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喜欢的女子随便,他们还没成亲。
气喘吁吁的小狼狗从陆音的身上爬了起来,手指和她紧紧相握,带水的眸光静静看了一番她后,深吸了一口气,重重躺到了她的身边。
“音音,明日,明日我们就成亲。”
陆音看着旁边努力平息呼吸的少年,微微一愣。这是临阵退缩了?还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想给她一个完整的成亲仪式?
陆音握紧了他的手,声音软软,温声道:“好。”
少年侧过头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心翼翼伸出手把她抱在怀中。
一边还说道:“我不干事,我就抱抱你,音音,我就抱抱你。”
陆音伸出手,反手抱住少年。感觉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更加用力搂紧了她。
在黑夜中,两个寂寞的人温暖相依,于二人而言如黑夜焰火,灿烂绚丽,并终身难忘。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范冥的身影。
昨日,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不过并不是相拥而眠。陆音现在这个身体似乎先天不足,到天冷的时候就手脚冰冷。
加上谷中常年浓雾弥漫,湿气很重,陆音睡觉的时候总是很艰难。
范冥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说什么,只是爬到她的脚边,双手握住她的脚搓了搓,最后放到了自己的暖暖的心房。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记起以前关节痛的时候总是父亲帮她熬水给她泡脚,心里就一阵暖意,“不你不用”
范冥抱着她,用内力帮她烘热身体,“音音,睡吧。”
双脚贴在他的心口,如滚烫熔浆一般,她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她嗯了一声,睡意来袭,最后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连范冥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出门的时候,陆音从苗铃铛的口中得知范冥又去谷口了,唐潇和赤炼也去了。
谷外形势不好,就连苗铃铛都有些忧心忡忡。
“听说范大哥要和你成亲了,恭喜恭喜。”
陆音微微一愣,“消息传得这么快?”
苗铃铛点点头,“嗯,早上的时候我听范大哥和橙炉大哥说的,让他想办法出谷准备一些成亲必备的,现在橙炉大哥已经去办了。”
“可是谷口被那么多人围着,橙炉会不会有危险?”
苗铃铛也忧心忡忡,见陆音担心,还是忍不住安慰她,道:“放心,橙炉大哥武功高强,没事的。”
虽然她安慰着陆音,但其实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橙炉的武功在江湖上勉强也能排上号,不过敌人人多势众,难免有寡不敌众的时候。
陆音心情更加复杂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和范冥说了,那些繁文缛节她真的不太在乎,婚礼从简就好了。
说到婚礼,陆音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师傅呢?”
“师傅去了后山遛猫。”
陆音赶到后山的时候,天机老人正温柔地给小白顺毛,旁边还躺着懒洋洋的小青。
见到她过来,天机老人头也没抬,说道:“那小子提亲了,你嫁是不嫁?”
陆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问道:“师傅,你曾经救我的时候就说过,我是天机镜选中的人。范冥说过,天机镜有镇魂的作用,就相当于我的魂魄是被强制镇在何月的身体上,对我而言,它不是生机,而是牢笼。师傅”
陆音跪下来,“求你告诉我,如果天机镜放我走,我能回家吗?”
这次,天机老人终于抬头了,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那小子?”
陆音抿着唇,“喜欢是喜欢。不过我我有想要见的人,有人在家里等我。”
她很喜欢范冥,但好像为了他留下来,她还有些动摇。
母亲早逝,父亲一人把她拉扯大。父女俩相依为命,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回家,父亲会多么的担心和害怕。
“算了,都是命。你想回家,也未尝不可,但不是离了天机镜你就能回去了,你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陆音不是很明白,慌忙问天机老人。只有有一丝的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天机老人犹豫了一番才说道:“你需要完成你的使命才能回家。”
“什么使命?”她一个炮灰,难道还兼顾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吗?
她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白,什么时候要担负这样大的责任了?
