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凶狠的季遇咬住男人的西装裤腿,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裴宴看了他一会儿,问:
“你是狗吗?”
季遇:“???”
“你是什么品种的猫,怎么警惕得跟狗一样?”
季遇:……你才是狗!!我鲨了你!!!
眼见原本就凶巴巴的小猫咪更加激动,那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往裴宴面料昂贵的裤子上挠,他开口道:
“——我提醒你,你要是挠坏了,等她醒来,我会找她赔给我的。”
季遇蓄力完毕的爪叽停在了半空中。
裴宴反而眯起了眼:
“……你听得懂我说话?”
季遇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连忙收起了过于情绪化的表现,松开了裴宴的裤腿,人畜无害地无辜喵喵了两声。
赶紧放下!赶快走人!我听不听得懂关你屁事!
暴躁猫猫在裴宴看不到的身后怒目而视。
然而更过分的是,裴宴背着时栖进了房间之后——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被门板拍了个一脸懵逼的季遇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
他想干嘛!
看他衣冠楚楚结果是个变态吗!!!
季遇疯狂挠门。
不过没过多久,裴宴就重新打开了门,季遇只来得及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身影,门又被裴宴带上了。
“吵死了。”
裴宴把他提溜了起来,一双黑沉沉的眼与他对视。
“当猫就要有个当猫的样子。”
季遇:???
他还没明白裴宴是个什么意思,就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柜子上堆着的纸箱,并从里面随便抓了件小衣服出来。
纵使季遇全力反抗,但还是没拧过裴宴,被迫套上了一件屈辱的可爱舞狮装。
原本就毛绒绒的雪白猫咪,穿上这件红彤彤的小衣服之后,更是像个小玩具一样可爱。
就连悲愤地朝裴宴冲过去挠他时,都像个活蹦乱跳的小狮叽。
时栖看着她怀里手舞足蹈,疯狂暗示就是隔壁的狗男人给它套上衣服的季遇,还是没忍住搂住猛吸一口——
“呜呜小咪真可爱小咪为什么这么可爱!”
季遇绝望了。
没有人理解他的痛苦,他们只想吸猫。
……他现在就要变回去,然后把对面的狗东西爆锤一顿!!
时栖完全不知道外表可爱的小猫猫内心多么血腥暴力,然而沉浸在吸猫中的她忽然听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电子音。
系统:“我这里有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时栖懵逼。
怎么就两个坏消息了?两个都坏她选个屁啊!
时栖:“我选你闭嘴,风平浪静。”
系统:“……好的,那我先从陆梨开始说起吧。”
要是可以,时栖真想堵住脑子。
系统:“陆梨重生了,这个我想您也有所预感对吧?陆梨之所以重生,是世界本源之力在作祟,而你是读者意志的代表,所以……”
时栖:“说人话。”
系统:“我的意思是,小说世界的女主原本是陆梨,这是作者决定的,因此是世界本源之力,而你是读者意志的代表,因此你之前来到这里,完成读者想要看到的剧情。”
时栖大概听懂了:“这和她重生有什么关系?”
系统:“你们两股力量原本是相互持平,可现在你并没有和祁野在一起,所以读者意志之力稍弱,世界本源之力占了上风。”
“于是它开始自动修正世界剧情,陆梨的重生就是它的修正方法。”
时栖:“……所以?”
系统:“所以您最好再与祁野建立情侣关系,这样陆梨就不可能占据上风……”
“即便不这么做,她也不可能越过我。”
时栖抱着季遇,慢吞吞地在沙发上坐下。
“就算她嫁给祁野,就算她成了明星大红大紫,就算她人设从善良圣母变得恶毒善妒——她能奈我何?”
