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发现阳台上有灯光,念稚把灯打开后,好奇地走过去。
费宸正坐在阳台上低头摆弄着什么,六哥和觉觉坐在他的腿边,看的入迷。
“你在弄什么?”
费趔指了指身旁:“礼物。”
念稚瞥了一眼,费宸送给自己的礼物?
心里不激动是假的,打开后,发现是一架无人机。
念稚:“???”
“为什么送我这个?”
费宸坐在阳台的垫子上,曲折长膝:“我以为你会喜欢。”
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恨死无人机了!
摇头:“一点都不喜欢,而且还很讨厌。”
费宸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不喜欢就扔了吧。”
一说扔,念稚连忙又重新拿起来:“我看看多少钱。”
她翻过来盒子上的二维码扫了一下,个十百位地数着,惊道:“这么贵!”
说完连忙检查包装盒:“能退吗?”
费宸:“我有钱。”
念稚将无人机装回盒子里,又把各种包装袋全都还原:“我知道你有钱。”
费宸抿着嘴:“你不信。”
念稚:“......”
“我信呢,我信你迟早会变成一个有钱人的!”
她这话说的太言不由衷了,实在像是哄小孩的。
费宸指着不远处,那栋全世最高的酒店:“那是我的。”
念稚:“......”
见念稚不说话,费宸想了想:“那上次去接我时,那个会所也是我的。”
念稚:“......”
没有人捧场的吹牛逼,让费宸有一些不悦。
“你不信?”
念稚看着外面,高楼鳞次,若她不说信,恐怕费宸能画出一个圈。
“我信。”
费宸笑了笑,“所以,我养得起你。”
念稚觉得费宸在空手套白狼,她怕自己说信了之后,费宸会要让她把出行的保时捷宾利也给配上。
“费宸......”
“嗯?”
“虽然那些都是你的,但咱们别奢侈行吗?”
费宸想了想:“行。”
念稚松了口气。
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星,见念稚一动不动,费宸问:“你在看什么?”
念稚说:“我在想,那无人机不知道能不能推掉。”
**
吃完晚饭,念稚坐在客厅算账。
她平时有做账的习惯,每个月都会汇总一次账单,看看这个月的花销,再看有没有可以结余的地方。
费宸将六哥叼到他脚边的球踢飞,六哥又孜孜不倦地叼过来。
往返几次后,费宸将球放在了冰箱上。
六哥:“......”
看着费宸,大眼睛眨了眨,满眼都写着: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在干什么?”费宸逗够了傻狗后,开始去逗念稚。
念稚:“我在记账。”
费宸坐在他的身旁,逗狗球又滚到了他的脚边,转头,居然是觉觉把球推下来了。
他弯腰将球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费宸:“为什么记账。”
念稚:“习惯。”
费宸若有所思:“有什么收获?”
念稚抬起头,看着还没算到结尾的账单,已经比她平时花销超出好几倍了。
“费宸,你的开销能不能小一点?”
费宸摇头:“不能。”
念稚:“......”
“勤俭节约是美德。
费宸:“我没有。”
**
后面几天,念稚居然发现自己安然无事,没有被开除,也没有被林常春穿小鞋。
也不是,林常春最近没来法务部,念稚没有看到他。
但是费趔被罢职这件事,还是在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
这天一早,她一进公司,就见自己的位置上杵着一个人。
等转到正面后才发现,居然是费趔。
“你来这儿干什么?”
费趔见她过来,也不在她的位置上杵着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坐在念稚隔壁的空位上了:“工作。”
念稚又是全公司最后一个知道,费趔他被调来了法务部。
“你不是总经理吗?”
费趔现在看到念稚特别生气:“你好意思问我。”
“要不是你那天那些话,我爸能派我跟着你后面学审合同?”
念稚:“......”
她终于明白一句话,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5章
一上午,费趔都阴魂不散地跟在念稚身后,她去哪费趔就跟去哪,法务部的人都认识他,也不敢对他说什么!
念稚被他跟着生气,离开办公室,走到在打印室复印资料。
费趔后脚跟着进来,念稚终于忍无可忍:“你除了盯着我,还有别的事情干吗?”
她站着复印资料,费趔就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将椅子转了个圈,吊儿郎当地翘着腿:“爸让我跟你学习,不待在你身边,我怎么学呀?”
他这理由找的确实好,念稚一上班就接到费正铭的电话,言语比昨天要客气许多。
电话里,先是对念稚的工作能力表扬了一番,然后说明来意,要让费趔在她那里学习一段时间。
只要人还在公司,念稚就不得不听费正铭的这个电话。
费趔要是像之前那般混蛋,念稚铁定教训他回去找爸爸,反正她也不怕他。
可偏偏现在费趔把无赖发挥到了极致,满脸都写着“我死猪不怕开水烫”
见他那二大爷的坐姿,念稚就不爽快,将手里的文件资料往他一扔:“复印六份。”
费趔被一沓资料砸个结实,见念稚头也不回地走了,下意识就要跟出去,又想起念稚的话,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怎么复印,我不会呀!”
念稚给了他一个背影:“机器上有说明。”
费趔捣鼓了半天机器,差点把打印机搞死。
回到办公室,念稚看着电脑发呆。
她有些想不明白,费正铭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就因为她昨天赌咒发誓说不会喜欢费趔,所以今天他就把儿子安排在自己手下?
可怎么想都不对,也不知道昨天费正铭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扫了一眼法务总办公室,门还是紧闭着的。
六份材料,费趔一直打到中午吃饭。
念稚下午要开庭,中午准备点个外卖将就一下。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正闷头吃着外卖,冷不丁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抬头,果然又是费趔那种阴魂不散的脸。
念稚面无表情地咽下饭,“复印好了?”
