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给你介绍一下,这边这位是寒时,站在寒时边上的是他的女朋友姜小鱼。”
齐霜笑着朝他们点头,“你们好。”
姜小鱼和傅寒时这才发现了齐霜的不同——她看人的时候,眼神是没有焦距的,明明是对着他们说话的,却转向一边的电线杆,直到了傅锦时轻声提醒了一下,她才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转过来又打了个招呼。
“阿霜前些年生过一场病,醒过来的时候眼睛就看不见了,我一直在找医生。”
傅锦时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齐霜,带着两人朝小院子里面走去了。
傅寒时这才明白,为什么傅锦时说老头子不会答应了——就算是老头子能答应傅锦时去娶一个对他仕途没有帮助的妻子,也不可能答应傅锦时娶一个甚至可能会拖累他的妻子。要是现在和老头子坦白的话,恐怕按照老头子固执的性格,会过来和齐霜说些什么也未可知。
姜小鱼倒是没有傅寒时想的那么多,她挺喜欢这个萝卜味的神仙姐姐的,再三确定了齐霜不是萝卜成精只是最近种了几颗水灵灵的大萝卜之后,姜小鱼有些失望地擦了擦口水——
虽然她也不是会吃妖怪的鼠,但是在萝卜精边上多吸几口气也是好的嘛。
“阿霜姐姐,你闻起来好好次啊……”她这么想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
齐霜一愣,感受到手底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伸手多摸了摸,笑道,“小鱼这是饿了吧?我做菜还挺好吃的,一会儿留下来吃个饭吧。”
“好啊好啊,额想要多闻闻好次滴味道!”
“那以后要常来呀……”
姜小鱼点点头,是的,她肯定会经常来闻闻水灵灵的萝卜味的……
齐霜说话好听,人也温柔,两个人虽然在鸡同鸭讲,但是还是相谈甚欢的。
齐霜虽然眼睛不好,但是却依旧找了一份工作,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学堂里面当老师,专门教学生晨读。她记性好,多年前学过的东西都能够背诵,所以倒也是不吃力的。这边的学生也很懂事,还时不时来帮忙,所以日子倒还是过得去的,后来又认识了傅锦时,两个人两情相悦,傅锦时还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齐霜,现在倒是没有那么辛苦了。
傅锦时和齐霜说了搬走的事情,也提了火车站最近的怪事,齐霜犹豫了一下,
“要是离学校不远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太过于麻烦你和寒时了……”
傅锦时笑道,“怎么会麻烦,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出意外,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齐霜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虽然我眼睛也不好使,但是如果寒时和小鱼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尽管来找我。”
傅寒时挑眉,扯了扯某只鼠的后领,
“只要嫂子不嫌弃我家的鼠来你这里烦你,那就没有问题了。”
傅寒时哪里没有听到这个家伙留着口水说的齐霜闻起来好好次什么的,警告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虽然傅寒时也知道,土拨鼠的食谱上可没有人类这种东西。但是保不齐这个缺心眼儿的小家伙做出点儿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姜小鱼刚刚想要委屈地捂头,就听到外面突然间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叫声,听声音……似乎还有点儿耳熟?
随即便传来了一阵喧哗,听起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了。
傅寒时微微一顿,想起来了火车站附近的传闻,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回头道,“大哥你看着小鱼和齐霜,我出去看看。”
他话音落下,姜小鱼就嗖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叫着“服焊丝等等额”,就咋咋呼呼地追着傅寒时的背影过去了。
傅锦时倒是也没有拦着——嗯,主要是还没有来得及拦住,这家伙就弹走了。
他笑着摇摇头,“他们两个这么看,倒是挺登对的。”
齐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很登对。”
第58章 土拨鼠·勇鼠
傅寒时一出门, 就看到不远处的车站站台边上很快就围上了一圈的人, 动静可不小, 不过好在警察也都在,很快就包围了那一片,快速把人给疏散了, 免得再发生什么踩踏事件之类的。
傅寒时听几个几走回来,都在说什么“死了人”“好惨啊”“是不是土地神又显灵了”这样的话, 皱眉,朝人群当中走去。姜小鱼也溜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衣摆,“出啥子事情咧?这么多银?”
