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
束璟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好不容易才稳住想要后退的脚步。
他们不过算是刚表明“心意”,这男人就急不可待要做点什么?!
当然不能让他得逞!
“我……我还是回房间吧,这样好像不太好。”束璟假装娇羞地说完,转身就要去开门。
刚打开一条门缝,一坨黄黄的身影钻了进来,跟着一只手掌狠狠压在门上,将房门硬生生关了回去。
萧先生的手臂从后探来,一下一下将房门上锁。
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越来越近,束璟耳旁一热,强烈的压迫感不断靠近她的脸庞:“你在害怕?”
“害怕??”束璟“呵呵”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样好像太快了?”
“是吗?宁记者。”
黑暗中,束璟直视前方的眼眸放大,手掌紧握成拳正要反击,脚下先传来了狗吠声。
在她开门的时候,面包趁机钻了进来,不等萧先生出手,它张口就咬在了萧先生的脚踝上。
“可恶!”萧先生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愤怒的冷光,毫不留情抬脚将面包甩开,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狠狠瞪向束璟。
“呵,原来你知道了?”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她也没打算卖关子,手腕一翻,从裙摆里拿出之前藏好的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
萧先生站在床边,眼睛里浮动着异样的兴奋,就像在和束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他是猫,束璟是无处可逃的老鼠。
不过看她如此淡定,萧先生不得不佩服她的冷静。
“这么早?”束璟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地嘀咕,“真是浪费我的演技。”
“不,你的演技确实不错,”狭长的凤眼微眯,黑暗中他的脚步在逐渐靠近,“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许会信以为真。”
“是吗?”束璟的指尖翻动着刀柄,嘴角轻轻一勾,“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
明明处于下风的应该是束璟,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倒像是将萧先生控制在了鼓掌中。
昏暗的房里,只有些许外面路灯透进的灯光。
束璟今晚的装束还未卸下,艳红的嘴唇上扬,勾勒出媚人又危险的笑。
两人对峙着没有说话,几秒的安静后,房里响起“嘶啦”一声,空中裙摆翻飞,一块被撕碎的布料飞上萧先生头顶,她手中的寒光直逼他心口而去。
萧先生拿到的资料显示束璟只是个普通女记者,并未有任何特殊身手和背景。
在身份被揭穿后,这个女人不是逃,反而握着刀主动出击,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能在这样的生意里游刃有余,萧先生也不是吃素的角色,抬手将布料一挡,飞身跃开,好不容易躲过束璟强势的攻击。
“咦,有两下子嘛。”束璟不但不怕,反而笑着赞许了一句。
闪着寒光的刀配上那戏谑的笑容,让萧先生虚伪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束璟是绝不会这么淡定的,身份曝光后她没有任何慌张和害怕,反倒像是终于要开始玩游戏的兴奋,这种异样让萧先生有点捉摸不透。
不等他弄清楚束璟的打算,不远处的女人又攻了上来,动作干脆利落,招招狠辣,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施展的,而是经过长时间训练、实战才会有这样的身手。
萧先生和她正面交手了十几分钟后逐渐落败,平日里有保镖跟着,他从来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本以为束璟只是一只小白鼠,他想掐死这个垂死挣扎的小动物易如反掌。
谁知道这女人不是那么简单。
冷光在空中划过,稳稳架在萧先生的脖子上。
她故意压了压,在他的皮肤上割开一道血痕:“别乱动哦,我要是被吓到,可就手一抖……”
此时此刻,萧先生往日里用于伪装的假笑已经绷不住了,深锁眉头望着那张嚣张的笑脸:“你不是记者!你绝对不是普通记者!”
