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城瞄了一眼温辛的肚子,好像确实忽视它了。
“你等我一下。”
傅斯城走出了房间,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又推开了温辛房间的门,手里多了一碗面。
傅斯城拿枕头垫在了碗下面,叮嘱道:“快吃吧,等下我来收碗。”
他走了。
温辛挑了挑手里的面,尝了一口,这碗面竟然和她以前自己下的面从味道到配料上都一模一样,傅斯城不仅记住了,还学会了。
自从婚礼结束,傅斯城一直保持着体贴温柔的好丈夫形象,但温辛知道这个男人有一副比谁都硬的黑心肠。
她不敢再招惹他,甚至要去讨好他,为了达到目的,她也可以伪装自己。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这句话将会是她和傅斯城的真实写照。
温辛迅速将这一碗面吃完,然后踮着脚尖走出了房间,新婚之夜,傅斯城把阿树叫了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她理所当然地好奇他们的对话。
-
书房内,阿树先抽出了一部分文件递给傅斯城。
“傅总您这次高薪挖人的动作打乱了行业规矩,几家公司都声称要告您,不过至今没有一家拿出律师函来,于是我们先发制人已为他们损害您的名誉权提出了诉讼,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收到您的律师函了。”
“新公司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您放心,都在计划之内。”
傅斯城喝了一口咖啡,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
在婚礼的前几天,他故意放出要收购几家公司的风声,根本就是障眼法,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收购公司,他看中的是那些公司的设计师团队。
傅氏前几年就有了进军女奢市场打算,这几年也做出了几个品牌,但结果都是绣花枕头。
这次借着匆忙举办婚礼的这股东风,傅斯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自己想要的人都挖了过来,从婚礼的结果来看,他果然没有看错他们。
他有信心他设立的新公司定然能在奢侈品界大放异彩,打破傅氏目前的僵局。
“姓陆的小白脸放了吗?”傅斯城又问
“放了,人现在在宿舍。”
“盯紧他,不要让他联系温辛。”
阿树点头,拿出了另一沓照片,“您办公室的监控记录已经修复,把照片放到您桌上的人是他。”
傅斯城一看照片,此人是他二哥的人,他尤有记忆。
“把这个人找个理由开掉,给其他公司也打个招呼。”
紧接着,阿树拿出了最后一份文件,“这是您同意过渡百分之五股份给温辛的合同。”
这个傅斯城接过之后,想都不用想拔出笔帽便在落款处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至此温辛就是傅氏名正言顺的最大股份持有人,
“好了,把合同拿给老爷子过目吧。”
阿树接过合同却没动,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还有什么事?”
“城哥,你对那小姑娘是不是太认真了?”阿树换了语气,是想和他推心置腹。
认真吗?傅斯城不认同地扯了扯嘴角,语气透着清凉,“温辛年纪虽小眼睛却毒,我不装像一点,她不会相信。”
“可您以前根本不会关心别人。”
“我说了,这是在演戏。”
阿树还想说什么,忽然眉头一皱,看向了门口,他听到了脚步声,哪怕那人已经很轻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傅斯城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人交换了眼神,气氛倏忽淡开。
阿树朗声轻笑,脚步靠近门口,“城哥,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就不打扰你的洞房啦。”
傅斯城喝着咖啡默默看着他演戏。
接着,阿树打开了门,故作惊讶地看着没来得及跑的温辛。
“咦,嫂子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被抓包的温辛尴尬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怎么这么巧,她一来阿树就要走,她该怎么解释她正好在门口呢?
“让她进来。”书房里面传来了傅斯城寡淡清欲的声音。
阿树让开了身子,温辛盯着他调笑的目光走进了书房,阿树贴心地替她们关上了门。
傅斯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抿了抿唇,“你来做什么?”
“我把面吃掉了。”温辛答。
“嗯?”
