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风歌且行
时间:2020-02-17 08:46:11

  闻砚桐个子不高,加之又瘦,即便是裹了厚厚的棉袄也没显得臃肿。额头上冒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擦汗的时候还不小心把棉帽蹭歪了,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装可怜很有一套。睁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许映泉。
  许映泉虽是武将,但身上没有草莽气息,反而像个文人,低沉道,“可是他已经在床榻上躺好几日了。”
  “你看他这模样也知道他身子骨弱,多躺几日也是应该的。”赵夫子叹道,“眼下我有事与他说,就先带他走了,往后的武学课让他适当锻炼便是。”
  许映泉颔首,“赵夫子慢走。”
  闻砚桐心里都乐开花了,还是装着难受的模样老老实实的跟许映泉道别,而后才裹上了搭在武器架上的耗子皮慢慢离去。
  跟着赵夫子出了武场之后,闻砚桐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率先开口问道,“不知夫子寻学生有何事?”
  “你先前想出逃书院,虽然有傅三小姐挡了一下,但还是在册子上记了一笔,若是在季课结束前消除会影响到你最终评定。”赵夫子走的很慢。
  闻砚桐之前已经听说过这事,但是听赵夫子特地提起来,想必是有其他用意,于是问道,“那学生如何才能消除?”
  “我翻看了你入学册,上面写你会弹琴?”赵夫子问。
  “我、我不会啊。”她愣愣答。
  赵夫子怪异的看她一眼,“那你为何在册子上写你会弹琴?”
  闻砚桐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到这可能是小炮灰会弹琴,所以在入学的时候写了这个。但是闻砚桐根本不会弹琴,根本没接触过古琴。
  这个想法在脑中溜了一圈,她答道,“以前是会的,但是入了书院之后便一门心思想着读书,哪还有心思浪费时间在玩乐上?现在都生疏了。”
  赵夫子颇是疑惑,“也没见你学问有多好啊,你夏季测验还未及格。”
  “……”闻砚桐尴尬一笑,“是学生太过愚钝。”
  “原本以为你会古琴,这下可没法了……”赵夫子捻着胡子问道,“你可还会其他乐器?”
  闻砚桐的话都快到嘴边了,但还是往回咽了一下,警惕道,“夫子是想让学生作何?”
  “今年的初雪宴与往年不同,因加进了女学生的缘故,书院也添了两名琴师。”赵夫子道,“初雪宴上琴师也会参加,操办一曲琴乐参与宴赛。”
  “宴赛?”闻砚桐下意识重复。
  “若是这琴乐在宴赛上拿了名次,你在册子上的那一笔便可消除了。”赵夫子道,“我也是偶然打听到的,本想着让你参与一下,却不曾想……”
  闻砚桐听明白了,赵夫子这是在给她找方法呢!她急急道,“我虽不会古琴,但我会奚琴,奚琴可以吧?”
  赵夫子迟疑道,“这我倒不知,不过我可以问问琴师,若是可以,我再告之你。”
  “劳夫子费心了。”闻砚桐感激的冲他作揖。
  赵夫子的办事效率着实高,第二日就来告诉她,琴师同意了奚琴的加入,但要先看看她水平如何。
  闻砚桐高兴得不行,立马托人去街上买了一把奚琴来。
  奚琴是什么琴呢,其实就是二胡。
  闻砚桐小时候家里穷,爸妈就想让她跟着拉二胡拉了一生的三叔学了二胡上街要饭去。
  她便跟着学,一学就学了十多年,尤记得跟着三叔在寒冬时坐在街边拉二胡的日子。
  闻砚桐的学历不高,高中毕业之后家里供不起大学,她就辍学外出打工了,后来一场火灾带走了双亲和正在念初中的弟弟。
  再苦再累闻砚桐都受过,根本不把小炮灰的这些遭遇放在眼里。
  但是当赵夫子把闻砚桐领进琴师堂的时候,经过大风大浪的闻砚桐当场就懵了。
 
 
第20章 
  只见那琴堂中坐的全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听见她进门之后便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闻砚桐还是记得自己是个女扮男装的,当下停住了脚步。
  赵夫子察觉她停了,便转头招呼,“快进来,停在门外作何?”
  闻砚桐这才继续往里走,想起绍京并不是一个男女大防的国家,这里虽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思想却没有封建到顽固的地步。
  她带着奚琴进堂之后,许多姑娘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大胆的打量她,倒让她觉得不自在起来。
  琴师是个三十余岁的女子,脸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仿佛年轻得很。看见奚琴之后便连忙走来接下在手里摆弄,笑着对闻砚桐道,“你便是那个会拉奚琴的学生?”
