我手里,处理完就是一个大功德。”
女子说:“我听说你住在龙琊山附近?”
阮荷点头。
女子说:“那就是了,龙琊山灵气充沛,向来吸引无数修炼的人鬼精怪去哪里修炼。按比例算,你遇着几个大奸大恶的之徒也正常。”
阮荷恍然:“原来如此。说了半天话,还不知道姐姐姓名?”
女子抿唇一笑,气质温婉:“我叫孟彩,是孟婆亲传弟子。”
“彩姐姐。”
孟彩摸摸她的头:“你要好好修炼,争取下一年还得优秀员工。”
阮荷:“嗯。”
流程和上次差不多,阮荷被叫到名上去
领奖,她以为领完就结束了,结果下面有个穿着粉红色精致衣裙,面容娇俏的女孩站起来,指着阮荷说:“不公平!她才加入地府半年,怎么就能得年度优秀员工,她加入年限根本不够!”
秦广王脸瞬间拉下来,看着女子的眼神充满压迫:“地府从来没有规定得奖人员按年限分。无论什么时候加入,只要这一年功德是最高的,都能得年度优秀员工。你自己没能力,就别怪别人太强。”
粉红姑娘还想再说,上面的崔判官眼睛瞪过去,语气严厉:“你是质疑我们还是质疑十殿阎王?年度优秀员工的功德有目共睹,我相信没有谁会觉得他们得是名不副实。你觉得不公平,你说说你今年得了多少功德?比他们高吗?”
好不容易他管辖的地区有个优秀员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阮荷的名声,他得保护自己的员工不受欺负。
粉红姑娘被问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功德说出来。
崔判官“哼”了一声:“看来你也觉得自己的功德拿不出手吧!来人,记下她的名字。污蔑优秀员工,扰乱年度优秀员工大会,查查是什么罪名,拉她下去领罚。”
阮荷听到那姑娘说话,就觉得她脑子是不是出毛病了。地府年度最大的会议都敢捣乱,还是以那么蹩脚的借口捣乱的,真是嫌命长了。
果然,下场很惨。
第八十四章
阮荷领完奖下来, 转头和谢十八说:“刚刚那姑娘, 怎么这么冲动?这种场合质疑领导, 还真有勇气啊。”
谢十八说:“我认识她,也是一个拘魂阴官, 不过是服务古代的。她本性不坏, 就是性格鲁莽暴躁, 还容易受人挑唆。以她自己的脑子,是想不到员工年限这事的,估计不知道又当了谁的刀子。”
孟彩也叹气点头:“她总是这样, 迟早要被她自己这性格害死。”
几人边说边往外走,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飘了过来, 拦住了几人的路:“各位请等一下, 小女子有话想和阮妹妹说。”
女子说话像捏着嗓子,故意装柔弱。阮荷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不认识你啊,你想和我说什么?”
女子柔柔一笑:“阮妹妹的大名整个地府都知道。看来还是我工作还不够努力, 阮妹妹都不认识我呢。”
阮荷眨眨眼睛, 有些茫然地看向谢十八他们:这是谁啊?她该认识吗?不然她说话怎么这么婊里婊气呢。
谢十八冲她挤挤眼, 给她传音说:“她是刚刚被带走阴官的好朋友, 地府有名的心机深沉。”
阮荷接收完信息,就听到女子说:“我和小珠是好朋友, 刚刚她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替她来给你道个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阮荷清了清嗓子:“首先, 我比你们都小,担不上大人这个称呼。其次,小珠犯了错就该她亲自来道歉,你和她非亲非故,只是朋友,我不明白你道歉的意义在哪里,我也不会接收。最后,请你让开路,我们要离开了,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白衣女子脸又红又白,看着阮荷的眼神满是幽怨,让阮荷头皮发麻:别这么看她,她又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
不过女子咬咬牙,最后还是让开了路,阮荷几人过去,谢十八孟彩悄悄朝她竖大拇指。
阮荷微笑接受了这个赞许。
要离开地府前,阮荷把准备的过年继续给谢十八和范十五,是为他们特质的香,孟彩也有。
孟彩受宠若惊地接过香:“给我的?”
阮荷笑着点头:“对。彩姐姐可以试试喜不喜欢,不喜欢这个味道我下次再给你重新调个香味。”
“喜欢,我闻到一点味了,我喜欢。”孟彩小心收起来,想了想,拿出一个白玉手镯来。
“我也没特意准备什么好东西,阮妹妹,这个是我师父送给我的,里面有个小药田,地方不大,但种点药草还是可以的。”
阮荷一听,镯子就不想接:“我不能要,这太珍贵了。”
孟彩拉过她的手,有些强势把镯子给她戴上:“说实话,我师父给我这镯子就是个鸡肋。在地府里,我哪需要种东西。孟婆汤需要的药材,只能种在孟婆庄里,这里面能种的东西,我连种子都难得到。”
阮荷一愣:“为什么?”
孟彩:“灵药的种子只有仙界和人界有,地府哪里有。”
谢十八和范十五给阮荷送的东西是两根红绳,但是是带有拘魂能力的红绳,和阴魂战斗的时候可以拿来当武器,也能防身。
阮荷蛮喜欢红绳的,想着回去可以给爹娘,省得有阴魂接近他们。
阮荷又留下送给秦广王的新年礼物,准备回家。不过还没走,秦广王就落在了她面前:“既然是给我的礼物,为何不亲手送给我?”
