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和炮灰私奔了——伊人睽睽
时间:2020-02-14 09:22:26

  皇帝听到殿中女郎的笑声,侧头,看到白呦正为他刚刚带给她的小布偶逗得笑靥如花。
  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满腹心机。
  皇帝心不在焉之下,目中也微微带了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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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白呦这里消磨了一下午,白呦看他这两日平易近人,也放松心态,主动逗他开心。自然,当夜皇帝就宿在了白呦这里。
  然而也并不会发生什么。
  熄灯后,两人盖被子,纯聊天。
  中间例行摆着一排盛满清水的碗,白呦睡在内侧,皇帝睡在外侧。
  白呦对此已经习惯,她打着哈欠表示自己要睡了时,皇帝却一点也不困。皇帝平躺着,看着床帐上方,声音平和:“和你聊天真不错。五年前的事,除了你,也没人跟朕聊了。”
  白呦心中一动,试探问:“五年前,臣妾离开长安后,宫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为何当初的皇子们几乎都死光了,小仙男一样的三皇子性情大变,成了今日的暴君?皇后还觉得皇帝喜欢她?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慢悠悠:“朕不告诉你,你自己去找答案吧。”
  白呦刚想说声“哦”,就听皇帝下一句平静的:“你若知道了答案,去同情谁或帮谁,朕就杀了你。”
  白呦:“……”
  陛下,您是不想我知道答案呢,还是不想我同情谁或帮谁呢?话说清楚啊!
  但显然皇帝不会把话说清楚。
  白呦就自我解闷:“臣妾现在不是陛下的宠妃么?陛下怎么忍心杀臣妾?”
  黑暗中,她听到了皇帝一声低笑,然后听到衣物窸窣声。白呦用余光偷看,见是皇帝翻了个身,面向了她这边。
  白呦在心里大喊——狗皇帝!你不让我动一下,你倒是自己能翻身,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
  皇帝在幽暗中盯着她,纳闷的:“你话好多。你都二十岁的老女人了,身上还有守宫砂。你是不是没人要,嫁不出去,才哭着闹着求你舅舅送你进宫的?”
  白呦一口老血含在口中——二十岁的老女人!
  他要不是皇帝,她就要挠他了!
  白呦瞪大眼睛,胸脯起伏。
  她又生气,又要忍气:“陛下,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臣妾是一个大美人,臣妾怎么会嫁不出去?”
  皇帝微微笑。
  白呦余光看到他似在笑,她心中又不禁跳得快一拍。
  他是真好看的美男子,如果性格不是那么古怪,谁会不爱他呢?而他现在即使是暴君,其实他也没有发怒的时候。他永远是平平静静地说要杀人,他总是透着一股子倦怠……这让她,竟然有些心动。
  女人天生就对好似有隐情的故事充满同情与好感吧。
  白呦在心里默念“他是暴君”,不能被他的小白脸和最近对自己的好所麻痹。
  白呦忙着念经时,听皇帝幽幽若若道:“白呦,你放心罢,其实朕不会杀你的。朕现在越来越多地想到当年一起读书时的事。你那时候对朕还蛮不错的,朕的糕点撒了,你还偷偷将你的给朕。你对朕一直很好。”
  白呦心中卷起惊涛骇浪——他记得!他记得所有的事!
  他表现得和她这么陌生,她以为他现在这么麻木无情,已经忘了当初所有事……
  白呦忍不住了,她转个身面向他,睫毛轻轻颤抖:“陛下……”
  皇帝声音幽淡:“不要激动,不要靠近朕。碗若被你碰倒,一滴水洒出来朕就杀了你。”
  白呦的一腔春水,瞬间付诸东流——你刚才还说不杀我!我看该点守宫砂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僵硬着,侧着身,与皇帝侧过来的面容相对。他的呼吸明明离她这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他却不许她动,不让她靠近他……白呦无语。
  皇帝眼神轻轻飘了下。
  他感觉她在委屈地盯着他,泫然欲泣。
  皇帝心里挣扎半天,踟蹰道:“稍微碰你一下,你不会就此爱上我吧?”
  白呦表示:“陛下这说的什么话?陛下让臣妾不要喜欢你,臣妾一直在努力遵守!碰一下怎么了,臣妾意志哪有那么不坚定?”
  白呦充满期待地看着两人之间满满一排的碗,希望他撤掉。
  皇帝勉为其难道:“那,我给你牵一下手吧。”
  白呦:“……”
  白呦捂脸叹息:“我和你,迟早有一个要疯掉。”
  皇帝威胁:“爱妃你说什么?”
