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偏执狂[娱乐圈]——四月与你
时间:2020-02-16 10:22:42

  那张照片被曝光出来后,桑暖觉得很惊讶。她印象中狗仔不会、也不能去蹲守的地方。
  那是在她的学校。
  随着这张照片的曝光,还有许裴至团队的一条否认声明。
  俞姐当时就指着这条否认声明对桑暖说,时机那么巧,否认得如此迅速,生怕蹭不上一点热度,这种姿态太难看。
  桑暖沉默着,后来那天,许裴至给她打电话,非常抱歉的语气,说他的经纪公司没有同他商量就发布了那则声明,他觉得很抱歉。
  桑暖握着手机,很轻很轻地说:“为什么要觉得抱歉呢。”
  “发生了那样的事,每一个艺人都会选择否认。”
  那头的许裴至却没有说话了。
  过了很久,桑暖问他,为什么会被拍到那张照片。
  “学校里,怎么会有狗仔呢?”桑暖想到他最初吸引自己的,少年人明亮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可是语气却又像在自言自语。
  事实上,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后来她越来越常看到许裴至的名字出现,他不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歌手,而是出去动辄就需要保镖护卫的明星。
  桑暖的粉丝曾义愤填膺,认为许裴至借她上位,纷纷到他微博下讨伐。可那时的许裴至已经拥有了一群能为他冲锋陷阵的女友粉,妈妈粉。两方粉丝带着长微博,黑图,在一方网络世界上掐了个天昏地暗。
  最后是两败俱伤。
  桑暖有一次看到窗台上花瓶里的百合谢了,她忽然意识到,那个给她送花的少年已经很久没有再在天光正好的时候出现,为她的瓶中插上一朵刚摘的花。就连聊天记录,也是截止到好几个星期之前。
  其实圈内人的恋情差不多都是如此,无声无息地淡了。你不说,我不说,却是心知肚明。
  但是桑暖却想要一个明确的结果。
  许裴至搬过两次家,一次是因为私生饭知道了他家的地址,另一次,是他觉得公寓的面积太小。
  “每次你来,我都觉得这个地方配不上你。”那时的许裴至认真地对她说。
  “我想换个大点的房子送给你。”
  他弯眉笑的样子依旧灿烂。
  桑暖在来的路上买了一盒蛋糕,去别人家里,她都习惯带点小礼物。
  她在许裴至家里呆了很久,他才姗姗来迟。她知道他今天有活动,所以才会妆容精致,只是眼前这个人,她似乎找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子。
  许裴至看到她拿来的蛋糕,很惊喜的模样,只是在切的时候似乎没有找好角度,拿着刀比划了很久,还是没有切下去。
  桑暖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灯光落在他的眼睑上,形成两道浅浅的阴影。
  她终于先开口:“你有没有对我想说的话。”
  许裴至拿刀的手顿了顿。
  过了很久,许裴至把刀放下。
  “网上的事,我很抱歉。”
  桑暖拖着腮,等着他继续说。
  许裴至抬起眼,他带了美瞳,瞳孔的颜色不是她惯常见到的黑,而是有一点点孔雀蓝的色彩。
  “我们的事,我也很抱歉。”
  桑暖点点头,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说法,虽然当时她想把桌上的蛋糕扣在许裴至的脑袋上。
  离开的时候,许裴至对她说:“即使在我们热恋的时候,我也觉得你离我很远。”
  “桑暖。”他这次没有叫她姐姐,“你似乎从没有让我走进你。”
  桑暖握着门把手,她转过头,对许裴至说:“你这算分手后倒打一耙吗?”
