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了掂手中的重量,这短短数日,小白又胖了几分。看来这男人性格阴鸷了一些,对待小白倒是好的。
“阿爹,小白回来了。”
陆音看了一眼苗老爹,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微妙。
是她最近又胖了么?
范冥从苗铃铛的手上接过小白,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落在苗老爹的身上。
以前只知道苗铃铛是那姜央在外面的情人,倒是没有想过这苗铃铛的父亲也不平凡。
手掌带茧,内息紊乱,看上去是练家子受了重伤的样子。
范冥多看了一眼苗老爹,那苗老爹重重咳嗽了几声,“小白回来了,我烤了小鱼干,带回去吃吧。”
喵喵喵?她最爱的苗老爹牌小鱼干。
陆音心花怒放只想苗老爹身上扑,半途被范冥阻止了,脑袋被警告敲了敲,似乎在说:你到底是谁家的娘子。
陆音消停了,苗老爹见状温和笑了笑,一瘸一拐从屋内抱了一个小罐子出来。
“来来来,都给你留着的。”
只不过他似乎走路不稳,走几步忽然重重向前一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范冥一把扶住了他的手,并在上面微微停顿了一刻。
片刻之后,他松开手,冷声道:“小心。”
“谢谢了。年轻人。”苗老爹又是重重咳嗽了两声,随即把小罐子递给了范冥。
范冥看了一眼怀中那眼巴巴的馋嘴猫儿,心中微微一软,还是接下了。
苗老爹的事情,范冥和姜央打听过。
“不过是一个寻常赤脚医生,怎么了?”
范冥摇头,先前他听音辨别,能看出那人不凡。后来出手试探过,果然是内力深厚。
只不过内息紊乱,应该是多年前的内伤。
“你觉得他是谁?”
“不敢肯定。我已经派人出去试探了。看他的内息,应该是南派路数。”
此时,苗家小院,苗老爹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罐子,轻轻叹息了一声。
忽然之间,后面有冷锋袭来,先前还行动迟缓的苗老爹一个闪身躲过攻击,并一掌迎向来人。
那黑衣人迅速很快,一掌躲开之后,又连续出了几招狠的,全是杀招。
苗老爹往墙角一拍,借势往上一扑,双腿袭向来人。
来人一惊,“江南旋风腿?”
随即一笑,“可惜是残腿!”
赤炼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隐隐的血迹。
范冥把小鱼干晾在了窗台,眸色淡淡,“失手了?”
赤炼拱手,“按照主上的意思,并没有下死手。和主上预料的差不多,他的确是南派武功,属下判断正是那江南六怪的旋风腿。”
“江南六怪?”
鬼医摸着山羊胡,接道:“据说天机镜最后就在江南六怪的手上,难道天机镜真的在他手上?”
赤炼点头道:“因为有世子的暗卫挡着,属下没有下死手。要不要再次”
“不用了。既然已经知道身份,严密盯着。而且,我们现在和姜央还存在合作关系,暂时还反目不得。”
“那天机镜怎么办?”
“我们反目不得,自然有人可以反目。如果我预料没错的话,应该有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郡主府。
香香郡主看了一眼面前的车斤白,“你的意思是那苗铃铛的父亲就是当年的江南六怪之一旋风腿!所以那天机镜就在他的手上?”