  白呦打起精神:“臣妾是说,谢主隆恩。”
  过了一会儿,白呦又小声:“你可以叫我‘呦呦’。”
  皇帝目中一怔,他挣扎片刻后,说:“白呦就挺好听的。”
  撩人被拒绝的白呦:……你果然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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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她的手轻轻挨上了他探过来的手指。她碰到他修长的指骨,还碰到他指节上的茧。他碰到她纤细的指头,揉到她细而软的肌肤。
  两手相挨,指节都不受控制地颤一下。
  两人屏着气,为手指碰触的颤抖,而感到自己灵魂好似也跟着猛烈颤抖,重重地翻了个跟头。
  月亮是一弯冰雪,皓光千里。宫殿外,星火三三两两招摇着,流动着。而殿内床帐内,隔着清水泠泠,白呦和皇帝在一片沉静中凝视对方。
  他们非常纯洁的,在黑暗中牵着小手。
  牵牵小手,便能上头。
  作者有话要说:  阿俏扔了1个地雷,猫饼扔了1个地雷,卷卷扔了1个地雷
 
 
第7章 
  因为白贵人的原因,陛下最近没找后宫的麻烦。所有娘娘们自觉放松下来,宫里都有了些欢声笑语。
  娘娘们放松下来,有了心情娱乐。良妃娘娘趁此连忙将她的话本发出去,供姐妹们品鉴。
  良妃入宫前是一代才女,文采斐然。她的话本以皇帝和白呦为原型,爱情故事写锝缠绵悱恻、让人肝肠寸断,在后宫颇受欢迎。
  娘娘们看了这些话本,再看白呦和皇帝,都觉得这真是一对相爱却无缘厮守的苦命鸳鸯。娘娘们掉两滴泪后,又开始大批大批地送白呦礼物,鼓励白呦继续拴住恶狗……啊不,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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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宫的话本传得快乐,不光娘娘们翻阅,宫女和太监也看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赞良妃文采之好,是话本大手。
  皇帝最从御花园路过时,一个宫女藏话本藏得太慢,竟然把话本从袖中掉了出来。宫女立刻脸色煞白,瑟瑟发抖,跪下就请罪。
  书都掉到皇帝眼皮下了,皇帝本来不想理会,但是看到她们害怕,他就生起了一丝兴趣。
  皇帝示意大内总管把书拿过来。
  皇帝翻开书,先看到书名——《霸道皇帝俏千金》。
  皇帝挑了下眉。
  其实民间确实会有话本,天马行空地想象皇帝缠绵的爱情故事。这种话本在民间流传得很广,只是没想到宫里女人们大概太闲了,竟然有空看话本。
  皇帝想杀人了。
  他目色平静,心中沉思着自己大概最近对后宫太好,这些女人们还有闲情编排他。
  已经打算杀人的皇帝也不动声色,他随意找着杀人的借口:“这什么书?从哪传来的?”
  宫女瑟瑟发抖:“奴婢也不知书从哪里传来的,宫中都在看……”
  皇帝:唔,那我要杀的人看来有点多了。不过没关系,又不是我自己动手,我不嫌累。
  宫女哭泣:“奴婢知错!因为话本讲的是陛下和白贵人,宫里都说白贵人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儿,奴婢就是好奇陛下和白贵人的爱情……奴婢不是故意的,求陛下开恩!”
  皇帝握着书的手一顿。
  那宫女说了那么多话,他就记住了话本讲的是他和白呦的爱情。
  皇帝纳闷:他和白呦有爱情么?
  宫女还说白呦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儿。
  皇帝这是直接愣住了:谁说的?他什么时候有过心尖尖上的人儿了?白呦什么时候就成他的朱砂痣了?他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这招将皇帝打得措手不及,甚至有些茫然。
  皇帝有些恍惚,他在记忆中梭巡,确信自己以前不曾和白呦有过什么。但是宫女说得这么真……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恍恍惚惚地,皇帝拿着话本走了。
  等皇帝一行人的背影看不见了,宫女才一身冷汗地脱力:居然莫名其妙地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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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炎炎,日头火辣。
  白呦刚吃过下头进贡的樱桃,樱桃用乳酪调味,清爽又香甜。吃完后身心通凉,不再觉得热得难受。
  还有水晶饭、天花毕罗、槐叶冷淘、软盯雪笼……
  她一个小女子,也吃不完那么多。但是她的午膳太过丰富,她东挑西捡,也吃得半饱。
  饭后即犯困。
  这日子也太骄奢淫逸了。
  但谁让白呦是陛下的白月光呢,宫里人都想巴结她,白呦也没办法,嘻嘻。
  午膳撤后,白呦又打起精神听了一折子戏,就悠悠闲闲地掩住小口打个哈欠,表示自己要午睡了。轻解罗衫时,外面也没人通报,白呦听到打帘声向外看去,才见是皇帝陛下过来了。
  皇帝陛下来的次数太多,她都麻木了。白呦坐在床上,正打算午睡,是以衣衫半解,颈下肌肤如流霜一般半遮半掩。
  皇帝看到她的模样,愣了一下。他喉头微微滚一下,目中琥珀色流动,盯着她的颈下看。
  美人长发流散,青丝散在小腿上,她偏着头看他,玉颈修长,其下流光照雪,若融化一般,呈一种极润的透白色。轻轻起伏,流光葳蕤。白呦这副模样,明艳又清新,清新又妩媚,勾魂摄魄。
  皇帝看得目色变暗。
  白呦发现了他的注视,伸手挡了下自己,但又觉得多余——人家道德那么高尚,又不睡她,她害羞什么啊?
