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匪浅是最后起身的,她欣赏着温辛的表情,缓缓走向了门口,噙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温董事长一上任就和几位老臣撕破脸,传出去又要叫人笑话了。”
温辛缓缓抬起了眼皮,手往前一挥,声音中气十足,“滚!”
桌子上的矿泉水瓶飞了出去,直直砸在了傅匪浅的面前,傅匪浅心惊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浓,“这样就着急上火了吗?那以后的日子还得怎么过。”
“傅匪浅,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我。”
傅匪浅踢了一脚脚边的矿泉水瓶,反问:“如果我偏要呢?”
下一秒,温辛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措手不及地扬手挥在了傅匪浅的脸上,响亮的一巴掌,会议室里听起来格外清晰,外面走廊上的人自然也听见了。
傅匪浅被打的脸朝着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作死就不会死。”温辛嘲讽道,说完拉了下衣摆走出了会议室。
“温——辛!”傅匪浅反应过来,咬着牙就要扑过来。
关键时刻两个保安插过来拦住了张牙舞爪的傅匪浅,温辛甩了一下头发,连一个眼神都不再施舍,远远地走开了。
许欣走到了温辛的身边,用敬佩的眼光看着温辛,“董事长你真是料事如神,让我提早安排保镖在会议室外,没想到傅匪浅平时看起来温良无害,发起火来也跟母老虎一样。”
“去帮我找点冰块来,手疼。”温辛捏着手腕,浑然没了方才跋扈的气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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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辛下班后,直接去了合作的造型师工作室,今天晚上有一个重要的场合,她要盛装出席。
陆氏集团名下的酒店开业,设下了酒会邀请上京各界名流,据说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温辛到场的时候,酒会里已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身穿燕尾服的侍应生举着托盘走到了她的面前,温辛拿下了一杯香槟对他微笑,“谢谢。”
年轻的侍应生仿佛被这笑摄去了心魂,愣了一下后,连忙低下头,点了点,耳根子红了一片。
温辛穿着紫罗兰色的鱼尾裙,玲珑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裙子上层层叠叠的薄纱带着仙气,给人以飘逸感,裙子的颜色很衬肤色,温辛站在人群中简直可以说是白到发亮,惹得周围人总是回头看。
“这个美女是谁啊,我怎么在上京从未见过?”旁边的公子哥们都在议论。
“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
“管他的,先去认识一下再说!”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走到了温辛的面前,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温辛:“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那现在认识一下也不晚啊。”
温辛还是摇头,拒绝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男人不放弃,挡住了温辛想走的路,掏出手机道:“加个微信可以吗?我是沈之其。“
“沈之其?”
背后谁在叫他?
沈之其狐疑回头,便看到了一个目如寒刃,浑身上下透着严谨克制的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单手抄进兜里,款款而来。他看起来很冷酷,每走一步,脚底下好像结成了冰,随着他的逼近,沈之其觉得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
“阿湛?”温辛惊喜地看着走来的人,叫着他的名字。
陆湛在温辛的面前停下,挡住了沈之其的身影,冰雪般寒冷的眸子里渐渐有了暖意,他抿唇低喃道:“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你变化好大啊,我差点没敢认!”温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的被他的变化吓到了,以前阿湛虽然寡言少语,但眼神总是清澈的,现在这个人,太冷了,从眼神到气质,都像一座冰山,竟让她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阿湛?难道是陆氏二子陆湛?”沈之其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陆湛微微勾唇,“是我。”
说着,陆湛将手搭在了温辛的肩上,温辛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很配合。
沈之其自然看出了两人关系不一般,桃花被挡,干笑两声,便知趣地离开了。
他一走,陆湛便收回了手,目光却紧跟着他,寒气渐起。
“小湛,你怎么在这呀,快跟我过来。”
这时,一个面相慈祥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温辛认识他,他是陆湛的爸爸。
“阿湛,你先去忙吧。”温辛说。
陆湛点了点头,将情绪掩住,“回头再聊。”
“好。”
当晚,陆家酒会上,陆氏董事长宣布二子华丽回归,并担任陆氏旗下新酒店的总经理,消息一出,上京名流圈一片沸腾。
隔着人海,温辛对台上的阿湛举起了酒杯,陆湛看着她,微微一笑。
那一刻,温辛仿佛看见了在孤儿院的陆湛。
她,陆湛和许欣,每个人都在朝越来越好的轨道发展,终不负彼此。
温辛很高兴。
-
酒会结束,温辛让司机直接开去了她长大的孤儿院,这么多年总要回去看看。
路程不是很远,一个小时就到了。
她下了车,才发现原本简陋的孤儿院被重新粉饰过,从外面看,一点也不比上京城里孤儿院差。
而且孤儿院大门上的名字还变了………
星星孤儿院?
