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喜欢你——岁见
时间:2020-02-29 09:21:35

  池渊最开始以为两家联姻,是闻氏需要池氏的帮扶,亦或是闻池两家在商业上会有所合作,所以他私底下也有托人查探过闻氏的情况,结果得到的回答都是闻氏目前资金流动稳定,经营状况良好。
  与池氏合则是锦上添花,但是不合作,对目前的闻氏来说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那既不是有所求也不是合作需要,池渊想不出闻桨还有什么理由答应联姻这件事。
  难不成还真对他有意思?
  “……”
  池渊想到这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角,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大概又过了会。
  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气。
  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走到如今这个境地,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缘由也没有什么必要。
  他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只有这样才能有底气在池父池母面前说话。
  想开了,池渊也没什么好纠结的,收起手机,开车离开了殡仪馆的停车场。
  -
  医生辱骂病人家属这事结束后没多久,有关于车祸真正的罪魁祸首一事也被相关部门调查清楚。
  ——王敬平是开车的人,而胡成只是王家人用来替他顶罪的替罪羊。
  ……
  车祸发生那天,王敬平带着胡成在校外和朋友聚会,下午三点,一拨人准备转场。
  王敬平拒绝了酒吧提供的代驾,而是把车钥匙交给了只喝了两三杯酒的胡成,行至半途,王敬平对胡成过慢的车速表示不满,提出要自己开车。
  胡成拒绝无效,只能无奈和他换了位置。
  最开始刚换了位置,王敬平确实跟没喝醉时开车一样稳,但越往后他的车速越快。
  在连闯了两个红灯之后,胡成劝他开慢一点,但王敬平大概是酒精上头,不仅不听劝,反而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然后。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间,车速过快地红色保时捷“嘭”地一声撞上了正常行驶的黑色奥迪。
  奥迪车被撞开,车头扎进了一旁的大卡车尾,保时捷也在急速地猛刹间翻滚了一圈。
  胡成坐在副驾,又系了安全带,在保时捷性能良好的保护措施下,并未受到很严重的伤,而坐在驾驶位又没系安全带的王敬平则伤势较重,且已经陷入昏迷。
  车的前挡风玻璃已经碎裂,胡成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动作缓慢的从里爬出来,又折身去拉王敬平。
  事故现场慢慢围了些人。
  有人在报警有人在打120还有人在打119救援。
  胡成用尽力气也没能将王敬平拉出来,他瘫倒在原地,看着救援队将奥迪的车主抬出来。
  男人血肉模糊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胡成知道自己完了。
  ……
  之后,就是接受治疗和调查的阶段,王敬平家里有钱有势,胡成知道自己不能乱说话。
  后来王家的律师来见他,告诉他,只要他认罪,王家在事后会给他家里五百万。
  胡成家境一般,父母都是工人,家里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妹在读初中,如果他不认这个罪,王家有的是办法让他一家人在溪城过不下去。
  他只能认。
  ……
  这场荒唐的开年大戏最终迎来了一个更荒唐的真相,事故的真相和敏感性比医闹更能引起大众的关注。
  在王家人的所作所为被揭露后,自诩为正义勇士的网友在网络上掀起新一轮的讨伐。
  #煤二代撞死人找人顶罪##富二代酒驾撞死人#等等与事件有关的词条迅速爬上了热搜首页。
  除此之外,有热心的网友还将闻桨当时怒骂王家人的小视频给翻了出来,当初医生辱骂病人家属一事又重新回到大众视野。
  有人为自己当初的谩骂道歉,有人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随意站队,有人则依然坚持己见,认为骂人是不对。
  对于这些,闻桨并未再有任何回应。
  一周后,富二代酒驾事件的所有涉事人员全都被拘捕在案,检察部门声明会按照相关法律判刑,绝不徇私枉法。
  王家人的产业也因此受到影响,池闻两家在业内放话从此以后拒绝与王氏以及和王氏有所牵连的公司合作。
  天凉王破,名副其实。
  -
  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不久,闻桨接到蒋远山的电话。
  没有太多的关心和叮嘱,只是告诉她池渊在这次的事件中也帮了不少忙,让她抽个时间去感谢人家。
  这么明显的暗示,闻桨不会不明白。
  她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应了声好。
  说完这句,蒋远山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听筒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动静,闻桨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垂眸看着正在通话中几个字,抬手轻触屏幕,结束了通话。
  没什么的,反正已经习惯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到了周五,闻桨结束例行工作,把手里的事情和同事交接过后,和周钰晗同行去更衣室换衣服。
  闲聊中,周钰晗随口提道:“上周我们家庭聚会,我老公小姑家有个儿子,比你大两岁,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单身,人长得还行,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闻桨单手解扣子,摇头失笑,“不用了晗姐。”
  “真不考虑考虑?”
