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来参加宴会?这是什么宴会?”她使劲揉眼睛。
霍宪扬起唇:“当然,你就当它是一场会很过瘾的宴会吧。”
有帅气的小哥哥礼貌敲响霍宪那边的车窗,弯腰鞠躬:“先生,欢迎光临,我帮您泊车。”
季桃还在发愣中没回过神。
霍宪偏头帮她解开安全带:“走了。”
她这才感觉有些紧张:“可我穿着一身运动装……”是的,她脑子里想象的不是在一片冷风狂风的山上看摩托车比赛嘛,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保暖,现在穿这一身进去是不是不合适?
“没关系,我给你准备了礼服。”
星皇酒店今晚的宴会是海市富豪聚首的商务交流会,也算是各路富豪庆祝时贺的回归。
宴会厅设在顶楼,现场男士西装革履,女性衣着华丽。其中不乏富豪带着当红的女明星当女伴,穿着或性感或妩媚,毕竟宴会厅里暖气足,即便礼服再单薄也不会冷。海市所有的繁华盛景与顶流都汇聚在这里,很多女性都卯足心了打扮,只为成为全场最佳红花。
时贺身边没有女伴。
他不管何时何地总能成为所有女性想吃下的美味。
此刻场内的女人们都将视线或多或少落在他身上,即便不少人挽着身边的男性也想要多看他一眼。
时贺被富豪拥簇在中间,大家除了庆贺他、倒戈时振,便是跟他聊着集团新业务。
一道略带谄媚的声音挤进来:“让我进来让我进来,时总——”
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站在时贺跟前,举起手上的高脚杯:“时总,祝贺你啊,你真让我们佩服,你是海市的传奇啊!”
他是霍腾东,圈子里无人不知的一号人物。
但时贺懒于跟霍腾东交谈,他看不起霍腾东。
这个年少时期依靠妻子娘家发迹的男人在成功后将发妻赶走,带三房二奶和八个私生子进门,生生气死岳丈岳母也气死发妻,把集团业务交给私生子打理而冷落了长子,这件事圈子里挺轰动,毕竟谁都佩服霍腾东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时贺有印象的是霍腾东的正房长子霍宪,他颇有好感。
那曾经是个很有礼貌的高贵公子,并不纨绔,很令人欣赏。但他已经有两三年没听到过这位大少爷的消息了,何束文曾说这位贵公子离家出走,只经营母亲生前打理的养老院。
时贺颇感惋惜,如果霍宪还在他该会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看了眼霍腾东身后,只跟着霍轩和他几个私生子,没霍宪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霍宪:听说时总你很喜欢和我打交道?
时贺:不,并不。你滚。
——
不好意思来晚了,还是没写到想写的部分,时贺你给我等着!明天见!
第028章
霍腾东是带着霍轩来给时贺道歉的。他知晓霍轩惹事后非常害怕得罪时贺, 几次拜访都被时贺拒绝了, 借着这次才终于有了机会。
“时总, 我这个不孝子啊这几天在家里寝食难安, 说是惹了你不高兴,我想带着他跟你赔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计较。”霍腾东招呼另一个儿子,“正好我家老四最近得了几瓶极品好酒, 也不稀奇, 但口感肯定跟你喝的不一样, 我明天让他给你送去。”
霍腾东一口喝尽杯底的红酒:“对不住了时总。”
霍轩跟在他后头唯唯诺诺朝时贺赔罪。
众人都看着,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也乐得等出好戏。
时贺晃了下手上的高脚杯轻抿一口:“唔, 酒就不必了,你这位犬子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霍腾东怔了瞬间,很快堆起笑:“是是, 过去了过去了,我再喝一杯谢谢时总!”
大家都笑起附和说时贺大度。
时贺朝何束文耳语了一句,何束文点头走到宴会厅外找林甑。他把时贺吩咐的话交代完,林甑转而跟保镖安排起这个任务。
今天陪时贺出行的有八名私人保镖, 大家听完都默契地什么也没问准备进宴会干事儿, 只有尚一追问林甑。
“干什么, 为什么要把那个胖子打一顿?”
林甑也不知道原因:“私人保镖规则第一条,只管执行就好。”
说起来尚一还只是个孩子,他十五六岁进精神病院,与社会脱节, 思想都还处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他想问个清楚。
跟保镖进了宴会厅,他径直走向时贺,等时贺身边人少些了小声问:“时总,为什么要揍那个胖子?他怎么得罪你了?”
