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客水
时间:2020-02-19 08:57:56

  姒琹赟不知何时已善解人意地拉开距离,他背靠树干,素白锦衣配着苍劲树干有股别样的风骨,听到少女真诚的道谢,姒琹赟心中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一股莫名的想法促使着他去占有那份干净美好。
  微眯凤眸,遮住了那只出现了一瞬的强烈占有欲,他薄唇微扬,“不过举手之劳罢了,甯和客气了。”
  锦甯微微福身,“若是没有王爷相救,甯和今日定是要伤着的。”
  她轻抿朱唇,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开口问到:“王爷可知,此驹为何……”
  她没有说完,但他却听懂了。
  姒琹赟心情略好。
  毕竟她肯放下防备,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缓缓走近白色马驹,姒琹赟见它那幅不停摆首的模样心下已有了见解,黑马疯癫的模样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郡主怎会来此地?”姒琹赟掩住眸中的深意,反问道。
  锦甯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因由布局不易。
  本宫早早便布好的棋局,若是不用,岂不也是废了?
  那可是忈王爷啊。
  武艺高强的忈王爷,自是极为清楚园林深处的地形吧。
  譬如……什么地方适合安静思考?
  “本宫不精骑射,一路而来便是溜着马儿缓缓散步的,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地。”
  她秀眉微蹙,望向白马的目光三分后怕七分担忧,“也是可惜了这等好马,无缘在园林中驰骋。”
  姒琹赟心下微软,自是信她如实答道,稍加思索,当下有了考量。
  ——难怪。
  一路上此马并无大碍的缘故怕是因着并未有剧烈运动,此刻却是四处觅食,细细碎碎的声音响在耳边比之吵闹显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姒琹赟目光移向白马,着重在马儿的鬃毛上滑过,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抹金,眸光一凛。
  他翻身上马,溜着马儿退后几步,飞速上前,待路过一旁的白马时快速伸出手抓向那抹金,用力揪下来。
  只是失了几根毛发,倒也不疼,白马只是轻轻低鸣了几声,很快便恢复正常。
  姒琹赟慢慢溜着马停下,将马儿拴在树干上后走到白马身旁。
  见锦甯眼中的好奇之色,他张开手掌,铃铛静静地躺在手心。
  锦甯上前几步,小心捻起那颗铃铛。
  它小小的,很漂亮,铃铛的上方有一个小孔,估计那幕后之人便是让马毛穿过小孔后打结以固定铃铛的吧。
  毕竟,马儿的鬃毛很长啊。
  “这……”锦甯唇瓣轻颤,显然是理清了思路的,知道了此物的恶毒,“这……若是……”
  姒琹赟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眸中的后怕,微微一叹,放软了语气,“若是甯和信得过本王,将此物交于本王可好?本王必定还你个公道。”
  “多谢王爷了。”锦甯微微福身,将手中的铃铛归还给姒琹赟,“王爷大恩,甯和无以为报。”
  姒琹赟见她满面赤诚,不由得笑了笑,虚扶一下,“甯和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
  锦甯唇畔笑意终于亲近了些,“此事便劳烦王爷了,甯和先行告退。”
  姒琹赟微微勾唇,“甯和这般便太过生疏了,告辞。”
  锦甯翻上自己的白马,如来时一般,轻轻缓缓地溜着它,走出园林深处。
  这场局是什么时候开始布下的呢?
