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偏执狂[娱乐圈]——四月与你
时间:2020-02-16 10:22:42

  她将酒杯朝下,扫了一圈众人,留下一句抱歉, 就推开包厢门出去。
  乍一接触到外面新鲜的空气, 桑暖咳嗽了好几声才将肺里污浊的空气吐出来。刚刚猛灌下去的红酒在胃里翻腾,顶、得人难受,她给舒舒打电话, 没过一会儿,短发的女孩和一个男性的工作人员就跑了过来。
  舒舒一见到桑暖的表情,就猜到了什么,她扶着桑暖的手, 问她发生了什么。
  “我、我们先回去。”
  等回到住的地方,桑暖坐在床上,酒精已经发挥作用,将她的脑子搅成一片混沌。她费劲将事情从头到尾地梳理一遍后,告诉舒舒:“我闯祸了。”
  于是在深夜的时候,她拨通了俞姐的电话,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手机里是长久的沉默,桑暖似乎能通过这种沉默,来看出俞姐的失望。她本来应该有更迂回更委婉的方式。
  “这件事,我们需要一点时间。”俞姐轻轻叹了一口气,才说出这句话。
  桑暖抱着双膝,坐在床上,良久才说出一句话:“违约金,我也付得起。”她这些年有积蓄,如果不够,再问戚宋或沈沫沫借一点也可以。
  “桑暖!”俞姐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这件事可大可小,我会尽量减少它对你的影响,你听话一点。”
  桑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可大可小,桑暖能想到俞姐的解决方法,无非就是做局赔罪,可是她不想赔罪,明明做错的人,就不是她。
  舒舒已经出去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带了一碗醒酒汤放在她的床头。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心中的委屈横亘着,桑暖不想动,也不想去喝那碗醒酒汤,就算第二天起来时会头疼欲裂。
  如果能大哭一场就好了,不去管酒店的隔音如何,不必担心是否会有人听得到。可是哭完之后又能做什么。
  她在这一刻,无比的想念爷爷。
  坐得累了,她走下床,还是喝了那碗醒酒汤,凉掉的醒酒汤并不好喝,原本古怪的味道显得更加难以描述。
  或许泡个澡会好一点,桑暖呆坐在床边的时候,这样想到。
  等浴缸里放满热水之后,她走进去,水温很舒适,但也没有让她的心情有半点放松,而且没来由的,泛上一股恶心感。
  她从浴缸里起来,披了条浴巾出去,头发湿漉漉的,桑暖也不想擦,她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倾诉。
  于是桑暖站在桌边,在手机上翻找沈沫沫的号码,往下翻通话记录的时候,解宴的名字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停下来,手却按上了这条记录。
  应该按掉的,桑暖看着正在拨打的画面。但是另一股力量压倒了她的理智,她任性地想,为什么要按掉,她想找人诉苦,只是换了个对象,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让步的一直是她。
  但是当电话接通的时候,那些任性的想法忽然就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就是尴尬和不好意思。那么久未联系,再联系听到的却是她的糟糕事,她垂下头,几乎就要挂断电话。
  “阿暖。”解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他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一直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只是听到这句话,桑暖握起了想要挂断电话的手,她捂住眼,但是眼泪怎么能被手指给阻挡住,依旧透过指尖的缝隙滑落出来。
  桑暖这边没有出声,解宴也没有挂断电话,通话界面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在增加着。她把手机拿到沙发边,特意离自己远了点,然后抽出纸巾给自己擦眼泪。
  解宴又一次,轻轻地叫了一声阿暖。
  “我……”话一出口,桑暖就被自己浓重的鼻音吓了一跳,她咳两声,再次开口,说出的却是“抱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道歉,可能是因为通话时长久的沉默。
  解宴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你因何道歉,但是在我面前,你永远没有错处。”
  桑暖还未仔细地将这句话的意思摸清楚,就听到解宴接下来的话语。
  “我以为我做了错事,导致你一直在埋怨我。”
  “你没有做什么事,我也没有埋怨。”
  解宴笑了:“那我很开心。若是你厌烦了我,请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变成令你厌烦的人。”
  桑暖反驳:“你是个很好的人。”
  这话说得有点急,显得她鼻音更重了。
  那头的人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桑暖下意识地点头,点完才发现解宴不在她面前,她又嗯了一声。
  “因为生病了,不太想拍戏。”
  桑暖把纸巾揉成一小条,又一半一半地将它撕扯开来。
  “如果明天醒来,告诉我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那该有多好。”
  “你可以为自己放个假。”解宴提议。
  “我如果有这么大的权力就好了。”桑暖把桌子上被自己扯得七零八碎的纸巾碎屑扫到垃圾桶里,她几乎是带了点怨气般说道,“那样我就可以随意决定想见什么人,不想见什么人。”
  解宴似乎是说了一句话,但是她没听清。
  她问了一声,就听他道:“我明日恰好要去横店。”
  桑暖明白了他的意思,解宴是想来探班。
  “我就在横店。”她笑了笑,“如果你来探班的话,可以给我买一盒樱桃吗,或者草莓,就是看起来喜庆一点的水果?”