  “嗯。”闻桨换下白大褂,斟酌着语气,“我现在已经……有稳定发展的对象了。”
  周钰晗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年前的事情,家里安排的。”闻桨轻笑,“目前还在相处中。”
  “家里安排的好呀,知根知底,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闻桨的家庭背景在医院不是公开的事情,除了院长高层没多少人知道她是闻氏的千金。
  上次医闹的时候,王家也只是公布了闻桨的个人工作信息,并未查到她的真实身份。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以为是个软柿子,却没想到踢到了硬石头,自取灭亡。
  闻桨没和周钰晗说得太详细,换好衣服乘电梯去了负一层停车场。在车上的时候,她给池渊发了条微信,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
  池渊像是手机二十四小时不离手,下一秒就回了个有。
  闻桨坐在车里,眉眼低垂,双手捧着手机打字,看起来格外认真。
  -闻桨:我想请你吃饭。
  -池渊:嗯?怎么突然请吃饭?
  -闻桨:感谢你这次的帮忙。
  -池渊:不用了,也没帮上什么忙。
  -闻桨:好的,那就这么说,地址我晚上发给你,明天见。
  -
  另一边,池渊看到闻桨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人请吃饭的方式还真是硬核。
  他的笑声突兀,站在台上汇报项目的经理堪堪顿在那里,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少爷突然抽什么风。
  坐在池渊身旁的时呈在桌底踢了他一脚,凑过去压低声音提醒道:“你注意点场合。”
  池渊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严肃正经的会议室里。
  他轻咳一声,收起手机,抬眸看着台上的人,眼底漆黑,语气礼貌得体,“不好意思,您请继续。”
  被中断的项目汇报又重回正轨。
  池渊看着桌面上的报告,逐渐也从刚才分心的状态里抽离出来,时不时还提笔在纸上勾画几笔。
  会议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窗外夜色弥漫,池渊跟着时呈去了他的办公室。
  时呈解开领带,坐在办公桌后,“说说吧,今天怎么突然想来公司听会了。”
  池渊站在书架前,随手翻看着摆在其中的杂志,“自家公司,那不是想来就来了么。”
  时呈嗤笑一声,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也懒得管他,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走吧,先去吃饭。”
  “得嘞。”
  吃过饭后,池渊收到闻桨发来的吃饭地址,到这时候也不好再拒绝,回了个好。
  闻桨没再回。
  他收了手机,看着时呈,“哥,明天把你家瑄崽借我一天呗。”
  时呈:“要借就自己去接,我和你嫂子没时间送。”
  “那成啊,我今晚就跟你过去接他。”
  他这么爽快,时呈反而有些疑虑,“你别带坏他。”
  池渊轻笑,“我像是会带坏他的那种人吗?”
  时呈垂眸不看他,语气闲闲,“你不是像。”
  “……”
  “你就是。”
  “……”
  -
  闻桨定的吃饭的地是市中心一家口碑好人气很旺的老字号清轩阁,得提前三天预约才能排上号。
  许南知和那里的负责人有合作,给开了后门,临时帮排了一桌出来。
  本来她知道闻桨是请池渊去那里吃饭,还不太乐意帮忙,甚至还想和负责人打个招呼,不让给留位的。
  但架不住闻桨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松了口。
  闻桨约的是中午那顿饭,十点多从家里出门,到了地方才知道池渊带了瑄崽一起。
  池渊和她解释,“他爸妈这周有事,把他丢给我了,不介意吃饭多个人吧?”