林甑瞧见忙要来制止尚一,但被时贺的眼神制止。
时贺看了眼喧哗的宴会厅,淡声道:“他欺负了你的季护士。”是的,他不是不报这个仇,他一直都记得。
“得叻~”
霍轩饮酒多,跟一个混进来的十八线女演员恋恋不舍打了个招呼说去趟洗手间就回来,他刚进洗手间便被人从背后狠狠踹了一脚。
尚一揍得很给力。
这种场合一般不打脸,也不能重力锤击以免伤到内脏,霍宪浑身上下都是掐伤,揪着最少的肉,给最厉害的疼那种。
保镖们打完,霍轩终于才慢吞吞回过头,哭着喊错了。
尚一惊道:“对不起帅哥,我们打错人了,不是打你。”
几个人马马虎虎道个歉说打错了人便扬长而去。
何束文走到时贺身后与他耳语:“解决了。”
霍腾东正在跟时贺聊起集团新业务,时贺微眯双眸低笑,眉目间十分愉悦。如果季桃知道他现在为她出了口气会不会很开心,他记得她开心时总爱挽着他手臂蹦跶,不像眼前这群女伴一样步履优雅,她越开心蹦得越高,蠢萌蠢萌的。哦,他用不着再想起她。已经没意义了。
“霍董,那是你儿子,是你家大少爷是不是?”
时贺被这句话拉回神,霍腾东也愣住,顺着大家指的方向看向门口,时贺偏头望去,倏一下眯起眼睛。
宫廷式罗马柱中间长长的红毯上,娇俏柔美的少女挽着一个挺拔帅气的青年走进宴会厅。她似乎紧张,十分依赖地紧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男人唇角笑意温柔,低头看她,似乎用眼神告诉她不要怕。
手上的高脚杯僵在半空,时贺口中抿的这口红酒还没咽下,唇齿间毫无酒香,竟是一股又苦又涩的滋味。
她怎么是季桃?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连同何束文都弯腰提醒他:“时先生,您的酒。”
高脚杯倾洒下几滴红酒在膝盖上,时贺接过何束文递来的手帕,垂眸擦拭,一张脸沉得可怕。
那男的是霍宪?跟两三年前见到的不太一样,眉宇间不见那股贵族的儒雅,倒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可他看季桃时眼神十分温柔。
时贺抬头,眯起眼睛睨着这对身旁富豪口中的金童玉女。
她是不是被骗过来的?
此刻,季桃一头乱糟糟的羊毛卷变作长卷发,俏皮垂在双肩,他只看过她穿毛衣和睡裙的样子,她穿礼服竟是惊艳。粉色的轻纱礼服裙摆像云朵,她肌肤白得发光,每一步都走得轻而优雅。眼前少女腰肢纤细,胸前薄纱浮动,卷发的她竟添了妩媚,是很纯很媚那种。
时贺眯起的双眸里几乎快喷出火,才一个星期不见,她竟然就换了个男人?她不是最喜欢他么,她不是很伤心难过吗?!
…
宴会厅里小提琴声很优雅,这里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高级香氛的气息。
季桃还有点懵。
刚才下车后直接被霍宪带进了化妆间,霍宪准备了好几套礼服,她选了这套。她从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粉嫩嫩的颜色衬得她好白,化妆师还给她做了美美的造型,她几乎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脸蛋和身材也太不像她了叭!
周围太多看他们的人,季桃学着电视里看过的那些画面,小心搂紧了霍宪的手臂。
“霍宪。”她声音很轻,高跟鞋和云朵一样的裙子让她感觉自己必须要做个温柔的淑女,她也怕把霍宪的面子搞砸了。“这里是什么宴会?”
“一群道貌岸然的人披着绅士的皮谈论自己利益的饭局。”
“啊,就是饭局?”季桃略微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我吃饭就行是吧?这里比我从前去的那家KTV还要高档。”
霍宪轻轻笑起:“嗯,跟我过去跟熟人打个招呼,然后我带你去吃东西。”他说,“桃桃,见到时贺怕吗?”
季桃一怔,他怎么知道时贺?
就在她诧异时终于看见人群移开后那张熟悉的脸。
时贺就在那里。他坐在一张餐桌前,目光冷冰冰望着她,像把她当成仇人。
季桃眼眶一下热了起来,高跟鞋停下,她将小脸面向霍宪的胸膛。她竟还是下意识想躲开他。
时贺把愤怒隔着空气传给了季桃,但他却没有预想中高兴,她竟然转而扑进了霍宪怀里。
把白皙的美背对着他是几个意思,表示她身材好?她穿得这么暴.露,是要气死他么?
