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念呢,她自小要什么有什么,连男朋友她也要最好的。面对这位优秀的少年传递过来的信号,她既没接受,也没拒绝。
大家看着两个人出双入对,但他们私下里连手都没有拉过。
只不过她无论怎么都想不到,面对母亲的责问,许弋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那次的事情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
姜念从回忆中抽离,勾起一个冷笑,“如果钱小姐真的在意以前的事情,不妨多问问你的丈夫,或者是你婆婆。”
随后,她学着钱小晴抱歉的语气继续道,“哦,对不起,钱小姐应该不敢和你婆婆说话吧,毕竟——”她顿了顿,“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婆婆那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你丈夫还是位妈宝。”
许弋脸色一僵,拦着钱小晴的手放下了。
姜念心里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这句话应该在九年前就送给许弋的,迟了这些年,她也憋了这么些年。
“姜念,你几个意思。”钱小晴被戳到痛处,表情狰狞地抬起手。
姜念还没来得及反应,钱小晴的手臂就被另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握住了。
修长匀称,骨节分明。
姜念侧过身,愣怔几秒后翘起嘴角,微笑。
“我不知道她几个意思,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晏铭洲声音低沉,每说一个字神情就冷一分。
“老公,你怎么来了。”姜念松松挽过晏铭洲的手臂,语气甜腻。
……
她前面两个字喊得实在太嗲,晏铭洲动了动喉结,卸去身上迫人的气势,转而露出笑意,低头宠溺道,“因为想你了啊,宝贝。”
姜念背后一寒,笑容僵硬。
他戏好好哦。
晏铭洲容貌优越,自带气场,即使不用翻一翻他的银行卡,也能从矜贵的气质中窥得几分*身价,他如此淡定地站在许弋面前,二人高下立见。
“说来,”姜念拍了拍晏铭洲袖子上的微尘,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演员的自我修养,莞尔道,“我老公才是我初恋。请钱小姐放心,我从来没有和许弋在一起过。”
她头一歪,半倚在晏铭洲的肩上,“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晏铭洲没有作声,顺着姜念主导地方向走去。
走远了还听到后面两口子的你来我往。
“许弋,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还有她的照片是怎么回事!早知道就不和你回来了,一个结婚纪念日搞成这样,tm真是绝了。”
“我和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就那样。”
……
走到四周没什么人的地方,姜念松开他的手,两人停下。
“初恋?”晏铭洲挑眉,黑眸似笑非笑。
“你别误会。”姜念耳尖微红,忙摆手,“以前有一些糟心的事情,和她解释不清楚,我就小小地撒了个谎。”
晏铭洲掀掀眼皮,气定神闲地说道,“有些事情不要过早下定论。”
初恋不初恋,以后自然会分晓。
“什么定论?”姜念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回得有点迷茫。
“没什么。”晏铭洲淡道。
他顿了顿,又说,“姜念,两次了。”
“啊?”姜念疑惑地看着他,思索许久才犹犹豫豫地问,“你是说把你当成挡箭牌的事吗?”
那确实是有两次了,第一次是在酒席,第二次就是刚刚。
“我出场费很贵,你要做好准备。”晏铭洲突然凑近,盯着姜念乌溜溜转动的眼睛幽幽地说道。
姜念往后踉跄,什么啊,这种事情都要算钱。
真是奸商本质。
她上下嘴唇一碰,没说话。
“这是你母校么?”晏铭洲直起身子,环顾四周。
“是啊,我很久没回来了。”姜念感慨地看向操场,“以前我特别讨厌上体育课,现在倒是有点怀念高中时候大家一起打打闹闹的日子了。”
她扭过头,“你呢?你的高中在哪儿,我记得你也是楠城人。”
“英国。”
姜念点头,高中在英国念,也就不难理解他后来大学去了剑桥,“对了,你今天来是?”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剧组恰好收工,管理器材的工作人员在大卡车后的集装箱上上下下搬运道具,邹辰和他的经纪人助理站在卡车尾巴,正在和导演说着什么。
“天启的第一部 戏,我作为老板不应该来视察一下么?”晏铭洲问得十分真诚。
姜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没有理由反驳。
他开心就好。
*
搞定了定妆照,这一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徐孟根据定位小跑过来找姜念,看到晏铭洲也在的时候明显变得拘谨,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那个,念念……邹辰那边说,去对一下剧本,导演让你们两个尽快进入……”
徐孟两眼一闭,“暧昧状态!”