车斤白点头,这个消息是如夫人送过来的。一段时间不见,她脸上的戾气多了不少。
“我要你去抢天机镜,定不能让范冥得到。那小子,居然敢伤我的脸,不给点教训,他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车斤白不知道两人出了什么事情,但如夫人的性格他也是了解的,于是回去立刻和香香郡主说了。
香香郡主倒也是不吃亏的,行动十分迅速,很快派手下出去找了苗老爹。
陆音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苗老爹的小鱼干十分好吃,甚得她的欢心。
不但如此,苗铃铛酿的桃花酿也是可口,一时之间她贪杯多喝了两口,便沉沉睡了过去。
范冥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醉猫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蔓延着浓浓的酒意。
他把她抱上床,揉了揉她软软的肚子后,正准备离开。
忽然,身后的大白猫喵了一声,范冥回头,只见原本白猫躺着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
模样和玄火有些相似,但明显比玄火软娇不少。一身瓷白的雪肤,长发缠绕,挡住了重点部位。
她小脸酡红,嫣红小口一张一翕,睡得正是香甜。
范冥不知道这是自己错觉,还是怎么了。
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在试炼岛上见到的娇憨女子,现在想想,这女子应该是音音的本体了。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到她。但手指刚碰到她,一瞬间,那娇憨女子像是幻想一般,猛地消失了。
面前只剩下一只呼呼大睡的大白猫。
范冥附身下来,亲了亲那大白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掏出了怀中的天机镜子镜碎片。
子镜碎片毫无动静。
一时之间,他有些疑虑。
按照天机老人所说,音音是天机镜选的人,当她的灵魂和天机镜有了共鸣,自然会显出本身。
但如今,子镜分明没有任何异动。
片刻之后,范冥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母镜。
这时候,赤炼匆忙来报。
“主上不好了,那苗老爹遭到香香郡主的人暗杀,现在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喵,又是一个美好的周末。
刚刚房租款到账,瞬间感觉成为了一个富人哈哈哈哈哈
第53章
说起来,对苗老爹消失不见的事情,香香郡主这边也十分震怒,“人丢了是什么意思?”
几个属下战战兢兢,把先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他们奉命去抓苗老爹,那男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武功高强,一时之间几人居然不能拿下他,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就在他内力支撑不住,快被他们捉走的时候,忽然一神秘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击退了他们,带走了苗老爹。
“定是那贱种!”
几个属下又摇头,道:“那人武功高强,说话带着京腔,不像是世子的人。”
香香郡主皱眉,若非不是姜央那个贱种,可是有其他势力在一边注视他们,“难道还有第三方人?”
车斤白见几人都没有抓到苗老爹,心紧紧拎了起来,但很快的知道那人不是范冥又落了下来。
不管那苗老爹落在谁的手上,不要是落在范冥手上就好。
“你们继续追查,定要找到他!”
几个属下领命出去,香香郡主疲倦按了按眉心,“最近这些人越发没用了!一个糟老头子都抓不住!”
“郡主息怒,如今多事之秋,一个苗老爹倒不足为惧。只要那苗铃铛在这边,不怕那苗老爹不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那只贱猫!那苗铃铛怎么会解了蛊虫的!”
说起这件事情,车斤白也有些诧异。
小白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对人抱有很大的敌意,尤其是对生人,这些年他用尽了办法才取得了他的信任。
但最近小白的性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性情大变,主动亲近人不说,甚至还变得有些胶黏。
现在更是呆在范冥身边,和他如胶似漆。那哪里还是猫,分明就是一条哈巴狗。
想到这里,车斤白的心情有些微妙。
难懂,实在是难懂。
“算了,此事就先作罢。现在我父王定要我成亲,那贱种好笼络大权!”
“郡主意下如何?”
“我要他明白,这个亲我成不得。那个姓张的胆敢过来,有本事就试试看。”
看香香郡主眉宇阴鸷,车斤白心中暗道不好。这刁蛮郡主大约是有所行动了。
她只道那张家公子是世子的人,倒是忘了他也是南疆大家之后,更是当今圣上派过来的汉臣亲子。
那张家如今虽然在南疆安家了,但毕竟祖上都是天子宠臣,颇有势力。
仔细想想,这南疆王对女儿不算差,若是那香香郡主有所行动,定是会让父女离心。
听完车斤白的分析,如夫人只是笑。
“离心好呀,我就看不惯这种父女情深的虚假场面。枉我千挑万选给她选中的夫婿,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不得她的欢心。如此不知好歹,不给点教训她不会长记性!”
看见如夫人的冷艳面容,车斤白背心一层又一层的汗。
现在他更加后悔和如夫人说起香香郡主的亲事了。这两个女人都是毒蛇,惹不好都会上一身的骚。
事到如今,他这中间人倒是越发的难做了。
陆音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听范冥讲那如夫人是有仇必报的性格,生怕她出门散步就被她暗算,于是成天就呆在房里窝着。
这日,她正在苗老爹给的罐子里掏小鱼干吃,冷不防门外传来苗铃铛带着泣音的声音。
“我阿爹不见了,我定是要去找他的!”
