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敢忘[娱乐圈]——草笙日笠
时间:2020-03-01 10:21:08

  姜念对恶评的心态一直很好,面对这一句,她忽然不理智起来。
  噼里啪啦在屏幕上输入几个字,她还没点击发送,手机半路被旁边的人夺走。
  “别回。”晏铭洲删掉那句话,把手机放进自己大衣口袋里,他已经大概推断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晏铭洲,我想回国。”
  她一点游玩的兴致也没有了。
  他们面前巍峨耸立的哥伦布纪念碑往远处凝视眺望,右臂指向海的另一端,对应姜念此刻的心境像是暗示着什么。
  晏铭洲沉吟几秒,语调冷静,“如果你觉得你回去能立刻解决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可是,她回去就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
  姜念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什么都不怕,唯独父母是她的软肋。
  “你有认识比较厉害的律师吗?”她咬了咬唇,问道。
  晏铭洲注视着面前眼神清亮的小姑娘,她方才的脆弱和冲动,短暂得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这种自我调节能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他眉眼微动。
  “有,我明天让他跟你经纪人联系。”晏铭洲心里已有人选,那位的胜诉率几乎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姜念担心是铭振的人,脸色有些犹疑。
  晏铭洲看出来了,补充道,“别担心,不是我们公司法务部的。”
  *
  圣家堂矗立在城市心脏的位置,明亮如斯,恒久如斯。
  姜念倚在落地窗的玻璃边,望着外面璀璨繁华的夜景,微微出神。
  她今天晚上没怎么吃,倒不是微博被黑的事,只是想起了以前。
  她妈妈走的时候正是她上初二的那个冬天。
  那天迎来了楠城过去十年中最大的一场雪。
  白皑皑地笼罩着整个城市,雪化时,连同她母亲的呼吸一起,埋葬在了冰冷的墓地里。
  姜念记得当时母亲离世的时候很平静,有一种从病魔中解脱的安详。
  所以她在那天也没有表现出过度悲伤,只小哭了一阵。
  但思念是有惯性的。
  后来几年里,比起白天,她越来越喜欢夜里,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因为在梦里她还能听母亲喊她一声——
  念念。
  晏铭洲处理完邮件,走进房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窗边姜念有些落寞的背影。
  “怎么了?”姜念被他从玻璃那侧扳过身,疑惑地问道。
  她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下来,蓦的被轻柔地圈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胸膛中。
  鼻尖满是晏铭洲干净清冷的气息。
  他什么都没说,修长的手指放在她后脑勺徐徐顺着她的头发。
  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
  这一瞬间,姜念很想哭,但她忍住了。
  沉默地感受着他这片刻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姜念才徐徐推开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科学上说触摸疗法有利于缓解压力和抑郁,”晏铭洲盯着她睫毛上的小水珠,眸光沉静,“比如拥抱,或者……接吻。”
  他顿了顿,“如果你还是难受的话,我可以再牺牲一下,试试后者。”
  “……”
  姜念本来挺感动的,听完他后面那句话消散了一些。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睡吧。”晏铭洲低声说道。
  一夜好眠。
  *
  天蒙蒙亮。
  准确的说是星河高悬,夜幕寂静,只有天地相连的地方泛了一点点灰。
  姜念睡得正香,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以为是在做梦,她蹙了蹙眉翻身钻进被窝里,继续睡。
  晏铭洲掀开被子,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先起来,等会儿在车上睡。”
  姜念漂亮白净的小脸躲在几缕凌乱的头发里,耍赖似的不肯睁眼,嗓音里带着不满和少有的软糯,“去哪儿呀……”
  动作间,睡衣领口露出一大片皮肤和暧昧的曲线。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挺诱人犯罪的。
  晏铭洲黑眸幽暗,滚了滚喉结。
  比起带她出门,他确实更想做别的事。
  只不过——
  今天不方便。
  “什么这么湿……”姜念用手挡了挡,摸到一块毛巾。
  瞬间清醒了不少。
  “才四点半!”她看了眼手机,略带控诉地说道,又想躺下。
  晏铭洲扣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缩回去,面不改色地说,“去洗漱。”
  凌晨的风不仅冷还夹杂着一股寂静。
  姜念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
  晏铭洲应该是要带她去看日出吧。
  她猜。
  不然也不会这么早起了。
  酒店门口停着辆布加迪小跑。
  晏铭洲打开车门,示意姜念进去。
  姜念扫了一眼他休闲挺括的一身,他这种身材,真是穿什么都赏心悦目。
  车内暖气很足,姜念捂嘴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我们去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晏铭洲淡声说道,“你困就再睡一会儿。”
  困是不困了。
  就是想打哈欠。
  出酒店被冷风一吹,姜念什么瞌睡都跑光了,更何况昨天睡的不算很晚。
  “我能听个歌么?”手机屏幕的光微弱地打在她的小脸上。
  “自己连蓝牙。”晏铭洲目视前方。
  “我还挺喜欢这个歌手的。”姜念点开一首《初冬》,唇角上翘。
  “谁?”