无视掉他的话,束璟抬脚一勾,将地上撕碎的裙摆踢到他跟前:“躺去床上,把脚绑起来,别想求救,否则我可不会手软。”
深知自己处于下风,萧先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在束璟的监视下躺倒床上,将双脚给绑住。
这么一来,他只能像只没有腿的毛毛虫,老老实实坐着不动。
束璟又从衣柜里翻出几件结实的衬衣和围巾,将萧先生的手和脚又绑了几圈。
直到将他弄得像只被捆住的大闸蟹,她才放心将刀收起来,用破碎的裙摆随手将刀绑住,悬挂在腰上。
“呜……”像是知道束璟终于安全了,被踹倒在地的面包这才发出可怜兮兮的哼哼。
它侧躺在地上,肥肥的肚子起起伏伏,眼睛里闪着可怜巴巴的泪光。
束璟心中一柔,连忙迎上去将它抱起来:“吓坏了吧,没事了,没事了。”
“嗷~”面包委屈地哼了声,将脑袋靠在束璟肩上,俨然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望眼一旁用怪异目光盯着她瞧的萧先生,束璟狠狠瞪回去,抱着面包继续自言自语:“你还真通人性,刚才居然知道我有危险,连你的主人都咬。”
“汪汪!汪汪汪!”面包昂起头,用舌头刮着她的下巴,像是非常喜欢她。
想到这小家伙一次又一次帮了自己,还这么听话通人性,束璟心下一动,把8823叫了出来。
“喂,我能不能把面包带回去?”
系统8823:“……”
“说话啊,不用装死,我知道你在。”
8823清了下嗓子,声音有点无奈:“当然不能带走,这可是录制道具。”
“真没有办法?”束璟怀疑道,“如果我不把它带走,它会不会被宰了?”
“这……真不能带走,”8823快要哭出来,它这宿主怎么老想这种奇奇怪怪的事,“录制结束,一切就结束了,它应该不会有事的。”
“应该?这么不确定?”束璟冷嗤一声,将面包抱去一旁的沙发放好,随手又扯下绑在腰间的刀,重新抵在萧先生的大动脉上。
“你还想做什么?”萧先生眯起眼眸,他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对她很有兴趣,又恢复那虚伪的笑容。
“打电话,让人把邈邈送回来。”
翻出手机递到他跟前,束璟的语气不是商量不是威胁,而是命令。
连习惯命令别人做事的萧先生都不自觉一愣,差点就被她身上的气息影响。
“这不可能,他被接走了,我没有理由让他回来。”
“是吗?”束璟笑了起来,那张本该清纯可爱的脸,因为今天成熟的妆容显得有点渗人。
一手握着刀,一手掀开被子,萧先生还没来得急开口,就被她踹到了床中间。
跟着手起刀落,刀尖透过西装裤刺入肉中,发出一声骇人的闷响。
束璟没有下狠手,这个萧先生可是她的王牌,不能就这么宰了。
剧烈的疼痛让萧先生眼前一黑,脸上的笑容顿时变作暴怒:“你到底要怎么样?”
“让人把邈邈送回来,”不等他反驳,束璟带血的刀尖已经滑到他的唇上,“别跟我讲条件,你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把电话给我。”萧先生呼吸沉重,再无刚才的淡定。
将手机屏幕举起,在他的指挥下,束璟拨通了某个号码,将电话贴在他耳边。
刀尖抵着萧先生的脖子,冰凉的触觉中溢满死神的气息。
对方接通后,萧先生的语气很平静,没有试图求助,只是找了个借口让那人暂时将邈邈送回来。
尽管这个借口让对方很不高兴,但十几分钟后,束璟看见庄园里有车驶入,很快就有人抱着昏迷的孤邈进了别墅。
答应孤邈的事,她已经做到了,至于他能不能活下去,接下去只能看他自己。
束璟余光掠过床上的萧先生,冷哼着别过头,将窗户关好、拉上了窗帘。
距离录制结束不到五个小时了,她只需要等。
房间的角落摆着一张舒服的沙发,束璟正好可以躺在那里,一边逗狗,一边监视萧先生的一举一动。
尽管绑住了他的手脚,也不能掉以轻心。
“咚咚咚……”房门被毫无预兆敲响。
在这之前,束璟甚至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她翻身而起,将刀递上萧先生的要害,压低声音道:“别说任何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行。”
萧先生轻轻点了下头,平静地问:“什么事?”
“萧先生,邈邈被送回来了,说是你的指示,请问……”管家站在门口,语气犹豫不决,“该怎么处理?”
