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认识她的护士经过,看到她笑了一声:“怎么不进去啊?”
林鹿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啊……”
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护士也笑了:“你这个朋友对你可真好,你出差这段时间,他天天来……”
林鹿:“……天天来?”
护士点头:“是啊,不是你工作忙让他来的吗?”
林鹿想到了什么,对上护士疑惑的目光,只得应声道:“哦,是,但我说的是,有时间来看……看看就好,他……他什么时候开始来的啊?”
护士想了想:“记不清了,好像是上个月初吧,好像是六号,还是七号,我当时觉得他面生,问过一次,至于之前是不是他来了我没碰上,我就不知道了。”
上个月初,她是上个月四号住的院,也就是说,她住院没两天,他就找过来了。
林鹿一时有点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她冲还看着她的护士点了点头:“谢谢啊。”
护士说了声不客气,又去忙了。
林鹿在病房外站了好一会儿,里面笑声不断,有外婆的,也有娄峪的。
最后,她没进去,又拎着口服液,回去了。
当天晚上,娄峪觉得林鹿心情不太好,以为她是担心外婆的病情,安慰她:“外婆的病情很稳定,你用太担心的。”
林鹿没说话,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一直到睡觉,娄峪都没想明白林鹿看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她要睡觉,娄峪自觉出去,林鹿关了灯躺在床上,却失眠了。
凌晨的时候,她实在睡不着,便披了外套轻手轻脚出来。
要说咱娄少也是个人才,愣是在走廊放了张折叠床也没被院方赶出去。
只是折叠床对于他这样身量的人来说,还是太小了,看着委委屈屈的……
林鹿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折叠床上的人可能睡得不□□稳,翻了个身,林鹿原是要走,却看到了他口袋里露出一个角的非常熟悉的东西。
她蹙眉,弯腰拨了拨衣服查看。
果然是那组喂饭的照片!
她傍晚的时候,刚看过,怪不得那么眼熟!
她犹豫片刻,打算拿出来,手上刚用力,就被娄峪反手按住了,力气还不小,林鹿登时抽了一口气,这人是把她当贼了?
这么警醒?
折叠床上的人 ,明显是被她这个细微的东西惊醒的,眼睛都还带着惺忪,看到是她,马上松了手:“怎……没弄疼你吧?”
他也不问她怎么大半夜出来了,只看着她被攥红的手腕着急。
林鹿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道:“没事。”
“我看看……”
林鹿让开了他的手。
娄峪:“……”
林鹿下巴点点他:“口袋里装的什么?拿出来我看看。”
娄峪:“…………”
林鹿:“快点!”
娄峪只得去掏右口袋。
“那边的!”
娄峪手顿了顿,只得去掏左口袋。
林鹿接过来,一张张看完,笑了一声。
“不是说都扔了吗?”她笑着看着娄峪:“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啊?娄少!”
娄峪看着她,咧嘴一笑:“这照片拍得好,我就又捡回来了,你看,是不是拍得挺好看的?”
林鹿嘴角勾了勾,收了照片转身就走。
“哎……”娄峪马上追上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不该骗你,你那天那么生气,我怕你要烧了或者撕了,才骗你说扔了的,不是故……”
他话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因为林鹿突然转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不用解释了,”林鹿不自在地转移视线:“又没怪你。”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话怪怪的,当即转身回病房。
娄峪回过神的时候,林鹿已经转过了身,看着红透的耳朵尖,娄峪狂喜,三两步追着人进病房,关门的刹那,他一把搂住面前的人,一个翻身,压在了门上。
黑暗中,他抵着她的唇,压着笑:“偷亲我?”
林鹿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也就是夜里,看不到她火烧的脸。
“没有!”她嘴硬道:“我光明正大亲的,才不像某些人……”
娄峪闷笑出声:“嗯,是,你光明正大,我才是小人,尽偷偷摸摸,不过……我以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了吧?”
夜色里,两人眼睛都很亮,林鹿看着他,没吭声。
娄峪也不催,只是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嗓音低沉,带着蛊惑:“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林鹿又看了他一会儿,才嗯了一声:“好……喔!”
