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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仪端坐在床榻上,看着半旧的木门来回开合,白色衣袍在门边晃了几下,少年人一趟一趟地搬着箱子进来。
他力气大,提着沉重的木箱子不费力,片刻功夫便抱到了墙角排排好。
不过裴锦到底额头上出了点汗,当下准备如往常一样随意拿袖子擦了,又注意到瑶儿正美目盼兮。于是乎,拿袖子擦干的动作被硬生生止住了,手臂在空中画了个圈,不安地垂到背后,改揪了自己背后月白衣裳角。
长仪看得心情有些复杂,他劫了自己的财,还可能打算劫自己的色。现在居然就明目张胆将自己和自己的财都搬进屋里一道放着,这田舍郎也忒狂妄了些!
裴锦从长仪神色中看不出什么变化,约莫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差点擦汗的小动作,放心地在心里轻轻呼了一口气,对着榻上人笑了笑,桃花眼亮闪闪的,带着期盼的神采,挺立的鼻梁映着雕花窗里洒进来的日□□,明亮晃眼。
平时也不怎么这般笑,如今要讨瑶儿喜欢,他方才搬箱子过来的路上委实练习了一会。
长仪就顺着他回了一个笑,朱唇勾起风华,眉角轻轻上扬,牡丹桃色。
好气哦,但是我还是要笑……
两人对着笑了会,裴锦从痴迷地神色中缓过来,抬手揪了揪头发,给她开箱子找鞋袜。
木箱子打开后有香气,同瑶儿身上的一样,他说不出来,却觉得闻着醉人得很。
方才在库房找襦裙时开过箱子,故此没费工夫就在衣裙底下找到了鞋袜,精巧绣花鞋挨着在箱子角。
修长的指尖在绣花鞋上点过,最后停下来了。桃红白底勾了淡紫花样子,与瑶儿身上的襦裙配起来刚好。一直不曾这般亲近地碰过女人家的东西,此刻少年人握着小巧的绣花鞋便觉得胸腔里热得很,一路热到鼻尖,连带着鼻梁上的淡痣处都痒了几分。
“郎君?”长仪见他顿在那里,又软软地叫了一声,绕骨的酥软意。
裴锦回过神来,拿着挑好的绣花鞋朝床榻边走去,他不觉得自己方才握着姑娘家的绣花鞋出神有什么孟浪的地方,更何况是自己心里欢喜得要死的姑娘。
长仪却红了脸,方才他出神就是拿着自己绣花鞋出神的吗!山间土匪,骨子里都这般好色的吗!
“郎君,奴家自己来吧。”喂饭尚且能忍,昨夜襦裙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脱的,若是这时候鞋袜也让他穿了,那清白便不是被辱了干净!
长仪伸出素手去接了他手里的绣花鞋,如画的眉眼轻低,脖颈处肤色雪白若霜花,齐胸襦裙刚刚束了鼓鼓的曲线,一番羞涩的模样媚出水了。
裴锦轻轻点了点头,面上微红,微卷的睫毛暗自合了合,心虚地收了视线转过身去。昨夜虽是极力忍着了,但是指尖触到细嫩肌肤时还是多碰了些不该碰的地方。他晓得脱个襦裙那处不要碰的,但是昏暗的灯光一照上来,要不要碰便只跟着心走了。
长仪不知道这些,她那时烧着,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哭的。
鞋袜比襦裙穿起来容易很多,故此片刻功夫便穿上了。她一双纤足也生的美,脚踝处尤为精致小巧,玲珑骰子一般,松松地套了一双绣花鞋,美人足勾人得更很。
长仪收拾罢便站起来了,淡绿浅花襦裙垂下来,裙摆飘动,莹莹碎步。
裴锦正背对着他,少年郎背着手不安地揪着袖子。
“郎君,奴可否去看看苑柳?”长仪莲步走到他跟前,弯膝行了礼。苑柳是烈性的,做事又冲动许多,若是不知道自己消息可能会做些傻事出来。
裴锦正揪着袖子,见到她缓缓朝自己走来时揪袖子的动作更厉害了,桃花眼清澈又明亮,“好。”说完伸手想要去扶她又生生地止住了动作。
她生的娇弱又柔美,看着样子便叫人想扶着想抱着想哄着。不过刚刚伸手时瑶儿轻轻地皱了皱眉角,动作轻他却看见了。她不愿叫人扶着。
“我带你过去。”少年人藏好眼底的失落,松了被揪皱了的袖子角,唇角勾得良善。香影就在身后,怀里好空。
这件小屋在了山中间,难为周围都是空落落的不曾有其他房屋。推门便是一边桦树林,此刻也到了巳时,透过林叶洒下来的阳光都带了些暖意,不过被细碎的黄叶遮挡了很多,山林间阴凉,碎石路铺在密林中。
其他弟兄们的屋子都是过了这片桦树林才是,他喜欢一个人住,远着人气,这里原是他阿耶给他阿娘建的小屋。
长仪跟在他身后,一面小心地提了裙摆,一面默记着道路,以便日后寻着时机逃出去。
两人离了半步远,裴锦不时替她踢走路上挡着的树枝,提醒前面有些枯草,更是走了一会便要停下来等一会,他尽量走得慢了,还是怕她跟不上。更何况心里头又要忍着将她打横抱起来的冲动,一路上煎熬着。
徐远安的屋子过了桦树林就是,再往前走一些才是其他弟兄的屋子。
这帮山匪子的匪窝,不知情的或许还觉得是一般村落,炊烟气重。
苑柳此刻就在徐远安房里,被人绑了扔在墙角,口里被随意塞了布团。
原先是没有塞布团的,但是因为哭叫了一夜,徐远安被她烦得要死还不能扔出去,才塞着布团的。
故此,长仪又裴锦领着在窗外看时,正好瞧见了自己素日喜爱的丫鬟正在墙角叫又叫不出的蠕动,像个虫儿一般,好笑又心疼。这件屋子的主人不在,门是开的,暗示意味明显:我要给这个人烦死了,我出去静静了,你们快来个人把那哭哭啼啼的东西领走!