听到这四个字,晏铭洲抬眸瞥了徐孟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不错,挺尽责。”
秋天的风已经这么凉了吗。
徐孟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地说,“那晏总,我把念念带走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反正公司不忙。”说完,晏铭洲给李旭尧发了几条信息。
姜念摸摸鼻子,她是没什么问题,拍戏的时候也是一大堆人围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是不知道邹辰会怎么样。
邹辰表示,他一点不好。
晏铭洲就坐在邹辰正对面的墙边,手里拿着剧本。只要他把手一搭上姜念的肩膀,或者有什么肢体接触,晏铭洲就会看过去,目光清淡中夹杂着几丝幽幽的冷。
每到这时候,邹辰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哪里演的不好,是不是台词出错了,情绪不饱满,动作没到位。从而恶性循环,每一步都磕磕绊绊的。
“晏总,小邹之前不是这样的,可能紧张了。”邹辰经纪人按了按太阳穴,尴尬地替他解释。
姜念从地上拿起矿泉水瓶递给邹辰,缓和道,“今天你状态不太好,是累了吗?”
邹辰摇摇头,偷瞄了一眼晏铭洲,错开。
姜念心中了然,也不怪他,如果哪一天天美的老板亲自过来看她排练,她也会紧张。她想了想,走到晏铭洲面前,“你要不先出去?”
……
除了徐孟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见怪不怪的模样外,其他人的神色都不大自然。
晏铭洲翻了翻剧本,看了一眼腕表,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一小时。”
然后就真的走了。
邹辰松了一口气,试探性问道,“你……和晏总认识?”
“认识。”姜念点头。
她刚刚心里只想着能尽快完成排演,晏铭洲出去后,看到在场的其余几位的表情,好似比以前多了点什么东西。
她很迅速地补充了一句,“但不太熟。”
众人心中默默:不信。
姜念清了清嗓子,“晏总其实人还蛮好的,合理诉求都会答应,所以我刚刚……”
“都几点了,念念快开始吧。”徐孟打断她。
越描越黑。
晏铭洲人好?呵呵。
……
等结束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川流不息的车辆仿若古时昭示着晚膳的炊烟,南南北北地往家中赶。
启天工作室的楼下,姜念挽着徐孟站在路边,等晏铭洲把车开过来,“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坐公司的车一样的,你就别让我当电灯泡了,闹心。”徐孟挣脱,她才不想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吹冷气。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姜念幽怨,“我还不是怕你像上次一样被司机丢在半路。”
“好了好了,上次是突发情况,你老公来了,我先走了。”徐孟看到黑色的轿车徐徐驶来,车顶光亮的色泽都似散发车主身上着冷意,她打了个寒颤,溜了。
姜念打开车门坐进去。
“今天妈给你煲了汤,回老宅吧。”晏铭洲目视前方,淡道。
“嗯。”姜念点头。
第10章 没有离婚的第十天
晏家这处老宅是从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夹道种着长青树、矮灌木和红蔷薇,建筑的底色是白色,最中间立体尖顶的是主宅,主宅前有一个雕像小喷泉,显露出浓烈的中欧时期古典主义风格。左右两侧的建筑略矮一些,最角落的那幢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每个扇形的小窗户旁挂着暖黄色的壁灯。
远远看去整座建筑群仿佛是从青树红花的郊外辟出来的白玉托盘。
姜念下车后正要进门,恰好碰上拎着钓具的陈管家,便打了声招呼,“陈叔叔去钓鱼了吗?”
“不是我,是晏先生。他今天钓鱼滑了一跤,这些东西就落在湖边没拿回来。”陈管家忙让出路,“姜小姐快进去吧,夫人今天煲了汤,正等你们呢。”
隔着客厅,姜念就已经闻到了从厨房传出的源源不断的香味,她推开玻璃门,只见吴曼语上身穿着紫藤灰的羊绒衫,下身围着围裙,在电磁灶前忙碌,比平时端庄娴雅的样子多了几分烟火气。
“妈,爸没事吧?”不见晏父在客厅,姜念有些担心。
吴曼语转身冲姜念笑,挥挥手,“没事儿,在楼上躺着呢。医生来看过了,贴几天膏药就好。”
她摘下防烫手套,解了围裙拉姜念出去,“这几天工作辛苦吗?”
