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从羡
时间:2020-02-20 07:25:38

  ——这人今年的首发歌就是要由她作词啊!!
  强压下心底震撼,沈岁知面不改色地抬起头来,“不好意思,不怎么关注娱乐圈。”
  “没事儿。”程司年满不在乎地收回手机,“也就是跟你交个底。”
  这用词有歧义,她微抿唇,没接话茬,伸手将烟给掐了,道:“二手烟也有害,省得断你花路。”
  程司年饶有兴趣地挑眉,“你倒是跟传闻里不一样。”
  “漂亮和坏这两点我还是占了的。”
  “有意思。”他撑着下颌,眉眼间笑意慵懒,“我喜欢你这性格,有男朋友没?”
  沈岁知差点儿没把烟盒给捏成球。
  她侧首看向他,眼神中三分质疑三分迷惑四分嫌弃,仿佛在看个失了智的人。
  程司年被她盯得开始自我怀疑:“你看不上我的脸?”
  那倒不是。
  沈岁知看着眼前这张标致漂亮的脸,如是想到。
  “我不吃你这款。”她终于收回目光,语气没什么波澜,“再说了,玩还没玩够,浪费那时间做什么。”
  程司年看了她两秒,倏地笑了:“行,那做朋友也成。”
  夜间闲聊到此结束,沈岁知晃晃手,示意各自回房休息。
  她伸的是右手,腕上那串星月菩提落在程司年眼中,他不由轻眯起眼。
  -
  两天后,五人开车前往萨克森州,沈岁知蹭了戴然的超跑,苏桃瑜戴着墨镜靠在副驾驶,悠闲得不得了,另外三个人则在另一辆车内。
  德国的不限速高速实在教人心情舒畅,再加上途中人烟稀少,沈岁知冲旁边吹了声口哨,抬声问:“戴然,来飙一把?”
  副驾驶上的苏桃瑜闻言差点儿骂娘,吓得腿也不跷了手机也不玩了,战战兢兢抓着安全带保命。
  叶逍几乎和苏桃瑜同步动作,只有程司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俩,“有那么夸张?”
  然而没人回答他,戴然已经兴冲冲地应声:“好嘞姐,就等你这句话!”
  “走!”沈岁知双手握紧方向盘,笑道:“谁踩刹车谁孙子!”
  话音刚落,二人猛踩油门,超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出去,凉爽的风迎面扑来,不似平城的冰冷,只叫人觉得清爽。
  沈岁知一脚油门踩到底,时速狂飙到二百码,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遥远的前方,日光灿烂,洒在他们每个人身上。
  自由、明朗、一往无前。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清楚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切切活在这世界上的。
  ——但苏桃瑜并不这么认为。
  “沈岁知!”她努力往位置里面缩,没好气道:“你们又没赌东西,你悠着点儿不行吗!”
  叶逍显然与她想法类似:“老戴你他/妈真就出门二百码?!”
  只有程司年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仿佛在看风景,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五人一路上吵吵嚷嚷,约莫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目的地,停好车入场。
  马场人并不多,视野广阔,景致也好,戴然已经提前预约好,直接找到工作人员开始流程,没有半分拖沓。
  先是去马厩挑选马儿,几人随着驯马师来到马厩,各自挑选合心意的对象。沈岁知逛都没逛,跨过门框时就一眼相中那匹黑色英国纯血马,几步上前端详它。
  黑马看也不看她,兀自吃着粮草。
  沈岁知看向驯马师,用英文问:“它叫什么名字?”
  “Harris。”驯马师回答她,笑着介绍道:“不过Harris脾气并不算太好,能够驯服它的人并不多哦。”
  沈岁知眉梢轻扬,径直伸手顺了顺黑马头上的毛,它挑了挑蹄子,鼻孔对着她出气,瞧起来的确挺傲。
  “就它吧。”她很是满意,侧首道,“一见钟情,没办法。”
  -
  “倒是好久没来这儿了。”
  男人说着,侧首懒懒看向身旁同高的人,问:“老晏,跑一圈?”
