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慢吞吞地举起手:“我不需要什么圣杯,我坐在这里主要是想帮朋友。”
邓加尔公爵也略微颔首:“我与Master在这方面共同进退。”
迦尔纳同样神情平静:“我没有什么愿望要向圣杯祈愿。”
涉川曜咳嗽了两声,神情腼腆:“我有。其实他们都是来帮我的。”
中原中也&尼禄:……
怎么回事啊你,话里话外都透着股人渣的气息。
这个时候,太宰治像是早已预料到这幅场景一般,笑意满满地看向昔日的前搭档:“蛞蝓,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中也正要开口,忽然惊觉中计,当即面色一黑,“我的愿望就是痛打你这个混蛋青鲭一顿!而且不需要圣杯帮助,现在就能实现!”
黑发青年完全没在怕的,他很敷衍地往后仰了仰脖子,装作求饶的模样,“啊,饶了我吧,中也大人发火的时候好可怕。”
“八嘎!老子这就成全你!”
眼看这两位帅哥就真要踩着桌子跳过去掐对方脖子,一旁不明真相的涉川曜看得啧啧称奇。
打起来,打起来!
可惜没有。
“汝等两个认真点啊!”
因为就连尼禄都忍不住呵斥这两个待在一起就会彼此传染沙雕气息的家伙,“朕可是有愿望要向圣杯祈愿的!还有奏者汝冷静点,别被这种垃圾人三言两语给扰乱心神!”
——不得了,太宰治的垃圾本性竟然被英灵给看穿了!
不得不说,当这位穿着比基尼泳装的金发少女说出这番言论的时候在场之人没有谁觉得哪里有违和感,这大概是尼禄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君王的说话习惯,甚至让中原中也生不出什么叛逆违背的心思来。
赭发的年轻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笑得颇为无赖的现任职业英雄,再次确认了对方自从成为【人间失格】后,名为“底线”的东西就彻底消失了。
镇压了躁动的自家奏者后,尼禄方才皱着眉头说道,“目前来说,如果余和奏者与汝等结盟,那便先联手对付Saber一方,待彻底消灭目标后,盟约解散,圣杯归属各凭实力,是吧?”
涉川曜想想出门前太宰先生给自己定下的保底方案一二三,镇定地点点头:“是的,暂且搁置争议,解决掉亚瑟王再说。”
“Saber可是最强职阶,想要逼迫她和她的御主退场一定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尼禄不太赞同地叹着气,“为什么余会以Caster的职阶降世啊,头好像又开始疼了……可恶,阿尔托莉雅那个家伙到底哪里比余强……”
最后一句她是很小声地嘀咕出来,除了坐在她身旁的中原中也之外谁也没听见。
中也见自家英灵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也有点不忍。虽然他自己对于那个圣杯的需求很佛系,但还是想要帮助自己人。因此他开口了:“我这里还有个问题,假设我们与织田你们合作,当盟约解除,织田你和你的英灵帮助涉川小姐、掉头来对付我和尼禄怎么办?”
他不容置疑地拍了拍桌子,“所以要结盟也可以!但我们有几个条件,你们必须答应!否则我宁愿跟Saber一方合作!”
太宰治早就料到这位好友会有这个反应,轻描淡写地开口:“你说吧。”
“第一,假设作战成功,Saber退场,盟约自动解除后。织田你和你的英灵不得帮助涉川小姐。圣杯归谁,我们两家中的胜者说了算,毕竟我要为了我的英灵战斗,而涉川小姐……”
他蔚蓝色的眼睛看向了涉川曜,里头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光芒,像是期待、又像是狂热。
“——你也该拿出自己的勇气来吧?”
涉川曜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现在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
停顿了几秒,她继续说,“另外我也很相信迦尔纳的实力。”
被表扬的迦尔纳一脸平淡,好像来自御主的荣辱对他来说是清风拂面,但被人认同总归是好的。
“很好。”
中原中也见他们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就拍板道:“既然第一条没意见,那么我们的第二个要求是——涉川小姐,你必须和你的英灵分开。你可以用电话联系或者其他方式,唯独不能在一起行动。”
“什么?”