  也许于她幼时拿到那块玉佩的时候,就开始了。
 
 
第29章 “受害者”
  作者有话要说:  修
  走出一片翠绿, 遥遥望去, 红衣少女夺目的笑容美艳勾人,目光柔柔滑到一旁, 紫裙女子也笑得很是欢畅,骄傲张扬。
  少女敛下眼帘, 纤长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并不像蝶儿的翅膀扑扇着,而是柔柔顺顺得直而细,显得异常乖巧。
  江映枫。
  她慢慢翻身下马, 将马儿交递给身旁已经候着的马倌们, 清浅一笑,依旧好看。
  身旁的马倌微微红了脸颊, 小心接过缰绳,似乎害怕微微一用力都会惊到这个美好的少女。
  栅栏外的珠忆与宝念已经走至近旁侍候着了,搭着珠忆的手,锦甯踏出阴凉的树荫。
  宝念适时地撑起了油纸伞, 还未触及阳光,圆形的阴影已然覆了上来。
  “郡主玩得可还尽兴?”没见着锦甯手中有什么猎物,珠忆极有眼色, 挑了讨巧的话说。
  “甚是不错。”锦甯敛眸轻笑。
  “郡主得兴便好。”宝念接过话头。
  锦甯含笑颔首。
  “二妹妹似乎与左丞相府的嫡三小姐聊得很来。”锦甯没有用问句, 平和温柔的语气沁人心脾。
  宝念垂头轻道, “奴婢不久前瞧见二小姐刚从园林里出来,二小姐的马儿似乎伤着了。”顿了顿,“随后她便禀报圣上了什么事。”
  珠忆接过话头, 继续叙述,“听闻是二小姐的马有问题,有一物致二小姐的马匹染上了疯癫。”
  宝念小心地望了一眼锦甯,见其面色无异方才继续道,“圣上下令彻查此事,二小姐谢过圣上后便去登记她所收缴的猎物了。”
  珠忆微微垂首,压低嗓音,“正是这般。想来是江三小姐听闻了此事,心有好奇,便去会见了二小姐,见其马儿虽染疯癫,猎物依旧不少,便有了结交之意。”
  这些话已是逾矩的了。
  奴才非议主子皆是要掉脑袋的。
  锦甯听完后却依旧浅笑吟吟,瞥了眼额头冒汗的两人,“原是这般。”她放缓了脚步,“听母亲说,王嬷嬷这些时日是有功的,到时候提提俸禄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宝念面露喜意,赶忙谢过。
  锦甯但笑不语,又望向珠忆,“本宫记着棉州城门校尉是你的兄长?”见珠忆应是,她方道,“到时候提做本宫府里管事吧。”
  珠忆满面惊喜,也是马上应谢。
  王嬷嬷,户部尚书府的嬷嬷,宝念生母。
  棉州,如其名,盛产棉,当地居民皆精通纺织品,纺艺乃大珝一流,乃甯和郡主封地也。
  像那些亲人尚在的婢子们,最好拿捏不过。
  柳絮……
  锦甯笑意渐深,脚步加速,很快便到了女眷席。
  也是有个兄长呢。
  只可惜,这种软肋,自然不能留。
  王嬷嬷,五年前毙,因篡改克扣尚书府账目而被杖毙,享年三十又二。因此乃尚书府家事,鲜少有人知晓。
  棉州城门校尉,三年前毙,因懒散怠工被下属勒令上诉,关至牢房后受尽苛刻冷对,后自刎而亡,因忧虑动摇棉城百姓安稳之心,择日将其直系下属提为城门校尉,此事近乎无人知晓。
  “二妹妹。”锦甯走到禾锦华身旁,复又望向江映枫,“映枫妹妹也在。”
  禾锦华与江映枫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厌恶,当下心中腾起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禾锦华抽出自己的手,冷哼一声,“承蒙郡主厚爱,民女与你不熟。”
  这话说的真是漂亮!
  锦甯身子一颤,低垂眼眸,“妹妹……”
  这话虽然不是很好听,但却给了在场众人一个潜台词,甯和郡主生性高傲,此刻只是装装样子,没看到人家妹妹都叫她郡主这般生疏的称呼吗?
  锦甯不着痕迹地向后一瞥,素白色的衣角滑过眼底。
  ——妹妹真是太小看她了。
  甯和郡主纯善之名多少人有耳闻啊!这般的威望,你区区一句话就可以了化于无吗?
  人们啊,只相信自己所认可的。
  那要不要来比比。
  来比比到底是他们听到的,你所谓的“事实”更有可信度,还是她十三年来素有的善良大方之名更得人心呢?
  “二妹妹。”锦甯轻轻唤着禾锦华。
  她微微摇了摇头,杏眸含忧。
  毕竟不能毁了禾府姐妹和谐的名声,众人自是知她有心提点禾锦华,皆装聋作哑。
  却见禾锦华皱了皱眉,冷笑道,“装什么。”
  锦甯贝齿咬唇,杏眸微红,众人不禁心生怜惜,替她可叹。
  姒琹赟敛下眼帘,遮住眸中的丝丝寒意,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马倌,岔开女眷席的这段纷争之地,径自走回自己的席位。
  好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似的,锦甯泫然欲泣,依旧我见犹怜的样子。
  怎么能算失败呢。
  她的目的本来就只是让她的猎物亲眼看到她的“可怜”啊。
  男女授受不亲啊,若是他当场为她解围……那世人会拿怎样的眼光看待他们呢?
  毕竟,太后寿辰的那次可以算作维护皇家脸面,这次……就涉及到男女之情了。
  可总归心情不大爽利。
  锦甯的目光不经意般地滑过江映枫,又聚合到地上的一个点。
  禾锦华不屑地嗤了一声,拉过江映枫的手就准备转身离开,不想背后却传来一阵娇喝,“站住!”
