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想开了——墨九言
时间:2020-02-25 10:30:34

  赵澈……就这么将血灵芝给她了?!
  郁棠心里完全没底,若是他日后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她该如何是好?
  怔然间,她再次看向赵澈,二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织,男人眼中的神色让郁棠身子骨一僵。
  到手的血灵芝,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赵澈玩味的笑意,让在场几人皆摸不着头脑,郁长东念及家中女儿,陆一鸣脑中也不断浮现郁卿兰幼时的可人模样,但他二人皆没有直接开口再一次索要血灵芝。
  赵子翼坐不住了,“皇叔祖,这样珍贵的东西,为何要给她?皇叔祖可知,她不过只是我舅舅从外捡来的孤女!凭什么给她?!”
  赵子翼一直以来都对郁棠很有意见,此刻这般毫无顾忌的说出郁棠的身世,郁长东蹙了眉。
  郁棠的确是他捡回来的,他以为这些年将军府对郁棠足够好,怎么旁人还是将她看作捡来的孤女?
  郁长东抿唇,看着曾经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如今出落的这般清媚婉约,心里五味杂陈。
  郁棠是他看着长大的,若说是毫无感情,那也未免太过心冷。
  “四殿下!注意你的言辞!”郁长东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赵子翼不依不饶,“舅舅,我哪里说错了?她本来就是一个街头乞儿,谁知她到底是怎样卑贱的出身!将军府待她够好了吧,可她呢?竟和表妹抢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赵子翼越说越是气愤,郁卿兰是他心中的小仙女,郁棠占据了她的身份多年,如今还抢东西!
  简直不可饶恕!
  郁长东和陆一鸣抿唇不语,郁棠倒也不尴尬。
  因为上辈子那些年,郁卿兰归来之后,她早就习惯了旁人的指指点点,说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她接下了托盘,“多谢王爷,小女子就先收下了。今日若无他事,小女子且先回去。”
  她心里不安,非常不安,赵澈将血灵芝赠与她,竟然没有提出半点要求……
  走出了晋王府大门,郁棠依旧没有彻底回过神。
  ……
  这厢,红九沉着脸去了后院,南炎几人当即围了上来。
  “怎么样?王爷他抱了么?”
  “今日郁将军和陆大人也在场,王爷他到底抱没抱?”
  “我父王这样英/伟,当然已经抱了对不对?!”
  红九提着一只钱袋子抛给了南炎,一脸怨气,“没抱!王爷他今天没抱!”
  南炎还是第一次赢了赌注,欢喜来的太过突然,幸好今天没有改注!
  他就知道他家王爷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第12章 
  回去的路上,郁长东与陆一鸣相继沉默。
  陆一鸣先打开了话匣子,“岳丈,我会劝说郁棠放弃血灵芝,定当尽量照顾好卿兰那边。”
  闻言,郁长东的眉心突然紧蹙,他看着陆一鸣,神色微变。
  陆一鸣没有中状元之前,陆家二房举步维艰,郁长东之所以看好他,无非是因为他的品行和他的刻苦。
  但如今却见陆一鸣为了郁卿兰,要逼着郁棠放弃生的希望,这其中的残忍,即便是久经杀戮的男人也有些于心不忍。
  片刻,郁长东突然问,“一鸣啊,咱们真的做对了么?”
  陆一鸣梗住,这个世上很多事难以两全,他默了默,即将上马车之前,才道:“郁棠今后由我照顾,我会好生待她。”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许诺什么,他能给她的尽量会给,但郁卿兰的要求,他定然要满足。
  郁长东没再说什么,与陆一鸣在岔道口分别之际,快速驾马离开。
  郁长东眼下更想知道的是,郁棠和晋王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瓜葛,晋王对郁棠为何有所不同?
