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琰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张淮：……
第11章 11
距离袁善和蓝溪的赌约已经过去了几天。
这几天里，袁善没日没夜地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和上厕所，其余时间全都捧着书在看。
她刚刚才被袁母养起来的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袁善这些日子养白了不少，比一开始到袁家的时候，显得灵气了不少。
一张小脸欺霜赛雪，但身形还是太单薄了。
袁母看的心痛不已，“善善，现在才高二，咱慢点来，不用这么辛苦啊。”
袁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袁母那张写满了关切的脸，她心有不忍。不得不放缓了学习的速度。
晚上睡觉的时候，袁母和袁父提起袁善，还是一脸心疼，“这孩子，太拼了。”
袁父沉默了很久，才安慰道，“孩子知道努力是好事。”
袁母又忍不住默默垂泪。袁父将袁母搂入怀中，无声叹息。
第二天，袁善起床之后小肚子隐隐约约开始疼了。
她看了眼日历，距离她上个月来亲戚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她从小营养不良，直到今年年初才总算来了亲戚。现在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小学就开始发育了，她17岁才开始发育，已经算是极晚了。
她每个月来的时间还不稳定，除此之外，她还有痛经。
每次来姨妈前的几天就开始疼。以前她每次都是多喝一点热水硬抗过去的，现在虽说回到袁家了，但她也不想让家人为她担心。
所以即便她袁善肚子就已经开始疼了，但她面上没有显露丝毫，吃早餐的时候，握筷子的手都没有抖一下，成功把全家人都瞒了过去。
这一次，她还是决定和以前一样，自己扛过去。
袁善刚回来，袁母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她前面的两个都是儿子，一时忽略了袁善的亲戚问题。
袁善离家之前，袁母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袁母语气温柔，“善善，里面装了营养汤，你白天渴了就喝一点。”
袁善接过保温杯，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妈妈。”
一听这话，袁母眼睛又忍不住红了。“不用跟妈妈说谢，时间不早了，快和子辰一起去上学吧。”
袁善嗯了一声，忍着一阵一阵的肚子疼，转身离开。
她每一步都踩得极重，也踩的极稳。一到车上，她的脸就开始微微发白。
袁子辰是男孩子，平日里就比较粗心，身旁袁善脸色苍白，他都根本没发现袁善不对劲的地方。
他一脸笑嘻嘻地跟袁善说着学校里有趣的事情，想要逗她开心。
袁善紧紧抿着唇，偶尔会回应几句。
怕袁子辰看出异样，她连手都没放肚子上。以往，她会用手轻揉小肚子，以此来缓解痛经。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手安安稳稳地放在一旁，除了脸色更白一些，她看上去和往常并无异样。
二十分钟后，袁家的车平稳地停在了明德国际的校门口处。
袁子辰率先下车，接着他走过来给袁善开车门。
袁善深吸一口气。这时候，她额头已经隐隐有冷汗冒出来了。
袁子辰帅气的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妹妹，晚上放学后我会和阿霄他们一起打球，你能来看我打球吗？”
袁善嘴唇动了动，“好。”
得到了这声好，袁子辰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看着有几分傻气。
“我送你去教室门口。”
袁善摇头拒绝，“哥哥，不用了，我还要去一趟小卖部。”
她亲戚来的不准时。随时都可能来。但是她现在身边没有姨妈巾。
要是上课的时候突然来了亲戚，那就让人尴尬了。所以她现在得去小卖部提前准备好。
袁子辰大手一挥，“妹妹，你要去买什么？哥哥去帮你买。”
袁善忙不迭地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买就行了。”袁善在“一个人”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袁子辰一时有些奇怪，不明白袁善为什么这么抗拒他陪她一起。
他压根就没往女生日用品上想，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为人一点都不细心，还以为袁善是嘴馋了，要去小卖部给自己买点零嘴吃。
嗨呀。他觉得女孩子吃零食再正常不过了，更不会因此嘲笑袁善。
不过既然袁善不让他陪着，那他就不陪吧。
他可是立志要做一个好哥哥的。妹妹的要求当然得同意了。
这么一想，袁子辰就干脆地让步了，“妹妹，那我不陪你过去了。”
袁善嗯嗯两声，“你先走。”
袁子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那我走了。”