“问他还活着没有。”束璟冷声示意。
萧先生照着束璟的要求询问后,得到孤邈还活着的消息。
只是他身体还很虚弱,目前已经送回他的房间里休息。
束璟又压了压手上的刀刃,让他将管家支走。
她的要求萧先生全都一一照做,很快屋子里又变得安静下来。
从控制了萧先生开始,束璟发现自己的戏值一直都是满值,看来这次指不定能有个百分之百的曝光率。
越是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越是煎熬。
束璟在沙发上坐立不安,来回走动,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才终于熬过去四个多小时。
眼见还有30分钟就要结束录制,她不敢放下警惕。
越是临近成功,越容易出事。
一直趴在沙发上休息的面包,突然挣脱束璟的手,跳上床,冲着窗口发出威慑的低吼。
隔着窗帘,外面有一道黑影在摇晃,似乎是个人形。
握紧手中的刀,束璟小心翼翼放轻脚步,侧身靠在墙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
玻璃窗外,孤邈挂在窗台上,摇摇晃晃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摔下去。
见是他,束璟拉开窗帘,孤邈立刻笑了起来,抬手敲了敲窗户,手指指向屋内。
“你怎么来了?”束璟拉开窗户,刀依旧防备地横在胸前。
孤邈的脸色不太好,着急地翻进房里,使劲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连贯的话:“我就知道,突然把我送回来,一定是你帮了我。”
“哦,小意思。”束璟瞥了眼在床上合眼而闭的萧先生,总觉得整件事太顺利了点。
但他们只剩下不到30分钟的时间,就能平安离开录制,能拖多久算多久。
“谢谢,谢谢你。”孤邈由衷地道了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尴尬地陷入沉默。
最后还是孤邈咳嗽了两下,试着缓解气氛。
“刚才我就在想,我被送回来,只有一个可能,”孤邈见萧先生已经被控制,心里也没什么好怕的,大喇喇走到沙发旁,“你控制了主动权,果然没错。”
“还有20分钟,虽然快要赢了,但我总觉得……”
不等束璟继续往下说,孤邈抬手拍上她的肩膀,语气坚决:“你帮了我,无论待会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帮你到底。”
“嗷呜——”
一直在旁观察的面包,气急败坏跳起来,张口就咬在孤邈的衣角。
像个可爱的挂件般,吊在半空摇摇晃晃。
他一愣,意识到什么,赶紧把手收了回去,果然面包就松了口。
这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胖狗,蜷缩在束璟脚边,时不时咧开自以为锋利的牙齿,眼睛狠狠地瞪着孤邈,对他极不友好。
孤邈可不想在即将完成任务时被一只狗咬死,只能缩回到角落,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乖巧地保持安静,等待游戏结束。
“咚——”
“咚咚——”
上锁的房门被重重敲响,束璟看了孤邈一眼,跳起来将旁边的矮柜推倒门后。
外面的响声还未停歇,除了重物的撞击,还有几道男人的低吼和脚步声。
一定是有人发现了异样!
束璟和孤邈将能移动的东西全都搬过去抵住了门,能缓一时是一时。
匆忙中,她目光掠过萧先生,那男人正坐在黑暗中暗暗勾着唇角发笑。
难道这一切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不行了,这里坚持不了那么久,我们先走。”孤邈从后拽了束璟一把,探头看了看窗外,连楼下都围了一大群人,手里全都拿着武器。
面包从沙发上跳下来,昂着脑袋,可怜地望着束璟,像是知道她要离开,但没法戴上它。
房门已经被砸开一条缝隙,挡在后面的东西也被震地零零碎碎,这个门恐怕2分钟内就撑不住了。
楼下的人发现他们在屋里,吆喝来更多佣人到窗户下堵截。
他们有枪,甚至还有人作势准备往上爬,唯一的退路都被斩断了。
房门随时会抵挡不住,楼下也围满了人,孤邈有些绝望地靠在墙上,整张脸因为过度紧张绷紧地像一面鼓,眼神从未离开过束璟,将她当作唯一的希望。
“跟我来。”单手捞住面包,往肩膀上一扔,束璟带着孤邈进到书房,打开关着雨萱的暗格,将孤邈推了进去。
紧接着她也闪身而入,将手里的刀插在暗门的缝隙里。
还有10分钟。
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拖延住时间。
刚才还蹦蹦跳跳的面包顿时乖巧如猪,像个U型枕般,听话地瘫在束璟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带着这只狗?”孤邈嘴角一抽,猜不透束璟的计划,“这狗是威胁萧先生的筹码?”
“不是。”情况危急,束璟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想救面包,顺手将它一起带入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