“这儿人多,不是不让你过来?”傅寒时一瞧这人挤人的, 伸手拉住她,把她置于自己身体的保护之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陈产他们应该在前面,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果然, 前面那一圈围着的警察,正是陈产他们。好巧不巧, 今儿早上傅寒时就把他们派出来火车站整顿治安了, 谁成想还出了大事。
站在那一群警察中间, 一个穿警服带着帽子的男人看到了傅寒时之后,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眼睛一亮就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傅局怎么办!死人了死人了!太吓人了!”
傅寒时冷脸低头看了一眼想要过来的沈大壮,伸手护住了姜小鱼,抬手示意他暂停,“你就站那儿,别过来。” 沈大壮的动作一僵,被无情的局长伤透了心之后,转过头去就抱住了后面想要上来汇报的陈产,“老陈老子快被吓死了。!”
陈产也面无人色,但是到底是比的沈大壮要建国是见过世面一点点的,不过仔细看看的话,就能够看到淡定的陈产的裤腿下,裤子都在抖。
“傅局,您快去把白海生叫过来吧,这场面只有他能收拾!”
“欸,尼们两过咋地吓成了这个样子咧,胆小鬼!”
沈大壮怒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你去看看,你看了说不定就哭着叫爸爸了。”
姜小鱼从傅寒时背后探出脑袋来,
“我看看你刚刚那过样子,估计是吓得要扑过来叫服焊丝叫爸爸了吧?”
傅寒时按住了她的脑袋,“你们两个好歹也是警察,怂成这样把我们警局的脸都给丢光了。”
陈产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不是没有见过场面的人,但是都被吓得腿软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声音都在发飘,“傅局,刚刚我们这不是在检查麽,就看到一个妇女背着一个大包,神色有些鬼祟地过去了,我们都以为是小偷就过去查人了,她死活不肯打开包裹,结果我们把她拉开打开一看,里面竟然……竟然是……”
沈大壮惊恐地捂住了陈产的嘴,“别说了,我害怕!!”
“不过我们已经封锁了那一块儿了,小张他们看着呢……傅局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行,既然这样,先通知老白过来吧,人还在吧?问出了什么了么?”傅寒时道。
听到傅寒时要叫白海生过来他的眼睛都亮了,连忙道,“人还在的,就是那个大婶估计也不知道里面是那种东西,已经吓晕过去了。”
“我过去看看。”
“对对对,傅局长您去看看,您先走,我殿后我殿后……”沈大壮说完就往姜小鱼的后面一躲,跟着了众人的后头。
姜小鱼寻思了一下,这个家伙长得块头倒是挺大的,没有想到竟然胆子就这么点大,她哼了一声,大步的就站在了最前面地方,“额打头,额才不怕!”
两分钟后。
“唔哇啊啊啊啊——服焊丝!!!”
傅寒时:……
沈大壮陈产:……
傅寒时只好认命地把她眼睛一捂,将人打横抱起来,往边上的警车里一放,“说了小孩子不要看不要看,你非要看,吓死了
吧?”
姜小鱼觉得丢脸,打滚耍赖,“额似鼠额胆子本来就小!但是额好奇,尼不拦着额尼都被吓到咧呜呜呜!!”
傅寒时从边上拿了一个苹果用纸巾擦吧擦吧干净,趁着这家伙嚎起来的劲头,把苹果塞进这家伙的嘴里面,拍拍她的头,“乖,一边歇着去。”
姜小鱼:呜呜呜啊啊啊!!!
沈大壮的男子汉勇气被姜小鱼那一声尖叫彻底找回来了,虽然依旧不敢看地上的东西,但是那股子“他果然比姜小鱼那个小娘们儿厉害”的自信让他重回了侦探的状态,开始头头是道地分析,
“傅局,是这样的啊,我们首先是在火车站里面发现了那个大婶的,我觉得那个大婶肯定和这个案子有重大的关系,你想想啊,要是凶手派这位大婶去处理尸体,只要将袋子带走异地抛尸,那可就谁都不能找到人了!这个点子实在是妙啊,凶手极其凶残和歹毒啊!”
陈产也点点头,“我一看就知道那个大婶不对劲,还好我叫人给的拦住了,不然我们就错过了一个嫌疑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大婶干的!”
姜小鱼从后面探出了脑袋,叹息道,“警局有尼们两过蠢货真滴拉低全局滴智商,幸好还有额介个聪明滴小脑瓜……。”
傅寒时在众人崇拜敬畏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查看了尸体和袋子,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抬头了,“让你好好呆着你怎么又来了?”