天机老人神秘看了她一眼,“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关键的时候,你的选择很重要”
陆音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但不管她怎么问,天机老人就是缄口不言。
陆音一怒之下,抱起了小白就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还说道:“再也不给您烤鸡了!”
天机老人摇摇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知道她消失不见了,他才喟叹一声,看向树林后的方向。
“纵然她想要的不是你,你还是执意要娶她吗?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说你天生残忍,双手染血。而是你和她的确是跨越了太多的东西。”
树林后,范冥全身染血,手上却珍贵的抱着一个首饰盒。
他脸色惨白,手指间还在滴血,他小心翼翼擦去了首饰盒上的血迹,半晌才开口道:“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没关系,她已经答应要我了。”
见到少年这个样子,天机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叹息一声。
“你你这样子,倒是显得我那个傻徒儿真坏了。”
“音音不坏。她是最好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范冥笑了笑,带着一丝初恋的甜甜味道。
不管别人说那人怎么样,但他就是认定她很好。
好得不得了,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陆音回去的时候,气呼呼地把小白的毛弄乱,得来小白生气的狂喵,胖爪飞舞。
就连一边的小青也忍不住丝丝道:“音音,你不要欺负小白了!”
靠!就连小青这条怂蛋蛇也不站在她这边!陆音更加生气了。
她的生气一直持续到范冥抱着一盒漂亮的首饰回来,她心中的气才慢慢变成了愧疚。
“我我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的,你又受伤了。”看着范冥身上的伤口,她一阵一阵的愧疚,一阵一阵的心疼。
“没关系。成亲是一生中最大的事情,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不会委屈你。”
陆音替他擦背上伤口的时候,心里的愧疚飙升到了极点。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
“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他穿上衣服,见她面色不好,把首饰盒递给她,“看看,喜欢吗?”
他随手拿起一串南海珍珠,金闪闪的,“这个,很漂亮,很闪,你喜欢么?”
这么多,她自然喜欢呀。
但更加受之有愧。她分明还想抛弃他,离开的。
一时之间,陆音觉得自己真是渣中战斗机。
深吸了一口气,她拿掉他手上的南海珍珠,说道:“以后别这么好冒险了。相对这些漂亮的东西,我更想你平平安安的。”顿了顿,她又说道:“橙炉那边也叫回来吧,很危险的。不能为了那些衣服而丢了性命。”
橙炉大半夜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回来,但幸好伤不重,只有一些皮外伤。
但带回来的喜服倒是一点血迹都没有染上。
或许最开始陆音还有些迟疑,但看着那红灿灿的喜服,她躁动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定了。
或许,她的天命就是陪着范冥这个反派白头偕老。
或许,她要等死了才可以回家。
或许,父亲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因为子女毕竟是不是父母的唯一,他们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成亲的那天晚上,陆音哭了好久好久,苗铃铛替她擦掉眼泪,“音音,成亲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哭呢?”
