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搜索怎么种菜。
“得先翻土。”
“怎么翻。”
“像牛耕地一样,把土挨着翻一遍。”林茜朝陆景泽挑起眼尾,“这么一大块地,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翻吗?”
“先生在考验你,又不是在考验我。”陆景泽不近人情冷冰冰地说。
林茜开始卖惨:“我只有一只手。”
陆景泽:“我脚还疼着。”
林茜扔了锄头走到陆景泽身边,手拉他衣袖轻轻晃,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连声音都柔媚起来:“陆大叔最好了,一定不会不帮我的,对不对?不,不是陆大叔,是陆哥哥。陆哥哥,帮帮我,好不好?”
她的一声陆哥哥,叫得人心都化了。
☆、撩他
下一幕,便可看见我们的陆影帝在田野中, 辛苦地挥汗如雨。
汗水透湿他的白衬衫, 衬衫贴在肌肤上,现出他的健硕的身材。
林茜用一只手, 慢慢地翻。她抬头看陆景泽,说:“你要不要把上衣脱了。”
陆景泽停下来瞪她:“不用。”
正午的阳光在头顶火辣的照射着,闫先生从自己的小果园里摘了小番茄和草莓,洗干净, 拿来给两个年轻人。没一会儿, 又拿来一大壶凉茶。茶是用山泉水沏的, 所以格外甘甜。
林茜连着喝了好几杯。
午饭是简单的杂菜焖饭, 吃完, 闫先生说:“我午休时间到了,先去休息。你们累的话, 也休息一会儿。”
“好。”两人回答。
老先生走后,林茜找了个阴凉的树,坐下,招呼陆景泽也过来。陆景泽低头看自己, 反正今天也不会更脏了,放弃治疗, 走了过去。
林茜用芭蕉叶帮陆景泽扇风:“辛苦陆大叔了。”
陆景泽斜她,只叫了一句陆哥哥,这么快便改口。
“我帮了你不少了,接下来, 是不是该靠你自己。”
林茜赶紧拿起一颗草莓,堵住他的嘴:“这草莓可甜了,你尝尝。还有番茄……”
陆景泽抬手挡住她:“你吃吧。”
没几颗,不禁吃。
林茜把拿起的番茄调转方向,送进自己的嘴巴:“哇,这是用蜂蜜种出来的吗?太甜了。”
林茜吃了一个又一个,根本停不下来,很快木碗见底。
陆景泽背倚着如伞盖般的大树,长腿一条探出,一条微弯曲,两手交叠,搭在身前,闭上了眼。
春风轻轻吹拂,透过林叶洒下的阳光在陆景泽脸上投下斑驳的影。
林茜歪头看他,两腿曲起,侧脸枕在膝盖:“这样的田园生活也挺有趣的。等我老了,我也找这样一处房子,和我心爱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不知到时候那个他会不会同意。”
陆景泽没睁眼,淡淡地道:“他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
陆景泽没再说话,思绪在热阳的蒸腾下如飘如忽,渐渐沉入幽静之乡。
他这段时间睡眠不足,此刻困意强势席卷。
林茜见陆景泽睡着,自己也倚着树眯了一会儿,稍恢复些精力,她慢慢从小溪中提水,把翻好的地浇湿。
浇完一整片,累得气喘吁吁,回到陆景泽身边休息。
陆景泽闭着的眼完成月牙形状,睫毛细长又浓密,特别好看。
林茜盯着陆景泽看了一阵,起了坏主意。起身寻了株狗尾草回来,挠他的耳朵。
挠了好一会儿,陆景泽一点反应都没有。林茜刚想放弃,陆景泽突然伸出手,拉住她腕子,与此同时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眸清冷地凝视着她。
林茜被抓个现行,勾唇朝陆景泽笑。
陆景泽没笑,表情反而越来越冷。
林茜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陆大叔生气了。
下一秒,陆景泽拉着林茜腕子的手,猛地施力,将她拉向自己。当林茜反应过来时,陆景泽拉她腕子的手已覆在她背上,强势揽她入怀。
林茜被吓了一跳,眼睛大睁着。脸贴在他胸膛的瞬间,觉天旋地转。倏忽间万籁俱寂,唯有他强有力的心跳在耳畔震响,扑通、扑通、扑通。
林茜觉得疑惑,因为仅毫厘之差的瞬间,她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两人的心在同一频率,剧烈地跳动着。
在莫名的晕眩中,林茜抬眼看陆景泽。陆景泽垂眸,正凝着她。
四目交接,有电光闪过。林茜眼中,陆景泽的整张脸,整个人都在发亮。
在陆景泽眼中又何尝不是。不过他无表情的面孔,并不透露他的心情。
林茜盯着陆景泽的脸,目光被奇异地吸引到他的唇上。他的唇是浅浅的粉红颜色,唇角下弯,透出冰冷的淡漠。但此刻,林茜却觉有股力量在牵引她靠近。
为什么会这样?从没这样过的。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又抬头看陆景泽。那股异样的感觉未消,反而越来越强烈,陆景泽的唇在她眼中被无限放大。
想触上去,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喜欢上陆景泽了?
