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醋缸又翻了——倪多喜
时间:2020-02-22 10:10:53

 
 
第9章 
  秦桑被傅连溪下令强行带回去,还派了人看着她,哪里也不准去。
  她担心棠水村的疫情,好几次想出门,都被拦下,唐风一脸难色,“少夫人,您就待在府里吧。大人下令让属下看着您,属下不敢不听。”
  “是啊,少夫人。”福伯也劝道:“外面疫情严重,大人将您关在府里,也是担心您的安全。”
  “是啊,公主,咱们回去吧。”茯苓也拉她,秦桑被拦得没脾气,她望了眼在外面院子守着的人,无奈又生气,索性扭头就回去了。
  回房间后,茯苓连忙给秦桑倒水,安慰道:“公主,您别生气了,大人也是担心你才让人看着您,不准您出去的。”
  秦桑坐在凳子上生闷气,没吭声。
  傅连溪强制起来根本就不听她说什么,她都说了她也是大夫,她有自保的能力,可他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商量的余地,一个命令就让人把她关在府里。
  秦桑被关在府里,一关就是四天,哪里也不能去。
  好在唐风每天会给她带回来消息,徐重慎那天从村子里发了信号出来,告诉傅连溪自己找到了瘟疫爆发的原因。
  秦桑得知后,立刻查阅医书,试图找到能够治疗瘟疫的方法。
  “公主,您吃点东西吧。您早饭都没吃。”秦桑已经在书房里待了三天,没日没夜翻阅医书,笔记做了一大堆,书桌上重着厚厚几摞书。
  茯苓端着午饭进去时,秦桑正在迅速往纸上写什么,她很快写好,装进信封里,交给茯苓,“快,拿去给唐风,让他拿去给傅连溪,想办法拿给徐重慎看看,或许对治疗这次的疫情会有作用。”
  “是。”茯苓急忙接过去,转身就往外跑。
  唐风收到秦桑给的信,立刻便前往棠水村。
  “大人,少夫人似乎想到了治疗疫情的办法。”他说着就将信封呈上。
  傅连溪侧眸看了一眼,随后才拿过来,打开信封看了一会儿。
  里面是秦桑这几日翻遍医书古籍所得,写下的可能对治疗瘟疫有作用的方子。
  傅连溪看完,立刻让人拿了信鸽过来。他将信卷进信鸽腿上的竹筒里,然后让信鸽带进棠水村里。
  棠水村里面。徐重慎正蹲在地上给已经快要不行的村民号脉,他脸色凝重,旁边的小男孩哭着问他,“大夫,我娘怎么样了?我娘会不会死啊?求求您救救她。”
  徐重慎进入棠水村已经六天了,他目前虽然知道了瘟疫爆发的原因,但并没有找出能够彻底治愈这些村民的办法。目前他的方子也只能让疫情控制住,并不能彻底治愈。且目前看来,这方子的控制作用也越来越小了,疫情又开始在村民间加速传染。
  即便他走南闯北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瘟疫。
  他刚喂眼前的妇人服下药,一只信鸽忽然落在他臂肩膀上。
  这信鸽是他和师兄之间联络的工具,他一眼就看到信鸽腿上帮着的竹筒,从里面将信纸抽出来。
  展开信纸,才发现是秦桑的字迹。
  信里写了她这几日翻遍医书古籍所得,细致到连每一种药材用量多少都写得清清楚楚。
  徐重慎越往下看,越发激动,最后连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激动得立刻起身,匆匆往药房里走。
  “已经九天了,也不知里面情况如何。”棠水村外,云湛和傅连溪并肩而立。
  云湛一脸担忧,望着对面的一墙之隔的棠水村。
  傅连溪眉头紧锁,抬头望了眼天。
  这九天来,徐重慎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给他发信号报平安,然而今天离平日报平安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他仍然没看到信号。
  时间过得越久,他脸色就越沉几分,到傍晚时,傅连溪突然抬脚就往前走。
  身旁的云湛一愣,立刻上前,“连溪!你做什么?”