  “简斯珩。”姜念回答,“去年做节目的时候我还碰上他了,真人很帅。”
  难得听到她这么赞美一个人的颜值,晏铭洲抿了抿薄唇,嗓音低沉,“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歌的?”
  姜念回忆,“大概两年前吧,我做女二的那部戏他唱片尾曲,我顺手搜了一下他别的歌,好几首原创都很不错。”
  两年前,比见到真人要早。
  时间顺序很重要。
  晏铭洲眉宇松散。
  车子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天色由墨色变成酞青蓝。
  “是大海吗?”姜念看到远处的海平面,欣喜地从椅背上离开往前探。
  “嗯。”晏铭洲应道。
  她昨天坐甲板上还想着有机会去沙滩更近距离接触一下海水。
  今天晏铭洲就带她来了。
  车子一熄火,姜念立刻跑了下去。
  海浪来回铺卷,发出“哗哗”的响声。
  海风里夹杂着咸味。
  “那是灯塔吗?”姜念指着海平面远处的一小簇犹如星星一样的光。
  “应该是的。”晏铭洲循着她视线望去,单手自然地把围巾绕在她的脖子上。
  “看着好渺小啊。”姜念感慨,抬头对他说了声谢谢。
  她目光继续看向那边,“海面上就它那么一个,还好它只是灯塔而已。”顿了顿,小声嘀咕,“不然该多孤单。”
  晏铭洲扫了她一眼,说了个冷笑话,“它可以和月亮作伴。”
  “……”
  天光变亮了一些,海平面上探出浅浅的橙红色,原本深蓝的天空因为这突兀的颜色变得绮丽明艳了起来。
  “是太阳!”姜念兴奋地拉着晏铭洲的手臂,蹦跳了两下。
  “嗯。”晏铭洲薄唇微勾。
  海鸥徘徊在海面上空低低鸣叫,似在迎接即将苏醒的世界。
  太阳爬得很慢,先是露了四分之一的弧度,再徐徐上升。
  光从它那里起始四散开来,红如鸽子血。
  “好美。”姜念惊叹地望着那个颜色,以及海那头一同被染上的粼粼波光。
  夜幕被驱散了些,像拨开了一层薄幕。
  晏铭洲站在姜念身后,一垂头就能看到她的发顶。
  “我想照下来!”姜念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没拿手机,转身问,“你的能借我用一下吗?”