她好字才吐了一半,就被伺机的某人直接吞食入腹。
**
李护士今天来得比较早,没再走廊的折叠床上看到娄峪,她还挺惊奇,但也没多想,抱着记录本去查房的时候,一推开门看到病床上的两人,先是一愣,最后笑着关上了门,打算过会儿再过来。
林鹿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因为梦里一只狼,一直在追她,她拼命跑,跑了一夜,特别累。
睁开眼的时候,头还有点疼。
“早。”
伴随这声的,是嘴角的一个吻。
林鹿有点气。
夜里,这人非要跟她挤一张床,这就算了,还总是偷偷凑过来亲她,她本就失眠,他还一直亲,有时候还亲地特投入,她差不多是被他亲昏睡过去的,太累了……
但对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林鹿还是回了他一声早。
娄峪笑着看着她,示意她,还没给他早安吻。
林鹿实在受不了这么腻歪,连滚带爬的翻身下床,一边拖拉着鞋往卫生间跑一边道:“不早了,等下还要检查,你快点起来!”
娄峪枕着胳膊看着她,拖长了调子:“起不来啊……”
林鹿转身瞪他:“起不来什么起不来!快点起来!”
娄峪示意她看。
林鹿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他腰腹下面,脸顿时爆红,抄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扔了过去:“不要脸!”
转身跑进卫生间,关上了门都还听到外面那个臭榴芒拖长了调子幽幽道:“我要要脸了,你就该哭了……”
林鹿面红耳赤的刷牙,恨不能端盆水泼他脸上!
而事实却是,刷完牙,洗完脸,她也没敢出去,就在卫生间躲着,生怕又撞上什么那个臭不要脸的又调戏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卫生间门被敲响。
“好了吗?”
某人压着笑,特别欠揍。
林鹿这才拉开门出来。
娄峪真是一点儿不害臊,她一出来就寸步不离地粘着她,动手动脚的。
林鹿起初有点放不开,但被他闹了一会儿,就习惯了。
“你属狗的吗?!”林鹿第不知道多少次推开他凑过来讨吻的嘴巴,红着脸道。
“属你!”娄峪一本正经:“我全身上下哪哪都属于你。”
林鹿实在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骚话情话,只得尽量不接他话茬,免得医院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听到丢人。
检查结果出来,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出院,医生又开了一些药作为巩固,便办了出院手续。
林鹿没有直接走,而是拎着她昨天没送过来的口服液,去看外婆。
电梯里,对着电梯壁整理发型的一幕再次上演,林鹿实在好笑,她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很帅,不用理了。”
这次娄峪就没那么克制了,直接压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才在有人进来的前一秒停下。
电梯里人还是很多,但这一次,娄峪小心地把她护在怀里,两人没再分开。
出了电梯,娄峪突然道:“我这就要见家长了?也没带东西,你等会儿,我先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林鹿拉住他的手:“不用,我这不带了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娄峪顿了片刻又道:“外婆会喜欢我吗?万一外婆不喜欢我怎么办?”
林鹿心道,你早把我外婆哄地乐开了花,现在又说这个不是……她思绪一转,偏头笑了一声。
装的还挺像!差点没反应过来!
见她不说话,娄峪继续问:“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
林鹿笑了片刻,看着他:“不会,我喜欢的,我外婆都喜欢。”
演这么逼真,不就是等着她说这话么?