这可能吗?陆大叔性格古怪,又爱管东管西,比管家婆还烦人,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嘛。
“不不不。”林茜摇着头,挣开陆景泽,惊慌地爬起,“不要。”
陆景泽以为自己一时失控的举动,吓到了林茜,眉头皱起,说:“抱歉。我……”
林茜捂着耳朵:“别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她脑子里乱的很,迫切需要安静。
陆景泽把到嘴边的话压下,黯淡地垂下目光,她似乎厌恶我的碰触,所以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对我连一丝男女间的喜欢都没有。
林茜刻意走得离陆景泽远了些,心里直犯嘀咕: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兴趣爱好性格哪哪都不一样。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边嘀咕着,边偷偷瞥陆景泽。
陆景泽一颗心坠了又坠,她连看我的眼光都充满厌恶,看来我的一时失控弄巧成拙,恐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林茜拍拍脑袋,不想了不想了,把活干完再说。
她没再招呼陆景泽,独自一人开始种菜苗。陆景泽在边上看了一阵,不忍她一个人单胳膊那么辛苦,跟她一起种。
不管结果怎样,他尽自己的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种完所有菜苗,天已黑了。
闫先生用梅子煮好了酒,炒了几个菜,邀请两人共饮。酒是陆景泽带来的十五年陈酿。
“年轻人不错,辛苦一天也没喊叫。来,坐下,尝尝你们自己带来的酒。”
盛情难却。林茜和陆景泽在闫先生对面就坐。
每人面前是一个灰白色的粗陶碗,里面盛满了浓香的酒液。梅子中和了酒的烈性,让酒变得顺滑。
老先生豪迈,一下子喝了一碗酒。
陆景泽也不能不懂人情,也仰头喝光。
林茜傻掉,她的水平,弄死她她也喝不了这一碗。
陆景泽看出林茜的困境,说:“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说着就要把林茜的碗接过来。
闫先生笑:“在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能喝就多喝点,不能喝就少喝点,随心随意。”
陆景泽收回手。
林茜捧起碗喝下一小口。
“好喝吗?”闫先生问。
林茜点头:“好喝。”
“用梅子煮的。梅子也是我自己种,自己调制的。”
“您怎么什么都会。”林茜惊叹。
“年纪大了,儿女都到国外去,不在身边,空余时间多,忍不住就想鼓捣点闲杂事。”
陆景泽道:“您的生活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闫先生不以为然:“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恐怕呆不到两天就想外面的花花世界了。”
林茜说:“反正等我老了,我也像您这样生活。”
“哈哈哈,可以的。今天就先体验一晚,当是预热。省得喝完酒,乌漆墨黑地走山路危险。明天一早,我来跟你说道说道古代服饰。”
“不方便吧?”陆景泽说。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还有一间闲房,是给儿女来看我时预备的。你们别嫌弃。如果你们能留下来陪我,我会非常开心。”
“怎么会嫌弃。”林茜听着心酸,应承道。
老先生一人独居,儿女在国外,又没见夫人在身边,平时肯定很孤单。林茜想问一下为何夫人没陪在身边,又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压下自己的好奇。
老先生酒量好,这么高度数的酒,喝了三碗后仍面不改色。陆景泽耳朵已有些红了。林茜喝了三口,整张脸红透。
这就是能喝酒和不能喝酒的区别。
又喝了两碗,闫先生觉得自己达到了正好的状态,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却不足。他掩了杯,跟两个年轻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阵子,领他们去客房休息。见他们衣服脏了,还拿了自己和老伴儿旧衣来给他们。
“你们小两口睡吧,我也要睡了。”丢下这句话,闫先生打着哈欠进了隔壁房间。
客房里只有一张床,陆景泽凝固住:“现在怎么办?”