  她说:“我是真喜欢过你。”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她把门重重地甩上,声音很响,震得她眼泪都掉了出来。
  还是太软弱了。
  回去的时候,舒舒在车上不停地骂许裴至,还特地搬了一箱啤酒过来,要和她一起一醉解千愁。
  桑暖那时讨厌极了许裴至,因为能解她忧愁的啤酒,看见它的时候却又想起了那个和她一起坐在异国街头的男孩,她后来一口都没喝。
  不过现在不会了。
  舒舒把那朵道具花瓣摘秃了,顺手插在椅背的缝隙里。桑暖想到中午的午饭又是水煮西蓝花,或者是沙拉,情绪不免恹恹。
  虽然有太阳,温度还是偏低,桑暖准备回到保姆车上吃东西时,看到解宴的助理小陈冲她招了招手。
  “我们买了锅贴和牛肉粉丝。”小陈小声地说,“老板说要不要过来一起尝尝。”
  他说的老板,应该就是解宴。
  这里最出名的食物就是锅贴和牛肉粉丝,桑暖光是听到,就能想象出它们的模样和味道。不过舒舒先一步拒绝了,小陈也没有强求。但是桑暖在等她的沙拉的时候,小陈敲了敲她们保姆车的车窗,拿了两份打包盒过来。
  “老板说要答谢桑老师。”隔着车窗,小陈的面孔有些模糊不清。
  舒舒把打包盒拿过来候,疑惑地问桑暖:“为什么说要答谢你。”
  桑暖自然不会把解宴得幽闭恐惧症的事告诉舒舒,她换了一个说法:“之前帮了他一个小忙。”
  舒舒不是个好奇心浓重的人,没有再追问这个小忙是什么。
  拍下午的戏时,发型师重新把桑暖的卷发拉直,刘海散落下来,原本夹到一边的刘海散落下来,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发型师说她,这个模样还像是个高中生。
  桑暖从镜中看自己,似乎确实年轻了不少了。
  这场戏是桑暖试镜时演的那一场,她怀了孩子,却被嫉妒得像是疯魔了的秦扶风打掉了。
  进入片场的时候,桑暖看到解宴的目光似乎亮了一下。
 
 
第9章 
  还没有开拍前,两人在那边轻声对着台词,解宴忽然说:“中午有没有尝到锅贴?”
  桑暖点点头,她尝了一块,沾了一点辣酱和醋,味道鲜美得似乎能在舌尖爆开。
  “吃了一块,很好吃。”
  解宴拿着剧本,低头笑了出来,他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还好没有感觉错。”
  “桑暖姐。”他忽然又叫了她一声,指尖翻过一页剧本,桑暖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白净,屈起的指骨弧度漂亮,这样的漂亮的手,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解宴的下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今天的你很像演《灯》时候的你。”解宴的眼睫眨了下,像蝴蝶蹁跹的翅,他的眼尾是弯着的,“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桑暖有些疑惑。
  解宴解释了一句:“我在高中的时候看过你的电影,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和你一起演戏。”
  桑暖明白过来,她把剧本卷起来,抵着下颔:“所以说,我还是你的偶像?”说完,自己先笑了。
  可是解宴却显得认真:“对,你是我的偶像。”
  他说:“我是因为桑暖姐,才来演戏的。”
  桑暖收起笑容,她说:“我很荣幸。”
  很荣幸有人因为她,能对演员这个职业产生期望,然后一步一步实现这个期望。不管解宴说的是否是真话。
  场记催促着他们做好准备,桑暖把剧本递给舒舒,走进摄影棚里,拍摄的灯光很强,却愈加显现出她脸色的苍白。
  秦扶风走进房间,把军帽放在桌上,他的垂下来的发漆黑柔软,眼神也是温柔的。仆人之前端过来的药还放在托盘上,梅如一点也没动过。药汁已经冷了,在碗壁上解出一道深褐色的痕迹。
  他让仆人又去将药热了一遍,梅如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唇上也无一点色彩,像一个精致的破娃娃。
  仆人将热好的药重新端过来,秦扶风亲手接过。他温声叫着小姐,请她喝药。
  梅如转过头,背对着他,脊背单薄得似乎一折就碎。
  秦扶风把碗放下,若是在审讯时,遇到如此不配合的犯人,他可以剥皮、割肉,总有办法撬开那张嘴。可面前的是梅如。
  他于是温言安慰她:“只是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梅如恨极了他的漫不经心,她的孩子,他说得就像一个无关重要的物件。
  她坐起来,那双漂亮清透的眼睛褪去了疲惫脆弱,淬满了怒火。
  秦扶风抬起手,轻松地抓住了梅如的手,她手上的银簪闪着寒光,只差一点,就能刺中他的脖子。
  她无数次想杀了他,但每一次都无法得手。
  解宴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
  “别这样看着我。”他说,声音离得很近,就像在耳边。
  桑暖怔了一下,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和台词,但是她反应很快,继续接了下去。
  “只是、一个孩子?”桑暖一字一顿说出来,眼泪浸湿了他的掌心。
  “秦扶风,你有没有心。”
  就是这样一个人,微笑着把堕胎药给她灌了下去。
  解宴把遮住她眼的手拿开了,他拭去桑暖脸上的眼泪,语气轻柔:“心,我的心一直以来都在小姐身上。”