  闻砚桐见她嘴边有一颗黑痣,便迅速想起此人的身份来。
  这女子名叫花茉,自小便是在皇宫里学琴,本是御用琴师,每回皇宫有宴总少不了她,偶尔朝歌的大官举办宴会也会请她去,身份算得上尊贵。
  皇帝亲自下令让颂海书院招收女学生时,顺手将她指来书院教习姑娘们琴技,给了书院莫大的殊荣。
  花茉只是个酱油角色,也没再书中起什么用处,不过一手古琴着实闻名。
  闻砚桐也恭恭敬敬的回道,“只是略懂一二。”
  花茉便拉着她的手,“来来来,拉两下让我听听。”
  她力道很轻,闻砚桐顺着走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花茉还贴心的将她的拐杖放在旁边。
  闻砚桐接下奚琴轻车熟路的架在腿上,摆弄了两下琴弓,然后收了些许力道凭借着记忆随便拉了一段。
  奚琴与古琴不同。奚琴的琴音绵长而浑厚,拉出的曲子即便是不着调,也像是含着深厚的感情一样。
  花茉听了之后相当高兴,连连道,“就你了就你了,你加入之后我们曲子定然可以在宴赛上拿名次!”
  闻砚桐没想到那么容易,腼腆的笑了笑,“夫子谬赞,不过是些简单曲调。”
  “叫什么夫子,我比你们没大几岁,叫我花姐就行。”花茉笑嘻嘻道,“你回去之后把你拿手的几个曲子都练习熟了,过几日拉给我听,我在挑一段加入古琴中。”
  闻砚桐没拆穿她三十多岁的事,点头应了。
  “那你先听听我们这次古琴的曲子。”花茉很喜欢闻砚桐的性格,兴奋的拍了拍手,对姑娘们道,“来姑娘们,齐奏一遍试试。”
  这些姑娘约莫练习不少时日了,听了花茉的口令之后纷纷把手搁在古琴上准备着,等她一声巴掌落下后,所有琴音同时响起。
  古琴的琴音澄澈悠远,这首曲子节奏又缓慢,听起来便令人心旷神怡,莫名的感觉到宁静。
  闻砚桐几乎是立即想到了一首曲子与之相配。
  她在听的时候眼睛也随意的观察着弹琴的众姑娘,却意外发现书中恶毒女配竟然也在这其中。
  正是傅棠欢的庶妹,傅诗。
  闻砚桐看书的时候真的对此人恨得牙痒痒,屡次希望作者能尽快让她领盒饭,只是傅诗头脑聪明,且极其狡猾,好些次都逃过一劫。
  如今穿进书里来,闻砚桐倒是挺怕她的。
  一个心肠歹毒,诡计多端的白莲花,谁不害怕?
  闻砚桐一看见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待一曲奏毕后,她便以腿疼为借口,匆忙离开了琴堂。
  傅诗这个人心思沉得很,又眦睚必报,若是哪点惹到她了,必然会被她暗中算计。
  闻砚桐心说她现在瘸着个腿已经够可怜了,再被算计那真是没地说理去了。
  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抱上池京禧的大腿才行。
  可是上午的文学课池京禧在甲堂她在丁堂,下午的武学课那么多人,根本没有机会跟他搭上话。
  然而正当闻砚桐愁着没机会时,机会就送到她面前来了。
  次日一早,李博远黑着脸进了学堂,书本刚一放下就点了闻砚桐的名,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把她批了狗血淋头。
  原因是字写得太丑。
  闻砚桐被骂懵了,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的字写得的确丑,毕竟以前也没写过毛笔字,而且没练过字帖,平时用水笔写的都很丑。
  李博远受不了,直言,“老夫为师半辈子,头一次看见字写成你这般的学生,简直枉读那么多年的书!”
  闻砚桐本以为被骂一顿就过去了,却不想李博远压根不想轻易放过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下午的武学课休要去上!去我的寝房抄文章!”
  “啊?!”闻砚桐当即惊愕的失去表情管理。
  就这一个字差点把李博远气得厥过去,“啊什么啊!我说的你没听见?!”
  李博远发怒,整个学堂的人没人敢抬头,生怕被迁怒。傅子献连忙在下面悄悄扯了扯闻砚桐的衣袖。
  闻砚桐连忙应道,“学生听见了!定会按时去抄文章,还请夫子莫要发怒。”
  李博远被顺了一把毛,加上着实骂了许久口有些干,清了清嗓子道,“晓得就好,坐下!”