  傅连溪克制着冷静,神色却凝重,“我师弟在里面,我不放心,进去看看。”
  他说着就往里走,云湛急得立刻拉住他,“连溪!你疯了!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傅连溪看着他,道:“殿下放心,你知道的,我一向命大。”
  他说着就径直往对面走,凌南急得跟上去,“大人,我和您一起去。”
  傅连溪一边往里走一边不容商量地命令,“待在外面,谁都不准进来。”
  傅连溪刚要进去,却突然听见信号弹发出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是徐重慎报平安的信号弹。
  傅连溪眼神一凝,下一瞬,就看见信鸽飞落在他面前的树枝上。
  他伸手将信鸽拿过来,打看信纸,是徐重慎报平安的字条。
  “师兄,桑桑这回真是帮了大忙,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我现在需要帮手。”
  傅连溪将信纸一合,立刻吩咐凌南,“把城里的大夫都集中起来。”
  棠水村的瘟疫是徐重慎之前没有见过的,且发病极,他之前因为过于忧心反倒慌乱,没理出头绪。秦桑的方子才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照着秦桑的方子又改了两道药引,总算将村中的疫情控制住,且村民们在连续服用三天药后,都陆陆续续痊愈。
  已经痊愈的村民被隔离在一边观察,如果七天内不再发病,就是彻底治愈了。
  一连半个月,棠水村的疫情终于彻底解决。
  村民们把徐重慎当再生父母,除了一块神医的牌匾,还天天好吃好喝的往少将军府送,今天是糖果点心,明天是鸡鸭鱼肉,还有村民们自家酿的酒。
  徐重慎道:“其实这神医的牌匾该给咱们桑桑啊,要不是你翻阅古籍找出治疗瘟疫的方法,我也救不了他们。”
  秦桑坐在屋里的桌前,正悠闲地磕着松仁儿,她笑道:“那我可担不起,我不过是提供了一个思路而已,最要紧的那两道药引还是你研制出来的。”
  徐重慎笑,“你可别谦虚了,这回的功劳你至少占一大半。”他说着转向坐在秦桑对面的傅连溪,笑道:“师兄,你可要记得给桑桑论功行赏啊。”
  傅连溪背靠着椅子,姿态慵懒,他闻言才抬眸看了眼秦桑,半晌才道:“是吗,你想要什么赏赐?”
  秦桑一笑,倒也不跟他客气,她撑在桌上,朝傅连溪伸出一只手,“你要是真想赏赐,就给我点钱吧。”她叹气道:“我前阵子天天出去玩,我的小金库都快花光了。”
  傅连溪看她一眼,“你还知道你天天出去玩?你见过哪个女孩子成天上蹿下跳,天天跑出去玩的?”
  秦桑见他表情不善,撇了下嘴,收回手,“傅大人,说好了互不干涉的,你这是做什么呀。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你瞧我不顺眼,大可早日向陛下提和离的事。”
  傅连溪听得皱眉,心下烦躁,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徐重慎见俩人一副要吵架的架势,连忙哈哈打圆场,他抱起旁边一坛递给秦桑,道:“桑桑,你不是爱喝酒吗,这十几年的女儿红是棠水村一位大爷自己酿的,本来要等自己女儿出嫁时喝的,不过刚刚非要给我,说他们家还有。这坛你拿去喝好了。”
  秦桑眼睛一亮,她接过来,打开酒坛子就是一股浓郁的酒香,“好香啊。”
  “那还用说。”
  秦桑将酒坛子盖子,她抱起来,高兴地说:“这么好的女儿红,那得埋起来啊,等我下次出嫁的时候再拿出来喝。”
  她一边说一边抱着酒坛子往外面走。
  而傅连溪在听见她说“下次再嫁人”的时候,脸色就彻底黑了。
  棠水村疫情解决,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
  秦桑平日没事依然出门闲逛,偶尔也跟着徐重慎出门看诊。
  这天她正百无聊赖在茶楼里磕瓜子听说书,说书先生说的这个故事她听了已经不下三遍了,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她无聊地叹气,望向窗外时,正好看到傅连溪和徐重慎,旁边还有个女人。
  秦桑立刻站起来,她趴到窗边,高兴地朝傅连溪喊:“傅大人!”
  傅连溪听见秦桑声音,侧眸看过来。
  秦桑朝他一笑,“傅大人,好巧啊。”
  徐重慎看到秦桑,直接笑了起来,“这书你还没听腻啊?”
  秦桑道:“就是听腻了啊。”
  她转头往茶桌上搁下一粒银子,就高高兴兴地从茶楼出来,朝他们过去,“这不是傅大人前几日帮我把小金库又填满了,那我肯定要出来玩嘛。”
  她又问:“不过你们现在要去哪?”
  徐重慎道:“回府啊。”他指着旁边的女人,和秦桑介绍,“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姐,周妧。”
  秦桑老早就注意到傅连溪旁边的女人,长得蛮漂亮,不过没想到竟然是徐重慎的师姐。
  不过既然是徐重慎的师姐,那应该也是傅连溪的师姐,她礼貌的一笑,招呼道:“周姑娘好。”
  周妧对她笑了笑,声音格外温柔,“你好。”她有些好奇,轻声问:“你是?”
