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翊不解,看着她,温声道,“怎么了?”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举着构图框对着时翊,话音里诚意满满,“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看见的哥哥,都像是自带柔光滤镜一样。做什么都那么好看。”
“......”时翊微一挑眉。最近看她微博看得多,对这一类彩虹屁多少也有了点了解。明知她带了几分哄人的意味,只是听在耳朵里,还是受用得很。
尤其是那声—哥哥。
时翊轻笑,不置可否,抬手,曲着指骨蹭了蹭她的鼻尖,“快吃吧。”
“好嘞!”小姑娘笑着捧起粥碗,就着配菜,一口一个。
-
节目录制虽然有好几期,但也并不是几个月都待在同一个地方,他们这一期去海城,一周也就回来了。
可怜的胖胖被老父亲亲手送到了爷爷奶奶家,只为了给爸爸妈妈创造一下二人世界。还好,胖胖小朋友对偶尔享受一下隔代亲非常满意。
下飞机到了海城,节目组有专车来接。安诺背着个小包包,想帮忙,就是插不上手。
于是只好摸摸脑袋,跟着时翊上了车后座。
海城靠内海,沿海公路一路顺畅。汽车经过跨海大桥,远处的城市建筑,依海弯成一条练带。
安诺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突然想起来,两个人还是头一回像这样,正儿八经地出来玩。
于是悄咪咪靠过去,勾住时翊的胳膊,小声道:“我们是不是,还没约过会?”
像每一个正常小情侣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拉个小手压个马路,或者干脆什么也不做,就找个地方点两杯喝的,腻歪一下午的那种约会。
时翊一怔。起初只想着,小姑娘想要的,喜欢的,他就以自己的方式给她。却没想到,就算过了这三年,她也是个第一回恋爱,憧憬单纯美好的小女孩儿。
时翊捏捏她伸过来的手,指腹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挠。偏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对她说:“待会儿放完行李就去?”
“......”安诺缩了缩肩,忍不住假装咳了两声,“好、好的呀。”
约就约嘛!又不是干坏事,说得那么引人遐想,搞得那么暧昧干什么?!居然还用挠手心这招反套路她!
-
拍摄从两人下飞机就开始了。安诺从小对着一观众席的萝卜演奏,早已练就了摄像机围绕也无所畏惧的本事。而时翊,向来不在意外人的看法,自然也是仿若无旁人。
小情侣还真把参加节目录制,当成是公费恋爱了。
这会儿下了车,安诺看着时翊单手推了两个她的行李箱,一手又拿着他自己的,伸手就要去帮忙。
“不用。”时翊道。
“我来拿一个嘛,这好多都是我的呀。”安诺道。
使劲一拉,没扯动。两手一起使劲,还是纹丝不动。
安诺:“......”行叭,你力气大你说了算。
帮忙失败,小姑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不怀好意,凑过去对着时翊道:“小翊啊,你想不想上热搜?”
“......?”时翊脚步一顿,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只笑说,“没大没小。”
小姑娘老是学着几位老人的样子喊他。那语气要是背着手,就是老干部来视察工作了。
安诺挑眉,笑得不行,知道他没明白,也不解释。笑眯眯地靠了过去,揽着时翊的腰,仰起脸看他,接着他后半句话小声问道:“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时翊垂睫看她,唇角浅勾,不回答。
安诺见状,笑得眼梢微扬,气音似的小声问他,“时翊哥哥?小翊哥哥?还是......哥哥?”
“......”眼睫微颤,时翊开口道,“走了。”
安诺退开,乐出了声,心情美妙地说了声,“好嘞!”
-
节目组安排的目的地在海城的一片老城区。建筑多为明清时期留下的老宅重新修葺。保留原始意味的同时,居住环境也是相当不错。
安诺和时翊被分到其中一家。小姑娘还没推门进去,就兴奋得不行。
“啊啊啊时翊你看,这个石墙还是以前的诶,好有年代感。”安诺戳戳门口的青砖墙,考古学家一样认真。
“小心。”时翊捏着她的手收回来,叮嘱道。
安诺“嘿嘿”两声,“没事啦,也没那么夸张的。”
时翊无奈,跟着她进屋,行李提进去。
结果,小姑娘一跨过门槛,反倒是更放飞了。小包包还没解下来,就开始了临时新家的全方位视察工作。
时翊偏头轻笑。对她的孩子气感到好笑的同时,又有一点心疼。
安家的事,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安诺父母当年的联姻,在那几年还一度成了圈子里的佳话。每回有小辈要争取婚姻自由,这对就被自家长辈拿出来作为“真正的爱情,不在于恋爱打开方式”的范本。
当年安父意外车祸,正值风华的顾临清,还是坚持生下安诺,想必两人也是感情颇深。
小姑娘虽然从小受宠,到底是失了父爱。又因为长年练琴,整个学生时代都过得和别家小孩儿不同。
时翊抬睫,看着站在二楼窗棱口,撑着窗台和他挥手的安诺,抬手回应她,笑说:“小心些。”
“嗯!我要下来了!”安诺笑眯眯地缩回上半身,转身下楼。
“时翊时翊!”逛完整间屋子,安诺开始给他报告视察情况,“里面装修还是挺现代的,楼上还有琴室。我们俩的房间正对着,一人一间......”