像她这一生,都没有成亲的可能了。
唐潇在一边一直沉默,终于蹦出了一句。
“欢喜得哭?”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唐潇的话,点头道:“是呀,欢喜得不得了,所以才那么想哭。”
究竟还是条件有限,虽然范冥找来了喜服,贴上了喜字,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凄清的谷中多了一些喜意,但范冥还是觉得冷清了不少。
陆音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够了,我很欢喜,真的很喜欢。”
他抓了抓脑袋,罕见有些无措。
“以后,我定会对你好的。”
陆音点点头,声音渐渐带着一些哭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这晚上,一向不怎么爱喝酒的范冥被赤炼和橙炉劝了不少酒,陆音一个人在房间等的时候,苗铃铛悄悄走了进来,塞给她一样东西。
“音音,我怕你不会。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记得看看。”
走到门口,苗铃铛想到了什么,又迟疑说道:“看完了记得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陆音打开那精致红布包住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苗铃铛母亲也是性情中人,给女儿留的居然是春/宫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成亲洞房了,暗戳戳的搓搓手
第57章
最终陆音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翻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册子。不得不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阅片无数,如今看到这古朴画风的小册子,依然觉得心痒难耐。
只不过科普意义就没什么了,倒是一些姿势大全。
比如九浅一深、观音坐莲、老汉推车
从小册子破损程度来看,苗老爹夫妻应该是没少翻看,嗯,没少实践。
这么一想,陆音心里更加痒了,脸上也腾起一片红晕。
嗯她定要淡然处之。
正认真研究那些姿势的可操作性的时候,门吱哟一声响了,范冥满身酒气走了进来。
陆音吓了一大跳,慌忙盖上红盖头,然后把小册子藏到了鸳鸯枕头底下。
可做完这一切,她又后悔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范冥指不定比她还雏鸟,他们倒是应该互相学习,互相促进,互相深入,互相进步。
陆音绞着手指,不知道为何,随着范冥步伐的靠近,她的心也开始拧紧了。
明明是熟悉的人,应该没有紧张的心情的。
但他靠过来的时候,陆音还是觉得盖头下的脸都涨红了。
“娘子。”
带着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平时温柔了数倍。不知道是不是酒色晕染的原因。
忽然,面前一亮,范冥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娘子,你真好看。”烛光下,范冥一张脸微醺,带着浅浅的红意。他定定的看着陆音,许是没有见过她上妆的样子,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分明先前还紧张得绞手,陆音这一刻却不紧张了。
“呆子!”
她发现他比她还紧张,就连拿交杯酒都差点洒了,陆音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呆子,你镇定一些。”
范冥这才平静下来,引着她两人一起喝了交杯酒。
“娘子,我们成亲了。”
“我知道。”
他浑身的酒气,嘴里吐息之间也是浓重的酒味,想来喝了不少酒。
陆音叹息了一声,打来水,轻轻给他擦了擦脸。
“身上的伤口好些了么?”
他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任由她温柔抚着他的脸,“好多了。”
似乎怕她误会一般,他又再次强调,“能干事的。”
“”
陆音无奈,本来成亲匆忙,她根本没有想直接洞房,但这人显然是想负伤前行。想着他背上的伤口,陆音点了点他的脑袋,止住了他的蠢蠢欲动。
“时辰也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
他依然乖乖听话,漱了口,又给伤口上了药,然后乖乖躺床上了。
房间很安静,安静地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身边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浅浅的呼吸,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尽管没有想今晚直接干事,但起码可以亲一亲,这呆子平时没这么听话的,偏偏在床上这么听话。
陆音想着鸳鸯枕下的春宫图,心中哀叹了一声。这大约是看得到吃不到的心酸吧。
月色幽幽,身边的呼吸渐渐稳了,大约是睡着了吧。
陆音倒是觉得手脚冰冷,忍不住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
刚靠近他的双腿,顿时被那滚烫的热度下了一跳。
怎么这么烫。
陆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下一刻她忽然感觉身边的人一跃而起,像是那出笼的猛虎一般,喘着粗气,用深深利爪把她压在身下。
“好音音,其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但这里,你需听我的。”
顿时,陆音更加口干舌燥。
“你的伤”
他低下头来咬住她的唇,甚至带着一丝恶狠狠的味道。
“无碍。”
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无碍,而且精力十分旺盛。
从未有过的童子鸡在得到了喜欢的姑娘,特别的冲动,第一次也交代地超乎想象的快。
陆音还在暗想是不是要鼓励一下,其实还不错了,起码前奏是厉害的。
但她还没开口,唇儿又被含上,那人翻身又压在了她的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
这一晚上,范冥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试探和创新的勇气,勇于攀登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攻克一道又一道的难关。
只是苦了陆音,第二次的时候她勉强得到了那销/魂的滋味,她认为今夜可以安眠了,毕竟两人都还是少年雏鸡,他痛,她也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