费趔指了指身后,“都弄好了!”
他身后站着的是他之前的助理,好像叫王旭,念稚接触过几次。
“你自己复印的?”念稚看着费趔,话却问王旭。
王旭看了费趔一眼,迟疑地点点头。
费趔被念稚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尊心受不了:“行吧,是助理帮我复印的。”
念稚:“你跟在我后面学习,我都没有助理,你居然还配了助理,费总您要是觉得我这边杂事多,工作辛苦,可以跟董事长要求回去。”
“毕竟我不想教一个,连复印都不会的人。”
费趔被她夹枪带棒一讽刺,脸红了又黑,最后挥挥手,满脸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不就复印文件嘛,下次我自己帮你做好了。”
他把王旭打发走后,就坐在念稚的对面看着他吃饭。
念稚:“......”
“你不去吃饭?”
费趔:“我爸让我跟着你呀。”
念稚:“吃饭不用跟着我。”
费趔义正言辞:“不行,就算吃饭,你也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念稚:“......”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费趔承认他不会点外卖。
念稚见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吃,迫于无奈,给他点了外卖。
费趔兴高采烈地等着。他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在念稚耳边霹雳吧啦地念叨。
除去那些二世祖跋扈嚣张,奢侈浪费,脑回路不正常等缺点外。
念稚对他还算有忍耐度。
好不容易外卖来了,费趔外卖盒子一掀开。
又盖上了。
念稚:“怎么了?”
费趔:“我不想吃。”
念稚:“那你自己出去吃吧。”
费趔有点心动,“你不跟我去吗?”
念稚摇头:“下午两点开庭,我吃完饭就走。”
费趔:“去法院开庭吗?”
念稚点头:“嗯。”
费趔:“我还没去过法院。”
念稚:“你当是逛商场呀!”
费趔:“那当然不一样,商场我早逛够了。”
念稚:“......”
最后,费趔没吃饭,就跟着念稚去开庭了。
下午的庭审是个专利技术侵权的案子,简单说,就是铭生科技的一个专利技术被对方告侵权。
根据专利申请日期来看,对方的专利申请日期确实在铭生科技之前。
这个案子没什么悬念,念稚对于侵权这一块没有什么可提供证据,所以没有否认,只对赔偿数额这一块跟法官据理力争。
哪知道,费趔在旁边的被告席上听着听着,差点跟对方律师打起来。
于是发生了以下对话:
对方律师:根据专利申请日期,还有我方提供的证明材料显示,我方专利权获得在先,且铭生科技没有我方授权,擅自使用该专利技术,因此请求法官判决铭生科技侵权,并以实际获利赔偿我方损失。
费趔:你胡说,这个技术是我们公司独立研发的,科研投资几百万,怎么可能侵权你们的技术,你要再敢胡说看我不教训你。
......
好不容易等到开庭结束。
费趔:“刚才在法庭上你为什么拉着我不让我说话?”
念稚:“我再不拉着你,你就被法警叉出去了。”
费趔;“他敢!”
念稚回头,看着他,毫不客气地问:“要不你下次试试?”
费趔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不过气焰还是很嚣张。
念稚:“我不是不让你说,万事靠证据说话,我们需要证据证明我们没有侵权,你明白吗?”
费趔:“技术就是我们公司的,需要证明什么,明明他们才是窃取的。”
念稚一点都不意外费趔的反应,大概一两句话很难把举证责任,案子胜诉需要证据链解释给他听。
**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没等费趔发现,念稚提上包回家。
没想到今天费宸回来的早。
念稚:“你今天回来好早呀。”
费宸将六哥的球砸在地上,谈了两下:“嗯,晚上跟我出去一趟。”
念稚点头,又问:“去哪里呀?”
费宸:“见个人。”
念稚没多问,于是哦了一声,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回头看一眼费宸,见他垂着头,手里摸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念稚眼神停顿了片刻,她时常不知道费宸在想什么,虽然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但除此之外,好像隔着一层摸不到的边界。
“费宸......”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转过头,目光深沉地看向她:“嗯?”
念稚突然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也想问费宸每天早出晚归去干了什么。
但话挂在嘴边,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去问这些。
“没事。”
费宸转过身,将六哥垂涎已久的球扔出去。
吃完晚饭,念稚换了一套正式的衣服出门,还描了个淡妆。平时职业装穿习惯了,又找了一双细尖高跟鞋。
打扮一番,跟平时很不一样。
费宸手腕挂着外套出来后,瞧见她,眼神在她身上放了好一会儿。
“不错。”
念稚脸颊有点发红,跟她相比,费宸的皮相才是真的好看。
轮廓深邃,眼睛也是,不常笑,嘴角总是压着,。
她有时会想,以前费宸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他对她的吸引是致命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年轮的转动而变心。
可当年一直到他们分手,她都没有找出答案来,费宸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在她愣神的功夫,费宸已经走到她跟前。
“在想什么?”
念稚的思绪在过去和现实之间飘荡,“我......在想——”
费宸靠近,低沉着的声音笼罩在她的上方:“嗯?”
念稚被他声音蛊惑的灵魂都在飘忽:“你。”
费宸轻笑了一声,微不可察觉的一声。
大概是这声笑将念稚拉回现实,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瞪他:“你笑什么!”
费宸整个人都是淡淡的:“高兴。”
念稚:“......”
他们一下楼,就有车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