  解宴重复了一遍她的形容词,喜庆。
  “对。”桑暖笑着,“红色的水果看起来心情会很好。”
  结束通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虽然没有诉苦,但是她的心情却奇异地好上许多。桑暖的头发没有擦过,可空调一直在吹风,头发也干得差不多。她睡下,祈祷能有一个好梦。
  第二日起来时,果然不出桑暖所料,头疼如影随形,从不曾饶过她。
  她抓起手机,时间接近中午。她记得今天是有拍摄任务的,闹钟响过许多遍,她竟然都没有听到,而舒舒也没有来叫她。
  桑暖想给舒舒打电话,微信界面未读的聊天记录让她停了下来。她把舒舒发给她的消息看了一遍,重新坐回床上。
  场务今天早晨临时给舒舒发了消息,桑暖今日拍摄的戏份有调整,全挪到之后去,说是要先将男主的戏份全拍完。
  舒舒给她的截的她和场务的聊天记录里,场务的语气很歉疚,因为男主档期的调整,所以需要先将男主的戏份拍完。
  但是这无疑,也浪费了桑暖的时间。
  她没想到,导演这么快就给她下了绊子,但终究没有太过分,也许还在顾忌着她的公司。桑暖给舒舒回了信息,想重新再睡一会儿。
  一觉醒来,昨天所受的委屈,似乎也能咽下去了,虽然仍旧让桑暖感觉不好受,一想起那个搭上她腿的男人,仍觉得作呕万分。可是身处这个社会,身在这个圈子,她永远不能肆意妄为。
  大不了低个头,违心说几句好话,再喝上好几杯酒。桑暖想着,再要做别的,大不了、大不了她就不干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时像雨后春笋,占满了她的头脑。她兴致勃勃地思考起不做演员后的生活,她大学的专业是设计,如果不做演员,可以从事本专业的工作,或者什么都别想,先出去旅行。
  虽然去过许多城市与国家,可毕竟是工作,从没有好好游玩过这些地方。
  她漫无边际的畅想了一会儿,深深觉得想象中未来的生活太好,眼前的不开心仿佛可以忽略不计了。
  昨天的电话中,解宴说回来探班,但桑暖没想到,他到的时间是这样早。她正在吃早午饭的沙拉,就接到解宴落地的消息。
  桑暖咬着叉子,给他发信息:我来接你?
  解宴拒绝了,他说:横店我也很熟悉。
  桑暖见到解宴时,她感觉不到他的风尘仆仆,即使拿着行李箱,也像是从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人。只是跟着他一起的人,却是桑暖从没有见过的面孔,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只差没在身上写生人勿进这四个字。
  “我挑了一盒草莓。”这是解宴见到桑暖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表情似乎有些不满意,“但可惜,长得不是很漂亮。”
  桑暖看这一盒草莓,上面用保鲜膜仔细地包裹起来,里面的草莓依旧新鲜,连颜色都没有黯淡一分一毫,而且形状也像是挑选好了的一样相似。她找不出解宴说的不漂亮是在哪里。
  或许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才会将一个两个的小瑕疵当做不漂亮。
  但是桑暖不是,所以这些不能妨碍她的惊喜。于是她问解宴:“你吃过饭了吗?”
