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晗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香味的。”
“你那天早上不是一直吃那个?”
焉晗睨他一眼,扯扯唇低头继续吃。
萧运见此,继续道,“不过,席总?”
“嗯?”
“刚刚夫人说,席焦杨知道沈顾两家的事。”
席权从焉晗身上收回目光,看向萧运,“席焦杨?”
“嗯。”
他又看向焉晗,“嗯?”
焉晗都不想提那个女人好么,哎,“刚在酒会上喊我焉小姐呢,被我将了一军,转头就和别人说起我的事,说沈氏顾氏要合作,还都是我惹的祸。”
席权眉峰微动,跟萧运道,“查。”
萧运点头,“已经在查了。”
焉晗想起来周柠跟她说的这事,她消息也挺灵通的,就拿出手机发消息。
周小姐还酒会上呢,收到回过来,【席焦杨和顾氏二少在一起呢,她知道太正常了。】
焉晗:【……??】她回复,【你怎么知道她和对方在一起?】
周柠:【我不久前在酒吧遇见的啊嘿嘿嘿。】
焉晗了然,转头把手机拿给席权看,“她眼光真是急转直下。”
席权:“……”
焉晗悠悠拿回手机又收回目光,老实吃蛋糕。
席权想了想,和萧运道,“不要理她了,去查她父亲,要是和顾氏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就让他回去养老了。”
萧运颔首,“好。”话落人起身,“那我先走了,您和夫人,夜生活愉快。”
焉晗被蛋糕呛到。
萧运一顿,转身立刻走人。
病房里只剩下一声声的咳嗽,还有稀疏的衣物摩挲声。
床上的男人地艰难地动了动身,去给她拍背,然后喊人倒水。
焉晗忙坐好把他按住,“别动,扯到伤口了。”
她自己顺着坐下床上,伸手擦擦眼角的湿润,被呛的掉眼泪了……
喝完水,焉晗才好一些,没再气不顺。
发现床上的男人目光直勾勾地在她脸上,她微顿,“怎么了?算好别人的账,要算我的了?”
他薄唇轻勾,“你有什么账。”
焉晗不自在地扭开脸,“有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天……”
他微笑,“不用解释,我不需要那个为我晕倒的人解释。”
焉晗更加不自在了,起身要走,结果腰上这时搂上一只手,她被一捞,人扑到在了他胸膛上。
焉晗整个呆住,“你……”她去摸他的胸膛,“这有伤。”
席权确实整个人都疼得晃了晃神,但是缓过来了,就觉得心口有一道甜味扩散开来。
焉晗第一次和他这样亲密,很不适应,僵硬地看着他的五官,轮廓,发现这人真是上帝的杰作,她眼光,就一直保持着高水准的,嗯。
焉晗真棒。
席权也是第一次和她这样近距离,发现她眼睛特别好看,她是桃花眼,这会儿闪闪扑棱着长睫,像一直受惊的小鹿,我见犹怜得很。
她还穿着酒会的红礼服,妆容精致,大气美艳,这幅脸庞再配上这幅小眼神,就像是,他是她唯一一个愿意展现柔弱的人一样。
他没来由的,心狠狠地发起痒来。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她呢,订婚两年,结婚一年,都没怎么认真看过她。
“晗晗。”
她眼神闪了闪,灼灼看他。
席权语气温软,“怎么了?”
“你别这么喊,我不习惯。”
席权微顿,“我们以前很生疏是不是?我都喊你名字的?”
“你连名字都很少喊。”
“……”
席权轻叹,“对不起,晗宝宝
。”
“……”
焉晗转过身起来,捂住脸和耳朵。床上的人低低笑着,笑着笑着,愧疚道,“我后面会常去巴黎看你的。”
焉晗摆手,显然还是对他突如其来的喜欢不适应。
席权:“嗯?”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你是撞到脑子了么?你其实不喜欢我。”
“胡说,再敢说你老公脑子不正常,我收拾你。”
“……”
“习惯了就好了。”
“你喜欢我什么你说?”
