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重生都对她一见钟情——宋墨归
时间:2020-02-16 10:35:47

  家丁将锦盒落到桌上,退出房去。
  蕊白衣抱着樱桃起过身。
  “娘子,打开看看?”马大润挑眉一笑。
  蕊白衣将樱桃盘子递给马大润,手落到锦盒上,又停住,她道:“会不会是什么危险之物?”
  这京都城里,她可没什么朋友,想不出会有谁送她礼物。
  这是第一时间的正常反应。
  马大润:“……”
  他道:“不会。”
  唇角噙了笑意。
  蕊白衣立马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心里的警惕莫名消了几分,打开手里的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本书,书名叫《邪魅暴君的小娇妃》。
  蕊白衣:“……”
  “啊,怎么是这个?”马大润露出惊讶的神色。
  蕊白衣看他。
  马大润调侃道:“看来你这位朋友很了解你,知道你爱看这本书,给你送来一本新的,打开瞧瞧?”
  蕊白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下子判断不出来,她捏起锦盒中的书,随手翻了翻。
  这书她的确看了很多遍了,里面的内容她几乎都能背出来,这会儿有马大润在,她是不打算看书消遣的,准备合上落回盒子里,叫人去弄明白这送书之人到底是谁。
  忽翻到后面,她发现这书竟然是全的,没有一张缺页。
  这三年来,她又买过几次这本书,买回来的书全部没有结尾,她渐渐已经习惯,懒得再探究。
  可眼下,手里捏着的这本是全的。
  蕊白衣便不管马大润给她作的画像可画完了,捧着书走到一旁坐下,自顾地看起来。
  马大润瞬间形同空气。
  这人也不甚介意,反而眸染了兴味,牵着唇凑回桌边继续作画。
  他美媳妇儿吃樱桃的画是作好了的,现在他想再给她画一幅,名叫《美人痴书图》。
  蕊白衣看着手里的书,并不知马大润又开始画她。
  书的结尾很扯,说皇甫润屠进乌桑国,在乌桑国一个小山村找到她,她改了名字,名叫“马小梅”,马小梅失忆了。
  皇甫润为了唤起她的记忆,假扮成当地的村民,给自己取名“牛大润”,假装对她一见钟情。
  牛大润一告白,马小梅就答应了他,他说他要娶她,马小梅也答应了,两个人刚见面就陷入爱河。
  牛大润将马小梅带回自己的家,每日农耕,靠卖洋葱和诗画养活马小梅。
  皇甫润身边的太监和侍卫假扮成牛大润的亲人。
  “爹,我带小梅去镇上买水晶奶黄包,晚饭你和哥们吃,不用等我和小梅。”
  皇甫润那声“爹”喊出来,吓得假扮成他爹的高常喜两腿战战,好半晌才应他一声“嗯、嗯。”
  马小梅迷惑地问他:“怎么感觉你父亲和你的哥哥们每天都在抖?”
  牛大润露出哀愁的神色,“他们年轻的时候种田太幸苦,患了癫症。”
  “那好可怜。”马小梅皱起好看的细眉。
  身后的“爹爹”和“哥哥们”:“……”
  直到一晚,马小梅从梦中惊醒,从牛大润怀里爬出来,怔怔地盯着他看,红了眼眶:“陛下!”
  皇甫润眼皮一抖,睁开眼。
  看了一会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他坐起身来,大掌扣到马小梅的后脑勺,嗓音沙哑:“女人,你终于记起朕了。”
  马小梅泣不成声,皇甫润捏过她光滑粉嫩的下巴,深吻下去……
  自此,绝世帝国的暴君找着了他的小娇妃,褪下“牛大润”的外皮,将小娇妃抱上马车启程回宫。
  怎料回宫路上,传来绝世帝国都城被起义军攻破的消息,乌桑国国主占领王城,砍下了绝世帝国护国大将军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上。
  于是暴君刚将他的小娇妃找到,就赴上亡命天涯的道路。
  这一逃亡,逃了三年,小娇妃先后给他生了两次孩子,一次生了龙凤胎,一次生了六胞胎,共八个孩子,一个小皇子,七个小公主。
  皇甫润在小地方蛰伏三年,每日闻鸡起舞,抛洒汗水练就绝世神功,最终带着一家十口以及众前朝元老杀回绝世帝国,将乌桑国国主横腰斩成两半,夺回皇座。
  七个小公主和小皇子扑到他身上叫他“父皇”。
  皇甫润分别亲了他们一口,绕开他们,与他的小娇妃,不,应该说小皇后拥抱在一起。
  此时天空飘下珍珠雨和粉色的雪花,皇甫润深吻上小皇后的美唇。
  最后一句标注:全书完
  落款:爱妻如命风流倜傥器宇不凡的某某某
  蕊白衣:“……”
  嘴角一顿猛抽。
  她给皇甫润生了八个孩子?还失忆过?