  欲盖弥彰。
  闻桨大概猜出他带着瑄崽一起的原因,也没戳破他,轻笑,“这有什么介意的。”
  听言,池渊拍拍瑄崽的脑袋,“还不谢谢姐姐。”
  “……”
  还真是惯得你。
  瑄崽倒是没所顾忌,对着只有一面之缘的闻桨格外好感,说完谢谢就伸手要闻桨抱。
  闻桨来者不拒,弯腰把人抱在怀里,探出视线看着池渊,“先进去吧。”
  “行。”
  清轩阁只有两层楼高,后期专门改建过,整体构造有点像徽派建筑,白墙青瓦,屋檐勾勒弯翘。
  包厢在二楼,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会有很清晰的动静。
  闻桨抱着瑄崽,视线受挡,抬脚的频率放慢了些许,瑄崽亲昵的搂着她脖子,嘀嘀咕咕和她说小故事。
  池渊走在两人身后,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闻桨身上。
  最近溪城的气温回升很快,闻桨穿得单薄,一件黑长裙,外边搭着件长款的开衫毛衣。
  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发色不是纯粹的黑色,偏梨木棕,发尾卷翘,背影削瘦。
  虽是医生,池渊却很少能从她身上闻见消毒水的味道,更多时候都是较为清新的柑橘调和橙花香。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低头错开了视线。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闻桨也庆幸池渊带了瑄崽出来,让气氛不至于那么沉默和尴尬。
  吃过饭后,瑄崽有点犯小孩子脾气,抱着闻桨的腿吭吭唧唧,池渊说什么他都不肯撒手。
  闻桨弯腰摸了摸他脑袋,低声哄着,“瑄崽,你和姐姐说,你想做什么呀?”
  他摇摇头,小脸皱着,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闻桨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能继续哄着,“那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带你去看大鲨鱼看小海豚,行不行?”
  大约是孩子天性,听了闻桨的话,倒也不闹了,还试探着问:“那我能去看小企鹅吗?”
  一旁的池渊哼笑,伸手捏捏他的脸,“行,只要你乖乖的,何止是企鹅,企鹅它祖宗十八代,二叔都带你看。”
  “……”
  -
  清轩阁隔街就有家海洋馆。
  距离不远,步行比开车方便,池渊抱着瑄崽,闻桨走在里侧。午后阳光静谧,三个人的身影紧紧挨在一起。
  在旁人看来像是个幸福的一家三口。
  只是凑近了看,却有些沉默。
  走了一段路,池渊率先打破僵局,“王敬平现在还没醒?”
  “没。”闻桨手指交叉背在身后,“脑损伤百分之五十三,几乎没有苏醒的可能。”
  “不醒在床上躺一辈子,醒了就得在牢里过一辈子,也不知道老天到底是眷顾他还是折磨他。”
  “谁知道呢。”闻桨看着地面上的影子,“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下场。”
  池渊看了她一眼,想起蒋远山提到过关于她母亲的意外,抿了抿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到了海洋馆,池渊看了眼售票处拥挤冗长的人流,眉头微蹙。他放下瑄崽,看着闻桨,“你们在这等会,我去打个电话。”
  “好。”
  他去打电话的间隙,瑄崽对旁边的玩偶气球感兴趣,小手拉住闻桨,奶声奶气道:“姐姐,我也想要那个,你可不可以帮我买一个。”
  闻桨轻笑,“当然可以呀。”
  气球里是氢气,稍微不注意没抓牢就会飞走,闻桨买了两个,一个系在瑄崽手腕处,另一个被他抓在手里。
  买完气球,池渊也打完电话回来,身后跟着海洋馆的负责人。
  瑄崽和他炫耀手里的气球,完了还要把多出来的那个系到池渊的手腕上,“叔叔也要系,这样姐姐就能一直看到我们了。”
  池渊:“……”
  我他妈后悔带这崽子出来了。
  他还没说什么,小屁孩以为他不肯又开始要吭吭唧唧。
  “打住。”池渊有些无奈的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手腕,手背上的血管凸起明显。
  他朝瑄崽伸过去,“来,给你系。”
  瑄崽:“我系不好。”
  “……”
  他回头,“姐姐可以帮我二叔系一下吗?”
  “……”池渊开始怀疑他妈是不是把助攻的魔爪都伸到了这小屁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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