席权回想前一阵的相处,大概是接触多了,每次她的一些画面,动作,就都很吸引人吧,平时的每一帧每一幕都很吸引人,他只是没心而已。
嗯,没去注意她,难怪她总说他没心。
席权道:“你就站在那儿不动,我都喜欢。”
焉晗痛苦闭眼,“那你以前瞎了么?”
“嗯。”
焉晗不想说了,默默起身去换了一身礼服,卸好妆出来,席总跟她说,“你有信息。”
焉晗挑眉,拿起手机点开焉昀鸣发来的一段视频。
里面有方涵笙的声音,还有沈钦的。
手机大概被安置在角落,还拍到了两人的全身。
方涵笙进了包间坐在沙发说,“我约了朋友呢,沈总有事直说吧。”
沈钦在对面,笑,“你至于吗?不就拍了你两张照片。”
方涵笙盯着他,但笑不语。
沈钦没看出什么门道,继续说,“你不是在追那个焉晗玩?拍了不是更好,她老公一气之下离了婚,便宜你了。”
方涵笙声线平平:“是吗?”
“席权和他老婆不也一个买一个卖?谁会忍这种事?”他一笑,“不过你也不可能娶她的吧,追着玩而已,那给你朋友帮个忙不是正好。”
方涵笙一脚踹翻了茶几。
沈钦皱眉,“你……”
方涵笙走近,拎起他的衣领,“沈钦,你怎么拍我,我无所谓,但我从来没公开招惹过的人,你敢给我把她发出来,你信不信老子剁了你去喂鲨鱼。”
“方涵笙你他妈,为了一个女人,给我放手。”
方涵笙抬腿把人踹倒,“跟我玩。”
看完,焉晗一抬眸就看到席总的目光,她才惊觉自己没戴耳机。
焉晗尴尬到要窒息,“那个……不好意思,没注意公共素质。”
席权低语,“你又不是放黄片,没事。”
“……”焉晗吸气,“你信不信我拔了你的针让你英年,英年....”
“英年早婚?”
“……”
焉晗开门出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结果刚到客厅,萧运就去而复返了,问候了她晚上好就重新进了病房。
两人在里面开了十分钟秘密会议后,她手机忽然进来一个视频通话。
焉晗点了接通,随即席总的侧脸被收到视频里。
下一秒萧运拿下正在接的电话,捂住听筒和席权说:“沈钦和顾正屿这会儿在一起呢,两人商量着来看看您。”
“不用了,我快出院了。”
“沈钦说不行电话里问候也行。”
席权扯扯唇,“开免提。”
萧运马上按了免提,对着电话道:【沈公子,有话请说。】
【席总?我是沈钦。我弟弟不小心撞了您的事,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席权:【嗯。】
沈钦:【那您看,席氏就别再……】
【嗯?我不是早就收手了吗?】
沈钦微顿。
席权一副恍然的样,【今天开始的,是沈公子拍照的代价,明天的,是你刚刚还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单。】
沈钦身上一阵寒凉,【席总。】
顾正屿拿过手机,【席权,杀人不过头点地,给自己留条路不是坏事。】
席权懒洋洋一笑,【你是哪位?】
【呵,你家席太太当初还差点进了我顾家大门那位。我弟弟招你惹你了,你打算干什么?】
【哦,顾总?你别急,我老婆你都敢惦记,你早就无路可走了。】
【席权!】
挂了电话,席权拿过自己的手机对里面那张脸,低语,“睡觉吗?差点因为我误入歧途的焉小姐,我给你当暖床工具赔罪。”
焉晗:“……”
第39章 三年。
兴许他真的是动心了吧, 不然以前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听着确实让人……心情舒畅。
但是,总觉得, 还是少了点什么。
焉晗走到客厅的窗边,托着下巴看外面的星月。
那种真实感。
一个你喜欢了三年都无事发生甚至即将要离婚的人,蓦然说喜欢你, 真的让人无法相信的。
正常来说,这个做什么都低调的人,应该喜欢一个人也很低调的,不会这么快和她说, 所以, 他为什么会那么快,醒来就和她说呢。
“为什么呢~这个人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兜个两三年再承认么, 这个闷骚性子。”
【因为, 不能再让你等了。】
焉晗惊了下, 低头,才发现视频还没挂断,此刻握在她手中,正对着她的脸从下往上拍。
焉晗:【……】
她火速掐断,然后极其不自在地进去, 萧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走到病床边, 她道:“睡吧,我也睡了,有点困。”
“不聊点什么?”