  ……
  郁棠回到陆家,就开始准备用血灵芝制成汤药,但这并非她能力所及之事,她还需得请教郎中才行。
  侍月在一旁欢喜道:“太好了,姑娘,如此一来,你的病就能根治,日后再也不必受心疾之苦。”
  郁棠虽然心事重重,但血灵芝到手,她也了结了一桩心事,什么都不能比健全的活着强。故此,脸上也稍稍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一身段清瘦颀长的男子迈入屋内,随着他的走近,屋内的气氛骤然冰滞。
  郁棠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消失,她本能的将血灵芝护在了身后,若非是无家可归,她又不能单独立户,她当真半点不想再回陆府。
  侍月担心极了,与郁棠站在了一块。
  陆一鸣神色凝重,那张风清朗月的脸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阴云,眸中仿佛晕着一层化不开的浓墨。
  郁棠心中了然。
  他当然不高兴了,晋王将血灵芝给她,那么自然轮不到郁卿兰得到,陆一鸣心头的朱砂痣受了委屈,他当然会阴郁。
  “下去!我与你主子有话要说!”陆一鸣低低喝道。
  侍月急的面红耳赤,但毫无办法,她和自家姑娘如今渺若蝼蚁,眼下不管是郁将军府,又或是陆家,都容不下她们了。
  可若是直接离开,在京城也会举步维艰,按着本朝惯例,黑户是要被关押收监,蹲大牢的。
  侍月退了出去,依旧守在回廊没有离开。
  郁棠瘦了……这是陆一鸣今日看见她时的第一印象。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陆一鸣的语气放缓,“郁棠,你一惯体贴入微,为何不能替我想想?卿兰这些年流落在外,她一个娇贵的千金小姐,可想而知受了多少苦。她本是我的……我既负了她,总不能连她的一点要求都满足不了。卿兰自幼身子骨柔弱,血灵芝就让给她,我陆一鸣发誓,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陆一鸣这番话竟然令得郁棠无法反驳。
  多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她笑了笑,唇角隐现两只浅浅的小梨涡,她笑时,眼角的小红痣更加夺目,熠熠生辉。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夺了郁卿兰的人生?所以我就该让她,甚至把命也给她。可是陆一鸣,从头到尾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郁卿兰的走失与我无关,郁将军将我许配给你,也都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
  “或许,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跟着郁将军回府,更是不应该痴心妄想的当了几年将军府的大小姐。”
  郁棠话音刚落,陆一鸣低低喝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
  她刻薄?
  郁棠自嘲一笑,继续与陆一鸣对视。
  她以前以为,陆一鸣是她见过最为温润如玉的男子,可如今她才发现这人是何其残忍!
  “好吧,那就算是我抢了她的人生,我现在心甘情愿将一切都还给她,大小姐的身份还她,将你也还给她,这总该行了吧?!可是陆一鸣,你明明心里很清楚她没有血灵芝还能活,可是我没有血灵芝,我会死啊!”
  与郁卿兰而言,血灵芝不过只是一味补药。
  可对她而言,却是救命药。
  眼下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让不让出血灵芝的问题,而是所有人都将她的命视作无比廉价,甚至低/贱。
  郁棠一点不想被人这般践/踏!
  陆一鸣突然觉得郁棠脸上的笑意有些刺目,他不敢多看一眼,侧过身,声线沙哑,道:“我会请名医给你调理身子,断然不会你有事。”
  郁棠又笑,“陆一鸣,你当我傻么?纵使能保住我一命,可我苟延残喘的活几年?我曾经那么盼着嫁给你……”
  这话突然戛然而止。
  陆一鸣又看过来时,郁棠却对他笑,“我以后只想为自己活!”
  陆一鸣心头宛若被针线绞住,他的呼吸滞了滞,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无声的离他而去,“就这一次,我跟你保证,只有这一次。”
  一次么?
  郁棠才不会相信。
  她是傻了才会相信陆一鸣。
  陆一鸣上辈子一直不曾碰她,除了郁棠在一次醉酒之后,她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被陆一鸣/破/了身。两月后就怀上了孩子。可那个孩子却被郁卿兰杀死在了腹中。
  那时候,陆一鸣还是站在郁卿兰那边,那日他红着眼说,“你要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日后再也不会让旁人伤害你。”
  可是到了最后,他还不是要将她送给晋王,用来换郁卿兰的命!
  郁棠淡淡一笑,如今哭都哭不出来了,“陆一鸣,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出血灵芝的,我已下定决心和离,你最好能趁早同意。”
  和离么?
  刚从晋王府回来就要和离!
  晋王放弃了拉拢郁将军府和陆家的机会,却将血灵芝赠与郁棠,这其中恐怕另有猫腻。
  陆一鸣胸口堵闷,“你不要闹了!从今往后,你好生待在府上将养,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便不会让你有事!”
  说着,陆一鸣直接上前去夺血灵芝。
  男子和女子在体力上存着很大的区别,郁棠根本不是对手,“陆一鸣,你疯了么?晋王今日亲口许诺我的,你若是强/抢,晋王定不会饶了你!”