温辛让司机在外面等着,她走向了门卫处,守门的老大爷还没变,看见她立马认了出来。
“温辛?”大爷睁大了眼睛。
温辛身上披了件风衣,闻言点了点头,“孙大爷,你还在呐!”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只要没死,就一直在这守着。”
“咱们这孤儿院怎么改名了?”温辛指着门口说道。
“害,前些年有个老板资助我们,把这院里院外都重装了遍,后来看着这门口的几个字,提议换个名字,老院长也没拒绝,于是就叫星星孤儿院了。”
“那老板,长什么样?”
“穿着西装,高高的,害,人老了,记不清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人资助,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温辛和守门大爷聊了几句,便进去了里面,入夜了,滑滑梯那还都是孩子,在路灯的照耀下,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做着游戏,笑的天真烂漫。
温辛往里走,教室里也有一些孩子,正在低头写作业,温辛突然想起来陆湛小时候就经常待在教室里写作业,从白天写到晚上,很少会出去玩,那时候的阿湛真的孤僻的很。
“温辛?!”
温辛正在追忆之时,听到一声惊呼,一回头便看到了满头白发的老院长。
“你都长这么大了,许欣和陆湛呢?”老院长掩盖不住满脸的欣喜。
温辛鼻子一酸,回答道:“我自己来的。”
老院长把温辛引到了屋内说话,一时热忱聊着聊着忘记了时间,连外面下起了雨都不知道。
温辛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且短时间并没有消停的样子。
“要不等雨停了再走?”老院长扶着门说道。
“没事,您回去吧,我车就在外面,两三步路就到了。”温辛对她挥了挥手。
“那我给你拿把伞——”
老院长回屋拿伞再出来的时候,温辛已经捂着脑袋跑远了,老院长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温辛跑了一段路,喘了口气,最终停在了一处遮雨的走廊下,到门口的路比她想象的远,她的身上都快淋透了。
这大老板也真是有钱,将这孤儿院扩大了两倍不止,这些原本是她打算回国后做的事,竟有人抢先了。
温辛拍了拍衣服袖子上的雨水,拢了一把头发,她抬头的时候,正巧发现自己的头顶上压下一片黑布。
她一扭头,便看见了撑着伞骨,眉眼清冷的傅斯城,像是画中走出的人物。
温辛的身心无非都受到了震撼,“你怎么在这?”
傅斯城眼尾上挑,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听说姓陆的小白脸回来了,我不太放心,就一直跟在你后面。”
倒是无比坦诚!
“堂堂傅总天天跟在女人后面传出去不怕别人笑话?”温辛一遇见这人就浑身都是劲,可劲地刺。
傅斯城摸了一下鼻子,“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傅总了,我是你流放的小仓管。”
“听说你被那帮老东西刁难了?”
温辛睨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那些老东西现在都被傅匪浅收买,而我知道傅匪浅的死穴。”
“什么死穴?”
“你忘记了你的好三叔了吗?”
温辛瞳孔猛然一缩,“你知道他在哪?”
傅斯城点头。
温辛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因为你喜欢你啊!
