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他抬起头望见落地窗外飘起的雪花,满世界纷飞的白点,无数大厦高楼耸立得格外孤单。
时贺拿起私人手机点开季桃的朋友圈。
还是没更新动态。
他努力压制着心底疯狂的思念,但眉宇间的急躁出卖了他,他像个狂躁的狮子沉声安排何束文开起突击检查会,一直在会上严厉批评了十几个部门管理。
散会后回到办公室,时贺嗓音涩疼干哑,何束文招呼邓琳给他泡了润喉茶,小心翼翼说:“时先生,如果您觉得疲惫可以休息两天调整一下状态,您这样……”
“我怎样?”时贺不悦,“我状态一向都这样。”
何束文:……
“听说西山二院那边您撤销了给季桃每天准备的奖状?”
时贺搁下手上的杯子。
描金骨瓷杯“砰”一声脆响,何束文吓了一跳。
时贺是把这些奖撤销了。
那次医院年会上季桃拿到奖状很开心,小脸笑得明媚,梨涡也清纯可爱。他随手查了一下她在海市医学院的学习经历,是个贪玩的姑娘,但每次考试临时抱佛脚都是前三名,也拿过不少文艺汇演的奖状,几张领奖的照片都笑得很开心。
他以为她会喜欢这些奖状。
但也许他的占有欲太强,他不该把她围得密不透风。
办公室里的安静太过冰冷,何束文说:“时先生您注意身体,还有需要我完成的工作吗?”
“你可以走了。”
何束文去助理间宣布可以下班了,跟大家离开后带上了房门。
时贺站在落地窗前看雪,大厦和城市街道都覆上皑皑白色,他点燃雪茄,吞云吐雾里喉结滚动,他咽下的却不是烟,是整颗心脏里的疯魔痛苦。
私人手机的来电声响了好久,时贺知道不会是季桃,抽完手上这支雪茄才转身去接电话。
但他看到来电号码时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阿姨。”
是宋娴的电话。
很突然,两个人那次互相留了手机号后宋娴根本没有打过他电话,这是第一次。
“你是时贺,海市那个首富是吧?那次你帮我出头还记得吧?你说你是桃子的病人……”
“是我。阿姨有什么事?”时贺预感到电话里急切的声音不太妙。
宋娴也是没办法才想起找时贺帮忙。
季桃出事了。
C市的天气比海市恶劣,她早上帮季天明去进皮料签合同时被困在高速公路上。路面结冰,所有车辆无法通行,新闻里接二连三报道车辆相撞,可怜她跟司机一直被困到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再有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写完两个人破镜重圆啦~
小天使们,我昨天忽然冒出一个很想写的巧取豪夺狗血梗!改了一个预收,求求收藏哇!!啊啊啊,真的很想写~
书名:《巧取豪夺,三年抱俩》
文案:
金融巨头毕致城生意场上手段冷酷,传闻情场也淡漠无情。
一朝酒后睡了白家太子爷的未婚妻,雷厉风行平息了这桩轰动丑闻,若无其事出差各国,照旧扩大集团版图。
可怜落魄千金阮宁被白家解除婚约,各界名流惋惜之际不乏有人想看她笑话。
一场酒会上,阮宁穿着华丽的礼服垂眸假装没看到在场的毕致城,与西装革履的男人擦肩而过时却被扣住手腕。
男人牵她坐到膝盖上,修长手指扶住她纤细腰肢,将自己抿过的高脚杯递到她唇边。众人目瞪口呆。
大家以为毕致城只是玩玩,他却高调办起盛大婚礼。
吃瓜众人:那玩腻了就要离婚吧 ?!!
可那天起机场所有私人飞机屡次禁飞让道,只有毕致城的湾流G9载着阮宁想吃的澳龙或刚拍卖的钻石完美落停在跑道上,而毕致城也用三年抱俩实力打脸。
财富榜榜首记上毕致城名字那天,记者大胆采访。
“如果毕总那回没有醉酒是不是不会娶阮家千金?”
