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温辛还穿着礼服,蹲不下来扶他起来。
“阿树,你起来好好说行吗?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救他啊。”
想想这话也有道理,阿树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
从阿树的话中,温辛得知傅斯城一直没醒过来,医生试了很多办法都没用,直到阿树提到她的名字时,傅斯城的手指头才动了一下,可是接下来,无论阿树重复她的名字多少遍,傅斯城都没有反应了。
就算今天温辛不来,阿树也是会去请她来的。
温辛听完心里更是难过愧疚,“我进去看看他。”
“等一下。”
“怎么了?”
“里面现在有人。”
温辛:“谁?”
“城哥的妈妈。”
-
病房内,赵春秀看着自己插满管子,双眼紧闭的儿子,不知不觉就哽咽了起来。
“儿子,对不起,是妈妈害了你一辈子。”
赵春秀拿出手绢,呜呜地哭了出来。
“妈妈一直在骗你,傅家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自己瞎想的,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坐牢的这几年,赵春秀想明白了很多事。
当初她们母子过的水深火热,她一直怨恨别人,怨傅父,怨老天,从没想过改变什么,这是第一错。
因为怨恨,她把火都撒在了傅斯城身上,对他非打即骂,给他留下无数童年阴影,这是第二错。
后来和傅父合伙的傅老爷子东山再起,生意越做越大,她起了阴暗的想法,认为是傅老爷子坑了傅父,她什么都不了解,凭着一点妇人之见,从小就给傅斯城灌输仇恨的思想,这是第三错,也是大错特错。
她出狱后没脸出现在傅斯城的面前,她一直潜伏在他身边,看着傅斯城在傅氏的地位越来越高,为他自豪也为他担心。
她没想过自己的一时嫉恨,酿成了这样的大错。
赵春秀哭的眼泪都流干了,才抬起头,她爱怜地看着傅斯城,恳求道:“儿子,你醒醒,别睡了好不好。”
可是,无论她怎么哀求,床上的人都没有反应。
赵春秀一脸万念俱灰地出来,温辛原本靠着墙,见到她立马站直了腰。
“你也在。”赵春秀看见温辛,张大了眼睛。
温辛点了点头,“伯母,对不起,他是保护我才受伤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
赵春秀上前拉住了温辛的手,“温小姐,你看在他这次为你躺在里面的份上,过去那些事就别和他计较了吧,他做的那些坏事,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他是真的喜欢你的,真的喜欢。”
“我知道了,您注意点身子。”
赵春秀抹了两把眼泪,“好,我不耽误你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温辛看了一眼阿树,转身走进了病房。
亲眼看见傅斯城躺在那里,温辛的心角揪着痛,她捂着胸口来到了他的床边。
傅斯城紧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五官柔和了许多,还是那样好看。
“喂,傅斯城,能不能不要装死了,你以为你躺在这我就能原谅你了吗?拜托,你当初为了逼我嫁给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还没完忘呢,就算过了五年,我还是照样恨你恨的牙痒痒,捅你一刀算什么啊,我这次回来是打算将你千刀万剐的,我要让你好好见识我的手段,别以为躺着就没事了。”
阿城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温辛要将傅斯城千刀万剐的言语,他吓的连忙去拉温辛。
温辛躲开了阿城,回头继续对傅斯城放狠话道:“我告诉你,就算你在这趟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你别想获取我的同情心,我就算同情蚂蚁,我都不会同情你傅斯城。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别想有人爱,这世上没人会爱你,你不配!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早知道温辛会说这些话,阿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进来,阿树听的心惊胆战,担心地看着自己可怜的城哥。
结果——
“城哥手动了!”阿树惊异地发现道。
温辛连忙低头去看,这时他又不动了。
“你快多说一点,快!”阿树晃着她的肩膀催促道。
温辛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昨天阿湛和我求婚了,我答应了。你知道的,我和他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我们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哦对了,我们还准备去伦敦办婚礼,巴厘岛度蜜月,然后生一窝宝宝,他们都会姓陆——”
“你敢!”是病床上的人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城哥!”