时翊看着她的兴奋模样,没有打断她。等她吧啦吧啦说完,才有些好笑道:“喜欢?”
“嗯嗯!”安诺不由点头,笑眯眯地说:“这个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呀。”
说完,又玩笑道:“有个这样的房子吧,我就觉得自己特像大户人家。”
这间重新整修过的老宅,前院有塘有木,两层小楼,单看,还是挺有韵致的。
时翊闻言,眉眼微挑了一瞬。心念一动,笑了笑。
不知道那座比这个好上不少的园子,能不能抵消一下他,有些事还没来得及说的一时失误。
收了心思,时翊见她转了这一整圈,小背包都没来得及放下,看来是真的挺喜欢了。
小姑娘跑得微喘,脑门都带了层薄汗。时翊抬手,替她理了理吹散的额发,问她,“收拾下,先出门约会?”
“啊,”安诺回神,点头,软声道,“好的呀。”
-
时翊替她把两个巨无霸送进卧室,小姑娘就反手把门上了锁,说是要自己收拾。实则躲起来挑起了衣服。
好歹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哇!
节目组还挺贴心,每期给恋爱组准备的都是两间卧室。
小姑娘翻开行李箱,一件件挑起了约会look。
时翊也没催她,倒是安诺自己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开始有点着急。
终于收拾妥帖,安诺对着穿衣镜又照了两遍,赶紧开门去找时翊。
结果,卧室门刚打开,就看见时翊同样换了衣服,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啊!你一直等到现在?”安诺不好意思道。
“没有,”时翊浅笑,“听见你屋里有动静,才过来的。”
知道小姑娘不会太快,他一早收拾完,又把临时新家的基本设施看了一遍,稍作整理打扫,才上来换了衣服等着。
说是这么说,安诺还是觉得自己太磨叽了一点。
这会儿的时翊,难得穿了条水洗蓝的牛仔裤,搭了件简简单单的白T恤。明明超简单的一身搭配,看在安诺眼里,还是好看得冒仙气。
小姑娘一把扑过去。时翊一个没注意,还被她压得退了半步,笑说:“怎么了?”
安诺眼里的时翊,这些年除了褪去初见时的青涩,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三年前的那点冷淡,也在重逢后隐了个干净。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只要她开心就行的样子。
看着此时的时翊,安诺不知道是和他说,其实她好早好早之前,就认识他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还是把那点少女的小心思藏在心底。免得时翊觉得,她是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子。
安诺抬手,指腹顺着他的眉眼,轻柔细致地描摹了一遍,温声道:“时翊哥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时翊闻言,心跳一滞。
虽说男人可能不是那么在意,自己外貌到底如何。只是自己喜欢的人,用这种情意缱绻的语调对他说着这样的话,还是在男人心里覆上了一层柔情暖意。
时翊什么也没说,轻钳着她的下巴尖尖,俯身,唇在她唇上贴了贴。
知道走廊里还有摄像头挂着,时翊并没有加深这个吻。刚刚那一下,属于情难自禁。这会儿,却是不想两人之间太亲密的举动出现在镜头里。
只是男人放大的帅脸还在安诺眼前半寸的地方待着。长睫半垂看着她,睫毛尖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扫着她的脸颊。温温热热的呼吸缠在一起,简直比直接亲她还让她脸热心跳。
“走、走吧,”安诺退开了些,结结巴巴,眼睫乱颤,“再晚天都黑了。”
时翊直起身子,轻笑了一声,“嗯。”
小姑娘还真是,每次都只负责撩人,不负责善后。
-
两人出门,走出一段安静的小路,才到了城区中心。
老城区的古街两边商铺林立,卖的多数是当地小吃,间或夹着几间彰显个性的小店。虽然颇具规模,倒也没多少网红气息。
安诺以往这么随心所欲乱逛的机会不多,更何况是这么约会。
从下楼开始,时翊牵着她手就没松开过。安诺脸上一副非常想笑,却还要使劲憋着的样子。看得时翊心里发噱。
秋日午后,阳光正好,食欲也跟着增长了不少。
安诺看见什么,都想试两口。时翊由着她,拉着自己进一家家小店。
只是吃着吃着才发现,海城好些小吃,就是名字取得特别文艺,让她云里雾里,端上来就发现:嗳?原来是这个。
时翊看她吃得慢到出奇,了然好笑道:“吃不下了?”