  这牛大润和马小梅在小山村里一起种田的日常怎么瞧着这么眼熟?而且这名字……
  正在画纸上勾勒蕊白衣看书时轻垂的眼睫的马大润故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媳妇儿,这书你不是看了好几遍了吗?怎么还能看得这般入神?那书写得很有趣吗?”
  蕊白衣:“……嗯。”
  才怪。
  书里的剧情很狗血,她之所以会感兴趣,不过是因为里面的大半的剧情都在她身上发生过,男女主是她和上一世的魏润。
  马大润挑眉一笑,落下毛笔走过去,将蕊白衣从玫瑰椅上拉起来,他坐下去,再把蕊白衣抱到他腿上,将她手里的书拿过来,“这么有趣,让你夫君我也瞧瞧?”
  蕊白衣道:“你派人去查查,这本书是谁送来的。”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查。”马大润勾了唇,翻看手里书,“哟”出一声,“这男主还跟我同名呢,也名一个’润‘字。”
  蕊白衣心里道:能不巧吗,你们是同一个人。
  几日过去也没调查出什么,蕊白衣比往日更频繁地捧起那本书看,这让马大润蹙了眉头。
  暖阳照在外头,有一只绿尾巴的鸟飞过,马大润从后面抱住蕊白衣,将她捏在手里的《邪魅暴君的小娇妃》夺过,问道:“不是有结局了吗,你怎么还是放不下这本书的样子?”
  这结局,可是他花了半月之久写出来的,怎么也没派上多少用场,反而让他的小美蕊更分了神去?
  蕊白衣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做,看看。”
  “没事做?”马大润勾起唇,掐住蕊白衣的细腰,声音哑下去,手里的手丢到一边。
  他含到蕊白衣的耳骨,“娘子,今日的差事我都忙完了,我们来做点儿有趣的事?”
  蕊白衣:“……”
  那本《邪魅暴君的小娇妃》孤零零地摔到窗角下,房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地上落了两堆衣裳,桌椅摇动,那桌上的《美人痴书图》还未作完,作画之人已经沉醉在云端之巅。
  一阵风吹过,掀开了罩住窗外荷潭色的垂帘,使得房中的韫色乍现。
  而窗角那本《邪魅暴君的小娇妃》,被吹开了几页,结尾那几张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墨字随着风势渐大,从浓到淡,一点点消失,最后变成空白的纸。
  房中那一只香折断最后一截烟蒂,蕊白衣玉臂从马大润长颈上滑落,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来到一个陌生之地。
  矮榻上熏有香炉,是淡淡的梅花香,此时她正泡在浴桶中,缭缭水气氲得她有些发晕,发尾湿在水中,粉嫩的百合花飘在身前,将她包裹住。
  蕊白衣打量完四周,确认自己怕是又穿了,穿到魏润的下一世,她欲将小萌龙召唤出来。
  可那小东西在她神识里打盹,她没叫醒它。
  这桶里的水似乎有问题,她眉心一蹙,想从桶里跃出,可却使不上力气,连胳膊都抬不起。
  她张嘴喊了一声:“有人吗?”
  无人应她,四周空荡。
  这厢房看起来要比她和马大润的卧房更雅致一些,却没有伺候的人在旁边。
  忽听见屋顶传来动静,她耳朵敏锐,能分辨出是房梁的瓦片被揭开了,不多时,一个身材挺拔的黑影从屋顶跳下,半张脸用黑布蒙住,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在烛光下曜曜灼目,眸底尽是嗜血的冰冷。
 
 
第22章 冷血杀手和侯府嫡女(一)
  只是看上一眼,就凭那双黑亮的桃花眼,和他颀长的身形,蕊白衣已经判断出此人不是别人,就是马大润,不是,魏润。
  叫这个名字叫了三年多,一时间都改不过口来。
  这也才有些恍然,原来她已经和马大润在上一世生活了三年,她脑海里还有那些鲜活的人物:马翠花、马狗蛋,几个咿咿呀呀说话还说不清楚的马大润的侄儿侄女们。
  而第一世的皇甫润,她只与他在一起了三个多月。
  如今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润的,会在一起多久呢。
  不过蕊白衣此时是没有时间深想和琢磨这个问题的,因为她在黑衣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意,伴着凉夜的气息。
  男人一双桃花眼盯着她,微眯住,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有昏迷而是清醒着,视线与她的对在一起,借着烛灯扑烁,蕊白衣看见一把银色刀刃从他青白的手腕划出。
  不由呼吸停滞几分,饶是眼前的男人无比熟悉,可他陌生的眼神和凛然的杀意也让蕊白衣紧了紧神。
  若是仙修之体,她自然是不惧的,有了第一个世界的经验,她知道她穿越过来,一身的修为和法术根本无法使用,现在这个身子还似乎中了毒,没什么力气,她看着黑衣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在想:如果她就这么被他杀了,那魏润这一世的历劫是不是就失败了?