  粉裙少女端的是一副甜美的模样,小心地将锦甯拉到身后,有几根发丝还粘在通红的面颊上,想来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
  “盼儿。”锦甯秀眉微蹙,轻轻拉了拉赵盼儿的袖管。
  赵盼儿瞪了一眼锦甯,咬牙切齿的模样分明是觉着恨铁不成钢,“甯儿,你莫要再劝我了。”
  锦甯轻叹一口气,拍了拍赵盼儿的手,望向禾锦华,“盼儿心思不坏,让二妹妹见笑了,还望二妹妹莫要怪罪本宫。”
  赵盼儿张了张口,却在锦甯坚决的眸光下没有再说什么。
  ——分明是她惹出来的麻烦,锦甯却全部拦到自己身上,自己若是再不知好歹,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
  赵盼儿眼眶微红,临了狠狠地瞪了一眼禾锦华,满面厌恶。
  禾锦华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拉着江映枫再次转身离开。
  锦甯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望了眼禾锦华的背影。
  还挺聪明的。
  **
  将宝念刚斟上的茶亲自放到赵盼儿面前,锦甯宽慰道,“盼儿,虽说你与锦华从未见过面,可她毕竟是你的表妹。”
  赵盼儿抿了一口热茶,语露不屑,“可别。”她放下茶杯,“我就说吧,早看你那二妹妹这般爱出风头便知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你看看她说的那话!”
  锦甯捧住赵盼儿的手,“我知你。”
  赵盼儿有些别扭地将头瞥过一边,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她自是知晓锦甯是可以在刚才说出禾锦华是她的表妹这番话的。
  明明这般会让众人更加厌恶禾锦华,可她偏偏没有。
  她知道,她是不想利用她。
  “你要是知我,就别巴巴地往你那好妹妹身边凑,没准儿人家好心当作驴肝肺呢!”赵盼儿语气依旧恶狠狠的,却是软和了许多,“你瞧瞧她身边的那人!那可是江家三小姐!和映雪可一点儿都不一样!”
  锦甯柔顺笑笑,却是掠过了这个话题,“可别总是数落本宫,你怎的便不狩猎了?”
  赵盼儿见她没有答应,心中微微叹气,下定决心有空好好和阮矜言与姒乐耘谈谈此事,“我要是不及时出现,你莫不是要被禾锦华欺负了去?”
  锦甯抿了半口热茶,唇齿留香。
  ——怎么会呢。
  盼儿的习性本宫自是了解的。
  盼儿易出汗,水袋里的水自是不够用的,所以她的盼儿自然只会在园林外围呢。
 
 
第30章 结宴
  姒琹赟收回望向女眷席的目光, 轻轻把玩着精致的铃铛。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到那抹清婉的笑容,他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随意地抿了一口半凉的茶, 姒琹赟微微皱眉,身旁离他有些距离的小厮一阵冷汗, 赶忙上前为他斟了杯热茶。
  姒琹赟淡淡睨了他一眼, 嗓音清润,却无甚感情,“退下吧。”
  那小厮退一软, 一溜烟儿地又退到五米开外, 站定后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浸湿了。
  他苦笑一声,无奈自嘲, 自个儿都快打包还乡了,倒还有闲情去顾及衣裳……
  姒琹赟垂下眼帘,从袖管掏出刚刚迅速收进去的铃铛,神情诡谲, 莫测的眸光幽深深的,教人看不清。
  直直地盯着,手中的铃铛愈发浅薄, 雾蒙蒙的, 有许些涣散。
  正有些愣神儿呢, 视野中突然出现一只白净的,仿若女人的手一般精致的大手,正欲捻走那颗铃铛。
  那只手很是迅速, 仿佛残影一般,已然触碰到那抹发散的金色。
  可是它快,他更快,很快。
  反应过来不过是一瞬,正处于大拇指与食指中的铃铛灵活地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越过中指,最终停留在无名指与中指之间。
  两指一松,最后将将落在手心中,大手一翻,已然五指合拢,手心朝向了安全的另一侧。
  “延休似乎很是得空?”姒琹赟轻笑一声,凤眸干净清澈,冰凌凌的一片。
  司寇延休懒懒地抚了抚散落的碎发,随意地勾起一抹笑,“不,本座很忙。”
  “哦?”只是一个字,男人的丹凤眼很是无害地眯了起来。
  “只是看你一直盯着这个铃铛……”司寇延休又飞快地伸出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看似无力地袭向男子干净的皓腕,“所以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引得我们的忈王爷这般出神……”
  姒琹赟依旧笑眯眯的,右手保持握拳的姿势拖住他的肘部,左手紧握他的手腕,用力向内一折。
  细微的喀吱一声轻轻响起,司寇延休却面色无异,只是左手用力向外一折,又是一个小小的“喀吱”声,司寇延休甩甩手臂,轻挑剑眉,“丞烜怎的这般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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