傅斯城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到了不适感,他眉头紧锁,撇头看向了温辛,他朝她伸出了手,温辛见状直接将身子靠了过去。
总算是碰到她,傅斯城握住她的手臂,吃力地撑起身子,他正欲开口,温辛捂住了他的嘴。
下一秒,温辛紧紧抱住了他,“别说话,听我说。”
“傅斯城,我爱你。”
她终于明白,这场温柔厮杀,注定没有赢家。
作者有话要说: 呼~放一根82年的爆竹,正文终于完结了!
傅狗的故事还没完,番外都是糖!
谢谢大家的喜欢,撒个娇跟仙女们求个专栏收藏呀,收藏小葡萄常来我家磕糖(*`▽?*)
番外
第56章 温柔厮守
温辛下班的时候, 一看手机——99条消息未读。
温辛抿嘴笑了一下, 把车钥匙交给了身边的保镖, “你帮我开车吧, 我有重要的事要处理。”
“好。”
上了车,温辛拿出蓝牙耳机,开始处理她的“重要事情”。
“辛辛,今天来看我吗?”
“我又头疼了。”
“(超小声)她怎么都不回我。”
“大嫂,城哥说他好想你, 想你想的头都疼了, 你来了就不疼了。”
“辛辛, 你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
“你在干嘛?你已经三个小时不回我了。”
“那些老东西是不是又欺负你了?等我出院一定收拾他们。”
温辛不知不觉脸都笑热了, 她摇下车窗, 扇了扇脸, 深呼了一口气。
温辛:“才下班, 晚点见。”
温辛刚发出语音消息,就显示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傅斯城:“那我等你。”
温辛原本打算发送一个比心的表情包, 一想起来上次她给傅斯城发宋民国么么哒的表情包, 傅斯城追问了她一天这小孩是谁,今年多大, 爹妈是谁, 温辛废了好多功夫证明这个小孩和自己没关系, 跟陆湛更没关系,傅斯城才放下心来。
她要是把这个“比心鸭”的表情发给傅斯城,傅斯城要是又问她这鸭子哪来的, 她上哪去解释,于是她还是乖乖地给傅斯城发了个默认表情里的小心心。
这个表情,年纪再大的男人都读的懂吧?
-
医院里,傅斯城看着手机里的小心心,嘴角一直上扬。
“城哥,您都盯这颗心盯了十分钟了,您眼睛不用休息,我这手还是要休息的啊。”一旁,阿树举着手机,一脸苦不堪言。
傅斯城一只手骨折,另只手抬不起来,他要联系温辛,都是阿树举着手机,帮他按住说话的。
阿树举的手实在酸了,晃了一下。
傅斯城立马抬起眸子凶道:“抓牢。”
阿树:“…………”
我他妈实惨。
温辛来的时候,阿树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我是鬼吗?他怎么一见到我就跑。”温辛指着自己问床上的人。
傅斯城靠着床仰头看她,闻言摇了摇头,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他想上厕所。”
温辛懒得想阿树了,拍了拍手里的保温壶说道:“起来喝汤吧。”
说着,温辛打开了手里的保温壶,一股中草药味扑面而来。王妈听说了两人和好,便为傅斯城炖了汤,温辛下班便先回了一趟老宅取汤。
“原来你来晚了是因为这个啊。”傅斯城看着她手里的汤,眼尾上挑,细细的纹路往上扬,故意拉长了尾调。
温辛脸红了红,舀了一勺汤,递到了傅斯城嘴边。
傅斯城盯着温辛,喝掉了汤。
温辛又喂了一口,傅斯城很配合地喝下,屋内陡然安静了下来,温辛不说话,傅斯城喝着汤没空说话。
直到——
“辛辛,你为什么脸红了。”
“我没有!”温辛立马反驳。
傅斯城眯起眼睛,忍着痛举起没骨折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颌,指腹蹭了蹭温辛的脸蛋,粗粝干燥的触感就像是火石,蹭的温辛脸愈加热了。
傅斯城从喉间滚出一声轻笑,道:“还说没有?”