袁善立在原地，看着袁子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袁子辰一边走，一边在微信群发消息。
这个是他，徐霄，陆息三人的小群。
【yuan：你们说，女孩子都喜欢吃什么？】
这个点，大家都闲着。其他两人都回的很快。
【霄：怎么，要给你妹妹买吃的？】
【yuan：是啊。妹妹要去小卖部买吃的，还不好意思让我跟着。】
徐霄看到这一条消息的时候，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只是买吃的，为什么不让亲哥跟着？不过他还来不及多想，陆息的消息马上就来了。
【陆息息：哈哈哈哈，女孩子嘛，都很容易害羞的。这样吧，你把小卖部的零食都买一样，让你妹妹随便试。这么多，里面总有一款是她喜欢的。】
【yuan：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
【陆息息：那必须的。】
袁子辰一离开袁善的视线，她淡然的表情就有点维持不住了。
她现在肚子疼得很。
袁善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小肚子，慢慢地往小卖部走去。
走到一半，她脸色白的吓人，实在走不动路了，不得不到路边的草坪上慢慢蹲下来。
这个地方很隐蔽，几乎无人经过。袁善是刻意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的。
可能是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独自承受，所以她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和无力。
她咬紧牙，慢慢等着这一阵阵痛过去。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等会的早读，她应该赶不上了。
袁善坐在草坪上，紧紧抿着苍白的唇，她想喝一口袁母为她准备的保温杯里的热汤。
但是她这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她隐约听到有人聊天的声音。
“为什么走这边？”
袁善迷迷糊糊地想，这道嗓音很是清冷，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哈哈哈哈，我来看看这里橘子树上的橘子熟了没有。要是熟了，我就摘几个吃吃。”
“原来这里有橘子树。”
“是的，高一的时候，这学校里的角角落落都被我摸索了一遍，哪里有橘子树，哪里有柚子树，我统统知道。不过学校柚子树上结的果子没法吃，只能吃吃橘子。阿琰，等会你也尝尝？”
“嗯。”
下一秒，张淮惊讶地推了柏琰一下，“喂喂喂，你快看，那里坐了个女生。她看上去很难受？”
柏琰下意识往那里看去。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面色苍白的袁善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她抱着自己，看上去就那么小小的一团。
明明她看上去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但他似乎在她眼底看到了不屈的光。
她紧抿着唇，丝毫没有要他们帮忙的意思。
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还年幼的自己。
——
袁善一听到“阿琰”这两个字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直觉不好。
但是她想，也不一定就是那个人。
她故意选在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蹲下，就是不想碰见别人，更不想恋爱系统发布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务。
但事实上，就是有这么不巧。
下一秒，袁善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一个框框。
【少女，你面色苍白，疼痛难忍，但是这时候，校草已经注意到了你。你可以——
a：向他求助，让他喂你喝一点热水
b：让他陪你去小卖部买东西
c：让他背你去教室】
袁善：……
可能是恋爱系统出现的次数多了，这一刻，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第12章 12
袁善故意选在这个地方蹲下来，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谁知道，她成功躲开了其他同学，却还是没能躲开她最想躲开的那一个。
既然在这里碰到了似乎遇到困难的同学，直接走开有些说不过去。
张淮轻轻碰了下柏琰的肩膀，“过去？”
柏琰淡淡嗯了一声。他几步就走到袁善身边，“你怎么了？”
袁善嘴唇动了动，实在是连说话都不想说了。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书包。