只要她一天不翻车,她就是坐拥备胎,就是有靠山撑腰。
退一万步,就算翻车了,她不当明星也可以回去继承家产——
祁家也没到天凉王破的程度,时家的公司不大不小,够她纸醉金迷安稳度日。
要为这个委屈自己真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真是血亏。
系统:“可是……”
时栖打断它:“不说她,下一个。”
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比世界本源之力还有可怕的。
系统:“好吧,事实上,您昨晚喝醉了,我没来得及阻止您——”
“我怎么了?”
“您说漏嘴了,跟裴宴。”
第30章
时间回到裴宴将季遇挡在门外的那一刻。
背上的女孩仍在酣睡, 他将床头的灯打开,轻轻地把时栖放在了床上。
刚一沾上枕头, 都不用裴宴管, 她闭着眼都很自觉的蹬掉了鞋,随后摸到被角熟练地钻了进去。
甚至还十分惬意地微微弯了弯唇角。
裴宴静静看了会儿, 问她:
“究竟是醒着还是睡了?醒着自己起来换衣服,一身酒气……”
时栖显然听见了。
她不仅听见了, 还一阵扭动, 像是乖乖听话现在就要脱给他看。
裴宴:“……”
他摁住被角,制止了时栖的流氓行为。
然而近距离看, 醉意朦胧的少女在昏黄的灯光下, 宛如毫无防备的初生幼崽, 奶白的肌肤覆着淡淡绯色, 嫣红的唇饱满如珠,泛着一点润泽。
于是他没有动。
半垂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淡淡阴影,许久才响起他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走。”
“你不是嫌贫爱富的人, 你也知我的自尊不会三番五次的挽留你。”
“你明知道。”
“但你……为什么还是要走?”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触上少女略显凌乱的发丝,微微拨动,露出她完整的面容。
“当时的你, 是不是知道自己不会回来了?”
如果时栖醒着, 一定能听出裴宴话中骇人的深意。
可她没有。
她毫无防备,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嘀嘀咕咕,烦人得很, 于是很不耐烦地嘟囔:
“对啊……我的男人……别人休想接盘……”
裴宴怔住。
喉间似乎有些干涩,他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
“……那你……为什么回来?”
时栖脑袋一歪,迷迷糊糊答:“……唔……还……还债?”
房间内静了一会儿。
半响,那人轻轻掖了掖被角,房门咔哒一声,他走了出去。
睡梦中并未睁眼的时栖,只在朦胧睡意中感觉到像有什么冰凉却柔软的东西,像花瓣落在她眉心。
听完系统的复述,时栖有了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她如遭雷击。
这——这她都能说秃噜嘴!昨天也没几个菜啊!怎么喝成这样!??
时栖忙问:“他什么反应?他生气了吗?发火了吗?我感觉脑袋有点疼是不是他趁我睡着了打我来着??”
系统:“……他没有。”
“那……开心?”
“看不出来。”
这下时栖有点搞不明白了裴宴的想法了。
既不生气,也更没开心。
表面冷酷无情,背地里却体贴关怀。
她开始以为他是想以牙还牙,但他却又十分克制疏离,若远若近。
是怀恨在心?
好像不是。
是旧情复燃?
好像也没有。
时栖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放弃这个问题。
他要真喜欢她,还会让她还钱吗?
都这么有钱了!
怎么可能还对喜欢的女孩子这么抠!
