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她瘫坐在地上,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却没有多说下去。
“二妹妹!”锦甯急忙起身,她迈着小碎步,柳眉蹙着,我见犹怜。
她扶着禾锦华起来,眼中已弥漫起泪光,“二妹妹,你还好吗?”
“放开!”禾锦华抚开她的手,“谁要你假心假意!”
“本宫……”锦甯苦笑了两声,依旧是包容的姿态。
用眼神止住眼神不善的姒乐耘,锦甯轻轻摇头,赵盼儿与阮矜言也对视一眼,终究是听了她的意思。
目光转向因为身份之差而早已垂下首的左丞相,锦甯轻轻一叹,“左丞相……”
“三小姐逝世,我等实在痛心不已。”她抿了抿唇,眉宇间含着忧愁,“但本宫相信,此事定不是锦华所为。”
“呵!”禾锦华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当然不是我做的!左丞相莫不是昏了脑袋,连审都不审一下事发经过?”
左丞相脸色微僵,沉吟不语,随即吩咐人,“快,命人去后厅带人,本相亲自审问!”
作者有话要说: 修。
因为砒和霜连不起来,所以改成了枇,禾子有强迫症……所以不显示出来不舒服。。。乃们不要介意就好了(o^^o)~~~
宠妾不是魔幻文,白枇霜和红枇霜都是存在的,文文也是事实。
但是因为鹤顶红名字比较好听,所以禾子自己编了一个龙鳞晶,小天使们吐吐槽就好(/ω\)
第40章 信任
——死人了!
静谧得诡异的气氛让惊惶失措的人们终于意识到了江映枫是真的去了!
毕竟是贵族高官的家眷, 贵妇人与娇小姐又哪里近距离接触过此等血腥场面
好不容易从左丞相冲过来的骚乱中定下心神, 大家小姐们又是刷得白了一张俏脸。
回过神儿来,鸦雀无声的众人已经开始躁动了。
但好歹是世家出身, 也是晓得人命关天的大事便不可轻举妄动了,哪个能牢牢握住权利的不是沾染了一两个人命的?
便是没有此等血腥罢了。
这牵扯上命的事, 就用不着再担忧男女有别, 可有些人到底是意难平,见贞洁保住了,就得了空闲去啐了一口, 趾高气昂的, 左丞相不舒服也无可奈何。
也不过是不舒服了会会儿,左丞相的注意力就被旁的给吸引了过去。
后厅的守门丫鬟与掌事丫鬟匆匆被带来, 两人皆是惶恐不已,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膝盖察觉不到痛似的,毫不拖泥带水。
左丞相冷冷地望了她们一眼, “本相问,你们答,若是说了假话……”言之未尽, 威胁地哼了一声。
丫鬟们哪敢不从, 当即不停点头应下, 小鸡啄米儿似的。
“宴席开始前,可有何阴毒鼠辈,进入后厅否?”左丞相凌厉地扫了她们一眼, 携着寒意的眼神分明不像是一事无成的窝囊丞相。
两位丫鬟一呆,左思右想,愣是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前来的路上塞了不少钱财,听那带路侍从的预期也摸索个出什么,这般大事,两位丫鬟可劲儿得往那尖嘴猴腮的可疑之人上想,可左右也是一片茫然。
苦思冥想也最终无果,丫鬟们急得衣衫被汗渍打湿,贴上后背,那一圈儿水渍令人瞧见了也是讶然无比——这可是临近冬天了哟!
额上也溢出了汗珠,两位丫鬟早已噙了泪,紧瞌的牙关也不禁打颤,“奴婢……奴婢……”
“快说!”左丞相沉声一喝,吓得两位丫鬟一个激灵,突得脑海中冒出了个窈窕身影。
“郡……郡主殿下……”那守门丫鬟紧闭着目,颤抖的细嗓子可怜得紧。
众人又是哑然。
郡主?
哪位郡主?
今日参宴的还有哪位郡主?
众人偏偏又呆楞着,脑海里的弦突地断了下来,如何也对不上那杀人凶手的模样。
姒乐耘反应竟是最快的,挚友被诬陷,她怒火滔天,“郡主?哪位郡主?可是说仔细了!”