  托闻砚桐的福,丁六堂的学生在这日都少上了两刻钟的课。
  先前赵夫子就因此事提醒过闻砚桐,但是没办法,字体这种东西也不是一两日就能练成的。她已经尽力把字写得像个字了,却还是把李博远气得不轻。
  当日下午,闻砚桐夹着书本和笔墨往李博远的寝房赶。要命的事路上还不敢耽搁,生怕去得迟了又被好一顿骂。
  这个李博远,模样看起来挺凶的,实际上还真是凶得吓人。
  书院设有夫子寝房院,只要稍一打听就知道。傅子献本想将她送到李博远的寝房门口的,但是碍于要去上武学课,只能送了一半的路。
  闻砚桐顶着寒风到了李博远的寝房,伸手敲了敲门,扬声喊道,“夫子,学生前来抄文章。”
  李博远亲自给她开了门,一见她戴了顶棉帽,身上又裹得严严实实,不由得脸又黑了。
  严厉道,“你一个男儿郎,一身铁骨何处去了?总是像个姑娘般娇弱,传出去让人笑话!”
  闻砚桐当即把棉帽拔了下来,顶着一头乱发道,“夫子教训的是。”
  “进来吧。”李博远也没为难她。
  许是念及她双手拄着拐杖,李博远亲自关门。进门之后过了一道棉帘便有一层三尺高的阶梯,阶梯下有一双相当精致的银丝锦靴。
  闻砚桐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在意,看见台阶上还摆着几双简易棉鞋,类似棉拖鞋,而后就听李博远对她道,“随便穿一双便是。”
  还挺讲究。
  闻砚桐随意挑了一只棉拖鞋,又过了一道棉帘,屋内的暖气才扑面而来,她覆满冰冷的衣裳和睫毛瞬间沁出湿意。
  李博远走在前头,闻砚桐便跟着。
  看得出这老头是真的怕冷,每一个房间的门都变成厚厚的棉帘。
  她跟着李博远进了书房后,惊愕的发现这个十分暖和的房中竟有一个人,正盘腿坐在矮桌前,执笔书写。
  听见动静,他也没有抬头,坐得相当端正,俊俏的侧颜引人注目。
  “京禧,累了就起来走走,莫要总是坐着。”李博远慈爱道。
  闻砚桐这下更惊愕了。
  这个慈祥和蔼的老头,真的是今早拍桌骂了她半个小时的李博远??
 
 
第21章 
  池京禧也在李博远的书房里。
  他身着暗红色的锦衣,衣领和袖边都压着金丝褶,雪白的狐裘更衬得面容白皙,端足了一副贵气模样。执笔写东西的时候,浑身充满了书卷气息。
  他听到李博远的话之后便抬起头,回道,“师长莫要总忧心我,若是坐累了,我自会起来活动手脚。”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有一双笑眼,不自觉就会让人感觉在微笑,看起来相当和善。
  池京禧出现在这里是闻砚桐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就好像是刚打个哈欠,枕头就送上来一样。
  只不过见到池京禧,她难免有些条件反射的紧张,挤在书房门边上,不敢冒然往前。
  李博远对这小侯爷颇是喜爱,笑着道,“你自己晓得就好。”说完转眼一看闻砚桐还站在门口,立马又脸一黑,“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闻砚桐特想问问李博远的老家是不是在四川,他可能对变脸术有颇深的造诣。
  但她不敢说那些俏皮话,小鸡嘬米似的点头应着往屋里走了几步,四下看了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坐哪。
  池京禧的斜对面倒是有一个棉垫,不过那距离他太近了,且好像是李博远的位置,她不敢去坐。
  李博远从木柜里拿出了两个厚厚的方形棉垫,置放在那个垫子上,对闻砚桐道,“你就坐在这里,让京禧监督你练字,若是敢不认真,便让京禧教训你。”
  “学生哪敢麻烦小侯爷……”闻砚桐说道。
  李博远又瞪眼睛,“进了书院便都是同窗!京禧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不愿了?你瞧瞧你的字,再看看旁人的,就算是垂髫孩童写得都比你像个字,白长了一双手,夜晚睡觉的时候想着你那字不会生出愧疚之心吗!?”
  闻砚桐只说了半句话,李博远都能批出一连串,她哪还敢有半点反驳,忙把头给低下,“错了错了,学生知道错了,定然会好好练字。”
  李博远道,“知道就好,还不过来!”
  她一蹦一跳的过去,扶着拐杖慢慢坐下,然后又把拐杖两个叠在一起置放在一边,动手解了背来的书本和笔墨。
  李博远拿了一根型号较小的毛笔,“你用这个。”
  这毛笔就跟普通水笔大小,笔头看起来硬许多,写起来应当更容易上手。
  闻砚桐小声道了谢,然后尴尬的发现她没有带砚台来,只带了一块墨。
  李博远也发现了,破天荒没有责怪她,反而是将是池京禧手边的砚台往中间拉了些许,而后给她翻开了一本书,说道,“就从这章开始抄,抄完一章便拿给京禧看,若是他觉得合格你再往下翻。”
  闻砚桐觉得这样不大好,但是又不敢反驳他,只得挠了挠脑袋应了,悄悄的偷看池京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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