  桑暖看到他微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一碰,她以为他会再吻下去,解宴却克制得一触即离。
  “我深爱着小姐,但是小姐的心却在别人身上,还怀了那人的孩子。”
  他慢慢笑起来:“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姐,应该是扶风一人的小姐。”
  他低着头,桑暖能看到他微微垂下来的眼,眸色很深,深到似乎能吞噬阳光。那个瞳孔里面只有她一人的影子,占据了他整双眼。
  被这样的眼看着,几乎能产生被那人深爱着的错觉。
  桑暖的心不合时宜地,跳了一下。
  导演喊了卡,桑暖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入戏太深。
  解宴抽出纸,递给她。
  桑暖没有看他,只是说了声谢谢,拿纸巾抹眼泪的时候,她觉得眼睛微微有些刺痛,可能是刚刚哭得太厉害了。
  解宴被林西坞叫了过去,应该是在说刚刚解宴擅自加戏的事。
  桑暖坐在道具床上,情绪还沉浸在刚刚的戏里。
  她不是科班出身,演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没有经验,导演教她把自己全情带入角色,之后她的表演,都是把自己带入角色中。这种体验派的表演方式,其实对演员自身不太好,很容易陷入一个角色无法脱离出来,当一部电影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个想象中的世界,只有你一个人停留在那里。那种落差感无法想象。 
  之后桑暖就下意识地避免这种伤身伤己的表演方式。
  舒舒用热水浸透毛巾,孵在她眼上。桑暖闭起眼,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最后林西坞没有删掉那段戏。
  这两场打胎和打胎之后梅如要自杀的戏拍了很久,直到全部通过之后,桑暖的眼睛几乎不能再看,肿得像个核桃,腰上也被威压深深勒出了一道痕迹,一碰就疼。
  桑暖一开始演梅如的时候,刻意控制着自己,不要再陷入角色中。可是今天,在和解宴的对手戏中,她又一次无法控制住自己,陷了进去。今天的戏结束之后,桑暖跪坐在原位,不声不响地流泪。舒舒怎么擦,也擦不干她的眼泪。
  剧组中的人对入戏太深的演员已经见怪不怪,可是舒舒害怕她这么哭下去会伤眼睛。
  最后解宴在她面前蹲下,他用秦扶风的语气和神色对桑暖说:“我等小姐站起来,杀了我。”
  桑暖看着他,终于停下眼泪。
  等她终于能抽离出去情绪,桑暖对解宴道谢。年轻的男孩唇畔弯了弯:“这次不要感谢,想要一个小愿望。”
  桑暖问是什么愿望。
  解宴看她的眼睛,很红,比她的唇还要红。那种红,是想要舔舐掉的红。
  “我——”他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不想叫你桑暖姐,总觉得很疏离。其实我们,也没有差多少。”
  他不像秦扶风,眼睛干净的一眼就能见到底,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看她,眼神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在演艺圈那么多年,她总也学不会圈内人的八面玲珑,桑暖的性格又慢热,乃至于现在,圈内好友不超过一只手,唯一一个异性好友,还是在拍她第一部 电影时认识的。 
  桑暖点点头,说好啊。
  她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解宴。
  用热毛巾孵了一个晚上,眼睛还没消肿,化妆师在她眼上折腾了很久,才让她没有顶着双核桃眼去拍戏。摄影棚里搭的老宅院,里面种植的一株枝干遒劲的老树生出了鲜嫩的绿叶,枝头还有几朵淡粉色的花苞。
  春天原来真的来了。
  桑暖走过去的时候看了好一会儿,仰着头拿手机给那花苞拍了一张照,顺手发到微博上去。她的微博和普通明星的没什么两样,大多时候是团队在给她打理。桑暖兴趣来了就发发几张无关紧要的照片,不会多说几句话。
  下午的时候,桑暖在一阵阵爆破声中接到了戚宋的电话,因为桑暖这边吵,他扯着大嗓门冲桑暖喊晚上他过来探班。
  桑暖不客气地让他不要过来,碍事。
  戚宋是桑暖刚入圈时认识的第一个好友,也是在圈内唯一一个异性好友。两人结下的情谊,说起来有些荒诞。
  那时桑暖扮演的是一个芭蕾舞女演员,要求体态轻盈。她原本的体重已经很轻了,导演却让她再瘦一点。桑暖为了维持形体,一天吃了不了几样东西。此后回想起来,似乎她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如此,只是瘦得多和瘦得少的问题。
  戚宋扮演的是和她同一个剧团的演员,也被要求节食。
  桑暖在维持了一个多月只有蔬菜沙拉、鸡胸肉和苹果的生活后,终于忍受不住,偷偷跑了出去。她那时还记得饿得胃在烧灼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能忍受。
  剧组拍戏的地方比较偏僻,周围只有一个小炒店。
  桑暖走进这个小炒店,发现店里唯一的客人就是戚宋。他看到桑暖,很是惊讶,当机立断地决定收买她——也为她点了一份小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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