“郎君,可否让奴进去与苑柳说说话?”长仪不傻,知道裴锦带她过来看就没有让苑柳留在她身边的意思,或许是怕她们在一起思量着出去的法子,故此只说着说会儿话,意欲安抚一番。
裴锦点了点头,其实坦白说他对那墙角的虫子烦得很,不过瑶儿要说话也只能随着,若是换了平日里估计是一早扔下山去了,或者扔给了那几个饿的。
长仪便进去了,看着墙角身在生无可恋地蠕动的虫儿小声地唤了声“苑柳。”
苑柳便立刻震住了,抬起头来看见来人,用力确认了一下自家主子不曾受伤,方才稳定了心神,只要公主人没事就好。
长仪过去将她嘴里的布团拿了,又将她头发理了理,她裙子还是昨晚那件脏污的,估计是到现在也不曾吃东西。苑柳是从小就跟着她的,随着她在宫里狠惯了,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莫要怕,我会想法子慢慢救我们出去。”长仪回头看了一眼,见裴锦在外头不远处站着,不曾刻意往这边看,方才凑近苑柳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京里的人,应当是要跟过来了,会查到这地方的。”
这两年暗桩被除了好些,但到底总有些查不到的。
苑柳吐了布团,用力在地上啐了一口,叫了一晚上嗓子都哑了,“公主可曾受着委屈?”
男人劫走女人,大多都是为了那些肮脏事。若是自家公主在这群匪众手里毁了清白,便是几个华阳山被平了山头都不够的。
“不曾,你放心。”
若说是劫色,裴锦到现在也不怎么碰过她,想必是带有一点怜惜的缘故。今日不曾,指不得明日不会。长仪眸光紧了一瞬,面上不动声色地安慰着,“你莫要轻举妄动,且听话一些,不要忤逆他们,我会想法子。”
苑柳就点头了,自家主子向来是最聪慧的。
长仪又叮嘱了几句,不便再多说了,提着裙角站了起来,回头瞧见裴锦不知何时已经往这边看了许久了。
地上的苑柳得了叮嘱,只默默地在心里骂着,瞪了外头人几眼。
“郎君,可否允她些饭食?”长仪走到他跟前轻软地问了一句,少年人恢复了笑意,看见她过来不安地鞋尖蹭了蹭地面。
“我会同远安说的。”
长仪松了一口气,也难为他一直这样顺着自己。
两个人从徐远安的院里出来,那个书生样的人看起来也像个读书人,方才进去时瞧见案上摆了许多字画和笔墨,院里也种了好些花草。
若不是昨晚亲眼看见这些人的狠厉样子,到真不像是劫道的。
“奴瞧着这地方甚美,不若往前再走走?”未必之后能时时出来,得了机会自然是要探着这山头的底的。
裴锦犹豫了一瞬,长仪便小心拉了拉他袖子,又轻轻地唤了声“郎君。”
这一扯一唤裴锦心里就软了,立刻低下头来哄她,清润的嗓音要多轻柔有多轻柔,“那再往前走走。”
他犹豫也是怕弟兄们素日的作风吓到她,不过如今自己在边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两人便接着碎石路往前走,能看见不远处又是几间屋子。
长仪在心中纳闷,这里处处都是一般村落的模样,前面又是房舍,都不怎么瞧见人,这些人也不放哨的吗?既是土匪,怎的土匪样子也没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对不起我来晚了,本来打算的六千可能发不了了呜呜呜呜呜原谅我,我发四明天绝对发六千。而且绝对按时按时。
考试什么的太痛苦了!!!
第5章
这般心里想着,长仪跟着裴锦往前走近了那几间屋子,未见外头有人,却听得里头有人声。
这声音却不是什么好声音。
男人边喘气边说着混账话的声音,女孩子的哭声与反抗声,都悠悠地透过那几间窗子传将出来,其中有两个自己宫里丫鬟的哭叫。
这声音带来的画面感太强,裴锦意识到了什么无措地站在那里些微红了脸。长仪不仅红了脸,还气得葱白指尖紧紧地攥了襦裙边。
自己宫里的丫鬟,何日里竟要被这样辱着!