男人勾起薄唇:“我会娶她,哪怕她是别人的太太。”
况且,那晚他根本没喝酒。
~~~
毕致城22岁那年见到17岁的阮宁,女生温柔耀眼,眸色回转间清纯娇媚似无关烟火。
这一眼他惦记了三年。
三年后再相逢,她站在破产背后,他站在权贵高处。
他强取豪夺,一遍遍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一见钟情也此生不渝的爱你。
食用指南:
1.双C
2.会虐回男主,狠狠虐
第058章
宋娴也不想麻烦时贺, 从中午知道这个消息后便一直焦急在等路面救援, 但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 救援车辆都没办法上去。老母亲为了女儿的安全是厚着脸皮才想求助时贺。
C市一段高速公路上, 突然袭击的一场大雨骤停,雨水在冷空气下结冰,近百公里路段瘫痪,无数车辆被迫停在笔直的公路上, 一直漫长等待疏散和救援。眼见天色已晚, 气温越加低冷, 不少车主从车上下来焦急探头看情况, 也饿得饥肠辘辘。
一辆皮卡车停在拥堵中间, 忽然被滑行的后车撞了下,司机黄侯忙探头喊:“手刹忘记拉了?撞我车了!”
副驾驶上坐着季桃,她打开窗透气, 瞧见嘴巴呵出的气在空气里变白,觉得好玩,对着空气玩了好几下。
有点冷。
她把车窗关上,膝盖上是饼干、薯片、干脆面和辣条。
季桃吃了几根辣条, 腿坐得有点酸, 她往后靠了些, 好甩脚。
黄侯对这个临危不乱悠闲吃零食的姑娘佩服:“季小姐,还是你有先见之明。”他竖起拇指。刚才拥堵时有附近居住的村民翻护栏高价来卖零食,很多车主都嫌贵没买,只有季桃爽快地掏钱买下。现在旁边一些车主都在抱怨饿, 他家这个大小姐吃得倒是香。
“黄叔叔,都说了你叫我名字就行。”辣椒有点辣,季桃拧开苏打水。
黄侯接过她递来的饼干说谢谢,边吃边叹气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去。
季桃:“别担心,很快了。”
都什么时代了,这种小问题今晚12点前一定能得到解决,现在都八点了,也就宋娴这种当妈的在电话里太担心。
手机响起铃声,季桃以为会是宋娴,看见是时贺的号码时怔住。
好久了,这是他这么久后的第一个电话。
“季桃,你在哪?”
“我……”
他说:“我在海陵隧道。”
“什么?你在高速路上?”
季桃感到震惊,报完自己的地址后一直没回过神。时贺来了?这一路堵的都是车,他怎么来的?
心头跳跃起期待,也竟有点紧张。她并拢双腿坐正,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大口吃起手上的薯片和辣条用食物压惊。
黄侯问她是有人来救他们了?季桃望着夜空说不知道。
但耳边的敲窗声将她吓了一跳。
玻璃外弯下腰的男人正望着她眼睛,这样近的距离,她嘴巴里的辣条只咬了一半,另一半还甩在外面。
黄侯兴奋地打开车窗。
扑面而来的一股辣条味袭击得时贺皱起眉头,眼前女生还很茫然,小鹿眼瞪圆得可爱,嘴巴上露出半截辣条。
他想象中她应该是困得饥肠辘辘快要哭了的惨状,但眼前女生双颊红扑扑的,吃得也很悠闲。
“下来,我带你走。”
季桃终于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嘴里的辣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回神的瞬间急忙咽下,但呛辣了喉咙,咳得十分惨烈。
季桃好不容易缓过来下了车:“你,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的。”
季桃好多话想问,但刚刚太尴尬,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才看见时贺皮鞋和裤腿上都是泥巴,半个身子也都是湿的,裤腿还滴着水。他后头跟着四个健壮的保镖,其中一个脸熟的去过她们医院接尚一。
“跟我走,外边停了车。”
“哪里啊?”
“从这里下道,走国道。”
季桃还有点懵,黄侯也说让她先离开,他自己可以。
时贺回头示意他身后的人,穿西装的青年坐上了黄侯的车。他望着季桃:“给你安排的人,剩下的他会办好,你可以放心。”他朝她伸出手掌,“走了。”
冷风呼啸,脚下踩着冰,季桃只是轻微挪动了下脚步就感到一阵滑。
他不是没有打算再接近她了吗?医院的奖状都撤了。
“这几天……”
“我这几天忙着工作。”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走了。”
季桃被青年护在胸膛,他肩膀能为她遮不少风,她忽然觉得很温暖。
时贺留意着前后的车辆,余光瞥见背后一辆忽然滑向他们的车忙将季桃护在怀里。
他拱起整个后背将她严密护在胸膛。
季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知后觉才看明白他的意思,眼眶忽然一热,她抓紧他衣袖,昂着头紧紧望他。
保镖及时拽开了他们,是后车被撞尾致使的滑行。
季桃跟着时贺下道来到汽车前,犹豫了半晌小声问:“你没有直升飞机吗?”