温辛低着头,用脚尖蹭了蹭地板,语气有些闷闷的小埋怨。
“你没来收碗。”
闻言,傅斯城轻笑,眼角眉梢都扬起,他拍了一下右手边的桌子轻声说,“你过来。”
温辛乖乖绕过书桌,走到了他的身侧。
傅斯城将她揽到了自己的腿上,替她撩了一下胸前的头发。
“面好吃吗?”
温辛想了想,“比我下的还差一点。”
傅斯城眼角的弧度更深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啊。”
“今晚你要怎么睡?”
这才是重点。
温辛一惊,竟然忘记了这件事,他们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傅斯城如果非要和她一张床,她也没有理由拒绝,所以——
“你决定吧。”
温辛低头装作害羞。
手握决定权的傅斯城看着她的样子,俯身凑到了她的耳边,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我还有工作,你去房间洗干净等我。”
温辛红着脸从傅斯城的腿上跳开,“我才不等你。”
傅斯城歪着头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气鼓鼓地甩开,快步离开了书房。
傅斯城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书房的门合上,才一点点地敛住笑容。
看来书房的隔音需要再加强了。
-
温辛回去就把门反锁了,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被闹钟吵醒,她有课。
身旁没有别人,她轻叹了一口气,还好傅斯城没有来纠缠。
她在换衣服的时候,房间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她立马套好衣服开门,“什么事?”
傅斯城西装革履地站在她的门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今天有课,我本想喊你起床,没想到你这么自觉。”
“嗯,我在换衣服。
傅斯城转身背对着她,“那你换吧。”
温辛关上了门。
早饭是温辛喜欢的豆浆油条,傅斯城面前的咖啡杯里也换成了豆浆,他依旧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餐。
在温辛快要吃完的时候,傅斯城才说话,“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吧,我骑车锻炼身体。”
傅斯城不再吭声。
温辛出门换鞋的时候,傅斯城却提着公文包也出现在了玄关处。
“今天顺路。”他淡淡说。
温辛点了点头,他想送那就让他送吧,骑自行车累死她了。
上车之后傅斯城就一直在看平板,无名指的戒指格外闪耀,温辛没戴她的那颗鸽子蛋,太大了,怕被偷。
车子在东云大学的正门口平稳停下,温辛正准备下车,傅斯城却按住了她的手。
“放学了我来接你。”
“我今天就半天课。”
“我知道,中午去带你吃饭。”
“哦。”
傅斯城点了点头,“去吧。”
温辛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大步朝学校里走去。
“姓陆的小白脸今天不来上课了?”她走后,傅斯城低头看着平板冷声问。
“是的,现在人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昨天半夜,陆湛忽然发高烧被同学送进了医院,现在还昏迷不醒。
“病的挺重。”傅斯城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意。
“好好给他治,死了温辛会怪我。”
“好的。”
-
今天上午是高数课,陆湛没来上,只有温辛和许欣坐在一起。
温辛担心陆湛,课间问了陆湛的室友才知道他进了医院。
温辛当即捏紧了拳头,在心里咒骂了一顿傅斯城,都是因为他。
陆湛要是有事,她立马就和他鱼死网破。
高数课结束的时候,老教授突然宣布下周要考试,课堂里顿时哀声怨道,其中便包括温辛。
她一节高数课都没听过啊。
下课后,温辛走出学校便看见了熟悉的奥迪车,她抿了抿唇,不高兴地走了过去。
傅斯城亲自下车,在车旁等她。
“怎么愁眉苦脸的?”傅斯城自然是看出来了。
“要考试了。”温辛说。
傅斯城翘了翘唇角,接过了她肩上的书包,替她打开了车门,“先上车。”
温辛受宠若惊,连忙钻进了车里。
傅斯城又替她关上了车门,拎着她的书包从另一边上车。
“你刚才说考什么?”阿树开车后,傅斯城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高数。”
“那不难。”傅斯城手抵着下巴,淡淡地说。
