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哪里有我甜——橦鹿
时间:2020-02-24 09:37:31

  陆珂合上琴盖,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也是你做的?”
  “我能有这手艺吗?”她说着,陆珂拿起一块饼干,“对了,你有看到桂花糕吗?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们也都不知道。”
  陆珂差点没拿住饼干。
  清了下嗓子,他说:“待会儿我出去找找。这饼干你买的?造型挺新奇。”
  安好不太好意思说这是她捡人家剩下的送给他们,但她向来不太会说谎,就实话实说了,末了还不忘补充:“别浪费嘛,张阿姨说挺贵的。”
  “嗯。”陆珂看到饼干背面的logo,“东京一家很有名的手工饼干,一天就卖五十份。”
  这么珍贵?
  那安茜还说不要就不要,太奢侈了。
  “是她们十一假期去东京玩时买的?”陆珂又看了看这个饼干。
  安好点头。
  陆珂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这么贵的饼干,你快尝尝啊。”她说,“你要是不喜欢,晓冉还要呢。”
  陆珂收敛思绪,看她一眼,越来越觉得她就是个小财迷,“中午想吃什么?待会儿带你去吃。”
  安好想着反正别墅里也没人,她在外面吃个午饭也没什么,就说:“我不挑食。晓冉中午得回家,李同学好像……他妈妈打电话催他回家,说是下午有家教来补课。他们俩一会儿一块走。至于欧同学和岳……”
  “不用管他们。”陆珂看了一眼椅子上的二胡,“欧桀睡够了也回家。他的话,我不管。”
  安好笑了笑,问:“你们练得怎么样?外面也听不见动静。”
  对于岳豪的二胡,陆珂有被惊艳到。
  有句戏言“千年琵琶,万年筝,一把二胡拉一生”,二胡没有固定音,入弓很难。入了门之后想要拉好,更难。
  岳豪年纪不大,能有这样的水平很难得。
  “不错。”陆珂破天荒给了句好评,“不知道是有天赋,还是有位好老师。”
  安好心想,恐怕是植根的理想。
  她想和陆珂说说岳豪的情况,没想岳豪这时候回来了,笑呵呵地说:“安同学,我看叶同学收拾书包了,要走吗?”
  安好在有动静时就从琴凳上蹦起来了,听完这话,更是连忙出去看看。
  半小时后,大家各自散了。
  欧桀还在楼上的客房补觉,吴虹和过来兼职的大学生一起盯着奶茶店,陆珂带安好去外面吃饭。
  从侧门的小过道刚出来,安好“哎呀”了一声,想起来笔袋还放在茶几上。
  陆珂回去拿。
  安好站在道口等他,想着一会儿吃饭时是不是说说岳豪的事?
  她和岳豪的渊源,不对,准确说是爷爷和岳豪爷爷的渊源还挺奇妙的,只不过细想想有些伤感。
  踢走脚边的小石子,她蹦跶了下,转而开始想待会儿吃什么好,还想了让陆珂请客不合适,上次看电影就是他花的钱……
  忽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定格在了她身上,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顿时叫她心跳加速。
  安好转头四下查看,虽然刚才那一瞬很快,但她觉得不会有错,就是有人在盯着她,还不是那种友好地看。
  看了两圈,空旷的小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心慌的感觉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这时,身后又传来唰唰唰的声响,像是翻东西的声音。
  安好提着她那小胆子一步步靠近,在陆珂家侧门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个纸盒子。
  刚才的声响就是风吹动了纸盒子上面的盖子,两个盖子摩擦发出的声响。
  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大概真是是听叶晓冉说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越来越会吓唬自己了。
  而正当她要转身离开,风再一次吹动了盖子,让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啊——”
  陆珂走在院子里时,听到了尖叫。
  他飞快出门,就见她站在不远处双手捂脸,瑟瑟发抖。
  “安安!”他冲过去把人扣在怀里,“怎么了?我在。”
  说着,他的视线瞄到盒子里的东西,不由得眉头一拧——是一只死狗。
  普通的小土狗,黄色的,看上去也就几个月大,身上全是伤和血,极有可能是被人虐待致死。
  谁这么残忍?还把东西放在这里。
  陆珂顾不得细分析,怀里的人吓坏了,身子一直在抖,而且细听声音,还哭了。
  “我们先回去。”他轻声说,搂着她回了家。
  安好不想陆珂离开自己一步。
  他想给自己斟热水,她都拒绝了,颤声道:“我、我见过、见过这只小狗。”
  “见过?”