  晏铭洲手动扭了一下她的脑袋。
  此时的金色隔开了寂海与深蓝色的天空,恍若撕裂黑夜的利刃。
  世界辽阔,万物瞬息可变。
  人太渺小了。
  姜念眼眶有些湿润。
  看着这令人感动的景色,她脑海里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
  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
 
 
第27章 越来越暧昧的第七天
  才过半个小时, 天色已大亮。
  他们在干爽的沙滩上坐了一会儿。
  姜念随手拾起一个只贝壳,细白的手在沙子上写下一个成语:念念不忘。
  “回去吧, 风大。”晏铭洲瞥了一眼地上的四个字, 嗓音低沉地说道。
  “好。”姜念嘴上应了, 但却不起来,等他转身走了几米, 才迅速地在“忘”字后面加了一只小舟模样的图案。
  舟。
  洲。
  回程路上,姜念的心情没有刚来时那般雀跃了, 反而有点点难以言喻的失落。
  说不清是因为美好的东西太容易转瞬即逝还是什么。
  海岸边的石地上有人在跑步, 还有人在遛狗。
  一只大金毛甩着大尾巴走过来冲姜念嗅了嗅。
  金毛算是比较温顺的狗了。
  姜念停下来看着它,她鼻尖呼出一小团一小团的白气,头发松松扎着, 一弯腰, 顺着纤长的脖子落到脸颊旁,她笑着揉了揉金毛的脑袋,脸上带着一股天然的温柔。
  遛狗的老爷爷和他们慈祥地说了声“Adios”就牵着狗走了。
  来了两天姜念听懂这是再见的意思。
  “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舞蹈系的。”晏铭洲的目光落在她尾部微卷的头发上, 似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姜念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个误会,回忆了一下过去,“我小学的时候确实学过两年民族舞,后来嫌太累就没坚持下去,到大学学了法语。”
  “因为楠大校庆。”晏铭洲提到关键词。
  快七年前的事了吧,姜念入学第一年,刚好碰上楠大百年校庆。
  那次晚会是她和程翊主持的。
  “你看过我跳的《爱莲说》?”姜念把那次演出当成黑历史。
  原因是她在台上滑了一跤, 算是比较严重的演出事故了,后来论坛上她的帖子飘了几天几夜来着。
  “嗯。”
  ……好丢脸。
  不知不觉走了不少路,姜念原本走在外侧,路上车子变多了,晏铭洲和她换了个位置。
  姜念想不通,“你那天怎么会在那里?”
  “爸以前资助过楠大建校区。”晏铭洲神情淡淡,“校庆那天他不在国内,就让我代为出席了。”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姜念点点头。
  两人离的近,她的手背偶尔摩挲到男人羊绒材质的大衣。
  默了几秒,他似有话要说,脚步慢了下来,“还喜欢程翊么?”
  姜念乌瞳瑟缩了一下,这种陈年旧事他怎么会知道的。
  但是,她那段——
  着实连暗恋都谈不上。
  顶多是小小的迷恋了几天。
  晏铭洲紧盯着姜念的细微的表情,像是在探索着什么。
  “你不会是看到了家里那封……”姜念眼中划过一丝不可思议,“你偷看了我的情书?”
  情书两个字成功地让晏铭洲表情冷下来。
  看来确实看到了。
  “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允许翻我的东西呢!”姜念心中羞恼大过尴尬,语气不禁急了一些。
  她在意的是写给别人的信件被他看到了。
  他特指晏铭洲。
  而且还是情书这么暧昧的东西。
  “我没翻。”晏铭洲蹙了蹙眉。
  她刚搬进公寓的头几天,那封信就摊开在茶几上,粉粉嫩嫩像贺卡似的,他随意一瞥就看到了上面字。
  姜念咬了咬唇,转过身暂时不想理他,无奈手腕被人扣住走不了。
  望着她被戳到痛处似的反应,仿佛余情未了一般。晏铭洲黑眸里翻滚着压抑的不悦,周身气势冷冽起来,“你还喜欢他?所以介意我看了你的情书?”
  手腕被他拉得有点疼。
  大姨妈期间,女生情绪波动大,姜念也不例外,脱口而出三个字,“要你管!”
  说出来她就后悔了,但也不想示弱,视线看向别处,装作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
  不用他管?
  晏铭洲眯了眯双眼,手上用了点力,把眼前有些娇气的女人扯到自己面前。
  他面色薄寒,盯着她红润张合的小嘴嗓音带着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到底用不用我管。”
  姜念撞进他怀里,还没说什么,眼看他垂头就要亲下来,连忙用围巾蒙住鼻子以下的地方。
  晏铭洲长指一勾,围巾瞬间失守了几公分。
  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被强.吻。
  太丢脸了。
  姜念死死摁住围巾,试图捍卫住自己的尊严,快速说道,“晏铭洲你是不是吃醋了。”
  男人不动了。
  气氛像是凝固了。
  姜念长睫扑闪得仿若一只欢快的小蝴蝶。
  晏铭洲松开她,语气淡淡,“精神出轨是违背夫妻道义准则的,我担心你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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