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蜜爱——西元美
时间:2020-02-29 09:20:07

  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子说说笑笑来到收银台前点单。点完单,她们朝着最靠墙角的沙发卡座走过来。
  其中一个女孩子不知怎么绊了一下,整个人直直撞到坐在外边的楚枫背上。
  猝不及防,楚枫被推地向旁一扑。
  “啾”地一下,他的唇印在了她温热的颊边。
  孙绵绵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雪后初霁那种纯粹的木质香调混着他独特的荷尔蒙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一刹那间,孙绵绵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
  楚枫也没比她好过多少。
  心跳如擂鼓。
  砰砰砰。
  女孩子白皙细滑的侧颊上有近乎透明的细细绒毛,呼吸扫过,微微颤动。
  似乎过了很久,孙绵绵才反应过来,面红如霞手忙脚乱推了楚枫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身子后撤拉开距离。
  撞到楚枫的女孩子见他们亲密地坐在一起,以为两人本是情侣,连声道歉后也并未在意。
  孙绵绵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随意抽了本作业开始写,楚枫则拿起手机随便点进了一款游戏。
  谁也没说话。
  气氛略诡异。
  孙绵绵耳朵尖通红,脸颊上的触感依然清晰,握着笔的右手渐渐出汗,笔杆打滑。她不得不停下来找出纸巾擦手,擦完手才发现她在语文阅读题上写了个“解”和冒号。
  楚枫手机屏幕里的小人就一直停留在出生地,动也不动,就像卡掉线了一样。
  队友已经在公屏里开骂了。
  他干脆点了退出,将手机一关,扔进书包,人趴在桌上。
  好一会儿,楚枫舔舔嘴唇,轻声道:“很软。”
  孙绵绵低低地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奶凶奶凶地命令:“你闭嘴。”
  “哦。”
  他笑出声。
  女朋友太害羞了。
  以后一直这么害羞可要怎么办。
  *
  星期一,楚枫一进教室就听到卢萧寒的嚎叫:“英语作业不是只有一套卷子吗,抄写单词是什么鬼?”
  姜灏叼着牛奶,含糊不清地把英语老师的原话复述一遍:“抄写单词的意义在于,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每个单词写五遍,边记边写,写完也能背熟了。”
  卢萧寒:“她高看我了,我抄写时从不带脑子。”
  姜灏哈哈大笑,抬头看见楚枫背着书包进来,抬手打了个招呼,“枫哥,早啊!你作业写了没有,我和你说别的科目就算了,语文一定要写,灭绝师太说了要是不交作业或者空着卷子交上来,要到她办公室连题目带答案抄写十遍,抄完手得残废。”
  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卷子,“要抄吗?”
  楚枫放下书包,人懒懒地靠在椅背,“不抄,我都做完了。”
  “做完了?我日,你竟然周末在家写完了作业?”姜灏惊讶地牛奶差点掉了。
  那当然。虽说和女朋友只在周六见了一面,但有了学习这个由头,他这两天可是没少和女朋友视频“请教”问题。
  楚枫翘着腿,“从今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学习。”
  “噗”姜灏口吐鲜奶。
  他幻听了吗,十年来如一日次次考倒一的人竟然说出这种话,这世界怎么了?!
  “枫哥,你中邪了吗?”
  “没有,你不懂。” 楚枫摇头,看着姜灏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怜悯。
  单身狗又怎么会懂伟大的爱情的力量!
  “拿去,给你瞻仰一下我的作业。”
  姜灏连连摆手,“不用了,你这作业即使写了也是错题连篇,我怕我抄了,把老师们气得吃救心丸。”
  星期四这天,连着下了好几天雨的天空总算放晴了。孙绵绵握着笔的手停在语文课本上,一动不动。
  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桌椅,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燥意。
  今早起床,她手机里躺着一条楚枫发来的语音,告诉她自己突有急事,这两天不能来上课。
  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分。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焦虑和急迫,而背景音里有呼呼的很大的风声。
  孙绵绵心里尽管疑惑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但并未多问,只叮嘱他注意安全。
  与此同时,楚枫已经在飞往Y国的私人飞机上了。
  宋致远坐在他身旁,和他小声说话。
  楚枫眉眼低垂,脸上的神情很淡。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
  窗外是仿佛伸手可触的清澈蔚蓝,浅金色的阳光被折射出七彩光线,可是楚枫的心却沉重的仿佛被巨石压着。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们,小的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要禀告。
  坏消息就是从今天到31号,只有周六日有双更。
  好消息就是元月1号-5号,我要参加阿江的日万活动,对的,你们没看错,日!万!每!天!三!更!