大家都吃了一惊,连尼禄都诧异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御主。
这个要求大大出乎了涉川曜的预料,她皱眉解释:“我只是个残疾人,如果有我在场,迦尔纳会分心保护我……这难道不是一个弱点吗。”
“恐怕不是。”帽子先生一脸冷酷到要注孤生地说,仿佛昨天的粉色表白场景根本不存在,“我查过了,你是个杀手……身为残疾人却能够成为杀手,说明你一定有过人的本事。至少不会让自己成为英灵的弱点。”
涉川曜:……
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小涉这笨蛋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她就一个养家糊口的瘸腿二流杀手。
这个时候,迦尔纳忽然说话了:“Caster的御主,我能不同意你的条件,因为我要对Master的生命安危负责。”
然而中也却依旧坚持道:“作为交换,我也会离开尼禄,代替她去对付Saber。”
“???”
这一刻,大家觉得帽子先生终于承认了他自己是个英灵的真相。
不过迦尔纳依旧不同意:“假使盟约一旦解除,Caster对我的御主发动袭击……到时候我的Master一旦死无全尸,你们岂不是就此获胜?”
虽然明知是迦尔纳关心自己,但是涉川曜仍然觉得自己的暴躁症又要发作了,死就死,为什么还要说“死无全尸”那么瞧不起人的话……
由于觉得遭受了质疑,尼禄大声地反驳:“朕不是那种品行卑劣的人!”
“这与品行好坏无关。”迦尔纳平静地回答道,“圣杯战争中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我只是为了防止最坏的一种可能性罢了。”
眼看局面陷入僵持,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他举起手打断双方的争辩,“嘿,大家听我说,我有个新主意——你们大家都信任我吗?”
“……”
“嗯。”这话是织田作说的,因为其他诸位都用一种看待撒谎惯犯的眼神盯着太宰治先生。
然而太宰治毫不在意,只见他语气欢快地说:“这个时候就要请出我们的重量级人物作为担保啦!”
“谁?”
“欧尔麦特先生!由他贴身保护涉川小姐,就不用担心盟约解除后Caster会第一时间对她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啦!”这么说着,太宰还神秘兮兮地环顾众人,“还是说你们觉得——欧尔麦特先生已经老得连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几分钟了?”
涉川·另一个世界的通缉犯·健身教练的心虚学生·曜:……
中原·港口黑手党干部·不能见光的混黑人士·中也:……
织田·全程打酱油·领受过欧叔大恩·作之助:“我觉得可行,我相信那个男人的实力。”
涉川曜惊恐地盯着这个天然系呆萌男子,织田先生你清醒点!你认识的欧尔麦特还是全盛时期啊!现在他都退休好几年了吧?
而英灵们虽然没见过欧尔麦特本人,但当他们降临这个世界时,脑子里就被塞了一堆常识——【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的实力也作为“常识”的一部分塞进来了。
因此在太宰的协调下,两位英灵勉强达成协议。
于是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在太宰治的担保下,涉川曜去跟欧尔麦特待在一起接受保护。
邓加尔、迦尔纳与中原中也一同前往Saber的所在魔术工房发动强攻。
至于尼禄则是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行动,在魔术工房外进行随时策应援助。
“行吧,就这样愉快地说定了!盟约一旦确立,随意违背的人就是恶心的狗哦!”
“……混蛋太宰你说这话时瞪着我干什么!”
如果说这场大戏中最高兴、最活泼的人,当属疯狂吃瓜又不需要他真正动手打架的太宰治本人。
只是当太宰治要率先开车带涉川曜离开时,迦尔纳上前一步对她说道:“请保护好自己,Master,一旦对Saber的作战结束,我会尽力赶回来保护您。若有需要,可以使用令咒来驱使我。”
噢……这话才像样嘛。
涉川曜感动得疯狂点头,也不嫌弃他整天ky自己这件事了,抓着这哥们的手,忍着内心剧痛说道:“要是还想用宝具……你就开吧。”
迦尔纳闻言一愣,微微点头:“必不负所托。”
不!你要是能节省灵能的话还是尽量节省吧!她在心里大喊着这句话,但当看见对方如同稚子一般清澈的翠绿眼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算了,孩子开心就好……
迦尔纳帮她把轮椅搬上车后座,人则是搬到副驾驶位置上,但在这个时候织田作犹犹豫豫地过来了,“涉川,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等等,不会又是新的表白吧!能不能换个时机,比如等她拿到圣杯溜之大吉、扔下小涉以后再说?
