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十年代为地府服务——木梓潼
时间:2020-02-14 09:19:50

  林红离开阮荷家的时候,还捂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小荷,怎么办?吃过你做的饭,食堂的饭我再也吃不下去了。”
  阮荷笑着捏捏她的脸:“吃不下去也得吃,我这两周也只做这一回。”
  当然,阮荷回到家还会给她和哥哥做夜宵,但这林红肯定吃不到,还不如不说出来馋她呢。
  林红吸吸鼻子:“我努力适应吧。”
  送走林红,阮荷刚要关门,余光看到正抱着东西上来的董蕾蕾。
  阮荷赶紧走过去,帮她接住快掉下来的水盆:“蕾蕾,你这是……搬出宿舍了?”
  “对啊。”
  董蕾蕾走进和阮荷家斜对门正开着门的房子:“这是我妈给我租的房子。阮荷,你也住这里?”
  “是啊,真是太巧了。”阮荷有些惊喜地说。
  董蕾蕾也高兴。
  董妈妈上来看到阮荷,一脸高兴地说:“哎呀,宝儿也住这里,正好你和蕾蕾上下学可以一起了,多好。”
  明明是她故意找的和阮荷离得近的房子。
  “嗯。”阮荷不知道,她点头:“我哥哥晚上会去接我。董姨,这样蕾蕾晚上的安全你都不用担心了。”
  “是呀,是呀。”董妈妈笑得眉开眼笑:“宝儿你住这里,真是解决了阿姨最担心的事。哎呀,这个我来收拾,宝儿你和蕾蕾去玩吧。”
  董妈妈不让阮荷和董蕾蕾碰,把她们赶了出来,让董蕾蕾跟阮荷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
  夜里,阮荷正躺床上睡觉,忽然听到窗户那里传来动静。
  “咚咚咚”,好像有人在不停敲着窗户。
 
 
第一百零五章 
  阮荷睁开眼, 看向窗外。
  黑暗中,借着月色, 阮荷看到一个浑身是血, 满脸青黑之气,只有五六岁的男童。
  察觉到她的视线, 男童冲她咧开嘴笑了,像是和她在打招呼。
  但他一张嘴,满口血就流出来, 还掉出几颗牙。
  男童不理解为什么会流血掉牙, 他拿着牙一脸迷茫, 想了想,又把牙塞进嘴里。但因为看不到,他的牙安反了。
  阮荷叹口气,坐起来。
  男童顾不得牙, 又对她咧开嘴笑, 牙再次掉下来,男童拿着牙, 拼命安,怎么都安不上, 急得要哭了。
  阮荷站起来走过去, 把窗户打开, 对男童伸出手:“给我,我给你安。”
  男童盯着她看,黑漆漆的眼珠里满是空洞, 阮荷却能感觉到他的迟疑害怕。
  阮荷点点头,男童小心把手伸过来,将牙放在了她手里,张开嘴指着里面“啊啊”叫。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别说话了。”
  阮荷脸上没一点嫌弃的意思,扶着他的头,认真将牙给他安上,还用法术固定住,确保牙不会再掉。
  男童合上嘴,咬咬牙,牙没掉,他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又咬了几下,笑得更开心了。
  “姐姐。”男童终于玩够了,抬头看向阮荷,软糯地喊了一声阮荷,带着一点点羞涩。
  “你找我什么事?”
  阮荷摸摸他的头,摸到一手血。
  她皱眉,男童立马变得不安,委屈得要哭出来。
  阮荷甩甩手,用法术清除掉血迹,顺手将男童身上的脏污也清除干净。
  “哭什么,我又没怪你。”
  看男童手抹了抹眼睛,阮荷笑着说,又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更加温柔了:“告诉姐姐,你来找姐姐什么事?”
  “姐姐,我找不到妈妈了。孔哥哥说你能带我去找妈妈。”
  男孩说完,忐忑地看着阮荷:“姐姐,我想要妈妈。”
  阮荷心里有点酸,孩子还这么小,他根本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妈妈。
  “好,姐姐带你去找妈妈。但是呢,你见完妈妈后,姐姐要带你去个地方,到那里后,你要按姐姐说的做哦。”
  “那我还能再见妈妈吗?”
  “不能。”阮荷摇摇头说:“你只能见妈妈一面。”
  “为什么啊。”男孩一下子急了:“找到妈妈后,和以前一样不行吗?”
