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哥...
他怎么在这里。
多日未见,仿佛他清瘦了许多。
张秀秀急忙清空想法,都这个时候还想那些做什么。
看着他打量自己的神色,似乎也没认出她是谁。如今..她这副样子又有谁能认出来。
一股莫名的酸胀凝在心口。
张秀秀朝他点头示意了番,便准备离开。
“秀秀?”
脚步倏然顿住,张秀秀脸色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然...认出了她???
那两人见情况有些特殊,悄悄挣开鞭子便遁地而逃。
果然是她!
虽模样与先前大有不同,可那熟悉的眼神动作分明是张秀秀!
“你..还活着。”
魏行舟语气似乎有些隐忍。
张秀秀垂眸默了默,“是啊。所以...你现在是要压我去见江在棠么?”
她不知道他在师父和老爹面前说她去清河到底欲图什么,当日他分明是不肯信她,已经把她当做长山的叛徒了。
魏行舟眼角微红,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捏紧。
“你在怨我。是么。”
当时的确是他不相信她,若是当时他肯信她,或许他们二人便不至落入魔刹崖下。他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这般模样。
张秀秀转身,“所以..你现在是在道歉么?”
魏行舟看着她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笑得有些苦涩。
“我只是觉得,还是原来的你好看。”
张秀秀喉咙有些发涩,“你信不信都行。我从没帮魔域做过什么。”
两人的对话似乎总没有在同一根线上。
曾经两人身处异处,却两心相近。
而现在,即便站得如此之近,却相隔天涯。
魏行舟唇角翘了翘垂眸。
“你不必担心。长山没有人会怪你。江宗主一事,我定会调查清楚。”
此时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张秀秀五味陈杂。
如今再看魏大哥,已经全然没了当初的悸动。
他现在肯愿意信她,为她所作的那些事。她确实感动。
可感动和曾经的感觉已然完全不同。
“多谢。”
最终也只是道了句谢,张秀秀未再回头踏步离开。
魏行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口缺的那一块似乎永远补不齐了。
——
是不是该庆幸当初选了寒霜宫。
消失半个月回来,容貌大变,其实说来对外也未引起多少注意。
向师父道明了情况后,师父似乎也未察觉到她有什么变化,反而说有点想念自己做的荷叶烧鸡。
回来的路上,张秀秀又感叹了一句自己存在感的低下。
恰巧长廊对面迎来两人。
仔细瞧了眼,不正是伍仁岳炳师兄么。
张秀秀礼貌打了个招呼。
伍仁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哪里来的小师妹穿着张秀秀的衣裳?
“敢问师妹是哪个宫里的弟子呀?”
好不容易碰上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小师妹,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伍仁岂能放过!
张秀秀面无表情:“寒霜宫的。”
伍仁默了默下巴,难道是寒霜宫又招了新弟子?可前些日子宗主不是明令禁止招收子弟么?
“敢问师妹芳名啊?”
起码知道个名字,以后也好找。
“张秀秀。”
伍仁还在思考,怎么跟张秀秀有点撞名啊。
“是不带角丝旁的张么?”