“什么?”
“聊点感情。”
“……”焉晗轻咳, “算了吧。”
他扯扯唇,搂过她在床边坐下,“如果没发现你喜欢我,我确实也跟你一样,不会说的。”
焉晗仰头看天花板。
席权:“知道了,我就不会再继续兜着了,怎么可能还让你继续单独喜欢着。”
焉晗依旧没说话。
席权:“我知道你不习惯,觉得不真实,但这正常的,因为我也才发现,还没对你好过。”
焉晗眉眼微动,余光瞄一瞄他。
席权:“不像你,我轻易一推,一想,过去你对我的那些点滴,就全部是喜欢。”
焉晗垂下眸,侧着身坐在床边,安安静静,没一丝声音。
她这样,席权莫名有些不安,总觉得好像真的晚了一样,她明明就还喜欢他喜欢得要命,但是就好像对他的喜欢没有一点点欢喜了。
没有期待了。
“焉晗。”
床边的人在他的火热目光下,须臾后偏头看他。
看着看着,缓缓趴下去。
认识他三年,但其实,以前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才能无拘无束地看他,清醒的时候,就像焉昀鸣说的,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也不是说这个上流圈的人谈情说爱就可笑,像方涵笙,那么浪荡的一公子哥,喜欢两个字也是想说了就说,没什么别扭的。
但那是因为,对象是她,她不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人,她也有情有欲,她其实和方涵笙应该是同类人,所以他才敢对她表达什么。
但是和席权谈情说爱,就确实可笑。
“席权,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没真实感吗?”焉晗趴在他上空,手撑着下巴近在咫尺地看他。
“嗯?”
焉晗犹豫,到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太敢在他面前表露这些,就觉得很可笑……
席权好像看出她的顾虑,轻叹,手摸了摸她的眉眼,“说,我听着。”
“因为,我对你太了解了,我花了三年了解你,这场了解里,你真的完完全全是个不会喜欢人的人。”
席权定定看她。
焉晗:“所以,现在你要喜欢我,可能得花同样的时间来跟我证明,你是真的,我记忆中的席权,真的喜欢我了。”
席权微笑。
焉晗咬咬唇瓣,“你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理解。”
焉晗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感叹,“你这个人,在北市数一数二的豪门里长大,年纪轻轻接手席氏,没有在酒吧会所彻夜不归的嗜好,但是为了应酬,贵族圈里的晚宴却是三天两头穿梭,各种女人都在身边存在过。”
席权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种话,很新奇。
焉晗:“在认识你但还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就了解到了,有不少女人在晚宴上和你凑近过,但席总除了喝一杯酒,啥都没留,冷情冷面,十足十目中无人。”
“嗯。”
“或者说,你根本心里就没有常人那种欣赏美人的心,或者会动情的心,整个一冷漠淡然的。”
席权唇边微动一下,淡笑。
焉晗垂眸,脸庞和他距离不到五公分,“因此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让我觉得,抵得上高不可攀这四个字的。”
“高不可攀?”
“嗯,就是那种,即使我也是北城里的,一不可采撷的名媛,但是还是下意识对你仰望。”
说完,焉晗红了脸,捂住脸颊要起来。
但腰上那只手按住了她,她一下子趴在了他身上,唇瓣擦过他的脸庞。
席权侧过脸,咬住她的粉唇,轻咬一下,又舔一下安抚,期间声色低哑地卷过她耳畔,“三年,我花六年都不介意。北城里不可采撷的玫瑰,怎么还有点自卑的样子,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