  “不行。”阮荷忍着心软说:“你再靠近她,会伤害他的,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男孩似乎不理解阮荷的话,低头看看自己,一脸失落说:“是不是因为睿睿把衣服弄破了,妈妈不喜欢睿睿了。”
  “不是的。”阮荷说,心里酸疼得不行:“是因为你不在了,你和妈妈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
  阮荷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怎么能理解死亡的含义呢。
  睿睿果然没听明白,皱着小眉头,一脸迷茫:“什么是不在一个世界?我为什么不在了,我在啊。”
  睿睿看着自己的手,探出手摸了摸阮荷的手:“姐姐,你看,我在的。”
  阮荷握住睿睿的手,叹口气:“我知道你在,但是只有我能看到你。”
  看睿睿还是不懂,阮荷不说了,只说:“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只能和妈妈见一面。如果你愿意,我就带你去找她,不愿意的话就不行了。”
  睿睿能听懂这话,他非常伤心,哭着说:“为什么只能见
  一次,我想和妈妈一直在一起,姐姐,可不可以?”
  “不可以。”阮荷还是拒绝:“姐姐也没办法,这是规矩。”
  她摸摸睿睿的头,再心疼也没松口。
  他已经死了,不能让他一直按以前的认知想。
  睿睿伤心地飘走了,阮荷重新躺到床上。
  她并不担心,睿睿肯定还会回来,如果他能自己找到妈妈,就不会来找她了。
  睿睿飘到一个废弃宅子里,一脸闷闷不乐。
  正在院子里闻着安魂香的孔盛三人看到他,对他招招手:“睿睿,过来。”
  “孔哥哥,衡哥哥,青姐姐。”
  睿睿情绪不高地喊他们,坐到了唯一还空着的木凳上。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不是去找姐姐了,她没答应送你见妈妈?”
  孔盛捏捏他的脸问。
  睿睿点头又摇头,神情更难过了。
  “嗯?什么意思?”青柳问他:“你说话,这点头又摇头我们不懂。”
  睿睿扁扁嘴,又想哭。
  他带着哭音说:“姐姐答应了,可是我只能见妈妈一次,她就要带我走,我不想就见妈妈一次,哇哇……”
  睿睿大哭起来。
  “唉唉唉,你别哭啊,我不是熊你。”青柳手忙脚乱哄他。
  孔盛和衡珏也没了刚刚悠闲的模样,一边指责青柳说话太凶,一边哄着睿睿。
  青柳更委屈了:她哪里凶了。
  终于把睿睿哄不哭了,孔盛和衡珏松口气,孩子真难哄,幸好他们生前没孩子。
  “孔哥哥,我可以一直和妈妈在一起吗?”
  孔盛也为难了,但他也不能骗小孩子呀。看着睿睿希冀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姐姐说得是对的,不可以,哥哥也帮不了你。”
  睿睿的眼神立马黯淡下去,默默飘回了屋里。
  “怎么办?”孔盛看向衡珏,苦恼地抓了抓头。
  衡珏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养过孩子。”
  孔盛目光转向青柳,青柳更是疯狂摇头:“别看我,我更不知道了!我连婚都没结过!”
  “我也没结过婚啊。”孔盛抓狂了:“睿睿这么伤心,我们总不能不管吧。”
  衡珏摊手:“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咱们也不能骗他啊。就这样吧,他总得接受现实,就算是小孩子,也不能一直生活在天真里吧。”
  “可他那么小。”
  “那你说怎么办?”衡珏问他。
  孔盛立马说:“就按你说的办。”
  衡珏白了他一眼。
  ***
  第二天,阮荷在孔盛讲完课,直接问他:“老师,睿睿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吗?”
  “睿睿?什么睿睿?”
  孔盛迷茫问。
  “老师,别装了,你肯定知道我另一层身份了。”阮荷不陪他演,直接拆穿他。
  孔盛气恼地敲了下她的头:“你这么聪明做什么?”
  阮荷一笑,看向孔盛:“这么说,睿睿就是你让他来的喽。”
  孔盛见被拆穿了,也没再隐藏,点头:“嗯,是我。”
  阮荷眨眨眼睛:“老师,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有什么愿望没实现?为什么还逗留阳世不去投胎?”