  她真是没想到,陆一鸣为了郁卿兰能做到这一步。要知道,如今的陆一鸣还不是上辈子那个统领内阁的首辅,他与赵澈之间,眼下权力悬殊颇大。可他不惜得罪赵澈,也要从自己手上抢血灵芝,真真是对郁卿兰情深义重!
  她真是眼瞎!
  眼瞎!
  到了如今,她若是再不觉醒!那就是与傻子无异了!
  陆一鸣没有与她争执,夺血灵芝之时,一点一点掰开了郁棠的手指,她的手抓的太紧,指尖已经发白,就像是抓着她自己的命。
  陆一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房间走出来的,他带着血灵芝一路快步走出了陆府,对车夫道:“走!去将军府。”
  小厮总觉得陆大人哪里不太对劲,呼吸不顺,眼眶也红了。
  ……
  此时,暗中的红九气的跺脚,“这个陆大人当真是厚颜无耻、卑劣不要脸、冷血无情,女人的东西他也好意思抢!”
  他身侧的南炎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红九愤然,“还能怎么办?再抢回来啊,王爷交代了,血灵芝只能由陆夫人服下!”
  两人说着,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悄然跟了过去。
  ……
  天色尚未大黑,红九悄然再次无声潜回王府时,赵澈正阖眸假寐。
  红九将血灵芝递了过去,“王爷,喏~这东西兜兜转转,又抢回来了,眼下如何是好?该给陆夫人送过去么?”
  赵澈睁开眼来,眸中像是隐忍着某种痛苦。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陆一鸣还当真是个痴情种啊,自己的妻子不救,却将血灵芝抢走送给前未婚妻。
  赵澈神色不明,淡淡道:“传我令下去,告之全京城,本王手里还有一枚血灵芝。”
  红九差点跌倒:“……”还来?!
 
 
第13章 
  夜色如墨,广袤的苍穹遍布繁星。
  四野极冷,呼出的热气瞬间凝结着水雾。
  男子悄然靠近了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一如既往的恭敬,“主子,属下无能,并未查出晋王与陆家三少夫人之间有任何牵连。”
  黑色斗篷男子突然侧身,似在思量,小片刻后,道:“那就怪了,莫非他是故意为之,惹我猜忌?”
  男子道:“主子,那……还需对陆家三少夫人下手么?”
  黑色斗篷男子摇头,“不必,留着她可能还有用。马上就是月圆之夜,晋王能不能熬过这两日还未必可知。他若是再不疯,那就逼着他疯!”
  斗篷男子中气十足,言辞之间,透着一股子狠厉。
  “是!主子!”黑衣人应下之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是夜,一声巨响划破了晋王府的宁静。
  影卫护院等人几乎瞬间开始防备,每每王爷犯病,整个晋王府都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晋王是他们的天,若是晋王倒了,他们这些人无一个能幸免。
  奎老披着大氅推门而入时,见赵澈已经打碎了床头价值连城的细颈印兰花纹的陶瓷。
  奎老面色大惊,从北燕归来之后,王爷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发病,更何况这两日明明已有好转的迹象,“王爷!王爷你感觉如何?”
  赵澈头颅紧绷,额头溢出薄汗,一手撑着床柱,天寒地冻,他身上只着一件雪色轻薄中衣,难以忍受的剧痛使得他呼/吸/不/稳,道:“有人在/吹/箫。”
  奎老年纪大了,睡的本来就浅,自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过自家主子身子异常,他说是听见了,那便是真的有箫声。
  奎老当即给赵澈施针,片刻后依旧不见好转,在旁人看来,长夜寂寥,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可对赵澈而言,这箫声却如蛇信子般钻/入他的耳膜,之后钻/入他脑中,反复翻/转/搅/动。
  “嗯——”赵澈疼的闷哼了一声,一拳头砸断了床柱,手背上溢出丝丝鲜血,他额头青筋凸起,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奎老见根本压制不住,忙道:“王爷,你得来的药方呢?都这个时候了,王爷又何须再防备我!”
  赵澈强忍着头颅炸开的不适,“不是防备神医,只是……”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还不能死!
  不能就这么死了!
  “小九!”赵澈高声唤道。
  “我在!主子!”红九从门外窜了进来,一瞧见主子这样痛苦,少年的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去……把郁棠给我带来!”赵澈道。
  奎老和红九皆怔住。
  奎老一听,“郁棠”二字定然是姑娘家的名字,深更半夜,将人家姑娘抓来,王爷这是要作甚?
  红九慌乱,“郁棠?王爷,郁棠是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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