想到自己肩上的房贷,时栖又是一阵心塞。
不过一亿分十年还,每年也不过一千多万,她的收入加零花钱完全绰绰有余。
并且她目前住的这个户型有价无市,转手一卖就能净赚好几万,即便是要还钱给裴宴,那时栖也不能叫亏,反而还赚了不少。
但说归说,心疼还是心疼的。
正当她抱着小猫咪自我治愈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时栖开门一看,两眼又红又肿的池舒站在门口,像个委屈吧啦的流浪狗一样。
她刚喊了声“栖栖”,下一秒就扑到了时栖怀里,可怜巴巴地哭了起来。
“栖栖……我失恋了。”
*
母胎单身的池舒说的失恋,当然不是正常人说的失恋。
作为一个追星女孩,她们失恋的情况只有两种。
要么脱粉。
要么爱豆恋爱。
池舒比较不幸,她同时遭遇了这两个。
这件事,就要从时栖和裴宴两人走了之后开始说起。
他们走后,顾斐然没有多待,很快就告辞了。
祁野原本也要走,可陆梨哭哭啼啼地望着他,也不说话,祁野问她话她也不回答,把祁野气得够呛。
池舒等一众小姐妹吃时栖的瓜吃得够饱,大家也没空理他们,而是开小会消化了一下今天的瓜,顺便互示cp粉身份。
只有池舒,见陆梨和祁野不知怎的拉拉扯扯的往外走,她担心陆梨一个女孩子出什么事,便悄悄跟在了后面。
“……你想干什么你说啊……别哭了姑奶奶我求求你了……”
祁野被陆梨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再想到刚刚裴宴带着时栖就这么走了,他的语气自然温柔不起来。
但听在陆梨的耳中,他这语气又要重上三分。
于是她的眼泪仍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祁野以前,从来不会和她这么说话的。
从前她只要一落泪,他就心疼得放下所有事情,轻手轻脚地抱住她,哄她开心。
即便是初遇的时候,他也从没这么对过她。
怎么重生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时栖如玫瑰般娇艳的面容。
从她出现开始,祁野的目光似乎就从未离开过她。
这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包裹着她,令她感觉四下空气稀薄,几乎喘不过气。
祁野被她磨得心情焦躁,见她仍捏着自己的衣角,终于忍无可忍,硬生生地扳开了她的手。
“陆小姐,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你是想碰瓷还是怎样,但我真的真的,是第一次见你……”
祁野话说到一半,耳边忽然听到风声撕裂,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记重拳已经落在了他脸颊。
“梨梨!”
气喘吁吁的薄亦欢像是跑过来的,他紧张地望着双眼通红的陆梨,询问:
“没事吧?他没把你怎样吧?”
陆梨却并没有理会为她担忧的薄亦欢,而是推开他跑到祁野身边。
“祁野!”她见祁野脸上的伤,又要哭出来,“你、你受伤了……”
还不是因为你!
祁野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但也没多解释。
他拂开陆梨扶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薄先生,这一拳够狠啊。”
薄亦欢看清眼前人是谁后,也是有些意外。
陆梨解释了祁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祁野却并没有再追究,他拧着眉最后对薄亦欢说了一句: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看好,别只会找别人撒气。”
泫然欲泣的陆梨看着祁野走远。
薄亦欢显然也很下不了台,尤其是发现陆梨站在祁野这边的时候,然而他舍不得责怪陆梨。
“以后不要来这样的地方,脏,不适合你。”
他轻轻拭去陆梨脸上的泪。
站在暗处的池舒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
陆梨咬着唇,倔强道:“时栖来,她们都来,我为什么不可以?”
薄亦欢温柔地注视着她:
“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太单纯善良,来这里的都是不洁身自好的女孩,你以后少和她们来往。”
他这句话像跟刺一样,扎进了池舒心里。
……来会所怎么?
人家正规营业卖酒,又不出台又不嫖,她来只是花钱享受一下被好看小哥哥吹捧的快乐,怎么就不洁身自好,怎么就脏了?
如果是别的男人这么说,她早就翻白眼了。
可这么说的人是薄亦欢。
是她喜欢了两年的爱豆,是为了他熬夜打投,连包都可以不买,砸钱送他出道,为他反黑为他做数据……捧他在心尖上的人。
泪水涟涟的陆梨目光一滞,扫过了池舒所在的角落。
她知道池舒是薄亦欢的大粉,聚会的时候她十句不离薄亦欢,那样的喜欢藏都藏不住,恨不得时刻挂在嘴边,记在心上。
可她还是时栖的好朋友。
想到时栖,陆梨一阵恐惧,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薄亦欢的衣襟。
她眼巴巴地望着薄亦欢,近乎可怜地,伸手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