  被唤到的人正身居马上,他身穿深灰骑装,腰背处布料微收,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衬得身材愈发修长笔挺,气场凛然。
  晏楚和闻言轻勒缰绳,清清冷冷地扫他一眼,“你如果急着去找人,直接去就是。”
  “行,那我就不客套了。”男人笑了,毫不犹豫一夹马腹,朝远处山林奔去。
  晏楚和收回视线,打算回去休憩片刻,便策马返程,却不想刚逼近场地入口,他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晏楚和稍稍眯眼,当即勒马停住。
  沈岁知牵着Harris来到马场,同它简单熟悉一番,便尝试着拉住马鞍上马,但Harris并不算特别配合,虽然没有气到蹬腿的地步,但也难缠得紧。
  驯马师在旁边安慰道:“Harris平时脾气很躁的,现在状态不错,你多试几次应该就可以了。”
  沈岁知点点头,和趾高气扬的Harris面面相觑,人脸对马脸,小眼瞪大眼,气氛僵持不下。
  旁边已经成功上马的程司年嗤笑出声,翻身利索落地,牵着缰绳调侃她:“怎么着,需要哥哥帮忙吗?”
  沈岁知横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说罢,她伸手拉住马鞍,纵身跨上马背,哪知Harris不知怎的表现出强烈抗拒,扬起前蹄便要将沈岁知狠狠甩出去!
  晏楚和瞳孔一震,然而沈岁知旁边的男人反应极快,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将人往自己这边带过来,随后便把她打横抱入怀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让沈岁知受半分殃及。
  晏楚和的眼神却瞬间沉了下来。
  其余三人吓得忙不迭过来查看情况,苏桃瑜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确认没受伤才放心舒了口气。
  沈岁知还没从刚才突发事件中缓过来,此时程司年身上的清爽气息将她包围,她才后知后觉地出声:“谢了。”
  程司年俯首瞧着她,弯唇道:“叫你嘴硬。”
  沈岁知正要开口让他松手好好说话,哪知耳边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正是朝这边而来。
  几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人策马而来,在他们几步开外处勒住马,抬起一个利索漂亮的起扬。
  马背上的男人逆着光,五官深邃英俊,神情冷淡漠然,一双沉如泼墨的眼望过来,带着浑然天成的凌厉气场。
  ——晏楚和。
  沈岁知呆若木鸡,宛如石化。
  晏楚和打量了几眼程司年,随后无波无澜的目光便落在沈岁知身上,看得她莫名冒冷汗。
  苏桃瑜也跟着紧张起来,觉得此情此景怎么看怎么像捉奸现场,旁边的戴然和叶逍自觉闭麦,压抑得要命。
  就在此时,沈岁知倏地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从程司年怀中挣脱,手忙脚乱地站稳在原地。
  怀中突然空了,程司年神情微变,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晏楚和。
  沈岁知对这场暗中较劲并不知情,她尴尬地打招呼:“巧、巧啊。”
  晏楚和低声轻笑,却没看她,而是直直迎上程司年称不上友善的目光,语气泛冷:“是挺巧的。”
  作者有话要说:晏老板:我是真的难。
 
 
第27章 
  场面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沈岁知显然看出晏楚和的目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她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看的是后面的程司年。
  而且估计程司年正在跟他对视。
  沈岁知觉得脑壳疼,她还没搞清楚这到底什么情况,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夹着个可怜兮兮的她,这都什么事儿。
  晏楚和纵身下马,单手安抚了两下它,随后便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教人觉得压抑感更甚几分。
  沈岁知其实心底是有讶异的,虽说晏楚和与她相处时大多态度随和,但他终究是手腕凌厉的商界巨鳄,骨子里的冷厉不会变,若非他有意收敛,只会令人倍感压抑。
  程司年倒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眉梢微扬,双手抄兜望着晏楚和,目光称不上友善。
  苏桃瑜本来想暗戳戳把沈岁知从战场中拉出来,但看着这修罗场还挺有意思,便决定在后方安静观战。
  戴然和叶逍不敢吭声,只用眼神交流——
  “他们在干什么?”
  “可能有仇?”
  “他俩圈子都不一样,哪来的仇?”
  “你他/妈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交流失败,二人没能达成共识,于是转头不明就里地看着那两个人。
  “这不是晏总么。”程司年语调和缓,唇角也挂着笑,细看眼神却没有礼貌意味,他伸出手,“竟然能在这儿遇上。”
  晏楚和较程司年高出些许,也伸手同他短促交握,像纡尊降贵似的,淡声回道:“谈生意罢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气氛融洽,俨然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沈岁知却觉得怎么待着怎么别扭。一边是前段时间刚强吻了自己的人,一边是昨晚才疑似搭讪失败的人,她这辈子没这么举步维艰过。
  “原来是这样。”程司年纯善无害地笑了笑,“我和朋友们出来度假,没想到你跟知知认识啊?”