  她点头。
  就是遇见没有门牙的男生的那天。
  当时,这只小狗过去蹭这个男生的腿,她看得清楚,小狗身上一侧有一小片白毛,和周身的黄色一对比,很显眼。
  “这个人会不会是变态啊?”安好打了个哆嗦,“那只小狗……”
  陆珂按着她的肩膀,安抚道:“别自己吓自己。这边流浪小动物很多,有时候……”他也说不出口,再怎么样,残杀动物也是错的。
  安好拽拽他的衣角,瘪着嘴哭起来:“我们把小狗埋了吧,它好可怜。”
  陆珂说好。
  拍着她的背,他再次抱她入怀。
  可安慰的话却说不出,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这个小饼干~~~后面小饼干会有大作为!
 
 
第31章 三十一杯奶茶
  校庆节目彩排按计划进行着。
  不过眼看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期中考试, 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担忧, 排练时没有以前那么亢奋专注。
  休息中, 安好在角落里看笔记。
  她有想过去音乐教室看看陆珂和岳豪的排练情况。可由于岳豪对华采社终于可以正常参加活动这个奇迹太过激动,很多人都知道了陆珂放学要去音乐教室。
  课间操时, 不说叶晓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侦查能力, 就连她这种呆头鹅都听见好几拨女生说放学以后要去看“男神”。
  真有魅力啊,还男神。
  那就给她们看, 她不乐意看。
  分析完一道例题, 安好准备换换脑子背单词, 程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手里还拿了一小袋好丽友。
  “排练很无聊吧?”程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你们这个节目的负责人比较……嗯,你懂得。其实学姐你大可以在家安静练字。”
  安好笑笑没接这话, 收了人家的好丽友,她拿出来包里的曲奇。
  小动物形状……陆珂早上给她的。
  程紫也不客气, 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之前的三次见面不算, 安好现在近距离接触程紫,发现女孩虽然像叶晓冉口中说的那样,没有想象中漂亮,但是耐看。
  关键是,气质很飒。
  可一想起在文具店时看到的伤疤,她又不禁发散思维。毕竟那样的伤,绝对不会是自己不小心伤的。
  “我原来和王朦一个初中。”程紫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安好都没太能纳过闷,又听她说:“王朦那时候和安茜一个班, 是学校有名的姐妹花。”
  这下,安好紧张了。
  不管是安茜也好,王朦也罢,之前的事情已经慢慢平息,安好除了做为郭雨晴卸螺丝事件中的受害者以外,没和其他的任何沾上边。
  王朦和郭雨晴贴吧爆料都回避了她。
  她并不是对自己和安茜的姐妹身份避讳,而是不想把自己牵扯到漩涡里。
  “有什么事吗?”安好语气温和,“你忽然提她们。”
  程紫笑笑:“随口说说而已。学姐放心,我不是嘴碎的人,只是……碰巧知道了一点事而已。”
  什么事?
  安好想深入问问,可偏偏休息时间结束,各个节目的负责人都在拍手招人。
  “程同学,”她抓紧时间起个头,“你刚才的话……”
  程紫的神情忽然有些严肃,和她平时笑起来有小虎牙的形象大相径庭:“我懂那种重组家庭下带来的陌生和不安,也知道人在那种状态都很脆弱,会急着取暖。可是你得……”
  话没说完,负责人很不高兴地大吼了程紫的名字。
  她没办法再拖延,目光复杂地看了安好一眼,转身跑走了。
  而安好脑子里还是那一长串高深莫测的话。
  在这些话的催化下,她再去联想程紫手臂上的伤,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彩排结束后,安好往音乐教室走。
  陆珂刚有发消息叫她找个亮堂地方等一下,可她想看看他们排练,而且也觉得与其他去找她,不如她去找他和岳豪来得自然。
  走廊上,隐隐有二胡声传来。
  看来学校的隔音效果不如陆珂家的琴房,透过这点声响,安好觉得这二胡拉得不太走心。
  可能是隔音问题吧。
  敲了两声门,没有人应,安好推开一条窄窄的门缝,探出一点脑袋。
  教室里的气氛……不太对。
  岳豪坐在椅子上,面冲墙,面无表情地拉着二胡。现在清楚地一听,确实拉得不走心,至少比在陆珂家拉得差远了。
  而陆珂,站在窗口抽烟,脸色是一贯的冷。
  这两人是吵架了吗?