  白呦就大方地对皇帝说:“陛下,您怎么这时候来了?臣妾要午睡,不能陪陛下了。”
  她语调中带几分撩人的撒娇。
  皇帝目光抬起,看向她。
  皇帝盯她半晌,说:“你睡你的,朕要看一会儿书。等你睡醒了,给朕交一份认罪书。”
  白呦:什么东西?认什么罪?!
  白呦大惊:“臣妾什么都没做啊,陛下明鉴!”
  皇帝说“知道”,他盯着皑皑玉丘,道:“你的错,是故意勾引朕。”
  白呦:“……”
  她目瞪口呆,简直说不出话——他起色心,怪她衣服穿的少?也不对,他怎么可能起色心?他不是喜欢男的么?
  白呦一腔委屈怨愤,但皇帝目前对她的好还有界限,她在心里骂狗皇帝骂了半天,到底没敢跟皇帝争辩。白呦放下床帐,气哼哼地去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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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呦梦到了十五岁时的她。
  梦中也是午睡时分,十五岁的白呦一身缃色襦裙,跑在长廊中。她因奔跑而小脸绯红,又因紧张而心口疾跳。白呦躲开宫中的宫女和太监,提起裙裾几步上了台阶,闪入一扇门后。
  进了静幽大殿,白呦仍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裾步入内舍。殿中没有人伺候,内舍床上闭目睡着一个少年。
  少年额上放着一块帕子,他面容微有些红,嘴唇却被烤得有些破皮。他发了烧,一人在宫殿中午睡,并没有让人进来伺候。
  白呦到了床榻边,俯身盯他俊美清秀面孔半晌,她小声试探唤他:“三皇子?三皇子?”
  因发烧而陷入梦魔中的少年郎,正是当朝三皇子。白呦连续唤他几声,他都没有醒来。
  少女白呦才放下了心。
  白呦坐在床边低头,她小声嘀咕:“你居然还在发烧。明日我就要离开长安了,看来你是不可能送我的了。”
  床上少年自然无法回应她。
  白呦叹气,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脸。他的肌肤滚烫,她却越戳越出神。白呦看他看得近乎入神,有点儿伤心道:“我和你也认识这么久了,我本来还想靠魅力让你来追我。但我现在要走了,你这个榆木疙瘩,竟然还没开始喜欢我。我真是太难了。”
  手指抚上少年的嘴唇,她自言自语道:“那我亲一亲你吧,反正你又不知道。”
  她因为这个主意,眼睛一下子亮起。
  她向下俯身,搂住了他的脖颈,将气息挨上了他。泉水是清新的,棉花糖又是软软的。她头有些晕时,下面少年郎睫毛轻轻颤抖。白呦一慌,一下子捂住他的眼睛。
  少年郎哑声:“谁……唔!”
  他鼻息被罩住,脸被捂出红印子。
  他心跳剧烈,手发着抖,重重磕在床板上。
  气息灼烧咻咻,长发缠入两人张开的口中。他张开喘气的嘴巴湿漉漉的,让少女眼底泛红,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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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呦从梦中惊醒,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太吓人了。
  她怎么梦到了那个?
  白呦面红耳赤半天,又有点儿失落。
  哎,她已经不是十五岁的她了,十五岁的她敢强吻三皇子,现在她只想混日子;皇帝也不是当年的三皇子了,他连性向都变了……
  他知道他们接过吻么?傻狗肯定不知道。他还以为他纯洁无瑕呢。
  白呦心情好了,她踢着木屐,哼着歌从床上爬下来。她的午睡结束,出了内殿,看到外面案头坐着一位俊朗青年。他坐在阳光下,唇红齿白,秀色可餐。
  白呦一下子重新心跳加速。
  直到他抬起眼看过来。
  白呦木着脸:呸,狗皇帝。
  皇帝招手让她过来,将他写的一页纸交给迷糊的白呦。皇帝说:“念。”
  白呦迷茫地拿过皇帝递给她的写满字的纸,糊里糊涂地开始念:“陛下,您不要过来!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臣妾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臣妾配不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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