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大佬的古代日常——纤曳
时间:2020-02-23 09:39:36

管家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以及院子桌上包了一半的丑得不像样的饺子,叹了口气,坐过去拿起饺子皮包起来。
周中举已经在那了,身旁还有两个木桶装着滚烫的热水在冬日的阳光下升气雾气,这是用来给猪脱毛的。
杀猪杀猪,得先把猪杀死,这是一个需要力气和胆量的活,而恰好,十里这两样都有。
十里以为凭她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在拿刀打架之类的粗活方面,村里人对她该是尊敬和重视的,即便是沈春花和周中举都拦着,但拿杀猪刀那人也会毫不犹豫将刀递给她。
可事实是,爆竹放完后,一群人把她晾在一旁围在那讨论用什么方式将猪断气,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养的猪为什么不让她杀?
这让她想起了那时她花废了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做好却没有吃入口的纯种鸡。
在众人的讨论声和猪叫声中,十里慢慢抽出腰间的短匕,估算了一下距离,用力掷出,短匕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空隙,直直插入猪的眉心。
猪并没有立刻死亡,大声惨叫引起在场所有人注意,然后奋力挣扎,两三秒之后才倒地。
场面顿时一静,十里慢条斯理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短匕拔出,说道:“开剖吧。”
十里猎杀野猪打死狼村里人知道,但没见过,对她的武力值并没有什么概念,见到她就那么“嗖”的一下,一只活蹦乱跳两百斤的猪就死了,这才深刻的认识到她的暴力。
猪杀完了,村里的人都聚过来买肉,十里给自己留了四个大猪蹄子。
回去之后,管家在饭桌上与沈春花谈了谈。
沈瀚本来是要来这陪大家伙一起过年,收拾好东西废了大功夫避开皇帝的眼线,连夜从京都策马奔腾过来,可运气不好,半道上遇见微服出巡的皇帝,明明他逃出来的时候,皇帝还在宫中,真是见了鬼。
皇帝问沈瀚:“爱卿与朕甚是有缘,不知爱卿在此地所为何事?”
沈瀚强忍着把皇帝干翻的念头回答:“临近年关,臣思念女儿,欲往岳州岳母家一起度年。”
皇帝问了问身旁人,确有其事,大手一挥,颇为豪迈道:“岳州地界贫困,爱卿何不让你岳母举家搬去京都?”
然后皇帝直接差使了高公公来将十里接回京,周家一行人并不强求。
回到京都后,皇帝对沈瀚的监控更加严密,此次他已经打草惊蛇,没有一年半载皇帝对他的戒心是不会松懈的,沈瀚只得让管家来将十里他们接回京。
沈春花知道沈瀚来不了有些失望,对于举家搬去京都一事也很是犹豫,在这个小村子里生活已是勉强,近半年好起来还是因为十里的关系,去了京都那种繁华的地界,他们靠什么养活?
寄宿在她女婿家?不可能的,她没那么大脸。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去还好,她是他岳母,他供养她那是应当,可她儿子一家她女婿可没有义务去养。
沈春花与周中举商量后,决定不搬,等明年乡闱他若是考上举人,他们再前往京都也不迟。
十里听完他们的决定后,问了管家一句:“一定要回京都吗?”
“皇上已经知道你在这,而且看高公公那个架势,是非要等到你离开才行,小姐,此趟回京,必行。”
十里沉默片刻点头,“好,那回吧,不过得在十五上元节后,听说这里的灯会很热闹。”
“可。”
齐大夫这几日一直待在家中琢磨一味□□,很少出门。刘跛子这日背着药箱回来就坐在桌案上拿着那把小驽唉声叹气,齐大夫问他怎么了。
刘跛子道:“沈春花她那城里来的外孙女要走了,多么聪慧一姑娘,要是在村里再待些时日,这样防身的武器我也能多得几样。”
“走?她答应跟那位公公走了?”
“不是,那公公就差没被她扔出来,怎么可能会跟他走。好像是说是她爹身边的人,我听他们喊他刑管家。”
当初沈瀚中毒事件三铁角中的一员,齐大夫听到刑管家想的并不是去见他一面,而是赶紧走,趁他还不知道自己住在这个村子里之前跑路。
当初他跟沈瀚说要去云游四方,会往边疆地界走,那里灾病多,他好悬壶济世。在这村里待了那么久,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游医,心虚的驱使下令他捡包袱背药箱走人。
刚出村口不过一里地,迎面便撞上了他不愿见的那人。
管家看见他很是诧异,“齐大夫,你怎么在这?”