  她盯着孔盛的眼睛问。
  “小孩子家家,问这么多做什么?我不去肯定有我自己的道理。”
  孔盛不耐烦地摆手:“今天的课
  也上完了,我该走了。”
  他站起来直接飘走,不给阮荷说话的机会。
  阮荷摸着下巴看他着急慌忙离开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
  孔盛是她的老师,他有难言之隐不愿意去投胎,她也不能逼他说。
  但时间久了,她总能知道原因。
  过了好些天,阮荷一直没等来睿睿,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她说的事实太残酷了。
  阮荷忍不住问了孔盛。
  孔盛说:“他把自己关屋里好几天了,估计还没想明白。”
  “不然我去看看他?”阮荷皱眉说:“我再和他好好说说。”
  孔盛摆手:“不用。不管你和他怎么说,事实都是那样,他总得接受,让他自己想。”
  “可他……”毕竟是孩子。
  但看着孔盛坚持的眼神,阮荷剩下的话没说出来。
  这边不顺利,在班里阮荷也不高兴,看着董蕾蕾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时不时出神露出的羞涩,她心情更加沉重。
  单华宁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让蕾蕾越陷越深,一点办法没采取。
  阮荷忍不住去找了单华宁。
  “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蕾蕾现在越幸福,以后就会越痛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荷对单华宁发了火,董蕾蕾是她的朋友,她不想她以后会受严重的情伤。
  “我知道。”单华宁一脸冷静:“我有分寸,你不用管,我不会让蕾蕾受伤的。”
  阮荷皱眉看着他,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可是我现在看到的,是蕾蕾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深,我并没有看到你有为此做过什么措施。”
  单华宁脸上并没有慌乱,只说:“你以后会知道的,我说过不会让蕾蕾受伤就不会让她受伤。”
  阮荷看了他一会儿,甩手说:“最好如此。”
  她转身离开了,打算相信单华宁。
  不相信又如何,强制分开他和蕾蕾吗?也不能。
  唉,这事弄的,怎么就到这地步了。
  阮荷不管了,只要单华宁不伤人,他们两人的感情自己处理吧。她一个两世都没谈过恋爱的,处理这些也没经验。
  很快,两周转逝而过,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这个年代没有国庆节,甚至春节都不放假,只有周末一天假。但现在讲究劳动促生产,周末那天也很多人义务劳动。
  阮荷她们学生,周六的课上周周末已经补了,所以才能每两周两天休息时间。
  虽然没国庆节,但能回家也是开心的。
  不过像阮荷回家这么勤快的学生也少,毕竟回家也要车费不是,大部分不是县城的学生,都是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还很多步行回去,
  有自行车和舍得花两毛钱坐车的,是极少数一部分学生。
  这周林红和蒋兰茵都不回去,阮荷自己一个人回家。她哥哥明天还得上班,明天下午下了班才能回来。
  照例还是她爹来乡镇车站接她,阮荷坐在自行车后面,上面绑着一个棉垫子,是她娘特意做的。
  这里都是土路,没有棉垫子,做自行车回家一次,屁.股就得硌的疼好久。
  就是这样,阮荷坐到村里,都觉得臀部和大腿酸麻一片,走了一会儿才好。
  和上次一样,阮茂松和许雅琴在村口接她,看到她,阮茂松脸上立马露出笑容:“姐姐。”
  阮荷伸手要抱他,被阮茂松躲开了。他小大人地说:“姐姐,阿福已经长大了,你不能再像小
  孩子一样抱我了。”
  “你哪里长大了?”阮荷比划了下他的身高,还是在她大腿那里:“这也没比我上次走之前高呀。”
  阮茂松脸一红,直接说:“不管,反正我长大了,你不能抱我了。”
  “好吧,好吧,听你的。”
  阮荷问向许雅琴:“娘,谁和他说得他长大了,还不让我抱了?”
  “我也不知道。”许雅琴笑着说:“估计学校老师说的,就突然有一天和我说他是大孩子了,要一个人睡,还要帮我做事。”
  阮荷牵着阮茂松的手,摸摸他的头,夸奖道:“知道帮娘做事了,是长大了。”
  阮茂松一仰头,非常骄傲自信的模样。
  回到家,许雅琴已经做好了饭,一家人直接吃饭。
  等晚上收拾好,阮荷去了阮茂松的屋子。许雅琴专门给他收拾出来住的。
  “阿福。”
  “姐姐!”阮茂松正要修炼,看到阮荷进来,立马笑得一脸开心,从炕上站起来。
  “你别下来了。”阮荷几步走过去,坐在炕边上:“这两星期修炼得怎么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