“甯和……郡主殿下”掌事丫鬟也猛地一震,当下哆嗦着重复,“对……对……郡主殿下……”
脑海里哄得一声响,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众人神色恍惚,一阵惊悸——
不可能!
这是所有人唯一的想法。
“大胆!”姒乐耘被气笑了,“妄议郡主!尔等可知罪?”
那丫鬟的脸上现出怯弱讨饶的神情,惊恐地急急摇头,尾巴下垂时狗的表情,“奴婢等不敢欺瞒公主殿下……”
“可确实是郡主殿下……只有郡主殿下……”她仿佛被钉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却似乎抓住了求生的信念,死死咬住这句话不松口。
姒乐耘脸色骤然大变,气得有些发抖,张口结舌,硬是说不出话来——
“你可确定?”只听一清冷女声,带着冰凉的气息。
禾锦华双手攥成了拳——
映枫!她的映枫!她的挚友啊!
又是这个女人!竟然又是这个女人害死的!
“确……确定……”掌事丫鬟急忙答道,答得极快,舌头仿佛缠在了一起,还有些含糊。
禾锦华锐利冷漠的眸直直射向锦甯,不易察觉的杀气弥漫眼底,别样的魅力。
那少女素白斗篷,眉宇恬静,仿佛身处的不是这血腥之地。
她睫毛低垂,颤颤巍巍的,掩住了眸间的柔意,似乎有些无措,依旧不语。
尽管在座的都是女眷,却也是心生了几分怜惜——
那没有血色的苍白脸蛋儿,楚楚可怜的神色,孱弱的娇躯……
单薄而消瘦。
脆弱得仿佛一吹即倒。
或许正是因为那份病弱——
哪怕是心如铁石一般的人,也对弱者多几分怜惜——
压抑得沉寂的众人又开始了躁动,陆陆续续的嘲讽已然响起,无非是些打抱不平,亦或是分毫不信——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
杀人这般腌臜,谁都有可能做的出来,但若是甯和郡主……
甯和郡主?
可笑,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禾锦华却半点不受影响——
这个贱人还迷惑不了她!
她受到的日夜折磨,她经历的屈辱诬蔑,她不甘的含恨而死……
她的孩儿……映枫的仇……她一定会一一加倍还给她!
“妄议郡主,可是死罪。”清润的嗓音,宁静得好听。
锦甯抬眸,湿漉漉的杏眼儿,依旧婉约,笑意却只是淡淡,甚至有些苦涩的味道。
男人下意识地蹙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觉得,那样子的一个孩子,应该是永远开心的,不应该受到这些诽论。
禾锦华回首,冷峻的眸子,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摄人心魂。
男人倚在绛红的石柱上,依旧是白衣温润,清浅的笑意。
——多管闲事。
禾锦华冷瞥他一眼,杀意愈发浓郁。
姒琹赟笑意盈盈,心中的兴味也又多了几分。
众人一瞧见是忈王爷,当下急忙行大礼跪拜。
“左丞相?” 姒琹赟不紧不慢地开口。
“是。”左丞相应声,他微微冒汗,不知道这位本该离开的祖宗怎么又回来了。
姒琹赟扫了一眼江映枫,面色却纹丝不变,又划过锦甯,心下一叹——
罢了,她于他有救命之恩,这次出手便算是扯平了吧。
“发生了何事?”他问。
左丞相悄悄抹了把汗,心中泛酸。
眼角又似乎闪了闪泪水,左丞相看了眼身后的贴身侍从。
侍从规矩地应是,开始讲事情的经过。
姒琹赟沉默听完,望向两位丫鬟,“甯和郡主下毒,你们可亲眼所见?”
两位丫鬟心中一苦,实话言道,“并未……”
众人听闻又是悄然冷笑,对先前那两位丫鬟的话只当是胡言乱语——
且不说甯和郡主仁善之名闻名大珝,便是说骗,可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世吗?
这且不说,那龙鳞晶不过是平常毒物,只区区一银针便可测出。
那可是堂堂郡主,再傻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甯和郡主毒害人?
那真是分外的好笑。
左丞相似乎也想到了这一茬,从来便未相信过那般猜测。
——定是那煞星!
——一定是她!