岳炳暗暗扯了扯他一衣袖,脸上一片僵笑。
压声道:“师兄,这就是张秀秀啊。”
张秀秀:呵,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张秀秀:似乎看透了男人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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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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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自上次错认事件后, 很长一段时间伍仁见了她就绕道而行。
张秀秀琢磨,若是换位思考一下确实尴尬。
回到长山的这段时间以来, 张秀秀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去长山的典藏阁看书。
长山的典藏阁并非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进出者需出示特定的通行令牌。
为得到此令牌,张秀秀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想到要每天早起晚睡给师父做一个月的三餐, 张秀秀便心痛不已。
每日来典藏阁的人不多。
也不知是这令牌太过珍贵了,还是长山爱好读书的人少了些。
张秀秀不得其解,不过那也不重要。
继续翻阅着书籍,寻找着关于玄灵术的内容。
或许是她修了玄灵术后, 气运也跟着涨了不少。
才来第一日便让她给找到了。
如今她处于玄灵术的第三重, 但若完全灵活掌握还需更多的经验历练。
‘如若完全掌握,需得分魂两用。’
看着上面介绍说,分魂就是指可同时操纵两个身体, 届时集结天地灵气更得玄灵之妙。
这里的书籍均不得外拿, 张秀秀便找了个偏僻角落里把所需的术法咒术背齐了才离开。
没想到啊, 长山的典藏阁里连这种珍世稀宝都有,难怪这么多人想进来。看来这令牌倒是挺珍贵的。
这么一想,张秀秀便觉得即便是给师父坐上小半年的三餐,似乎也亏不到哪里去。
深更半夜,幽寂无声。
张秀秀盘腿打坐, 双手结成莲花状。
这姿势还是死变态交给她的, 听说能更好吸收天地灵气。
气运小周天,丹田微微发热。
灵魂出窍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张秀秀漂浮在空中,看着依旧盘腿坐在榻上的自己。
运行术法前她点了一炷香, 只要在香燃尽前回到身体里就好。
不过就算没有按时回去也可以,她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这房间四周都布着结界,没有人会进来。这结界可是死变态先前在泉水中教给她的。
自我防御作用的力量可是杠杠的。
既然万事俱备,不若去外面溜达一圈。
张秀秀准备推门而出,倏然一拍脑袋,她真是脑子秀逗了,她现在是个阿瓢。
完全可以从屋顶飘出去,还走什么门啊。
只是微微用力,她整个人便轻而易举朝上浮去。
沉沉黑夜之上,星辰遍布。
张秀秀也不敢走太远,就在自己屋顶上躺了会。
现下已至深夜,四周均是寂静无声。
唯独她一个阿飘在屋顶瞎晃荡。
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就容易多想。
登高眺望之时,便不由自主有了诸多感慨。
譬如生不逢时,不得重用,一身抱负无以施展等等。
张秀秀:咳,古诗词看多了,怎么也容易染上这毛病。
——
看的有些乏味了,张秀秀便准备回去,倏得目光顿住。
怎么觉得不远处有东西在闪呢?
仔细盯着瞅了两眼,果然在一处看到了几丝微弱闪烁的亮光。
张秀秀:算了,好奇心害死猫。没事别瞎凑热闹。前人多少例子告诉我们,没事不要瞎凑热闹。
但..听白璃说她姐被江在棠给藏起来了。
万一这就是她姐的求救信号呢?
张秀秀苦恼挠了挠脑袋,瞅一眼就走,起码知道个地方,届时告诉暗中通知白璃不就行了。
某阿飘便朝着光亮的地方缓缓飘过去。
那是一处西北方向的地下暗穴。
四周一片黑暗,那处蓝光竟然消失不见了。
但能听到很微弱的动静,像是燃烧火柴的时候响起的噼啪声。
这地穴里谁没事烧柴火呢?不是还有灯柱么?
张秀秀准备再往下飘去,倏然一股强烈的罡气传来。
明明是阿飘的状态,竟然能感受到一股痛意。
张秀秀见势不对,飞快朝上飞,却被一股极其强硬的力量弹回来。
张秀秀:是不是江在棠来了!!!
恰巧此时从暗处传来低沉缓慢的脚步声。
草草草!!!
张秀秀惊恐无比,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了吧。这下阿飘也要被逮着了!还说她现在比江在棠厉害,她怎么没看出来厉害到哪去啊!!
脑子飞快运转着,倏然眼睛一亮。
那秘诀所说的还有一句,若出窍之时遭困可念逃生咒,只是念过此咒后魂魄会立刻瞬移他出,若回原身
需费几日。
要是被江在棠逮住了,这费的可是一辈子啊!
四周灯柱随声亮起。
幽幽的灯火映出来者的面庞。
布下这锁魂阵法,果真让他给截下了。这下,看这异魂还能往哪里跑!
江在棠手掌紧合,锁魂阵犹如一张大网倏然缩紧。
他脸色倏得一变,怎么会不见了!分明刚才还在!