  那声“知知”被他刻意咬重几分,唤得亲昵又暧昧,语气极容易引起误会。
  果不其然,戴然和叶逍看沈岁知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是认识。”晏楚和颔首,唇角笑意凉薄漠然,“不过她向来不关注娱乐圈,也没听她提起过,原来你们是朋友。”
  程司年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淡下。
  这火/药味儿严重超标,沈岁知没想到他们男人拐弯抹角起来也能堪比南婉,正打算上前把两个人的话题打断,便有一道男声传来——
  “这气氛怎么这么怪。”
  他嗓音低沉,语速不疾不徐,没什么情绪,却让人觉得并不轻松。
  沈岁知闻声侧首,就看到一人策马而来,勒停后便利索落地,松开缰绳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男人身穿深黑骑装,眼眸漆黑,轮廓深邃凌厉,五官出挑俊雅,眉眼笑意带三分,给人的感觉却不像善茬。
  晏楚和闻声,侧目扫了他一眼,“自己回来的。”
  “小孩儿跟我怄气,没带回来。”男人无甚所谓道,转而看向程司年,“你来玩的?”
  程司年面对他时,满身气焰瞬间便收敛干净,稳重问好:“二叔。”
  苏桃瑜诧异瞠目,旁边的戴然亦是如此,唯独久居国外的叶逍满脸茫然。
  沈岁知听到这称呼也愣了愣,联系到程司年背后的程家,她隐约记得程家老一辈有兄弟两个,程司年他爸是老大,老二跟他差了不少岁数,如果没有记错,应当是……
  程靖森。
  她联想到关于这个名字的传闻,不由多打量对方两眼,眼神带了探究的意味。
  程靖森这名着实如雷贯耳,世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都知道他笑面冷性心肠黑,惯是扮温文尔雅直取人命门。黑白通吃,手段狠戾,不过三十多岁便已是上流社会中权势滔天的龙首。
  难怪程司年的态度都不一样了,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这人不是什么标准意义上的好人。
  程靖森看得出来这是个什么情况,眼底不由浮现些许兴味,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沈岁知脸上略过,看向程司年:“倒是巧了,你们在这待多久?”
  程司年说了个保守时间:“半个月左右吧。”
  “三天后我在柏林有场酒宴,从游艇上办。”程靖森颔首,“稍后我让助理把电子邀请函发给你,感兴趣可以来看看。”
  他语气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是客套还是实意,程司年仿佛面对着严肃长辈,态度认真地回了个“好的”。
  沈岁知距离近,便同程靖森客气道:“那就多谢程总了。”
  程靖森笑笑,不置可否。
  修罗场被简单化解,后方观战的三个人见此迅速退场,各自上马溜达去了,省得待会儿再受殃及。
  沈岁知装傻充愣地摆弄缰绳,偷偷瞥了眼晏楚和,谁知被他逮了个正着,吓得条件反射低下脑袋,动作显眼得要命,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在躲他。
  晏楚和:“……”
  他微蹙了蹙眉,心底莫名腾升些许烦燥,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候。
  “程司年,过来。”程靖森有意推波助澜,便把拿着男配剧本的侄子揽过来,“正好许久不见,聊聊你父亲。”
  程司年脚步稍作停顿,沉声道:“二叔,我……”
  程靖森不等他说完,便抬手示意噤声,随后低下头去,嗓音压得极低:“酒宴设有舞会,晏楚和不知道,我事先告诉你。”
  推波助澜是假,看戏才是真。
  程司年眸光微动,勉强接受这次极限一换一,称不上心甘情愿地跟着程靖森上马离开。
  此时只剩下沈岁知与晏楚和二人,她却全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
  晏楚和看她这副紧张兮兮还装沉着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抬脚朝她逼近半步,将彼此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沈岁知瞬间回忆起跨年夜那晚的吻,下意识想退,硬是被她给忍住,心想被亲的是她,那怂个什么劲儿?
  晏楚和垂下眼帘,眉目淡然,语气也无波无澜:“这次不跑了?”
  “跑什么跑,说得好像我怕你似的。”沈岁知没好气道,仍旧不肯看他,一会儿摸摸马鞍一会儿摸摸马毛,就是闲不下来。
  晏楚和静默片刻,才道:“抱歉。”
  沈岁知愣住,无处安放的手也消停了,她这才偏头对上男人视线,“什么?”
  “那天晚上,是我冲动了。”晏楚和声线平稳,神色自若,“以后我不会再擅自做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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