  陆珂看见她露出来的那点小脑袋,掐了烟,拿起窗台上的书包,直接向她走去。
  “去车站。”他说得干脆。
  安好看了一眼岳豪,没来得及张口,陆珂就拉着她往外走了。
  陆珂一路都没说话。
  安好打量着他,忽然意识到他这种常态冷酷,不利于她分析他的内心。
  “有事憋在心里不好呀。”她说,“咱们得有商有量。”
  陆珂看向她,表情缓和了几分:“商量什么?”
  安好不说话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没几分钟,再冷酷的某人也招架不住,只得败下阵来。
  “他很不专业。”陆珂说,“一晚上,我们一次也合不到一起。”
  这不可能吧?
  两个人都是“挺会”乐器的人,按照谱子来,还就两样乐器,应该不会存在合不到一起的情况。
  “你们演奏的什么?”安好问,“是不是曲子太难了?”
  陆珂摇头:“很基础的曲子。”
  又是一路无话,两人到了车站。
  这个时间点,基本上没有学生在等车了,有的大多数是刚加完班的上班族又或者上岁数的大爷大妈。
  安好和陆珂在背着广告牌的昏暗处站着,周围除了说话声,只有呼呼而过的寒风。
  眼看着平时坐的公交车要进站了,安好却没有上。
  她说:“岳同学是有点古怪,不过……有原因的。你可不可以多担待些?”
  陆珂对音乐从来不存在“担待”这个说法。
  音乐是纯粹的东西,那就注定演奏的人也要纯粹。
  况且这个表演他本就无心,是一步步推到了现在,既然决定试试,那就要好好试,认真试。
  “安安,”他语气低沉,“如果只是为了应付差事,那我没必要和他浪费时间。”
  安好愣了愣。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她倒也没觉得诧异,人都有对某些事执着的权力。
  岳豪也是。
  之前,安好并不知道有人在贴吧上看到有关于爷爷的字帖被毁的事情,不是抱着吃瓜又或者肉疼的心情,而是痛心疾首。
  直到在看到岳豪在谈及爷爷时,眼光中透出的惋惜。
  岳豪祖上都是读书人,累积了些资本。
  特殊时期,岳豪爷爷被划为重点对象,家里所有的藏书全都被烧了,文人傲骨也叫声浪给骂没了。
  后来受不住打击,上吊自杀,遗物只剩下一柄二胡。
  而到岳豪爸爸这里,家境大不如从前,他爸爸读得那一肚子圣贤书不及力气有用,原本的国学教师梦成了车间主任。
  岳豪不懂老一辈的悲哀和忧伤,但他喜欢看书。
  每当他看着那些没什么用了的国学典籍时,他爸爸总会骂他没出息,可之后又会耐下心给他讲里面的典故。
  岳豪小学参加诗词朗诵比赛,巧的是这个比赛安好爷爷是评委主席。
  给岳豪颁奖时,安好爷爷夸他姓氏好,爱国名将岳飞和他同姓。
  岳豪当时说他爸也说这个姓氏好,他爸说他爷爷也说这个姓氏好,还自豪地说他爷爷叫岳廉,是个文人。
  安好爷爷一听这个名字,愣住了。
  过了片刻,他拍拍岳豪的肩,语重心长道:“原来是岳先生的孙子,怪不得这么出色。好好读书,喜欢国学就把它当成将来的事业。”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起,岳豪有了决心。
  他想一辈子研究国学、传播国学,把国学做为一生的追求。
  而那柄二胡,大概就是爷爷梦想的具象缩影,传承到了他的手里,叫他时刻铭记自己的理想和决心。
  “岳豪爷爷的事情不是岳豪告诉我的。”安好说,“他只说了我爷爷给他颁过奖。岳先生的事是我以前提爷爷说起的,说他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我也没想还能有这个渊源。”
  岳豪这个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叶晓冉说他没什么朋友,大家都拿他当个笑话。但换个角度看,岳豪能这么坚持自己的“大爷范儿”也是勇气可嘉。
  陆珂也没想到岳大爷的身世还挺传奇。
  他们选的是《风居住的街道》,日本矶村由纪子创作,很大胆的钢琴和二胡合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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