温辛:“……”
傅斯城带温辛吃过午饭,便把她送回了家,而他回公司上班。
温辛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折腾。
傅斯城认真地告诉她,他要牢牢看住她,省的她和别人跑了。
说白了就是监/禁呗。
温辛也不在乎,反正她也没有要见的人,她已让许欣代为去看望陆湛。
阿湛啊阿湛,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下午,温辛一个人在家做数学题,结果没一刻钟她就困了。
数学真是世界上最灵的安眠药。
温辛困的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她做了个噩梦,梦里陆湛没了两条腿,坐在轮椅上求她离开傅斯城。
温辛在梦里抱着阿湛一直哭,哭到醒来。
“又做噩梦了?”傅斯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也不知站了多久。
温辛突然看到他有些怵,他伸手替她擦汗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对不起,我需要静静。”温辛的眼角站着泪花,这个梦实在太真了,她真的好害怕阿湛会变成那样。
她低着头,傅斯城却能感觉得到她的不对劲,他收回了手放在了身后。
“晚饭已经好了,等下出来吃。”
傅斯城就这样走出了她的房间,轻轻带上门。
他一走,温辛就趴在桌上捂着胸口喘不成息。
-
高数考试这个事,傅斯城比温辛还要上心。
吃过晚饭,傅斯城便让她把摊在桌上的数学试卷写完,他过会儿会去看。
温辛回到房间换了无数个姿势写数学题,都抵挡不住睡意。
傅斯城来到她的房间的时候,她正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温辛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把头蒙在了被子里继续睡。
傅斯城走到她的床边,抽过卷子看了一眼,脸顿时黑成煤炭。
“起来。”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温辛闷在被子说:“不要。”
傅斯城紧抿唇线,不再言语。
三分钟后,温辛老实地坐在了桌子前,面前摊开了一张褶皱但是只填了一个姓名的数学卷子。
“拿笔。”傅斯城冷声命令道。
温辛这才睡眼惺忪的样子地握起笔,盯着第一道题五秒之后,温辛的脑袋就有些摇摇欲倒
“你敢睡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
傅斯城深吸了一口气,面目严峻。
温辛晃了晃脑袋,劝自己一定要坚持住,傅斯城说话向来算数的。
十分钟后,温辛终于算出了第一道选择题的答案,她刚写上一个A,就感觉到身后射来了一道冷箭。
不对,温辛立马擦掉A写上了B。
又是一道冷箭。
选C!
卧槽,还不对吗?!
温辛最终写上了D。
身后的温度终于沉淀了下来,温辛深深舒了一口气。
傅斯城摇了摇头,“我直接联系脑壳专家给你换一个脑袋去考试吧。”
???
温辛惊的坐好,苦涩地说道:“不用的四叔,我觉得……我还有救。”
然后,第二道选择题温辛算了半小时都没算出来。
傅斯城在边上看了她半小时,他教养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干扰她。
先泄气的还是温辛自己,她扔了笔,咒骂了一声之后,烦躁地挠了挠头
“这什么垃圾题目,这么难做,我不做了。”
傅斯城下颌线紧绷着,克制着,俯下身子拿起笔握在了温辛的手里。
“温辛,遇到难题永远不要先想到放弃二字,将来你继承傅氏,遇到的难题会比这个还要严峻,你的放弃可能会造成几万个员工失业,到时候你也用一句‘太难了’来敷衍你的员工吗?”
“可是这道题我是真不会啊。”
傅斯城深吸了一口气,指了一下她的草稿纸,“把这个换算一下。”
温辛立马哼哧哼哧地重新算,结果出来了,选择B。
她有些不确定地回头看了一眼傅斯城,傅斯城点了一下下颌,“你继续写,我出去一下。”
哦,温辛回头继续接受数学的凌迟。
傅斯城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杯牛奶,他把它放在了温辛的身侧。
温辛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写题目。
傅斯城见她写的流畅,眼里终于有了欣慰的神色。
两个小时后,温辛终于填满了整张试卷。
“终于写完了。”温辛伸了个懒腰,从座位起来。
傅斯城坐在了她的位子上,拿起试卷开始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