但是迦尔纳立刻识趣地离开了,根本没注意到御主露出了可怜无助的眼神。
还好,织田作之助不是那种满脑子都是儿女情长的言情脑残剧男主。他只是挠挠头,瞥了一眼在那边跟中也吵架的太宰治,确认对方听不见自己等人的谈话后方才低声道:“我昨晚就想问你了……涉川,在你那个世界,是不是认识太宰?”
涉川曜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嗯,我们认识,他帮了我很多。”
“这样啊……”暗红色短发的青年挑了挑眉,“那他有没有谈起过我?”
女孩子仔细回忆几秒,“没有,他从来没跟我讲过任何他周围的人和事情,我只知道他在武装侦探社工作。”
“武装侦探社?果然如此……这样说来,那个世界的我很有可能已经死了。”织田作扶着车门叹了口气,“我几年前遇到了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险些和孩子们都没熬过去,要不是欧尔麦特……你现在也见不到我了。既然平行世界存在着差异性和共同性,我多少猜到了一点那个世界的我会在临死前说些什么。”
涉川曜安静地听他讲述。
织田作沉思几秒,“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要希望你同情他或者我,而是……想拜托你帮那个世界的我做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
…………
……
车子开走了,太宰开车还挺稳的。然而在他带着女孩子前往公寓时,车开到一半他忽然在路边打着双闪灯停下来,对涉川曜说道:“涉川小姐,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
涉川曜格外警惕地打量他,呵,别以为换了个世界我就不知道你这人有多不靠谱了!你这个随时散发着掉SAN值气息的克苏鲁生物!
“不想听。”她断然拒绝,“快带我去见欧尔麦特。”
太宰治根本不管她的反对意见,自顾自地说起来,“你知道的,虽然我很尊重欧尔麦特先生,但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确实很难保护你周全。因此我有了个新的主意……”
我靠!求你听一下人话好吗!
第102章 黑猫威士忌
夕阳西沉,带走了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当城市里的第一盏华灯亮起,三木墟便坐在出租屋的天台上抽烟。
空气中满是沉闷的热意,没有一丝风,似乎就要下雨了。
他抽的是最廉价、味道最冲的那种烟,这是伴随他躁动青春的回忆味道。
作为一个富商的私生子,他曾经也奢求过有朝一日,那个男人会回来将他们母子接回家中,承认他们的地位,甚至会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没错,你就是我儿子。”
但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内心最深处的“奢求”罢了。
那个花心的男人除了有自己这一个私生子之外,还有其他素未谋面的五六个兄弟姐妹,更别提他家里的那些小孩。
哪有人会真正在乎一个孩子的心情呢?
除了妈妈。
妈妈是爱他的。事到如今,三木墟依旧觉得自己的妈妈是个愚蠢但又温柔的女人……她大学刚毕业就识人不明地爱上了父亲,被欺瞒着当了一段时间的婚外情人后又惨遭抛弃。虽然给了一笔分手费,但很快就发现意外怀了孩子并依旧决定生下来。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父亲后来又给了一笔抚养费用,但警告他的母亲永远都不许再来找他。否则他将翻脸不认人。
因此三木墟的童年是衣食无缺的,可是很多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够满足。
邻居的小孩当面嘲笑他,喜欢的姑娘一脸为难地告诉他自己父母不建议他们往来,学校里的那些混账叫他“野种”——这些三木墟都忍了。但当他们开始羞辱他的妈妈从事风俗产业时,少年一拳头砸在了那个比自己高大一圈的学长鼻梁上。那个学长捂着喷血的鼻子踉跄后退,招呼手下上前围殴。
那个时候他的异能还很弱小,只能腐蚀一下普通纸张这种程度,自然被打得半死。
校园霸凌让三木墟的学生时代受够了苦头,甚至面对母亲的责骂和落泪他都咬紧牙关不肯说出真实原因。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东西不多,他不想让妈妈因此伤心。
妈妈希望他好好读书,他回回考试都是年级前三。
妈妈希望他高中能读个好专业,他考进了雄英高中的经营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