  天凰说太子历经九世,她需取得太子每一世的真心才可,不能有失败。
  在黑衣男人手中的匕首划过来那一刹,蕊白衣便开口了,“别杀我……”
  她没有故意将声音放得柔软娇弱,对于魏润,除了在床弟之事上,她从未对他露过乞求之声,只不过她中了毒,声音也连带着没有力气,发出来就变得几分……噌。
  那匕首停住,紧紧贴在她颈上,蕊白衣抬着眼,与黑衣男人那双桃花眼对视。
  虽然男人被她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叫停了,可他眸中依旧冷恻瑟骨,似乎想让她再体会一番临死前的恐惧。
  她唇张开,准备再说点儿什么,下巴被两根冰凉的指骨擒住,力道不轻,掐得她生疼,那熟悉又陌生的低沉嗓音发出,“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不会杀你,我是嗜血无情的冷血杀手,不会手下留情。”
  蕊白衣:“……”
  冷血杀手……
  怎么就变成杀手了?
  蕊白衣还处于和马大润的关系里,一时无法调整过来,分明不久前眼前这个男人还身着衣冠楚楚的褐色锦袍,头戴乌纱帽,只要在府里空闲下来都会和她腻在一起,抱着她说一些不正经的荤话或是麻人的情话,这会儿他换上一身肃杀的黑衣,全身冷意逼人,靠近了,还能闻见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
  蕊白衣看着他,开口道:“那你如何才能不杀我?”
  黑衣男人箍紧她的下颔,虚住眸,“拿人钱财,□□,你今晚,必须死。”
  颈部的刀刃贴得更紧了,蕊白衣听见小小的“嘶”声,是那尖锐的利器蹭破她的肌肤,有血渗出来的声音。
  黑衣男人又说:“漂亮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别想诱惑我,冷血杀手不会轻易被蛊惑,我劝你老实点儿,收了那心思。”
  蕊白衣:“……”
  那你杀啊,废话这么多。
  终归是不能死的,不然魏润这货就要栽在这一世上,蕊白衣闭了闭眼,强压下无语的情绪,说道:“那阁下可否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目前她只能先尝试拖延时间。
  黑衣男人道:“你无权知晓。”
  话落不久,蕊白衣还未作什么反应,黑衣男人松开她的下巴,用匕首贴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能看见他眼尾略略下压,又说:“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
  蕊白衣:“……”
  “那你说。”蕊白衣静静地看着他。
  仿佛是受不住她的目光一样,黑衣男人略微挪开了一下目光,又很快转回来,不甘示弱地与她直视。
  他冷着声道:“我也不知道。”
  蕊白衣:“……”
  黑衣男人又将她的下巴抬高一些,手指伸过来划过她的颈间,沾了上面的血,而后他将手指落到她的唇前,蹭到她唇心上。
  蕊白衣:“……”
  “尝尝,血是甜的,尤其是自己的血,最甜。”
  就算看不见男人的唇,蕊白衣也知道那黑布蒙住的后面,男人在笑,笑意却是阴恻恻的。
  他这才继续回答她的问题:“干我们这一行的,只管接单,买主的身份都是机密中的机密,只被掌握在一人手中。”
  蕊白衣便问道:“谁?”
  黑衣男人说:“雷行猎手,雷厉风行的雷,横行无忌的行。”
  蕊白衣:“……”
  “他又是谁?”蕊白衣不介意继续拖延时间。
  黑衣男人果然又回答了他:“我们杀手局的老大。”
  蕊白衣:“……”哦。
  下巴的刀又移至她的脖子,拍了拍,“侯府嫡女么,今晚,你就是我刀下的亡魂了。”
  蕊白衣水滢的眸子泛弱,她试着做出怜色,“我不想死……”
  “不想死也得死。”黑衣男人手上的刀移至她的动脉处,只要轻轻一割,她就香消玉殒了。
  蕊白衣却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她只觉得很累,因为脖子在留着血,那血已经滴到胸口处,她快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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