时贺低头看怀里的她:“你想坐飞机?”
“不是。”她感觉脸颊滚烫,“电视剧和小说里男主角英雄救美的时候都是开着直升飞机来,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好看,我不是说我自己……”
“你很好看。”时贺弯起唇,“上车,车上暖和。”他也当了真,一本正经地解释,“剧里都是骗人的,直升飞机的使用需要提前申请飞行时间、区域与高度,还要确保目的地与降落跑道。我倒是能开。”他挑眉,“下周带你坐着玩?”
“你还会开飞机?!”
时贺渐渐收起笑,似乎看智障一样看她:“我的飞行员开。”
“哦哦哦,不用啊。”季桃脸憋得通红,她想说她只是在刚才看见他好像有一身耀眼光芒,一时半会儿被感动到。
车子安全启动,时贺问她要去哪,季桃说回C市市中心,他没再像上次那样强硬把他带回他家。
宋娴又打来电话,季桃汇报已经平安无事,老母亲“哦”了声很干脆地挂了电话,她感到宋娴的奇怪又说不上原因。妈妈不问她是怎么下高速的?
车厢内的暖气让季桃感觉到热,鼻端都是男人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她几乎有些眩晕。这一路恍恍惚惚进了酒店都不知道,等时贺关上房门才反应过来。
“我干脆回我爸那照顾他……”
“你爸爸怎么了?”
季桃说了情况,时贺问她地址,她以为他是要送她过去,但他是在打电话叫医护人员赶去照顾。
“别叫人!”季桃忙说,“别惊动我爸。”
时贺点头,收起了手机。
“那你今晚住在这。”
季桃看了眼,豪华的客厅两侧都有房间,想起上次他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她选择了默认留下。
两个人身上都很狼狈,她推门去盥洗室洗漱,发现玻璃衣橱里挂了女士睡衣,没有酒店的LOGO,是他私人准备的。
现在的时贺已经懂得在乎细节了吗?
季桃洗完澡出来,时贺正坐在客厅倒酒。
男人已经换了睡袍,藏蓝色穿在他身上高贵又性感,他修长手指端起高脚杯,轻晃着送入唇边,偏头看她:“要不要喝点酒?”
季桃走过去。
他把高脚杯推给她。她捧在手里,发觉自己连端杯子都没有他优雅好看。
“你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在我视线范围之内,可以喝。”
她“切”了声,昂首喝下。清甜的酒好像直接滑进了心脏。
气氛静谧,她想着应该说点什么。
“谢谢你今天的帮助。”
“不用谢。”
“我睡哪间房?”
“都可以。”
季桃看了眼他背后的房间,好像小一些,她起身准备进去。
但忽然被他拉入怀中。
她踉跄跌坐在他膝盖上,感觉到他微微蹙了下眉头,眸底痛苦似乎一闪即逝。
她正要开口时听到他说:“我们算是能心平气和坐下聊天了吗?”
男人的脸就在眼前,深邃的眼睛,眉峰英挺,挺拔鼻梁下薄唇吐纳着这些缱绻的字句,那样好听。她僵怔好久,想抽身时被他紧握住手,睡袍滑褪,壁垒分明的线条十足性感。
“时贺——”
“不是我不联系你,是我越想你便怕联系你。你恨我吗?”
她想说恨的。
可似乎心口一腔温软,那种恨不再强烈,在他温柔眼神下宛如冰雪消融。
“恨不恨重要么,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海市下雪那几天你不在,没看到欢乐谷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脚下的白色世界,我看见照片了,很美。你去过南山上的圣罗镇么?阿拉斯加雪橇犬载着你在满地白雪里穿行,那时天空都会是湛蓝的,跟你眼睛一样美。你想去吗?”
季桃不知道他话锋为什么转得这么突然。
他说:“我想去。我渴望带着你去,也许我们能有个孩子,一家三口一起坐在雪橇车上玩。季桃,我爱你,等我想明白我爱你时你不在了,我痛恨自己。”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感觉她好像马上就要心软了,她不能这样。他把眼里的深情送进她眼中,用最好听的声音说:“什么时候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