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等我出新色号——不配南
时间:2020-02-16 10:15:43

  青青聪慧又开朗,与客人处得大多都是极好的,一面帮范氏净手,一面一脸笑盈盈,“有一阵子不见夫人了,夫人好似更美了几分呢~”
  听了这话,范氏极为受用,似是心情不错,“小妮子,就你嘴甜。”
  二人闲扯一通,青青琢磨着时机已到,便乘着给范氏上脂粉的空隙,假装不经意道,“夫人近来肤色红润了不少,只不过细看,眼角倒生出些细纹来。”
  青青又叹一口气,“青青与夫人投缘,又都是沧州人,有些话本不该说得,但您听青青一句劝,莫为那些不值得的劳什子操心……”
  听了此话,范氏果然生疑,“什么劳什子?何出此言?”
  青青上粉的手一滞,假装惊讶道,“夫人竟然都不知道么…”又尴尬道,“那倒是青青多嘴了,请夫人莫要介意…”
  话说一半,范氏如何能轻易饶过,定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道,“不知道什么,你今日定要好好说与我听……”
  三推四劝,见范氏还是不依不饶,青青只能装作非常勉强道出实情,“夫人也知,往来的客人都惯会道人长短的…有时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倒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前阵子有客人道,周四公子似又要往府里纳妾…”
  “什么?又要纳妾?”范氏果然一点就着,但紧接着又问,“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事关重大,我怎不知?”
  青青不曾想范氏心思这么缜密,咽了口口水,手中的眉黛险些画歪了,但瞬间反应过来,“哎呀,夫人这不是让青青不好做人嘛,客人也是在媒婆那多听了一耳朵,便在这儿嚼舌根呢…兴许只是胡说,夫人莫要在意才是~”
  如此说,范氏便也不好追问来源了,但还是一把抓住青青的手,“我道他最近怎么也老不在府内…你知是哪家的小贱人么?”
  范氏一脸愤愤,正因她得宠,才知道那无宠的侍妾过得是怎样的日子,吃糠咽菜,出门也得受管制,有时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她想都不敢想,自己有一日也会落到那样的境地……
  青青见鱼儿已经上钩,便道,“这青青哪儿能知道,夫人别伤心,其实您早知道也好,回家与周四公子闹闹,公子如此疼惜您,说不定就不纳妾了呢~”
  这一句最是关键,白云芷在屏风后面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但范氏却幽幽叹了口气,神色凄凉道,“你如此为我着想,我也不妨与你直说,闹是要闹的,但只怕……我这后半生,便是要同后院中那许多侍妾打擂台了…”
  白云芷心中一紧,青青也略着急道,“夫人何出此言,周四公子不是对您处处照拂有加么?您之前还道他夜夜给您捶腿呢…”
  范氏左眼滴出一滴泪来,戚戚然道,“不,你不知道。女子在周予眼里皆是玩物,对我如此不过是一时新鲜,他见着漂亮女人,便如同馋猫闻了腥,不去招惹一通,定是睡不着觉的,他决定的事儿,纵是我如何闹,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他为人凉心凉情,行事又狠辣坚决…”
  哐啷一声,屏风后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
  “谁在后面!”范氏立即警觉起来。
  青青仿佛心跳漏了一拍,忙遮掩道,“许是在屏风后为夫人洗妆品刷具的下人,不慎跌落了器皿,倒惊扰了夫人。”青青冲屏风后喝一声,“怎么搞的,洗个东西都这么不小心!”