“还好。”
两人走到客厅,吴曼语环顾一眼,“铭洲没回来还是又出去了?”
“他去楼上换衣服了。”
“哦哦,好像下来了。”吴曼语听到声音。
姜念抬头看向楼梯口,晏铭洲换了件深灰色更显修长身形的薄款针织衫,与白天的商务西服相比,居家随和了不少。
“你老公我儿子帅吧。”吴曼语笑眯眯地看着姜念目不转睛的眼神,调侃。
“那是因为妈长得好看啊。”姜念脸一热,避开正面问题。
晏铭洲下来时带了几份文件,坐在姜念旁边,两人隔了小半米的距离。
吴曼语看看儿子看看姜念,状似无意道,“念念,你坐过去一点,这边有点挤。”说完,轻轻一推,把没站稳的姜念整个人推进晏铭洲的怀里,掩嘴偷笑。
“妈,你嫌挤那边还有位置。”晏铭洲看向右边的沙发空位,手上的文件被姜念的手压出一个折痕,却并没有把她推开。
晏铭洲妈妈真的是……
姜念整了整头发,刚刚她被推得有点猝不及防,后脑轻撞上了晏铭洲的下巴。
“你管我,我就是要和念念坐在一起。”吴曼语哼了一声。
晏铭洲的手臂压在姜念的腰后,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馨香,靠着自己的身子也是软软的,晏铭洲滚了滚喉结,手掌松松一勾,姜念就被他不动声色地圈在了控制范围里。
姜念对这个姿势十分不自在,挪来挪去一会儿转身找手机,一会儿撩头发,想要挣脱背后那只手,但他纹丝不动,甚至比刚才圈得还紧了一些。
除去在家需要演戏这件事,姜念严重怀疑晏铭洲在吃自己豆腐,并且她有证据。
过了一会儿,晏铭洲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姜念,一本正经地询问,“胖了多少了?”
他只是想知道姜念的工作进度,但明显被吴曼语歪曲成了直男式死亡询问。
“胖了好啊,我告诉你啊臭小子,”吴曼语瞥了晏铭洲一眼,“女孩子怎么都是好看的知道没,不许嫌弃你媳妇。”她伸长脖子探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脸倒是没什么变化,身上确实看起来比以前丰满了一点。”
“我下一部戏演的是一个微胖的女生,所以要增肥。”姜念和吴曼语解释,“拍戏过程中会根据剧本要求慢慢减下来,大结局会恢复到原来的体重。”
“这么增增减减是不是对身体不太好呀。”吴曼语心疼了。
“妈不用担心,助理有帮我去问营养师,尽量选择对身体损害小的科学的方法。”姜念安抚说道。
“念念,”吴曼语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出一个她考虑很久的问题,“铭洲别的我不知道,赚钱他绝对在行。你有没有想过不用这么拼命,辞掉工作,每天喝喝茶逛逛街……带带孩子什么的也挺好的。”
吴曼语的话翻译一下就是,回归家庭做晏太太,早生孩子。
晏铭洲翻页的手顿了几秒,不作声。
“我挺喜欢演戏的,”姜念抿了抿唇,掀起一抹柔和又坚定的微笑,“这些辛苦对我来说,反而是乐在其中,如果哪一天我扛不住了,我会停下来的。”
吴曼语泄气地塌下肩,脸上的失望转瞬即逝,“好吧,反正你们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谢谢妈。”姜念心里一暖。
“先喝汤吧,张阿姨端出来了。”吴曼语拍拍姜念。
三个人坐到餐桌上。
吴曼语掀了砂锅盖,期待地看着姜念,介绍说,“这盅汤叫气血双补汤,里面的乳鸽是早上刚空运来的,非常新鲜。”
姜念小口轻啜,汤炖的时间足够久,肉和骨头的味道已经在汤里晕出来了,醇而不腻,做到了真正的唇齿留香,鲜嫩丝滑,她不由惊叹赞美道,“好好喝。”
若把姜念喝到汤的心情比作是春天的太阳,那到了晏铭洲这边就变成是局部有雨了。他皱眉看着碗里的不明物体迟疑地不动勺。
“傻儿子,快吃啊。”吴曼语戳了戳他的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