他苦命的女儿哦……
左丞相疲惫地挥了挥手,那两位丫鬟立刻被压了下去。
众人自是不想待在这晦气的地方,待事情告一段落后很快散开。
锦甯轻轻叹了口气,伤感的样子,低垂着首。
再一抬首,那清绝男子早已离去。
依旧是端庄的小碎步,禾锦华跟在她身后。
仿佛察觉不到身后针扎般的恨意,锦甯轻抚小指,仿佛是最珍贵的宝物。
——虽然没有用到,但多防范总归是好的。
让她想想,从小花园走到正门需要多久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说什么来着......
宝宝忘记了......
男主被我拎出来了~好开森哦~
第41章 小产
右丞相府, 正门口
“嬷嬷?”锦甯仿佛微讶, 末调微扬,轻轻软软的。
“郡主殿下。”白嬷嬷侯在门内, 毕竟是仆,随意不可出入正门, 能立在大门边也算是天大的福分了, 也亏的是沾了她主子的光。
大小姐身边的红人,多少是要给几分面儿的。
白嬷嬷规矩作揖,压低嗓音, “小姐, 出大事了。”
“哦?”锦甯半扶宝念的手跨过门槛儿,微敛眼帘。
轻灵的嗓音低不可闻, 锦甯颤了颤睫毛,不着痕迹地朝后方瞥了一眼。
禾锦华……
白嬷嬷挑的时机极好,她与锦甯低语的时候恰好是掐准了人少的时候。
禾锦华那时还因不得逾距郡主的礼数乖乖待在马车上,显然是才下了马车, 对发生了什么还一无所知。
白嬷嬷掀了掀眼皮,飞快地将禾锦华的身影收入眼中后便紧闭上嘴,不再言语。
只是猛地眨了几下眼, 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锦甯抚了抚发, 婉丽的少女即使就安静地伫在那儿, 也是一道风景线。
“那便先去看望母亲吧。”她笑言。
禾锦华望着前方端庄的身影,乌黑的眸闪了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划过几分狠辣。
禾府,兰亭苑
锦甯的到来似乎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身姿盈盈,她福了福身,“甯儿给祖母请安,给父亲问安,娘亲安好。”
仿若没有看到跪在正中的安常静,她依旧笑语晏晏。
老夫人的脸色却沉了一沉,不着痕迹地与禾锦华对视一眼,见对方自信满满的眸,心里悬悬吊起的大石头才缓缓落下。
“甯儿……”禾致远开口,似乎并不想让锦甯介入,想要支开纯善的女儿。
“老爷!”老夫人出声打断,中气十足,不可谓不厉。
她将目光投到默默垂泪的安常静身上,大喝一声,“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母亲。”禾致远皱眉,他的脸色并不算好,仿佛有些犹豫,眉宇狠狠地揪着。
“致远,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护着她吗?”老夫人换了种语气,放软的称呼使禾致远拢起的眉微微放松。
他望了一眼梨花带泪的安常静,到底是于心不忍,正准备斟酌说辞,想令老夫人息喜火,柔软的女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节拍。
“父亲,娘亲她……怎么了?”少女紧了紧手中的丝绸绢布,柳眉也柔弱地蹙着,我见犹怜。
——真和她娘是一个货色。
禾锦华悄然不屑冷哼,黑色翻滚的眸格外深沉,似乎酝酿着危险的东西。
——不过马上,马上安常静就要死定了。
禾锦华压抑着心中的风起云涌,莫名的快意夹杂着恨意,阴凉得令人发指。
“甯儿……”禾致远眼神复杂,他有些迟疑,并不想多说的样子。
禾老夫人瞅准时机给立在一边的清秀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当即大哭出声——
“兰侍妾哟!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好好的哥儿就这样没了……呜呜呜……都是赏霜的罪过!没有照顾好您……”
那自称赏霜的丫鬟哭哭啼啼的,上气不接下气,并不是多美貌的模子,听在耳中倒呱噪得很。
禾致远有些烦躁,刚准备开口,不料老夫人又截了胡,“甯和,此事与你无关,安常静她谋害我禾家子嗣——”
“母亲!”禾致远打断她的话,“此事尚未确定。”
“致远!”老夫人的反应有些激烈,她拍了拍几案,“这安常静歹毒心肠,梁郎中都说了——”
“够了!”禾致远面无表情,他大喝,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扭曲得怒红,格外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