秦广王拿过谢十八手里的木盒,打开一看,是一根金色的香。
怕秦广王嫌弃,阮荷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只会制香,所有送的新年礼
物都是香。不过王,您的香是我专门为您制的,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秦广王合上盒子,把香收起来,看到她脸上露出的忐忑表情,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紧张,我很喜欢。”
“洗髓液你用了吗?”
阮荷摇头:“还没。”
秦广王想了下,掏出一个玉盒:“用过洗髓液后可以吃这个灵果,效果更好。果子只有三颗,等吃的时候再打开。”
秦广王说完挥挥衣袖离开了,阮荷拿着玉盒,愣了会儿说:“这是王给我的新年礼物?”
“对!”谢十八范十五和孟彩点头,三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眼神忍不住总往玉盒上落。
阮荷赶紧收起玉盒,三人也收了自己垂涎的目光。
***
第二天大队长和阮建业忙活了一天,一无所获,等两人查完附近所有的公社,也没找到小孩的父母。
倒是阮荷家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写着:谢谢他们救了孩子,还煞费苦心为孩子寻找父母。让他们别找了,他就是孩子的父亲,孩子他们不敢要,也不想要。这孩子以后都和他们没关系,阮建业他们怎么处置都行。
阮建业看完那封信,气得锤了下桌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许雅琴淡淡地说:“别气了,不好父母多了去了。在看到孩子的手时,我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正好,他们不要,这孩子我们要。大队长,孩子能上我们家户口不?”
大队长愣了下,意识到许雅琴的意思,立马说:“可以。”
这时候法律不健全,农村也没那么多讲究。大队长同意了,这孩子就是阮家的了,去上户口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也不会有人说这不符合收养的规定。
许雅琴:“那行,队长你开个介绍信,让建业给孩子上了户口。”
许雅琴这话音刚落,王大花就说:“不行,这孩子咱们家不能养。”
许雅琴皱眉看向她:“大嫂,我记得咱们分家了对吧?那我养这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大花点头:“是分家了没错,但咱们还住一起。那小野.种不知道谁生的,还有那天煞孤星的命,你养了克了我家咋整!我不许你养!”
许雅琴觉得和她掰扯不清楚,直接看向阮老太:“娘,我是在我家养这孩子,和我大哥大嫂家没关系,您告诉我大嫂,克不住她们!”
阮建业也说:“娘,孩子的命不是看个手掌就决定的,天煞孤星这就是个谣传。我家不在意这些,我们想养这个孩子。”
阮老太看看二房,又看看二房,皱眉思考。她本身是有点迷信的,对家里人不好的孩子她并不想养。
但二子说得也对,一个人的命运复杂,也不是没有断掌六指一家过得幸福的。
她想了想说:“你想养便养吧。大花,你们分家了,克也克不到你,别再嚷嚷了!”
王大花还想再说话,阮建功一把把她扯后面,王大花立马闭嘴了。
收养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阮荷坐炕上看着小孩,许雅琴和阮建业回来,看她这尽心姐姐的模样,笑着打趣她:“宝儿真有姐姐的样子,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你要好好爱护他啊。”
阮建业不同意这个说法:“家里永远宝儿最大,就算他是弟弟,长大了也得护着姐姐。”
阮荷很高兴小孩成为自己的弟弟。
她轻轻戳戳小孩的脸蛋,看着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弟弟,小时候我保护你,长大了你保护我,我们就是最亲的姐弟。”
小孩依旧呼呼大睡不说话。阮
荷不在意,抓起小手和他拉勾:“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来,咱们拉勾,说好了啊,都不许反悔。”
许雅琴和阮建业被阮荷的自言自语逗得肚子疼,忍着笑说:“嗯,我和你爹就是见证人,不会让他赖皮的。”
阮荷笑笑,把特意问谢十八又要的一根红绳绑在小孩手上,绑好后看了看说:“呐,有了这个,就不怕有脏东西靠近你,你可以安心睡了。”
许雅琴和阮建业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手上的红绳:原来这红绳不止是闺女的心意,还有这作用。
“爹,娘,你们想好给宝宝叫什么名字没?”
阮荷看向许雅琴和阮建业,等着他们回答。
阮建业立马说:“让你娘取,她比我有文化。”
许雅琴想了下,问向阮荷:“宝儿,你想给弟弟取名字吗?”
“嗯?”阮荷眨眨眼:“我也可以吗?”
“自然。咱们一人取个名字,让你爹和哥哥做裁判,谁赢了宝宝的名字就定谁取的。”
阮荷:“这个好,我先来。”
“别急。”许雅琴按住她,对阮建业说:“你让小林小竹进来,记得拿上纸笔,我们把名字写纸上,再写上为什么取这名字。”
“好。”
阮茂林和阮茂竹拿着纸笔进来。
阮荷思索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上一个名字。
她先写好,等了一会儿,许雅琴也写好了,她看着阮荷说:“我们一起打开纸。”
两人同时翻开写字的一面,阮荷看向自己娘手里的那张纸,露出惊讶的神情。
许雅琴也看到了阮荷写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个笑:“看来我和宝儿心有灵犀呐。”
阮建业凑近看,这才发现,两人给孩子取的名字都是阮茂松。虽然底下原因有些不同,但整体意思都是希望孩子像松柏一样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