齐大夫面不改色,“我偶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一个方子,配方中的一味药很难寻,前些时日在这村子附近的山上找着了,便留了下来,如今方子已经完成,正打算离开,没想到能遇见刑兄。不过想来也是,沈小姐在这,刑兄早晚会来。”
“既然相遇,不如再多留些时日,等过完上元节在走?”管家对他的话没什么怀疑,因为沈瀚遇见齐大夫的时候,他也是在寻一味药。
齐大夫沉吟片刻,点头,“也可。”
早知道这么好骗,就不收拾东西了。
 
第四十章
刘跛子是孤身一人, 齐大夫用一张药方子与他成为至交好友, 成功让单居的刘跛子收留他这个游走四方的大医者。
沈春花听管家说这齐大夫也是将军手下的人后, 对他比以往热情不少, 甚至还邀请他来周家一起吃年饭, 还让他捎上了刘跛子。
四个男人在饭桌上杠起酒, 非要比个高下, 最后十里把他们都喝趴了。
周子风偷偷倒了小半碗尝,咽下去后整张脸皱在一起,“阿姐, 这酒怎么跟奶奶用米酿出来的酒不一样?京都的人都喝这种酒吗?他们真可怜……”
“嘭”又倒一个。
十里将酒坛子剩余的酒都倒在碗里,一口饮尽,人类这种生物, 真弱。
“哎呦我的天!怎么全倒了?”沈春花推开厨房门进去, 看到扑在桌子上的几人喊了一声,复又看见好端端坐在一旁手里拿着酒坛子的十里, 喊道, “阿拾!”
十里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搁, 然后整个人顺势趴在桌上, 任沈春花怎么喊都没醒。
京都的酒, 度数真高。
初一至初五,走亲访好友。当初高公公来得高调, 有不少人打听这事,周家有个在城里当大官的女婿这事, 现在隔壁村都已经知道了。
大年刚过, 一群人便迫不及待上门拜访,上一批还没走,下一批就接着来了,沈春花也不觉得累,反而笑得很开心。
这几日十里听来访的人把她吹得仅天上有,人间地下无处寻,才明白原来她在他们眼中是如此的优秀。
上元节那日,得知十里要走,陈有田包下了酒香楼给她送行,请了所有要进京的人。
至从行程确定下来后,高公公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对于陈有田的邀请很是乐意,罗县令也带着他夫人和女儿去赴宴。
周子风是前两日才知道十里要离开的,虽然之前有猜测,但并没有谁跟他确切说过,所以抱着侥幸没去问这事,看到她收拾东西才明白她真的要走,当天夜里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
翌日,林秀媛看见他浮肿的双眼担忧的将他拉进屋问了一翻,起初他还不愿意说,后来是周桃夭帮他说了出来。
林秀媛叹了口气,将他爹今年考中举人就搬去京都的事说与他听,周子风才高兴起来。
上元节那日,十里还是跟平常一样男儿打扮,准备带着小伙伴出去看灯。陈生和周子风在外面等着,她则进去告知林秀媛一声。
周桃夭身子骨弱,已经被沈春花带回去休息了。
林秀媛正在跟罗县令的夫人说话,县令的女儿坐在一旁四处张望,样子很是活泼,看见十里进来眼眸子更是亮了亮。
“舅母,我待会与子风和陈生出去看灯,回来时可能会晚些,你勿担忧。”
林秀媛点点头,“去吧,银子够吗?”
“够的。”十里行了一礼退出去。
县令夫人笑道:“这就是沈将军的儿子吧?生得真是俊俏。”
罗县令很少同家里讲起公务上的事,所以,当看到十里那身打扮,县令夫人自动把她认为是男儿。
林秀媛很认同,“我姐姐姐夫都生得好,阿拾的模样随了他们。”
罗宝瓷轻拉了下县令夫人的衣袖,“娘,我也想出去看灯。”
县令夫人转头看了她几秒,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点头答应:“记得跟紧刚刚那位哥哥,不要走散了。”
罗宝瓷顿时跟个刚从玻璃罐里放出来的蝴蝶,兴高采烈蹦着走了。
大昭的民风还是较为开放,对女子并无太苛刻的要求,不会约束她们的自由。未出阁的女子可外出逛街,无需面纱,已嫁他人的妇人,对夫家不满,也可和离再嫁,并不会惹人异眼。
更何况上元佳节,正是成双成对的好时机。
“十里哥哥,十里哥哥,你等等我,我也去看灯。”罗宝瓷看到门口还未走远的三人,提着裙摆快速跑过去。
这小女孩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十里微笑着说道:“姑娘,我与你不熟。”
“十里哥哥,我叫罗宝瓷,你可以喊我瓷儿,我爹娘都是这么喊我的。”说着,罗宝瓷挤开周子风,手挽上十里的手弯处。
娘说过,看上了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就要努力把它变为自己的,不要等错过才后悔,这个十里哥哥是她活了这么久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周子风正想出声呵斥罗宝瓷,陈生将他往后拉,“别过去。”
丝毫不懂的新人周子风下意识问:“为什么?”