裴锦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委屈地看着她,抬手用力揪自己头发又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知道有几个是好色的,却不知道好色到这个地步,青天白日也能做出这种事来,脏了自家瑶儿的耳朵。
长仪攥住裙角想了片刻,忽就红了眼睛,杏眼含雾,轻抬胳膊,一手兰花指捻了袖口,遮面欲哭。
裴锦即刻间就慌乱了,也不敢将她胳膊拉下来,更想不到美人这动作是真是假,心里像乱石扔进湖水里搅出来那般心疼,手脚间不知道哪处放,只能低头哄着,“瑶儿,莫哭了,莫哭了。”
他这一哄美人便哭得更厉害了,原先还是没声的,现下又多了几分软软的抽噎声。
“瑶儿,我同他们不一样的。”裴锦听见她哭声更着急了,想将人抱在怀里哄也不敢动手,言语间何时这样笨拙过。
屋里那些放肆的不知道外面有人,声音也不断过,甚至还高起来了。连床榻抖动的声音都丝毫不落地传出来。
进退两难。
长仪扯着袖子哭地娇弱,“虽说是家里的丫头,奴与她们素日情意也是深厚的,瞧着她们这般受辱……”后面的话被哭声盖住了,欲说还休,欲语泪先流,一路顺着淌到边上人心里去。
“瑶儿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与你出气。”原先他眼里没女人的,也不理这些,由着他们闹过。现在瑶儿一哭即刻体会到这般实在是没样子。
裴锦又哄了她两句,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了那几间屋子中间,随意踢开了一间半掩的木门,目光没往里头看。
里面人未必都穿着衣裳,他现今是有家室的人了,非礼勿视。
床榻上压着小丫鬟的黑汉子正欢着,哪里能知晓着何年何月,如今被突然的响动唬了一跳,正准备骂两句,瞧见是裴老大,一腔热火熄了半腔,爬起来穿裤子。
被压着的小丫鬟正哭着,瞧见门外那俊俏的小郎君,拢好裙摆衣襟,救星一般地看过去,却被他随意间冷冷扫过来的目光吓得缩回了床榻角。
“老大,可是要兄弟们下山去?遇到营生了?”爬起来的壮汉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地方,朝裴锦憨笑了两下。昨日抢到的这几个与平日里得到的不同,都是极水灵灵惹人心疼的。
裴锦面色不善,扯着右嘴角又痞又狠地勾了下,桃花眼微眯,含了冰刀子,“苏大壮,老子带你上山来,就是叫你白日里玩女人的?”
这番才是他素日里的模样,恶起来像个野狼,爪牙锋利。
苏大壮笑了两下,裴老大昨日平生第一回劫了女人,怎的还是不懂这中间的好处,正准备张口讲两句粗话,被突然过来的拳风扯出来一颗带血的牙。
裴锦怎么当上老大的,一方面是因为他聪明还去过京里见识多些,另一方面,他能打到你服。
这一拳不过是开头,后面密密麻麻的拳脚才乱箭一般,却专挑着人的痛处。裴老大手上没留情,中途还有时间撸了一把袖子撩一下头发,揍起人来又快又狠。
叫你惹我家瑶儿哭了,你就该被我揍哭。
苏大壮没被揍哭,但是被揍到跪在地上叫了声“饶命。”
裴锦收了手,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理好微乱的衣襟,“这女人,送到后面跟着刘婶做饭,你莫要糟蹋了。”
“是是是。”地上跪着的人不敢不答应。
裴锦看了地上人一眼,眼神冷冽,末了出了门靠着墙角在屋檐下骂了一声,“都给老子滚出来!”
他声音不大,坦白说还挺清润的,不过狠气重,像晴空万里突然满世界卷起来的冰雹子,浓浓的威压感。
正在隔壁几间屋里享受的那几个就提着裤子出来一脸懵地看着裴老大。
“屋里那几个都别动了,送到后厨去。哪个明日管不住自己裤子就直接扔下山去。”
这场景,跟做梦似的。几个人都在那里愣住了,瞅到裴老大脸上风雨欲来的气势也不敢违抗,有人带头哽着嗓子应了。
命是他给的,饭是他给的,何故平白惹这阎王祖宗晦气?左不过日后偷摸着来就是了。后厨又不是男人不能去了,逮个娘们她还能跑哪去告状不成?
“记住了。”裴锦抿唇扫了一眼,眸光冰冷,凶样毕露。
门边兄弟们跟着抖了抖。
裴锦解决完事情出来后看见瑶儿还站在那里,淡绿浅花襦裙裙摆在风里瑟瑟地飘动着,墨色长发被风拂起了些,许是刚刚哭了的缘故,雪一样的脸颊上残留了点红色,惹得人心颤颤的。
“郎君~”她先一步唤了他,嗓音娇软妩媚。方才裴锦过去了,美人就止住哭声,四下查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