  春柳忙在屏风后轻声道,“是奴婢笨手笨脚,惊扰了夫人,望夫人莫要怪罪。”
  范氏抹抹眼泪,也忽觉自己说多了,“就这样凑合过吧,还能如何呢~你继续上妆吧~”
  看着地上不慎被自己跌破的器皿,白云芷更是觉得自己的心也跌得七零八碎了…周予竟是这样一个人,若给他做侍妾,岂不是生不如死…
  主仆两寻了个时机,走出了雅间,回到店铺后院的厢房。
  春柳心中更着急,有丝沉不住气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万一真陷入了那虎狼之窝,您可怎么受得了…”
  白云芷晃了晃神,暗示自己不能慌,“春柳,你现在给我好好装扮一番,待会儿备好马车去云隐茶馆。”
  本想着若在范氏这儿万般顺利,那白云芷便只约方宗去茶馆闲话一番。可眼见范氏如此说,白云芷的心情直接跌落到万丈深渊。
  离周予所说媒婆上门之日期,只剩六日了,再怎么筹谋时间都不够了,唯一的希望,便是在这之前,与方宗将亲事定下来,如此一来,料周予看方家颜面,也不好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春柳弱声道,“小姐,真的不求助于六王爷么,我觉得他对您是颇重视的,若…”
  白云芷皱着眉头,将这番话打断,“我倒是去求了他帮父亲官复原职,父亲官位复了么…”
  *
  云隐茶馆一雅间内,一丝弦弦之声飘进,本应捧着一杯馨香品尝,但白云芷却心乱如麻…
  “吱呀”一声门打开,方宗匆匆而来,便被眼前的景象惊艳到了…
  白云芷常以淡妆示人,胭脂都很少打,从未向今日这般着起妆发齐整,眉目间顾盼生姿,双腮的胭脂显得她愈发娇艳欲滴,那唇脂也是从未见她涂过的,着了一身云雁细锦衣,衬得气色愈发好~
  端坐在茶室中,淡雅隽永的氛围,居然显得雍容了起来…方宗一下竟看痴了…
  白云芷见他未动,起身轻声唤道,“宗哥哥怎得不进来…”
  虽离了老远,但方宗只觉闻到唇脂芬香,缓过神来,倒觉得白云芷如此郑重,自己却未沐浴焚香,有失风雅,一面走进房间,一面不好意思道,“芷妹妹勿怪,我刚下诊,还未来得及换衣裳。”
  白云芷见他这样,知他是个实心眼的,更心安了几分,“方哥哥莫要如此说,芷儿昨夜也未告知一声,便忽然派人去送信,倒让宗哥哥不好安排了…”
  方宗彬彬有礼地坐下,一面道,“芷妹妹千万别这样说,你要是得空了,便直接传信来便可,我不妨事。”
  “我之前便听说伯父被贬斥地消息,可奈何医者在朝堂上说不上话,帮不了忙,心中倒也焦急得很。”
  白云芷心中一暖,“多谢宗哥哥挂心…”
  方宗知白云芷定有紧要事,不然不会如此行事,便着急问道,“芷妹妹唤方某来,可有何事?”
  听方宗如此一问,白云芷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让春柳给方宗倒了一杯茶,“近日确实生了一桩事儿…”
  挤出这几个字,白云芷想到今后叵测,倒确是生生掉下泪来。
  方宗见佳人落泪,只觉如心尖浇油,颇不是滋味,“芷妹妹可是受人欺负了?你同我说,我定替你想办法!”
  白云芷抹了眼泪,咽下喉头的酸意,便也觉得时间不可耽误,直接快刀斩乱麻道,“不知…宗哥哥可否愿娶芷儿。”
  这一言震地方宗晕头转向,他观其面色,觉得白云芷不似开玩笑,心中一阵狂喜激动,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微颤起来,但又怕唐突佳人,哆嗦道,“芷妹妹,今日如何…如何…这么……”
  忽然就开始结巴起来…
  白云芷也觉得不好意思,但事态严重,已不允许自己矫情太久,于是轻轻拂了拂袖,垂眼轻声道,“如若宗哥哥不愿,便当云芷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我愿!我当然愿!”方宗见白云芷语气决然,便像是生怕白云芷反悔般,着急应下。
  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白云芷却不知为什么,不似预料中的那么高兴…
  方宗紧接着又道,“芷妹妹为何忽然提及此事,我本还想过一阵,再去向伯父提亲…”
  春柳见白云芷闷闷的,只当她被不用嫁去周府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接过话头来,将周予之事一一道来…
  方宗听罢,一个平日里最温文尔雅的人,也被气得涨红了一张脸,“岂有此理,这周予竟如此狂妄!”
  此时白云芷杏口轻启,幽幽道,“宗哥哥,我知你是好意,只不过你也知道,家父现在身陷囹圄,我家现在也已不是官身,方家乃医学世家,方伯父官居四品,按身份来讲,我是决计配不上你的。”
  就算事出紧急,但有些事情,为免方宗今后后悔,还是要事先说清楚为好。
  方宗一愣,“芷妹妹为何如此想我,我初见你时,便一见倾心,自然是看中你这个人,与旁的又有何干…”
  白云芷低头紧张地绕着自己的手指,垂眼又道,“宗哥哥的心意,我自是清楚的,只不过,不知伯父伯母那儿,是否也这么想…且云芷还有一事相瞒,请宗哥哥莫怪…”
  方宗瞪大了眼睛,“何事?”