他抬头一看,原来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搞来了一副墨镜,还像模像样地抚了抚眼镜,朝他露出了一个两个门牙的傻笑。
傅寒时:……不忍直视。
不过,他也查看得差不多了,拉上了袋子的拉链,把手套摘了下来,“小鱼说的对,这个案子和那个大婶应该关系不大。”
“裹尸袋是渔具的袋子,还是高端渔具,里面还有一个大的医用密封袋,没有让味道泄露,密封袋上面有医用的标志,厂家是长垣,陈产一会儿去看看哪几个医院在使用这种密封袋,顺便看看最近三个月有没有人口失踪的记录。”
“女,大约二十四岁,家世良好,对着这几个条件找。”
姜小鱼探头,“介过只能够判断粗来介个凶手的家世比较好吧?服焊丝你咋地知道这个被害人的家世也很好咧?”
“衣服,她的衣服。”傅寒时转头看了姜小鱼一眼,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穿的是一件真丝睡衣,款式和你上次穿的那件是一样的。”
姜小鱼瞬间缩到了他的背后,“她竟然和额穿滴似同款??”
“对,你上次穿很可爱,我印象很深。”
虽然是缩小版的鼠睡衣—— 但是按照某只鼠的的挑剔程度,同款的睡衣肯定不便宜。
其他人听到了这一系列内容丰富的对话: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陈产倒是对两个人的关系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有些好奇地问了姜小鱼一句,“你那件睡衣多少钱啊?”
姜小鱼想了想,换算了一下警局的工资,“大概一个半月的工资吧。”、
沈大壮和陈产瞬间看向姜小鱼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个家伙看起来大大咧咧,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富婆??
姜小鱼扶了扶墨镜,“现在那个大婶应该也醒了吧,咱们去问问她。”
傅寒时点了点头。
大婶的确是醒了,她刚刚晕过去也是被吓得,叫个医生按几下人中就醒了。看到了几个警察过来,吓得连忙大叫,“人不是我杀得人不是我杀的!”
傅寒时安抚了一下大婶,“没说是你杀的,我们都知道不是,就是来录个口供。”
大婶这才安静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开始和他们阐述。
原来,这个大婶就是一个卖鱼的,每天早上在火车站边上摆摊,今儿个就是刚刚好从火车站过,看见了一个座位下面有一个黑色的袋子,边上也没人,她就起了小心思,故意绕过去伸手捏了捏,以为是猪肉什么的东西,毕竟现在这个肉价也贵,能值不少钱呢,于是她就一时鬼迷心窍,把包扛起就走,谁成想最后一眼就被陈产看出来鬼鬼祟祟,就被抓了,她完全不知道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的。
傅寒时让她登记了具体看到袋子的时间,地点,带着人确定了她就是一个卖鱼的身份之后,在大婶子以为自己就要被放走的时候,他以偷窃罪抓了大婶,关局子里批评教育两天。
说好的就是来录个口供呢?!
傅寒时把现场交给了白海生,就和大哥大嫂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瞧着天色不早了,就带着还想要继续查案的姜小鱼回去了。
姜小鱼心有不甘,“白嗨森肯定有新发现!”
傅寒时,“你知道被害人是谁麽?”
“不造咧,陈产不是去查了么?”
“人都不知道是谁,我们去查什么?等明天陈产的消息吧,我寻思着沈大壮在,两个人效率能高点儿。”
姜小鱼哼了一声,“额就知道尼不想额管这个案子!”
傅寒时一边开车一边熟练地敷衍,“乖,你今天不还被吓到了么?”
姜小鱼怒了,“额没有被吓到!!”
傅寒时敷衍地点头。
姜小鱼:介日子没法过了!男银就似不知道珍惜!!
……
……
是夜,趴在傅寒时的胸口呼呼大睡的鼠突然间在睡梦中惊恐地挣扎了起来,她嗖地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傅寒时睡得正香,活生生被这一声嚎给嚎醒了,低头就看到自家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就知道肯定是白天被吓到了做噩梦了,连忙伸手拍拍,低声哄道,“别哭别哭,爷在这儿呢……”
“呜呜啊啊!!好可怕!!”
“不哭不哭……”
“那过银把额脑袋上滴毛全拔光咧,还要继续拔呜哇啊啊啊好可怕!!他还要把额滴牙涂黑,哇啊啊啊好恐怖呜呜呜服焊丝尼要保护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