林茜头晕晕的,已经没办法思考:“睡觉。”
说着就要往床扑,陆景泽一把拽住她:“得先换衣服,一身泥。”
“哎呀,好啰嗦。”林茜被他惹得烦躁。
陆景泽把衣服塞到她手中:“穿上。”
陆景泽把林茜拧的面朝床,自己走离几步,背对着她,把衣服换上。
衣服是藏青色的套装,微有些发白,飘着淡淡的檀香气味。上衣对襟盘扣样式,陆景泽刚罩上,正在扣扣子,林茜跌跌撞撞地歪斜过来,直接撞向陆景泽的后背。
“啊,撞到墙了。”她嘟囔着绕过陆景泽,往门外走。
墙?陆景泽皱起眉:“你去哪儿?”
他伸手抓她,没抓住,无奈,只能跟上前。
林茜走出木屋,在木屋前的案子上坐下,抬头看天空。今晚没月亮,倒是有密密麻麻的繁星,或明或暗地闪耀着。
山上的天空比城市里的天空清透,令人迷醉。
林茜本就醉了,此刻更醉。夜风吹过来,浑身透彻骨,让她直打冷战。
陆景泽赶到她身边,衣服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完:“冷,回去。”
林茜转头看陆景泽,眼睛盯着他的胸膛,看起来温暖又舒服的样子。林茜歪过去,抱住他,脸贴上。
果然很暖和,像个暖炉一样。
林茜放肆地把手伸进他衣服,想攫取更多的温暖。
“你——”陆景泽瞳孔骤缩,说不出话来。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肌肤,一寸一寸撩起火焰。
陆景泽强忍住,打横抱起她,带她回去休息。
被陆景泽抱在怀中的林茜抬眸,凝着陆景泽的俊颜,迷离中,他的脸在发着光,唇边的光亮更耀眼,吸引人靠近。
忽地,林茜勾紧陆景泽脖子,向着他的唇倾了过去。
☆、撩他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陆景泽的唇被林茜封锁住, 带来绵绵的让人融化的甜蜜感。
林茜也感受到了这奇妙的甜蜜, 短暂的一滞后,用力想把这甜蜜贪婪地吸走。
陆景泽惊讶地后撤, 呼吸滞重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怀里的女人浅棕色的眸中蕴着醉人的笑意,她的唇微微嘟起,泛着水光,是那么地诱人。
陆景泽深重地皱起眉, 凝着她, 一秒、两秒、三秒, 再忍不住, 手捧着她的脖子, 压下。
这个吻一降临便是疾风骤雨,烈狂又恣意, 碾压走林茜所有的呼吸。
林茜醉了,醉到失去思考力,完全靠本能去迎接陆景泽的吻。正因如此,这吻才如天雷勾动地火, 透出丝疯狂。彼此都在探寻什么似的,把压抑在潜意识里的情愫倾泻。
热吻过后, 陆景泽的理智稍回归,抱着林茜回房间。
把她放在床的瞬间,他听见她咕咕哝哝地道:“陆大叔,我不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林茜幽幽地闭上了眼。
陆景泽定住,脸上凝结起冰霜。他无力地转身走出,在书房的椅上坐了一夜。
闫先生早上五点便醒来,看见陆景泽时倍感意外:“年轻人,怎么比我老人家起的还早。”
“不困,就起来了。”陆景泽随口道。
“那你陪我一起去山上遛个弯儿吧,顺便摘点野果子回来。”
“好。”
两人出去,走在弯弯折折的山路上。太阳慢慢悠悠地从山坳中露出半张脸,带来万丈光芒,照亮了山光水色。
林茜睡到七点多才醒转,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爬起,屋里屋外也没见陆景泽:“哪里去了,不会把我留在这儿,自己走了吧。”
林茜不开心地运了会儿气,走出木屋,到小溪边洗了把脸。溪水很凉,瞬间把酒醉的不清醒给驱走。洗过脸,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整理蓬乱的头发,镜头凑近时,林茜注意到了自己的唇,有些肿是怎么回事?难道对那酒过敏?
察看半天,思索不出所以然来,收起手机:“也不知道闫先生起了没有,他说今天要教我东西呢。”
林茜不好去打扰,坐在木屋门边,深深吸了几大口气,托着下巴欣赏清晨秀丽的山景。
看着看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影出现在眼前,林茜脸上绽起笑容,朝两人挥手。
闫先生老顽童似的,也开心地挥手回应。陆景泽则没看到似的,冷着脸亦冷着视线。
难道是昨天中午他睡觉,我用狗尾草把他弄醒,他还在生气?林茜心想。
两人走到林茜身边,闫先生把他们摘的果子展示给林茜看:“早上我们吃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