娄峪立刻眉开眼笑,嘴角不住上扬。
林鹿忍不住又想笑,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两人手牵着手,笑容满面推开病房门,却在看到病房里的人后,笑容逐渐消失。
林鹿看着坐在外婆病床前的乔靳燃,脸色有些沉,她下意识抽回手要去把人赶出去,手刚一动,娄峪那只手便立刻紧紧缠了上来。
林鹿看了他一眼,娄峪脸上的笑还在,但那嘴角,分明很不爽。
林鹿瞬间就懂了,她回握回去,十指紧扣,冷声对乔靳燃道:“你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这章写完头好疼啊o(╥﹏╥)o
--------------------
ps:这个世界下章结束,本来打算这章结束的,但实在写不动啦,明天见,么么哒(づ ̄ 3 ̄)づ
第23章 偏执红颜12
乔靳燃的视线,先是落在林鹿脸上, 而后是和她并肩的娄峪, 最后才是两人的手。
看着他们紧紧相扣的手, 乔靳燃心脏疼了好一会儿才攒足力气移开视线。
苏黎的脾气他一直都知道,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很要强, 他一直都以为她是在怨他, 在跟他赌气,等她消气了, 一定还会回到他身边, 可这一个半月,他听到的却是她和娄峪关系甚笃, 偶尔吵架也是恋人间的打情骂俏……
他一点儿都不信。
他们相识七年, 还抵不上和娄峪认识的那半个月?!
可现在, 看着两人这样, 乔靳燃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你们老板说前段时间误会你了,”说话的人是外婆:“想给你道个歉。”
林鹿脸色马上就变了,看向乔靳燃的目光都带了火气:“你跟我外婆说什么了?”
她和乔靳燃的事,一直瞒着外婆, 不敢让她知道, 连她住院都不敢说, 生怕外婆着急出什么事,乔靳燃这个竟然敢在她外婆面前多嘴?
事关外婆,林鹿也顾不得了, 抽出手就快步走了过来,娄峪这次就没吃醋,也跟着林鹿走了过来。
林鹿走近后,一把推开乔靳燃:“离我家人远点!”
乔靳燃没想到林鹿还会对他动手,没防备被推了个踉跄。
“小心。”娄峪轻轻托住乔靳燃的手肘,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乔靳燃脸色铁青,转头要瞪娄峪时,娄峪已经收回了手挡在了他和林鹿之间。
两人视线相接,一个笑意盎然满是嘲讽,一个目光阴冷满是不甘。
外婆一看她跟老板动手,马上道:“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他就跟我说误会你了,觉得很抱歉,要来跟你道歉的啊……那个,你没事吧?小黎被我惯坏了,有时候会有点小脾气……”
日后可还是要工作的,得罪老板怎么能行,外婆特别不放心,甚至都要下床亲自过来给乔靳燃赔礼道歉。
林鹿一把按住外婆:“您别动!”
乔靳燃把视线从娄峪脸上移开,看向外婆,勉强笑了笑:“我没事,没关系的。”
外婆还有点不放心,佯装生气地拍了林鹿胳膊一下:“你怎么可以跟老板动手,这么没礼貌!”
林鹿已经听出来了,乔靳燃只说了误会她要来道歉,别的什么都没说,否则外婆要是知道,她被他的人开瓢还害她瞎了眼,外婆肯定要跟他拼命,还会替她道歉怕她得罪了老板?
她突然明白乔靳燃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外婆病房了。
苏黎最在乎的人,就是外婆,只要攻破了外婆,就攻破了她,一个两个,都太了解她了!
这么想着,她抬头瞪了娄峪一眼。
娄峪正美呢,冷不丁挨了一记瞪,微微怔了下。
当着外婆的面,有些话不方便说,外婆年纪大了,她要为了自己出气心里痛快,把外婆吓出个好歹来,那才是要了她的命。
她又看了娄峪一眼。
娄峪已经反应过来刚刚为什么自己会被瞪了,他摸了摸鼻子,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林鹿第一次觉得,娄峪虽然占有欲强,但也真的很体贴。
她起身对乔靳燃道:“我们出去说。”
娄峪顺势坐过来,拉着外婆的手:“没事的,您不用担心,我陪您说说话,您看这个……”
林鹿走在前面,到门口的时候,冲屋内的两人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
既是给外婆的交待,也是给娄峪。
从病房到楼下小花园,乔靳燃眼睛一直在林鹿身上,目光复杂,带着探究和陌生。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是乔靳燃的第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他心慌。
他乔靳燃,什么时候那么放不下一个人?
可这一个半月,无论在做什么,他脑子里都会浮现苏黎的身影,最近更是越来越频繁,频繁到他觉都睡不着。
直至此时,他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