  惊不惊喜,期不期待?
  Flag立到这儿,不日万,我变秃!
 
 
第34章 偏执三十四点
  飞机降落在Y国首都是当地时间将近中午十二点。楚枫和宋致远带着一行保镖随从从私人飞机上下来, 走特别通道快速出了机场。
  坐上车, 宋致远递给楚枫一个三明治, “先吃点, 垫垫肚子。”
  楚枫接过来,撕开透明包装,只咬了一口,就拿在手里。
  从接到舅舅的电话开始算, 他已经十六个小时没合眼了。汽车飞驰在高速上, 很快驶离了城区开往市郊。车窗外, 是连绵的山岭和田地, 因为是冬天, 显得单调而萧瑟。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终于停住了。
  贝诺小镇背山面海,沿着错落的山阶小道一路向上, 一行人来到一幢橘色的二层小洋楼前。
  宋致远示意身后两个穿着便装的保镖留在原地,他亲自按下门铃。
  很快,一位六十多岁穿着浅色连衣裙的华裔老太太开了门。
  “您就是Gradenigo医院的许蔚玲医生吗?我是之前和您电话联系的宋致远,这是我外甥楚枫。”
  许蔚玲已经头发花白, 但脊背挺直, 精神状态很好, 薄薄镜片后的眼睛炯炯有神。
  她侧身让两人进来,问他们喝茶还是咖啡。几番客套之后,宋致远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就是这个人。”
  事实上, 这张照片他已经提前通过电子邮箱发给许蔚玲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坐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机贸然前来。
  许蔚玲拿着照片仔细辨认,点头,“是他没错,英文名字好像叫kirk Feng。”
  闻言,楚枫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收紧。
  宋致远:“对,他中文名字叫冯志强,您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许蔚玲放下照片,回忆道:“Feng是和他的男朋友一起来的,他的男朋友是本地人。Feng经诊断确诊为脑癌晚期,但是他的男朋友不可置信地质问我,说Feng是飞行员,每年都有两次定期体检,身体一直都很健康。我和他解释,有些癌症比如胃癌,肺癌,宫颈癌,乳腺癌,肺癌,前列腺癌,卵巢癌,结直肠癌,这些的确有比较行之有效的早期筛查方法。”
  “但是脑癌、胰腺癌这样的癌症之王确实没有特别好的早筛方法。脑癌早期的症状就是头痛,当今社会的年轻人哪个不头痛的,谁也不会轻易去做MRI检测。”
  “所以诊断没有错误。”
  “当时,Feng和他的男朋友抱头痛哭。原来两个人已经准备结婚,没想到……”
  楚枫一直安静地听着。手里的咖啡已经渐渐冷了,他抬眸,问:“我知道我这样问有点失礼,可是您从医几十年,难道能记住每一位病人?”
  许蔚玲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我记得Feng,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给我的印象很深。首先,我是华裔,Feng是中国人。其次, 5-8岁的儿童与中年人是脑癌的两个高发年龄层。Feng当时很年轻,刚刚三十出头。最后,我原先是San Donato医院工作,因为丈夫工作调动,才随着他搬到这里,Feng是我在Gradenigo医院接手的第一个脑癌晚期患者。”
  楚枫继续问:“那他接受过治疗吗?”
  许蔚玲:“诊断结果出来后,我建议他住院治疗,但是他只住了三天就离开了。之后,我再没见过他。”
  离开许蔚玲家,楚枫跟在宋致远身后,走在高低起伏的小道上。
  街上很安静,他们沿着来路走。
  直到上了车,宋致远将一个牛皮纸袋递过来,道:“这是冯志强的病历报告复印件,从时间上来看,他患病的日期就是在你父母去世前一个月。作为楚家聘用的专职飞行员,他这算是恶意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另外,《临羡贴》首次交易的时间就是飞机出事后的一个月,地点正是Y国,卖主是一位神秘卖家。”
  一股寒意从楚枫的指尖快速发散,浸透皮骨,甚至全身的血液都猝然间被冻住了。
  “那个神秘卖家就是冯志强的男朋友Giasone。”楚枫说。
  语气是陈述式的肯定。
  “对。尽管他用了假名,不过我还是通过当年的拍卖纪录查到了,确定是他!”