——
或许是上次的后遗症。
张秀秀又再次成为了魔域一一员。
这让她深深怀疑,上辈子她与魔域深深的羁绊。
上次成为了白璃看门的魔侍,这下挺好,直接成了一个魔婢。
张秀秀自暴自弃想着,没事,起码这次是个女的,而且这个魔婢看起来位份还挺高,没啥朋友不用担心被看出异样。
“魔尊沐浴,请姑姑前去布置。”
来者低头,恭恭敬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张秀秀:呵,看来死变态连洗个澡都有人看着啊。
看着一盘盘各种说不上来名字的香料。
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璃身上总有股好闻的味道,以及冷白的皮肤。
美丽靠保养,这句话说的果然没错。
不由得想起自己一捧清水包全身的日子,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连一条龙都这么注重保养了!
她一个活人竟然比龙活得还糙。
啧啧啧!
张秀秀再一次叹气,抓起一把香料像下菜一样一把把往浴池里洒。
一旁低头的婢女心底暗暗诧异。
‘这香汤沐浴,姑姑平日多为讲究,今日怎么如此随意?’
张秀秀拿起香料的手一僵。
不能崩!稳住!
张秀秀呵呵一笑,拿起一把没放过的,找了个前面的小婢女。
“我考考你,这个要放多少?”
小婢女有些唯唯诺诺道:“半两。”
张秀秀:“不错。”
日常的工作经她这么一转手,便成了考核。
下来的几个婢女窃窃私语,今日的姑姑好似有些不大对劲。
姑姑是自幼便侍奉在魔君身边,对魔君所用之物颇为精细,今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张秀秀暗暗揩汗,她费劲心思稳住的人设好像还是崩了。
没事,问题不大!
一个当魔尊的,总不会对每一个手下都了如指掌吧。
上次让他知道她成了他手下一个魔侍,她沮丧了好些天。
这次肯定不能让他看出来,况且这次过两日她不久自己回去了。
总之,两个字,稳住!!
你越不想来什么,生活就会让你面对什么。
当张秀秀觉得没啥事准备走人的时候,刚迈出殿门一步就被拦了回去。
“魔尊沐浴,需得专人看护,不得离开。”
张秀秀:呵呵,他是小孩么?需要人担心会不会溺死?他能溺死,我就能被空气憋死!!
脑海里又飘来两个字。
稳住稳住!
张秀秀忍下一口气,继续站在浴池边。
忍!乃天下第一大计!
小不忍则丢大脸!她忍!
外面传来魔侍恭敬的声音。
“魔尊。”
张秀秀:呵呵,老娘待你多时了!洗个澡还要人看着,可真是滋润!
莫名其妙,她竟然觉得心底有点恼火。
关键是...他洗澡被人看着她为什么要生气?理由呢?因为他会被人看光?这能成为她生气的理由?
简直...好像她还真是因为这个有点小生气。
张秀秀眼底掠过一丝惊恐。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死变态了?
记得那时候,他俩在泉水里的各种画面。
张秀秀感觉脸开始沸腾。
稳住稳住,还没脱衣服呢,脸红有点早了。
“在帘外候着。”
张秀秀:咦?这是在对她说话?
悄悄瞥一眼,恰好看到他有些冷漠的侧脸。
唉,真好看。
张秀秀急忙甩开这些想法,恭敬回了句:“是。”
一道帘幕倒是彻底把浴池之内的景象给掩盖住。
张秀秀:原来也没那么开放啊。
莫名其妙,心情突然好起来了。
“墨香,衣服。”
心情又差了。
瞥见不远处放的叠的整整齐齐的月牙白衫。
张秀秀:呵呵,衣服!
递过去,放在浴池边,却见一条白龙盘旋浴池之中。
那双眸似乎有些冷。“出去。”
‘不用长板送,竟用了手。今日为何如此放肆!’
张秀秀余光看到原本放衣服地方躺着的长板。
张秀秀:人生自古谁无崩,早崩晚崩都是崩。
“魔君恕罪。”
张秀秀有模有样跪在地上,模样凄惨,泪眼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