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番外]少年本想与恶
今天天气很好。
自从四战结束,忍界逐渐和平,科技与经济发展远超之前。
后来火影六代目满任期后卸任,火影七代目继任,新一代木叶之火冉冉升起。
老一辈燃烧殆尽的灰烬洋洋散散铺满人间。
在漩涡家,今天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也不能说是意外吧,总之是远行的旅人暂时回到家乡,说是去扫墓。
漩涡鸣人提前干完了火影工作,顺便叫自己的妻子日向家大小姐雏田准备几个好菜。
他们的儿子与女儿一起从忍者学校回来,带着的还有宇智波家的独女。
不过也不只是因为是同学。
“啊!今天的饭菜好丰盛呀!”漩涡家的小女儿跑进厨房,绕着漩涡与宇智波两家的女主人腿边。
春野樱见状笑了:“嘛,因为有客人!”
“客人?”小姑娘长得跟妈妈很像。
已为人妇的粉头发女人翠绿色的眼睛弯起来,日向雏田摸摸自己女儿的发顶:“是卡卡西叔叔呢。”
早前两天受到前六代目与其好友苍蓝野兽归来的消息,漩涡鸣人偶然间瞥到日历,自然也明白。
之后又逮到了好不容易没再村子外边游荡的小助子,两家人决定来一起吃一顿饭。
宇智波佐助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两家的女主人也一拍即合,当即应下来,叫女儿儿子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直接来漩涡家就好。
每隔几年的夏天,卡卡西老师都会回村子来,给一个人扫墓。
那个不是曾经的队友,他们所知道的原野琳,而是另一个。
第七班原成员也曾经将卡卡西老师放在身上的女人的耳饰与他的面具并称为木叶七大之谜。
不过在探究无果以后,不了了之。
漩涡鸣人不清楚,春野樱不清楚,但是宇智波佐助却是在后来了解过。
因为他要是想要复仇又或者振兴家族的话,曾经跟他说过自己是曾被宇智波一族驱逐的人的那位,绝对是绕不过去的存在。
关于那个人,好像比他年长的人几乎都知道那个秘密,可是跟自己同辈的,却鲜少知道。
可就算是宇智波佐助,他在接受大蛇丸的提议之前,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大蛇丸靠着那个女人的血改良了咒印,宇智波佐助中二时期想要组建鹰之小队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她病逝的消息。
病逝。
关于‘万隐迦夜’的情报被列为sss级,那是除了火影无人有权翻阅的东西。
宇智波知道,可漩涡鸣人也曾看过。
他想起来那个金发温柔的姐姐,心里唏嘘不已。
‘黑刀鬼’的事迹被写在泛黄的卷轴上,曾经的赫赫战功三言两语就被写了下来。
一向大条的漩涡鸣人,也忍不住停顿一两秒。
这是一个一个被秘密塞满的上级忍者,一个死后都不能有碑文的女人,一个……逐渐死在人们记忆里的人。
可惜。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上忍指导老师也曾与这个女人扯上过关系,并成为一生的疼痛。
“卡卡西老师,明天扫墓的东西准吧好了吗?”
三个男人在餐桌上大吃大喝,临近末尾,被叫去刷盘子洗碗的漩涡鸣人,收拾盘子的时候问。
白发男人点点头:“嘛嘛,这个就不用关心啦~”
“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就算当了火影也这么不让人省心。”一旁的黑发男人帮腔。
“哈哈哈哈!真严格呀,佐助!”
春野樱把饭后水果端出来,招呼孩子们过来。
“卡卡西叔你真是吃饭也不漏一点脸!”漩涡家的儿子插起一块西瓜,嚼嚼。
“哈!你不知道吧儿子,当年卡卡西老师的脸可是被称为木叶七大未解之谜,哦对,还有……”
“耳饰。”佐助也插起一块西瓜。
旗木眼神一闪:“原来这是秘密吗?”
“都这么多年了,卡卡西老师还没有结婚对象吗?”