  “冯志强是我们家的专职飞行员,他确诊脑癌晚期之后的一个月我父母哥哥就因为意外去世了。之后,他的男朋友拍卖了一份有三百年历史的古董字帖,而字帖的原主人是我叔叔楚鑫和的原配妻子。舅舅,你说怎么那么巧呢?”
  楚枫的声音略带戏谑。细碎光影在他脸上不停切换,明昧之间,让人看不清他眼里到底是愤怒,还是难过,抑或是两者都有。
  宋致远摘掉眼镜,骂了句脏话。
  十一年了,就在大家都以为当年的事完全是天气恶劣造成的意外之时,突然由一份《临羡贴》牵扯出来沉寂多年的隐情和秘辛。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这么多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的巧合在一起,很难不令人起疑。
  返回市区后,宋致远并没有吩咐司机直接开往酒店,而是在接了个电话后,让司机将车开七拐八拐开到了一间很小的水果店前。
  水果店位置不太好,背街,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店里忙碌。
  听到脚步声,男人回头用当地语言热情地打招呼,问他们需要什么。
  宋致远外文流利,随口说了几个水果名。等男人称完重,他从随身钱夹里掏出钱。
  “你是Francesco?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你哥哥Giasone的事。”
  Francesco面上的笑容淡去,眼睛中带着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宋致远随和地笑着说,“我是kirk Feng的好朋友,出差路过这里,想见见你哥哥Giasone。”
  “他早死了,你不知道吗?” Francesco没什么表情地说。
  宋致远大惊失色,“哦,太遗憾了,竟然……真是没想到。我能问问他是怎么去世的吗?是疾病还是……”
  Francesco似乎不太愿意谈,将找好的零钱塞给宋致远,赶他们走。
  宋致远连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Kirk曾经帮助过我,我很感激他。只是好人不长命,他年纪轻轻就……没想到你哥哥也不在了,如果可以,我想去祭拜他。”
  说完,宋致远打开钱夹,将里面的一叠钞票全拿了出来。
  Francesco盯着钱,态度软了不少,“Giasone是在一次意外火灾中去世的,已经十年了。”
  “意外火灾?”
  “对。”Francesco指着自己的脑袋,“Kirk去世后,他的精神就不太正常了。有一次竟然拉着我说他有钱了,一大笔钱,我想象不到的那么多的钱。没过多久,他在家时不知怎么引爆了天然气,半栋楼都快被炸光了。”
  ……
  星期一早上楚枫踏着第三节 课的铃声进的教室。
  物理老师老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楚枫从前门进班,连个报告都没打,径直往座位上走。
  老陈气得脸色发青。不过经过上次的事,他也明白不要轻易招惹楚枫。人,总是要恰饭的,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孙绵绵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看着他从门口走到座位,坐下。
  明明只有四天没见,明明还是那个人,可眉眼间,竟然陌生了许多。
  好看的桃花眼底,像是死气沉沉的一汪深潭,一丝光亮也透不进去。
  甚至,短短几日,他就瘦了一圈。
  本就没二两肉的脸上颧骨隐隐突出。
  “楚枫。”
  孙绵绵呐呐地喊了一声。
  楚枫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好好听课吧。”
  声音很哑,没什么力气的感觉。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楚枫已经趴在桌上闭上了眼。
  他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周五也没有好转。
  孙绵绵有点生气气。
  特殊的家庭环境让她一直都很独立坚强,也让她不敢全心全意地去信赖一个人。面对任何人,她都会下意识地划一道界线,不会放任自己跨过这道线。
  但是对着楚枫,她的这道线就像是沙子画出来的,风一吹就散了。
  她对他毫无保留。
  楚枫这次请假回来,表面上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混日子,但其实是不一样的。不仅她看出来了,姜灏、卢萧寒他们都看出来了。
  他心情很糟糕。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谁也不敢问。
  当然,她并不是想将他掩藏起来的伤口重新鲜血淋漓地扯开,不需要这样。
  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多依赖她一点点。
  希望他告诉自己,他很难过,需要女朋友的安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封闭起来,连她也排除在外。
  楚枫不信任她。
  孙绵绵觉得好难过。
  她撤去了所有的防备和隔膜,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而楚枫呢?
  真的很气啊。
  还有点委屈。
  星期五最后一节班会课,半节被语文老师占了去,另外半节则是老吴的心灵鸡汤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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