柏琰猜测她的意思。
“你要书包？”
袁善点点头。
柏琰帮她把书包拿过来，“要打开吗？”
袁善继续虚弱着一张小脸点头。
柏琰帮袁善打开了书包，“你需要什么？”
袁善看上去就像是生病了，柏琰就猜测她书包里是不是带着一些应急的药。
看着情况，要是有药，肯定得马上让她服用了。
袁善眼神一直盯着书包里粉红色的保温杯。
柏琰一下子就理解了她的意思。“要喝水？”
袁善接着点头。
一旁的张淮看的一脸稀奇。
真是难得能看到柏少这关怀同学的一面。
简直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刚才那三个选项，袁善还能选什么？
她只能从三个里面，选她现在最需要，且是最普通的一个。
选项c太高调了，肯定想都不用想。
选项b目前而言不是她最需要的。
所以，她只能选择a。
她现在迫切需要热水来拯救。
柏琰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粉红色的保温杯。
他静静地看了一眼袁善。
她看上去状态很差。额头上满是冷汗，面色苍白。
但她还是倔强地闭着嘴，眼神却越发闪闪发亮。
柏琰打开粉红色的保温杯，“你自己可以吗？”
袁善愣了一下。
她又看了一眼选项，这才发现选项a居然是向他求助，让他喂你喝一点热水……
喂一点？？？
她刚看错了！！！
第13章 13
看错这件事完全在袁善的预期之外。
因为审题不清，看错了选项，导致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既然选错了，那么，请问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恋爱系统出声了，【不能反悔哦，少女。】
不能反悔。这个回答在袁善的预料之内。
不过她心里又有了新的想法。
如果选了a，但是她没有按照a选项执行，而是选择自己喝水，是不是也可以？
可能猜到了袁善的想法，恋爱系统再一次出声。
【如果不能按照选项执行，宿主会得到惩罚哦。】
不知道为什么，袁善莫名从恋爱系统的话语里听出了几分满满的期待。
期待？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恋爱系统是个恋爱脑，但恋爱系统还是一次次刷新了袁善的认知。总感觉来自恋爱系统的惩罚，会让人一言难尽？
袁善还在想她到底要不要接受惩罚，如果接受惩罚，那么惩罚会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嘴边已经被灌了一些温热的汤水。
可能是见袁善迟迟都没有回答“你自己可以吗”这个问题，柏琰主动认为她不可以，所以直接喂她喝了点水。
保温杯里装着的是袁母早上精心准备的营养汤，汤汁鲜美，一打开盖子，就有香味扑鼻而来。可能是怕烫到袁善，袁母准备的时候特意等营养汤没那么烫嘴的时候才灌到保温杯里。
袁善喝了一口之后，下意识舔了舔唇。可能喝了几口热的，她感觉力气回来一些了。
她抿抿唇，轻声向一旁的柏琰道了声谢。
【恋爱系统：少女，你什么都没做，任务就自动完成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柏琰将东西收拾好，朝张淮看了一眼，“你来帮我一下。”
张淮一脸茫然地走过来，“帮你做什么？”
“帮忙扶一下她。”
柏琰说完，主动在袁善身前蹲下。
袁善意识到了什么，忙直起身，想要站起来，“不用了，我……”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刚好肚子一痛，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张淮抓住袁善的胳膊，扶着她从草地上站起来，然后让她趴在柏琰身上。
准备好之后，柏琰背着袁善直接利用腰腹的力量站了起来。
即便是这种姿势，柏琰依旧是绅士手，他没有用手抓着袁善的腿，而是用胳膊稳稳地托着她。
柏琰走路的速度很快，但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让人格外有安全感。
一行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医务室。
今天医务室值班的女医生刚巧还是之前那一个。
她还记得柏琰和袁善两个人。原因无他，柏琰长得太有辨识度了，实在是让人一见难忘。
一看到他们，她马上从位置上站起身，“怎么又来了？”
柏琰小心将袁善放到医务室内的床上，“医生，她不舒服，你帮她看看。”
女医生看到袁善苍白如纸的面色，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她现在是不是该去医院？”
学校医务室的医生说白了只能看些常见的病症，比如腿扭了，或者感冒了。
其他的病，学校里的医生看不了，水平也不够，还是得去正规医院。
柏琰愣了下，他刚要说些什么，袁善马上虚弱地开口说，“不用了，我就是……”
女医生耐心地听着，“就是什么？”
向来清冷，直来直往的袁善第一次支支吾吾起来，“就是……就是……嗯……”
女医生一看袁善这副态度，一下子就猜到了。
她一脸恍然大悟，“就是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