  她话音刚落,秦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呢,徐重慎倒是先替她答了,他悄声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和师兄假成亲的南国公主。”
  秦桑倒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师姐也知道了。
  不过一想,人家师弟师姐的,关系亲近,自然没什么秘密。
  她大方地一笑,自我介绍道:“周姑娘好,我叫秦桑。”
  周妧温柔地一笑,“你好。”
  傅连溪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脸色也不是很好,在他们相互打完招呼过来,就率先往前走了。
  一行人一起回府。在路上,秦桑听徐重慎说,才知道原来周妧是他和傅连溪师父的女儿,是他们俩的师姐。今天刚到京城。
  晚上傅连溪设宴给周妧接风,吃过晚饭在后花园搭了戏台子,请了戏班唱戏。
  十月的天,天气已经渐渐有了一点凉意。
  茯苓回房给秦桑拿了一件薄披风来,一边帮她披上,一边小声叮嘱,“公主,夜里风大,您别着凉了。”
  秦桑一笑,小声道:“哪会。我身体好着呢。”她侧过身子去拿桌上的点心,不经意却看到周妧在和傅连溪讲话。
  因为隔得远,秦桑并听不到他们俩在讲什么。
  不过傅连溪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听周妧说完以后,点了下头。
  秦桑瞧得颇有兴致,徐重慎坐她旁边,靠过来和她说话,他见她没看台上,好奇问:“这戏不好看吗?”
  秦桑笑道:“唔,我不太喜欢。”
  徐重慎赞同地点点头,“其实我也不太喜欢。我不过我师姐特别喜欢这出戏。”
  秦桑越过徐重慎,往傅连溪和周妧那边望了一眼,她心里好奇,小声八卦道:“傅连溪是不是喜欢你师姐呀?”
  徐重慎一愣,“谁说的?”
  秦桑神神秘秘地一笑,“我猜的。”
  她就说,傅连溪今晚怎么突然这么有情趣,还请了戏班过来搭台唱戏,原来是因为师姐喜欢。
  “阿溪?阿溪?”周妧今晚和傅连溪说话,却发现他频频走神,根本没有认真在听她讲什么。她心中奇怪,顺着傅连溪的目光往后看去,才发现他看着的是秦桑的方向。
  她心口突然紧了一下,强撑着笑意,“我听阿慎说,你和秦姑娘是假意成亲,等寻到机会便会和陛下提和离之事。不过我看你今晚频频走神,总是往那边看,你不会是动了心吧?”
  傅连溪眉心微拧,他收回目光,看向台上。
  他背靠着椅子,英俊的脸隐在暗处,神色冷淡,倒看不出什么表情。唯独一双眼睛漆黑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他眼睛盯着台上,脑海里却全是秦桑和徐重慎靠在一起,嘻嘻哈哈讲话的场景。
  他心烦得想发火,却没有发火的理由。
  唐风从身后过来,俯身附在傅连溪耳边说了什么,傅连溪不禁皱眉,起身就大步离开了后花园。
  秦桑扭头去看,徐重慎道:“估计是有紧急的事要处理吧。”
  秦桑点点头,她又转回头,继续看台上唱戏。
  大概是真有紧急的事,傅连溪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秦桑都已经睡了,半夜听见有人在外面着急地喊什么。
  秦桑听着不太对劲,从床上探出半边身子,朝外面问:“茯苓,发生什么事了?”
  茯苓从外面推开门进来,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大人受伤了。”
  秦桑一愣,她立刻从床上起来,“受伤了?怎么受伤了?”
  她起身穿鞋拿了衣服穿上,就往外走。
  茯苓跟上来,“公主,你去哪?”
  秦桑道:“你去休息吧,别跟着我,我去看看。”
  秦桑一走进傅连溪的院子,就闻到血腥气。
  唐风正要去找徐重慎,转头看到秦桑,眼睛一下亮了,“少夫人!”
  秦桑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我进去看看。”
  秦桑一进屋,血腥之气更重。
  傅连溪穿一身夜行衣,背对着她站在床前,正在脱衣服。
  因为穿着黑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伤在哪里。
  秦桑大步过去,她伸手一摸,才发现傅连溪伤在腹部。血正不停地往外涌。
  “怎么伤得这么重?你又去干什么了?”秦桑急得立刻把傅连溪扶到床边坐下,让他后背靠着床头。
  她一边去解傅连溪的衣服,一边着急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傅连溪从秦桑进屋,就一直看着她。
  他低声道:“死不了。”
  秦桑让人打来热水,帮傅连溪把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又小心将药上好,包扎好之后,又给他换了干净的衣服。
  等忙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秦桑坐在床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傅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到底都在执行些什么任务,为什么总是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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