“啊,”安诺嘿嘿两声,“我也没想到,鸭母捻,原来就是糯米汤圆。”
之前已经吃了一溜的牛肉丸子糖画人,粿汁蚝烙落汤钱。这会儿又是甜蜜蜜的糯米汤圆,安诺实在是不行了。
只是看着糖水铺子老板娘热情的眼神,实在不好意思说她不想吃了。
时翊一看她的眼神飘过去的方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端过来,面无表情替她解决了。
小姑娘搭着桌沿儿矮身,一脸“时翊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的表情。
时翊失笑,吃完起身道:“走吧。”
小店门口结账,老板娘笑眯眯:“小妹妹,你们俩是明星吗?”
“啊,”安诺赶紧摇手,“不是不是,我们就是录个节目。”
“哦哦,”老板娘笑说,“那像你男朋友这么好脾气又帅气的男孩子真是不多呀。你也好看,像明星一样。你们还在念大学吧?”
“啊,是。”安诺笑,偏头看了时翊一眼,“刚毕业。”
时翊:“......”
和热情的老板娘唠完一顿嗑,安诺才被时翊牵着出了店门。
小姑娘嬉皮笑脸,对他眨了个wink,小声戏谑道:“男朋友,哪个大学的呀?还没毕业吧?”
时翊:“......”
调戏男朋友还没等到回应,安诺就被一家纹身店吸引了注意力。倒不是想纹身,而是门口还挂着的那块兼营业务牌子:无痛穿耳。
小姑娘摸摸耳垂,蠢蠢欲动。
之前也没不是没想过,就是有点怂。这会儿有时翊陪着,倒是觉得可以试试。
于是,兴冲冲地拉着时翊推门而入。
结果—
“呜呜呜,”安诺没有眼泪地哭哭唧唧,“说好的无痛穿耳呢?都是套路,还是痛的哇。”
小姑娘站在店门口,耳垂微红,刚打进去的银针还戳在肉里。垂着脑袋,勒着斜挎小包包的带子,颓颓丧丧。
时翊不是没劝她,只是这会儿打都打了,也不能再给她补回去。只心说,原来小姑娘那么怕痛呢。刚和她一块进去的两位,貌似已经开开心心地跑路了。
心疼又好笑,时翊撑着膝盖俯身,低声问她,“那怎么办呢?”
安诺抬眼看他,委委屈屈,“我也不知道呀。”
“我帮你试试?”对上她的眼神,时翊又说。
安诺:“......?”
男人唇角轻勾,吐气似的轻声问她。安诺有些没明白,却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微怔。
时翊也没等她回答,抬手,一手搭上她的肩,一手拢到她耳侧,像要和她说悄悄话似的,倾身凑了过去。
温软贴上她的耳垂,又有个温热的触感扫过耳肉。接着退开,对着她喊痛的地方吹了吹气,带走了那一点湿漉水汽,只剩了微凉和心跳。
时翊退开,看着她问:“现在还痛吗?”
“......”安诺干咽了一口,结巴道,“好、好像不痛了。就、就是另一边,还、还有一点点痛。”
作者有话要说: 安诺:就、就一点点而已(害羞捂脸ing
第23章 捡漏
时翊闻言轻笑,侧身到她另一边,圈手拢到她耳侧,挡住旁人视线。然后按照刚刚那顿祛痛套餐,又给她一步不拉地操作了一遍。并且在提供完服务后,贴心问候了下用户体验。
“现在还痛吗?”
男人嗓音低磁,话音里隐着两分笑意,好像在说:要是还痛,他还可以无偿再来一遍。
“不、不痛了,走吧。”安诺眼睫乱眨,低头,抬手把自己的头发从耳朵后面拨开,遮住耳朵尖尖。然后伸手给时翊,示意他把自己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