霍宪唇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凑到季桃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时贺听不到,但十分恼怒。
旁边有人道:“霍董,真是你儿子!”
霍腾东也很动容,他虽然私生活被人唾弃,但他自觉对待霍宪这个亲儿子十分慈爱了,可惜这些年霍宪跑出去从没再搭理过他,儿子一定是想通了才回来的。
“我没想到他会来,他终于肯回来了,我这儿子还是这么英俊帅气。”
时贺:英俊帅气么?霍宪他哪点比得上他?
“瞧他还给我带了个这么漂亮温柔的女朋友过来,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你看她多好看。”霍腾东抹掉眼角的泪水,转头见时贺也看得专注,问,“时总,我儿子的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时贺冷冰冰站起身。
季桃已经缓回了情绪。
霍宪温和的声音响在她头顶:“怕他做什么,我什么都知道,我给你撑腰。”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任何困难。况且时贺他根本就不再是你的困难。”
他说的对。
细心的女侍者过来询问:“先生,小姐,需要帮助吗?”
“没事,她迷了眼睛。”
季桃重新站定,挽住霍宪的手臂:“你说的很对!”
霍腾东的几个私生子来到他们身前。
“霍宪,你回来了?”
“哥,好久不见啊。”
几个人都很尴尬,实则并不想见到这个正房长子。
霍腾东冲过来:“霍宪,回来就好!”
他张开双臂要抱霍宪。
霍宪护着季桃侧身避开。
他皮笑肉不笑:“别吓坏了她。”
霍腾东只能自己缓解尴尬:“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称呼?”
“她叫季桃。”
霍宪穿过人群望向时贺,挽着季桃朝他走去。
各路富豪都在恭喜霍宪回归,霍宪也一个个打招呼。
“李总,顾伯伯,赵董……”他转而看向时贺,抿唇笑起,“时总好。”
时贺语气淡淡:“霍大少爷。”他声线总很悦耳,但带着情绪时总冷清至极。
在场很多人是真的为霍宪高兴,豪门关系复杂,大家谁都希望霍宪能拿回家产,毕竟圈子里的规则不能乱。有人问他:“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哪家千金啊,介绍介绍。”
霍宪笑着凝望季桃:“她叫季桃。”
没有后缀,这样的介绍却更深刻。
众人稍怔,随即微笑跟季桃打招呼。
季桃感受到这种绅士又有修养的气氛,没刚才那么紧张,很大方地跟主动打招呼的人握手。
到了时贺这里,时贺望着这双伸到他这边的白皙手掌,下意识也伸出手去。
然而季桃掠过他握了他旁边那位董事长的手。她笑得甜美:“您好。”
时贺收回手,端起高脚杯昂首饮下杯子里的红酒。
他是刚才脑子短路才会伸出手去给她握?她还假装看不到他?也是,他说过两人最好不要再相见。
时贺转身去了贵宾包间里。
季桃望着他颀长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刚才的确很爽。
她就是不想再搭理他。
网上都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呜呜她从前就是那么无私热情地对他才让自己卑微到一文不值,她不想再那样了。
霍宪带她去吃东西,给她倒了香槟。
“喝得惯么?”
季桃小小抿了一口:“嗯,还挺好喝的!”
舞台那边已经响起音乐,有不少男女在跳交际舞。霍宪挑眉:“敢去跳舞么?跳一次抵五块钱,你一共欠我九千五,每次聊天抵五毛,到现在你还欠我9480。”
季桃:……
人精!
季桃不怕跳舞,也许是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场合反而因为无知而滋生了勇气,她跟霍宪走到舞台跳起恰恰,又换成华尔兹。
这些舞都是小意思啦,她虽然不专业但每次学校和医院的晚会上都是她当领舞,她还会跳幼儿园里那种超可爱的舞蹈,校园晚会上拿过第一名的。
也许是她跟霍宪跳得太好,舞台上几对男女跳完一曲后自觉退出,把舞台让给了霍宪这个刚回归的人物。
有几人左右看:“时总呢,时总怎么不在?今天他也是主场啊。”
贵宾包厢里,时贺指间夹着雪茄,他很少借抽烟发泄情绪,这会儿也许是闷燥想抽。
包房里很隔音,宴会厅里的喧哗只在何束文推门进来的间隙里短暂传来,是一首浪漫的田园钢琴曲。
何束文说:“时先生,我没打听到霍宪这两年都在做什么,是怎么认识季桃的。”
“这点事查不到?霍宪跟以前不一样,季桃很单纯,我不允许他接近她。”他语气冷厉。
何束文顿了片刻:“我还是建议您不要管季桃的事,毕竟您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