如今学生都结婚生子,儿子女儿成了新生代,春野樱这样问也不无关心的意思。
不过每次提起这个话题,卡卡西都会摸摸脑袋:“啊,这个嘛——再说吧,以后再说。”
“卡卡西叔喜欢的人,是耳饰的主人吗?”突然,戴着红框眼镜的姑娘静静地坐在一边说。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精确地抓住了其中的联系,把在场大人都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这一瞬间,春野樱的笑僵在脸上。
旗木卡卡西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才会一直被带在身上吧?”
“啊……”确实是这样。
“妈妈,叔叔都有喜欢的人了,你不会是想牵红线吧?”宇智波家小女儿说。
春野樱:“你这孩子瞎说什么……”
旗木卡卡西连忙打圆场:“嘛,结婚是暂时没想法,单身不挺好的。”
“嗯,嗯,是这样。”
不知道是谁附和一句,这件事就被一笔带过。
晚上旗木卡卡西自己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十几年前就开在原地的小卖部,到里面买了一包烟。
缭绕的烟雾从橙红色的火星子里冒出来,飘飘荡荡散在黑蓝色的夜空里,只两口,男人就咳嗽起来。
“那家伙喜欢的东西我还真是不适应。”
忍者一般不能抽烟,因为烟味太大会妨碍执行任务。
这个中年那人猛吸了两口,一边咳嗽一边适应,眼睛里流出生理性泪水。
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装着月光石耳饰的小锦袋,忽然远方的天空被烟花照亮。
**窜入高空。
火光肆意。
“烟花啊……”
这种事让人想起夏天的故事。
旗木卡卡西兜兜转转朝着烟花的方向走去,却没想到被一道河挡住了去路。
他懒得再往前走,就直接在河岸边坐了下来,手里的烟卷悠悠然升起呛人的烟。
说起来,他跟她的联系,就是在很多年前……很多年前的一个烟花大会上——
黑暗的记忆汹涌而来。
五彩斑斓的烟花给那个人浅色的皮肤与头发上染上魔幻的色彩。
那一年,他十二,她十六。
那是很年轻又绚烂的记忆。
那时候大家都在,琳还没有死,带土也是个小傻子,水门老师带着他们三个,有着一段姑且算是美好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也以为自己的人生再糟糕不过如此。
年纪轻轻的卡卡西所在的年代,十六岁就结婚的人大有人在,他看着她逐渐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女孩,虽然暗自不满自己的年纪。
但是她却已经到了能够时时刻刻嫁人的年纪。
对啊,她万隐迦夜。
很优秀。
旗木卡卡西与万隐迦夜相识在他家的饭桌上,是他老爸看着小姑娘一个人可怜,带回家管饭的。
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那个时候,他就对这个女孩子有了一些想法。
旗木卡卡西百思不得其解,所谓的一见钟情会发生一个几岁大的小鬼身上。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当时也并不是男情爱,应该是一种,对闪闪发光的人的被动吸引。
中年男人躺在草地上,听着河畔流水,眼前烟花炸裂。
“明天就去出任务?”恍恍惚惚,拿着刨冰浇糖水的少女垂着头,走在他的前边。
少年旗木卡卡西当时也还是个小矮子,并没有后来直逼一米八的大个子,也远不能将她圈进自己的范围之内。
他只抱着手,仰着头,“嗯,你这家伙呢?”
“嗯——卡卡西啊,虽然我也不介意,就算不用敬语也请不要对你年长的人用‘你这家伙’,尤其是对你现在的老师哦。”
金发少女穿着白底蓝花的浴衣,头上戴着一只艳红的头花,她耳朵上今天只有一个耳洞。
“你怎么没戴那个。”小鬼毫不客气。
“那个?哪个?”少女回过头,眉眼弯弯,晃了晃脑袋,想看看自己喜欢的小首饰少了什么。
她手里的勺子还盛着一勺蓝色的冰,卡卡西看了一眼,摸摸自己的耳朵指给她看:“耳钉?耳环?谁知道叫什么!”
“……说话真不客气”,迦夜撇嘴,“找不到了一只跟这个衣服相配的,那干脆就不带了。”
“你们女人还就是麻烦。”
“麻烦?难道我选一个跟衣服更相配的耳饰,不是更加漂亮吗?”