盯妻狂魔上线~
第49章 追妻
东城疗养院门口, 傅斯城的车缓缓停下, 温辛看着笼在黑幕下灯火通明的楼宇, 脸色愈发阴沉。
“下车吧。”傅斯城替她解下了安全带。
温辛回神, “谢谢。”她推开车门, 走下了车。
傅斯城自然看出了她脸色不对劲,无声无息地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带着她往前走。
温辛没有在意傅斯城的动作,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见到傅三叔她该说些什么。
傅斯城应该是打点过, 疗养院的员工看见他们,并没有问东问西, 目光都是一扫而过。
“他就在里面。”傅斯城停下了脚步。
温辛看着面前的门, 默了一下, 说道:“你在外面等我。”
傅斯城了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温辛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人正在床上躺着, 傅三叔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是她的时候, 眼睛立马瞪大,坐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傅三叔惊讶道。
温辛双手插在口袋里,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跷起了一只腿。
“三叔,好久不见啊, 怎么看见我就跟见了鬼一样的?”
“你找我干什么?”傅三叔目光飘移,神色不安。
“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直说吧,三叔,我找你是要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父母?我爷爷你视作如亲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温辛一拍桌子,三叔便颤了一下。
“谁告诉你这些的?我怎么可能会杀害你父亲,他是我的兄弟,我们从小一直长大,感情深厚,是有人胡说八道!”
“我还叫你一声三叔是给你面子,但我这人最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我会直截了当地问你,当然是因为我有了十足的把握,事到如今,就不要再狡辩了,这么多年难道你都不做噩梦吗?但凡有点忏悔之心,你就该说出来!”温辛的声音分贝渐渐拔高,气势浑厚。
傅三叔面色十分难看,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娃娃指着鼻子质问,
他当然有做过噩梦,这十几年他总是梦到温辛的父母追着他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傅三叔自嘲地笑了笑了,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我们三个兄弟,只有你父亲是老爷子亲生的,我和大哥一直以来都活在阴影里苟延残喘。后来,我进了公司,你父亲就处处与我为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还当着公司那么多人的面把我贬的一文不值,他从来就没把我当作过兄弟!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平步青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些话温辛原本也能猜到大概,可真当亲耳听到,她还是忍不住地觉得心底发凉,为了钱权利就杀害亲人,这些人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温辛红着眼睛骂道,将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你骂吧,我都认,你把气都撒在我身上,不要再去为难浅浅,她是无辜的。”
“她无辜?你女儿真是这世上最洁白的一朵白莲花了!”
“咳咳,是我欠她的,我替她还。”傅斯城扶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护犊子。
傅三叔词真意切,温辛觉得格外刺眼,父母爱护子女,则愿意为他们无私奉献。她原本也有父母为她遮蔽风雨,却被面前的人害得颠沛流离十几年。
温辛视线往上看,将眼泪憋了回去。
该问的话也已经问了,其他的话也没必要说了,温辛冷着脸,站了起来。
“你先别走,说清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害死大哥大嫂后,我一直在后悔啊,我也不想这样的……你别怪在浅浅身上……”傅三叔在床头抓住了温辛的衣角,乍一看才发现他苍老了不少。
温辛甩开了衣角,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门,温辛关掉手机录音软件,就近找了个垃圾桶,狠狠踹了好几脚。
傅斯城心疼地看着她,看不下去后,一把抱住了她,将她与垃圾桶拉开距离。
“傅斯城,你放开我!”
傅斯城真的就放开了她,自己弯腰蹲在了地上,下巴点着她的脚问道:“脚疼不疼啊。”
温辛穿着高跟鞋,隔着薄薄的一层人工皮,脚趾头早就疼的钻入骨子里了,她忍着没有说话。
“坐下来。”
温辛原本不愿意,傅斯城便强行把她按到了长椅上,接着傅斯城便握住她的脚脖子,脱掉了她的鞋。
“你干嘛啊,这里这么多人!”温辛看着左右,皱眉说道。
傅斯城的手干燥宽厚,替她轻轻按了一遍脚趾头。
“不用害羞,没人会在意。”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