温辛放下烫完,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蛋,瞪了一眼傅斯城,“你再取笑我,我就不喂你了。”
下一秒,傅斯城就把脑袋伸到了温辛的怀里,嗓音暗哑:“辛辛,头疼又犯了。”
温辛:“……”
温辛哄了一会儿,傅斯城的头才不“疼”了。
他坐回去,继续喝汤。
“公司现在怎么样?”傅斯城关心道。
“在我的带领下当然是蒸蒸日上。”温辛毫不客气地说道。
一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傅斯城竟然饶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老婆比我能干。”
温辛:害!
“老爷子最近在做什么?”
“他没事在家写写字看看书。”
傅斯城想东西想的出神了,汤送到嘴边的时候都没及时喝。
“你在想什么呢?”温辛不解道。
傅斯城握住了温辛的手,问出来心里所一直担心的,“他……还怪我吗?”
温辛莞尔,“一家人有什么怪不怪的呢。”
傅斯城睫毛轻颤,垂下了眸子。
温辛放下汤碗,两只手捧起了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当初是爷爷鼓励我看清自己的心,他还说只要我们两情相悦,彼此坦诚,他就不会阻止我们在一起,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傅斯城眼里闪过了对老爷子的愧疚,温辛心揪了一下,极快地亲了一下他的脸,接着放开了他。
原本还有些忧郁的傅斯城一下便眉开眼舒,笑的贼治愈。
渐渐的,夜深了。
傅老爷子对温辛有门禁,必须十点前到家。
温辛暂停了墙上的电影,一脸不舍地对傅斯城说道:“我该回去了。”
头顶上有老爷子压着,傅斯城平时不舍但也很配合。
温辛站起身收拾好食盒,准备要走了。
“等等。”傅斯城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
傅斯城仰起头了,“你忘了一点什么。”
以往温辛要走,傅斯城总会半哄半骗地让她留下一点印记,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温辛习惯地弯下腰,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腰上多了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温辛始料未及地落在了傅斯城的怀里。
“你松手,我压到你了。”温辛惊慌道。
傅斯城下巴抵着温辛的头,温柔又带哄诱地说道:“今晚别走好不好。”
“爷爷会生气的。”
傅斯城轻笑,薄唇贴到温辛的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我这样又对你做不了什么。”
温辛娇嗔地拍了一下傅斯城的肩膀,“你胡说什么。”
傅斯城捉住她的那只手,放在唇边啄了啄。
“辛辛,陪我。”
这一下温辛的心全软了。
-
傅斯城匀了半张床给温辛躺,温辛上了床盖好了被子,傅斯城抬起来手伸到了她的脑袋下面。
温辛鼻子一酸,转了个身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上还是那阵熟悉的冷杉木的味道,冷冽禁欲,沁着岁月的味道。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里渗进来的微弱灯光,睁眼是静谧的黑。
“四叔。”温辛的鼻音很重。
“嗯。”傅斯城摸了摸她的头。
“没事,这样真好。”
温辛其实想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她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不过这句话现在说太满了,她想用余生去慢慢和傅斯城证明。
傅斯城睁开眼,在黑夜里看着温辛的方向,发出了一声轻叹——
“是啊,有你在真好。”
半夜,温辛一下惊醒,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没来由的,心里有点发慌。
温辛掀开被子下床,渐渐平静下来,才发现浴室门底下透着光。
温辛揪着心,打开了浴室门。
浴室里,傅斯城正在吃力的换衣服,门突然开了,他的表情有些迷茫。
傅斯城口中咬着衣服,只穿进一只袖子,身上的伤清晰裸/露在外,哪怕他反应过来挡了一下,温辛还是看见了。
温辛走近,替他穿上了另外一边的袖子,接着她看着傅斯城胸口的伤疤,不禁泪目
她伸手摸着这道疤,喃喃道:“我在国外动手术时,终于明白这道疤有多疼了。”
“有多疼?”傅斯城问。
温辛拉开了自己的衣服,相同的位置她也有一道疤,这是做心脏手术时留下的。
“很疼很疼,想到你就更疼了。“
傅斯城拥住了她,“好辛辛,以后我们都不疼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