  “云芷其实已在闺阁外做了许久的生意,京中最新开的木兰脂粉店,便是云芷产业,因为之前顾虑颇多,所以也未曾向你与莹儿透露。望宗哥哥勿怪。”
  平地一声雷,在此朝代,经商乃是出生极低,不入流的女子才做的。方宗在外就诊时,自是听过木兰的名号,却不想居然是眼前的白云芷在经营。
  若说起家世,寻常人更介意的,更是一个尚未婚嫁的女子,在外经商来。
  方宗确是真心实意爱慕白云芷,但是今日事出突然,他暗自思衬一番,望着面前的佳人定定道,“芷妹妹,我不似其他男子,定要拘着女子在家中管家理事,你说得着种种,我也丝毫不介意。但今日之事,确是让我措手不及,我还得回家去问过父母,互换了庚帖,让媒人去下聘礼才算落定。”
  此言倒让白云芷松了一口气,若方宗今日在此夸下海口,定娶她为妻,她倒觉得方宗思虑不周了,总是要回家得了父母首肯才行。
  白云芷点点头,“理应当如此才是。”
  方宗又坚定道,“芷妹妹今日能想到我,我也定不负妹妹这份心。妹妹放心,我父亲母亲皆是明事理之人,妹妹又是我心之所属,定不会为了这些细枝末节而不放过我二人。”
  白云芷面对此番真言挚语,不知为何,喉头又泛起些酸意……自己这样做真的对么……
  眼前这个男子,值得有一个同样喜爱他的女子陪在身侧才是,可只不过因为自己对方宗稍有好感,又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成亲人选,便将他拉入自己的人生,这样真的妥当么……
  也不待白云芷回话,方宗蹭一下起身,拱手施了个礼,“芷妹妹,我现在便归家去,同父母一道协商。”说罢便走出雅间。
  白云芷怔了许久,才端起桌上的茶,放至嘴边浅酌一杯,只觉有一股苦意倾入喉头…
  春柳激动道,“小姐,方公子如此说,此事定是妥了。小姐莫要再忧心。”
  喝的明明是茶,不知为何,白云芷却觉得尝出了几分醉意,将手伸向春柳,让她将自己扶起,“早点回家等信吧。”
  白云芷款款行至门口,正要上马车,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你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儿?”回头一看,原是柏乔。
  柏乔与人商议完要事,又独自喝了会儿茶正要走,便觉得走在前头的女子有些眼熟,但又觉得装扮不像白云芷,细细确认了才唤。
  柏乔见她妆容精致,衣着高雅,不似平日里那般随意,便随口调笑,“白姑娘独自一人来饮茶了?莫不是会情郎罢?”
  白云芷没有心情与他多说,施过礼后便打算上马车,被柏乔一声,“白姑娘上我的马车吧,有要事同姑娘商议。”
  二人刚坐好,柏乔似是兴致颇好,盎然道,“我命人去查过了,那大花飞燕草是极其难得的,当朝也没有多少,已有了些眉目,但是不能确定,还需你再多去周府几趟,才好定音……”
  柏乔说着说着,便觉得白云芷怪怪的,往日的生气机灵不知道哪儿去了,呆呆的也不说话。
  抬头看她,只见她虽妆容精致,却也掩饰不住眼中疲倦,忽然心疼一阵,轻声问道,“姑娘今日这是怎么了?”
  白云芷无力地冲柏乔笑笑,嘴里挤出几个字,
  “王爷,云芷能否可以不探查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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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宗:竟有这样的好事儿?
  柏乔:追妻火葬场,我太难了。
 
 
第53章 一更
  “王爷, 云芷能否可以不探查周府?”
  柏乔疑惑地歪了头, 白云芷从未像今日这般说话, 虽知道她有脾气, 但从来都是装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像今日这般反驳一番是没有的,正在兴头上, 柏乔便也没有想太多,但还是耐心问道,“你不想去么?可是周府有人欺负你?”
  果然,之前猜的没错,他还是想着让自己助他一臂之力的,虽心中已反感, 但白云芷面上却未表露丝毫, 淡淡道,“云芷就是这么一问,并无他想。”
  周府, 今后是绝不会再踏入的, 但现如今与方宗的婚嫁未定,白云芷也没那么傻直言说出来,“周府之事, 云芷需再待周家小姐相邀。不然也是不好直接上门的。”
  之后再随意寻个借口,道周家小姐恼了她,不再与她交好便是。
  柏乔颔首,“那是自然。”
  柏乔看出来白云芷心情似是不好, 便有意想说些乐子,凑近了挑眉道,“怎么样,我送去的干果,是不是好吃过方家小子所送的万倍?”
  语气炫耀,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求夸赞的孩子。
  白云芷正满腹心事,丝毫欢欣不起来,皱了皱眉头,“王爷有送过东西至府内么?”
  柏乔闻言震惊,“怎么?难道你家下人没有通传么?那可是西域国的贡品!我特意寻了来的!”
  这么一说白云芷好像记起来了,似是听春柳通报过,店里实在太忙,又在府内忙着赶制货物,便将这等小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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