虽然没经历过,但也在他爹身上见过不少的小司机陈生跟他科普,“你还没看出来吗?罗宝瓷看上十里姐了,要跟十里姐在一起。我遇见过好几次有姑娘这样跑到我爹身边,然后说要跟我爹在一起。”
“啊?那你爹最后跟她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放心十里姐肯定会拒绝罗宝瓷让她回去。”
陈生刚说完,便听得十里道:“罗姑娘要跟便跟着吧。”
两只幼崽是遛,三只也是遛。
周子风白了陈生一眼,挤开他站到十里右边,陈生匆匆跟在后边,看着罗宝瓷的背影颇为疑惑。
“出来了,头领,这四个哪个是?”街角的面摊处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铁浮木吃着碗里的面,漫不经心扫了四人的背影,“沈瀚在意的只有他的女儿,绑了那个姑娘。”
“好,老板结账。”
铁浮木曾经是一个山匪头子,但山寨被路过的沈家军一窝端了,他虽然捡回一条命,却失了一只手。
望着满目疮痍的山寨,铁浮木发誓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但端他窝的是大昭的三品大将军沈瀚,他没有那个报仇的能力。这个世道最不缺人,花了四年时间,他又将山寨建立起了,地点就在就在岳州隔壁的安州。
在山中狩猎时看见一只怀孕的狼,本想抓来等狼崽子生下,可惜手下弟兄即便是追了一个礼拜,还是让它逃了。好在在岐山找到一个空寨子,可以扩展势力,算是没白费功夫。
没过两个月,岐山寨的人忽然给他传话说是京都里来人,跟沈瀚有些关系。铁浮木坐不住了,从安州快马加鞭赶往岳州,确认是沈瀚的女儿在此后,便计划了这次绑架活动。
无关利益,只为私仇。
罗宝瓷拉着十里从这街头跑到街尾,再从这条街跑到那条街。
“十里哥哥这个灯好看。”
“十里哥哥你快来猜这个字谜。”
“十里哥哥我想要那个。”
“十里哥哥你觉得我戴这个簪子怎么样?”
“……”
“十里哥哥……十里哥哥?十里哥哥你在哪?”
你的十里哥哥已下线。
陈生趁罗宝瓷挑簪子的时候,快速把十里拉走,周子风二话不说拔腿跟上。
三人跑了一段距离,陈生撑着双膝气喘吁吁,“我终于知道我爹为什么不跟那些女人在一起了。”
周子风点头赞同,反头去看十里,发现她站在河边看着河面上的花灯,走过去跟她解释:“阿姐,这是花灯,你把愿望写在纸上放进花灯,让花灯随着河水流走,只要灯不翻,你的愿望就会被河神看见,然后河神就会帮你实现。”
“十里姐,你想放放花灯吗?我这就去给你买。”
只是在思考源污染问题的十里听他要买花灯给她放,摇头拒绝,“不用,我相信科学。”
“科学是什么?”
十里看着陈生求知的眼神,道:“是一门学科,会考,你要学吗?”
陈生连忙摇头。
“好绿的鸟!”周子风忽然惊叹道。
十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远处上空的灯与灯之间一只通体绿色的鸟来回飞蹿,有些眼熟。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鹦鹉?”
正在陈生疑惑之际,本是喧闹的人群忽然慌乱起来,人流四蹿。
“着火了,救火啊!”
周子风看着着火的方向,“阿姐,那好像是我们刚刚来的地方。”
罗宝瓷!
“你们先回酒香楼喊人,我去看看。”十里说完,未等两人反应,跑向着火的地方。
是路边绑挂灯笼绳子的粗木杆忽然倒下,引起了火灾,好在救得及时,没多大损失,也没有人员死亡,有两个被砸到的也已经送到了医馆。
罗县令刚松一口气,就听得他夫人大叫,“瓷儿呢?瓷儿去哪了?”
罗县令的心又提了起来,“夫人,你说瓷儿怎么了?”
“相公瓷儿不见了,你快派人去找找。”
“夫人别急,也许瓷儿是去哪玩了。”虽然罗县令嘴上这样安慰,但下令指使人的速度也没落下。
十里将他们与罗宝瓷之间的事说了一遍,罗宝瓷带出去的四个人哭丧着脸回来。
县令夫人问他们罗宝瓷下落,他们说是着火了大家都在乱跑,他们回过神来就没再看见罗宝瓷的身影。
“罗大人,此事多少我都有些责任,我会尽力帮忙找回罗姑娘。”
罗县令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自责。
临近深夜,散出去的衙役基本上回来了,但还是没有罗宝瓷的消息,县令夫人坐在椅子上急得泪眼汪汪,罗县令也是走来走去没一刻停,进来一个人就要抬头看看。
“大人,门口有一封信。”
“快拿给我看看!”罗县令焦急的拆开信封,拿出信纸,看信的时候手一直在发抖,看完后瘫坐在椅子上,愣愣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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