姜央一把拽住苗铃铛,声音冷冷道:“你以为你能找到他?我告诉你,出了这个世子府,没人能护得了你!你若是担心他,还不如想想,你们父女俩平时有什么联系的方式,或者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居然能招惹来几路人马追杀?”
苗铃铛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我阿爹不过是一普通的赤脚医生。平素我们和人无冤无仇的,哪里知道会来那么多仇人?如果如果真是有仇家的话,也是那香香郡主。她不是一直想利用我来对付你么?或许在我身上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所以才抓了我阿爹!”
“不是!”姜央想也不想的否认道:“若是她,你阿爹先前就应该被抓住了。我想,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你再仔细回忆回忆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你阿爹特别珍视的东西?”
苗铃铛自从知道阿爹失踪后,方寸大乱,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出来其他,只能摇头。
姜央顿了顿,只得提醒她,“事到如今,你阿爹的身份你也应该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江湖赤脚医生。他的真正身份是名誉江湖的江南六怪,只是多年前失踪于江湖。而他的失踪和江湖上传闻的至宝天机镜密切相关。”
“天机镜?”
苗铃铛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我从未听我阿爹说过。”
“若是你见过呢?”
苗铃铛仔细想了想,好像隐隐有些东西在心头一闪而过。
“天机镜,是什么样子的?”
姜央摇摇头,道:“我没见过母镜的样子,但我见过子镜。花色古朴,平时黯淡无光,丝毫不引人注意。但它的确有镇魂引魂的作用,更有甚至说能逆天改命,时空逆转!”
“镇魂?”
苗铃铛的目光看向那窗边举着胖胖喵爪准备偷吃罐子里小鱼干的大白猫。
若是镇魂的话,她曾经以为那是一个笑话,说给了阿爹听。阿爹当时的表情分明没有笑意,反而很凝重。
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那个时候,阿爹其实心里有了计较。
天机镜能镇魂,能让范侍卫的娘子魂魄回位。
所以,阿爹是因为天机镜才会被追杀的。
苗铃铛几步走到了陆音面前,她第一次没有抱她,反而是对视她,目光严肃。
“小白,他们说你身上有范侍卫娘子的魂魄,所以你是人,你应该听得懂我的话?”
陆音举着胖爪,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装傻。
这时候,苗铃铛又说道:“若是你真的能听懂,你就点点头。如果天机镜真的能救你,现在我阿爹生死未必,你家相公那么厉害,你定是能救我阿爹的对不对?”
陆音叹息了一声,放下胖爪,轻轻点了点头。
苗铃铛脸色一白,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小白,你真的听得懂?”
陆音又点了点头。
这下,脸色大变的不只是她,还有身后的姜央。
“你还真的是他的娘子?”
这下,陆音迟疑了。
娘子谈不上,勉强算个未婚妻吧。
那两人大受打击,很快携手离去,想来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所知所感。
两人离开后,车斤白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阴沉。
难怪范冥这三年虽然在追杀他,但没有拼命。见到他,而已没有问玄火的下落,原来是他早就知道玄火已经被他杀了,现在还附身在一只猫身上。
难怪小白近日性情大变,原来分明不是小白,而是那玄火。
车斤白捏着手指,心中杀猫的念头一闪而过。但究竟还是没下手,这玄火是范冥的娘子,上次灭了她的肉身,他就灭了白马楼,若是现在再弄伤了他的心头宠,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祸端来。
走了两步,车斤白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或许他能利用这件事情,搅乱南疆这趟水,到时候他就可以明哲保身,说不定还能报仇雪恨。
车斤白转身离开,就像没有来这个院子里一般。
就在车斤白计划怎么扰乱这趟水的时候,殊不知这南疆的水已经混浑了。
事情还要从香香郡主说起。自从那张家公子见到她之后,如同见到那神女一般,梦寐求之,多次书信表达自己爱意。
但香香郡主甚是厌恶,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这天,香香郡主忽然书信给他,说是长夜漫漫,想秉烛夜谈。
张家公子毕竟是中原大家公子,本觉如此不好,但经不住心中的爱慕,于是准时赴约了。
但张家公子没有得来佳人的欢心,反而送上了他一条小命。
几日后,张家公子尸首被发现在河畔,全身赤/裸不说,还下/身残缺。
张家就这独子,知道爱子受辱而死后大怒,找上门来找南疆王要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