  解宴摇头。
  桑暖晃了晃手里的草莓:“那么作为报答,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第25章 
  今日的天气很好, 太阳的光线明亮, 可温度却不高, 从餐厅的落地窗射、进来, 整座空间都敞亮得令人舒适。
  “其实这里下雨的时候也很美。”桑暖对坐在面前的解宴说,在这样明亮的环境里,她发现解宴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 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个应该是叫做泪痣,她记得有一次化妆师也在她的眼上点过。
  “有这种泪痣的人,会比一般人更妩媚多情一点。”那时候化妆师边画,边对她说。
  桑暖那时还不觉得,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只是多了一颗痣, 看不出一点变化来。
  但此时, 解宴抬眼听她说话时,那颗泪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动起来,像是乍见到花开, 竟让桑暖感受到一点化妆师对她说的话。原来存在这样的人, 只是她没有遇到而已。
  她停了一下。
  解宴疑惑地嗯了一声。
  桑暖将视线移向那扇漂亮的落地窗,她继续往下说:“我曾在下雨天的时候来过一次,下雨时窗上会滚落雨水, 所有的街景灯光都模糊不清,连同餐厅中的布景,影影绰绰交融在一起,也很漂亮。”
  她描述完那个画面, 最后的定论仍是:“但我还是喜欢阳光。”
  他的眼尾浅浅地弯起来:“那我很有幸,能看到你最喜欢的风景。”
  这家餐厅的食物很对得起它的价格,但是中午桑暖已经有了一碗沙拉垫底,食物就没有吃多少。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一直没有停下,拉提琴的是一位年轻的男生,西装革履,但是桑暖猜测他还在上学,因为眉眼实在太过青涩。
  “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一个广告里面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拉小提琴的。”桑暖忽然想起。
  解宴若有所思地点头:“是有这样一个广告。”
  “我的印象很深刻,因为放到后来,它竟然变成了矿泉水的广告,实在匪夷所思。”
  他显得有些无奈:“有时候,这些广告商的想法也让人捉摸不透。”
  “那么,你的新广告没关系吗?”桑暖转变了话题,“我看到你工作室发的这个月的行程,今天你应该还在拍广告。”
  他正好咽下一口柠檬冰水,闻言失笑:“或许我应该提醒工作人员,日后发布行程的时候应该尽量模糊日期。”
  桑暖的勺子不小心碰到餐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其实喜欢这种餐具碰撞的声响,清脆得如同泉水叮咚。如果不是在餐厅,她可能还会再多敲一下,不过此时,桑暖盯着解宴:“不要转移话题。”
  说这句话时,她丝毫不觉得自己也爱多次转移话题。
  解宴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想理由。
  “因为我觉得,我再晚来一点,你的心情会更糟糕。”他斟酌着词汇,慢慢说,“昨天和我通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哭了。”
  即使有酒精的驱动,但桑暖觉得自己没有失去记忆,在没说话的那一段时间里,她哭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最多最多,只有一点抽纸的动静。
  “你听错了。”桑暖说。
  他的声音温柔,没有受一点那柠檬冰水的影响:“我没有听到。”
  桑暖看着他,解宴笑了笑,那颗小小的泪痣似乎盛满了所有的光,消去他眉眼本身的清冷,显得生动,他说:“我只是感觉到了。”
  她垂下眼,切着盘里的青花鱼,“那也是没听到。”
  解宴这次的探班也很匆忙,他只待了不到五个小时,便又要返程,就如他昨晚在电话中所说的那样,只是专程过来探班。他的行李还在桑暖的地方,回酒店时,在电梯里,恰好撞上导演。
  桑暖不知道今天有拍摄日程的导演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店里,可是见到了,总要问声好。电梯里的空间站三个人绰绰有余,但是多了一个导演,桑暖就觉得万分拥挤。
  他似乎也没睡好,眼睛到现在还是红的,带着宿醉过后的姿态。听到桑暖的问好声,他懒懒地应了一声,注意力却不在桑暖的地方,而在她身边的人身上。
  个高,形体好,身材比例也很不错,看起来年轻,这是哪个演员或者歌手,导演想着,直到解宴抬起帽檐,见到那双形状冷冽的双眼,才清醒过来。
  桑暖见到前一秒还维持着一副爱理不理模样的导演,表情慢慢变得柔和。
  “解宴?”他叫出解宴的名字。
  解宴轻点下颔,“王导。”语气十分疏离。
  导演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依旧热络地往前:“没想到您还认识我,真是我的荣幸……”
  桑暖从未发觉,原来导演竟然也是这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还有他的用词,解宴明明比他年轻,却对他用了您。
  在导演的口若悬河中,解宴朝她望了过来,他似乎很无奈的模样,然后用口型对桑暖说,麻烦她将他的行李带过来。
  桑暖自然答应了。
  从她进到自己的房间,把解宴拿行李,再出去的时候,前后最多花了十分钟,方才还对解宴很感兴趣的导演却不见了踪影。
  桑暖把行李箱给他,说:“我还以为导演不会放过你。”
  解宴弯起眉,语调没有刚才的冰冷疏离,面对桑暖仍是一贯的温和:“我不回应,他自然不会再和我多说什么。”具体的情况,他当然不能让桑暖知晓。
  桑暖厌恶他,他当然也厌恶他。
  可是那个时候,那人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真想将他上下翻飞的嘴唇割了,然后扔给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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