战场上带着恶鬼面具的‘黑刀鬼’,此刻摘了自己的伪装,弯下腰用她天生丽质的脸对着他,冲这个臭屁的小鬼挑眉。
旗木卡卡西脸色更不耐烦,他想自己被动害羞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谁管你啊,丑女人。”
万隐迦夜曾经给自己朋友的儿子取过外号:“哼!小鬼就是小鬼,还是不能欣赏你姐姐大人我的美!”
金发少女假装撩了一下自己已经被梳起来的头发,插着腰。
旗木卡卡西想起自己听见水门老师说她好像被追求的事情:“啊,是!我不理解,那些追你的男人就理解!”
“你怎么知道?”万隐迦夜问。
旗木卡卡西:“你还打算不说吗?”
“那倒不是……”
“你十六岁就能结婚了吧?”白头发的小鬼不冷不淡。
长生鬼万隐迦夜端着刨冰,没有回答——结婚?结个鬼的魂哦!不过既然卡卡西这么说了,难道——
“你想找个老婆?”她反问。
找个屁的老婆,暴躁小卡在线锤人。
“说什么胡话!”
“喜欢你的女孩子不是很多吗?看‘天才忍者卡卡西’什么的,哦,对,你们小队里不是有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你是说琳?”
“嗯对,她可爱吧?”十六岁的少女,笑起来就像一道光。
她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把晚间的灯火都能比下去。
旗木卡卡西皱着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其实听出来了,稍微有点生气。
万隐小姐自觉自己在做一个姐姐应该做的事情:“啧啧啧,卡卡西小朋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现在木叶打光棍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你看你水门老师多聪明,上学的时候就知道把你师母抓进手心里养着,你现在不下手,以后打光棍可别跟我哭。”
“……”旗木卡卡西心累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跟这个不靠谱的女人斗智斗勇:“谁会打光棍!我要打光棍,你也别想结婚!”
“好恶毒。”
卡卡西小朋友:=皿=#
“哈哈哈哈哈,生气了生气了!”伸手摸摸自己弟弟的脑袋瓜。
“别摸我脑袋!”
“又不是长不高,别人说长不高都是迷信!”
卡卡西小朋友还是不想被被她当成小孩子被对待:“说正经的,你现在跟谁有交往吗?”
这话问的时候小心翼翼,万隐迦夜以为是小孩子的嫉妒心,“怎么,卡卡西要帮姐姐鉴定一下吗?嗯?”
“……”当然不是,如果有就做掉。
她不知道这个小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自己摇摇头:“没有呢,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嘴上说着喜欢,其实就是想贪图女孩子的身体,都下贱!嗯!”
于是万隐小姐趁机教育他:“所以卡卡西小朋友,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一定要一心一意,就跟你爸爸对你妈妈那样。”
旗木卡卡西用那双幽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金发少女眨巴眨巴眼睛:“你不理解?啊……那也没关系……”
“不,我理解,那些都是人渣,我不是,我会对我喜欢的女孩子一心一意,也绝对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我是认真的,迦夜。”
万隐迦夜心里一跳。
紧接着笑:“咿呀,好像我多少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小姑娘看上你了……”
金发少女竖起大拇指,笑容皮卡皮卡:“嗯!真不错!”
少年攥着拳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迦夜我说——”
“啊!!!烟花烟花!!看!卡卡西!开始放烟花了!”
万隐迦夜是个漂亮的人,她的发丝像是熟透的麦田,眼睛像是凝固的蜜糖。
笑起来的时候,牙齿都像是半透明的贝壳。
他从来没见过她生气或者伤心的样子,也许是有意为之也好,总之是个很温柔的人。
远处的烟花在天幕穹顶上炸开,鸟鸣一样的声音接连不断,爆炸,绽放。
鼓膜嗡嗡作响。
他看着仰头的少女,心里一狠,轻手轻脚地把自己的手放进对方的手心里。
她想也没想,下意识就抓紧手里,然后说:“很漂亮呢。”
“迦夜。”他拽她。
“嗯?”她抽出空,把视线从绚烂的烟花上挪出来。
“你以后嫁给我吧,我十六了就娶你。”
他说。
她一愣,手里好像抓着烙铁,下意识就松了手:“你,开玩笑?”
她的抗拒是在意料之中,万隐迦夜总是将他当成小孩子看。
“别把我当小孩子看了,我会一心一意地对你,绝对不会喜欢别人,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