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温存——陵渡
时间:2020-03-02 08:37:28

  是的,失忆。
  玄幻的忘记了最近一年的事情。
  而且从单身贵族成了已婚少女。
  时喻薇刚感叹完没多久,手机传来震动,她垂眸,倒扣的手机露出银色手机壳,并不是她记忆中的雾蓝手绘壳。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单手滑动就顺利解锁。
  是封新邮件。
  日寸你好:
  很高兴你入围了我司旗下的《囿乾传媒青年编剧扶持计划》十强,请于本月15日24:00前提交详细附录以及……等。
  ——囿乾传媒
  15日是两周后。
  时喻薇目光在囿乾传媒四个字上停留了七八秒,偏白的唇终于扯出抹笑来,因为睡了大半天,声音带着虚弱和沙哑,“看来我这一年没有荒废度日,距离梦想只差一步了。”
  囿乾传媒是国内的娱乐巨头,前年开始预热青年编剧扶持计划,时喻薇也是那时才注意到的。只要拿到头奖,剧本就会被排成囿乾传媒同年的自制剧。
  时喻薇上高中那年产生了要写剧本的念头,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大荧幕上看到自己的作品。
  “什么一步?”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的宴临只听到后半句,他大步走上前从保温壶中倒了杯温水端到时喻薇跟前,“喝点水润润嗓子。”
  时喻薇接杯子时,指尖无意中碰到宴临的手,体温很暖,让她不由地缩了下。
  对比时喻薇的不自在,宴临眉眼间神色十分坦然,结婚一年,更为亲热的动作都做过,他哪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接触就脸红,“关于以前,有什么想问的么?”
  抿了口水,嗓子里的干涩得到缓解,时喻薇抬眼和宴临的目光对上,近距离看,他的眼皮有些薄,靠近眼尾的地方有颗颜色极淡的痣。
  原本清峻的五官添了分招摇恣肆。
  其实时喻薇对宴临并不陌生。
  在她的课堂上,讲师教案中,宴临出现的频率很高。
  同校学长,三金影帝。
  时喻薇上大学时,最为熟悉的就是宴临出演的影片。那年宴临宣布息影,转为幕后,她同样惊讶,依稀记得有人说宴临是出国沉淀,学习导演。
  可再不陌生,对失忆的时喻薇来说,现在也是自己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宴临。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怀疑宴临的话,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已婚的说辞,仿佛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们、是因为某些绯闻或者不得已的苦衷而契约结婚的么?”
  时喻薇脑海中划过数本曾经看过的婚恋小说,家族联姻pass,暗恋谋划pass,剩下能想到的就是绯闻又或者春风一度。
  听到契约结婚,宴临唇角的笑险些僵住,他们间的结婚协议一早签好,两年为期,第一年双方在人前相互配合,第二年互不干扰,形同虚设。
  可现在时喻薇失忆了。
  如果认下,他们间连回忆都没能剩下。
  重新追求么?
  想到冷战的引火线,他不敢赌。
  宴临搭在床沿的手慢慢地攥紧,仰仗锻炼出的演技没使表情露出破绽,胸腔内似乎有只让他厌恶的怪物正在破冰。
  他薄唇翕动,声音压的很低却坚定,“不是契约结婚,是自由恋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让宴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撑着床坐下,清雅的眉眼都蕴着笑,真诚而亲切,“我们一见钟情。”
  理智上,宴临明白自己应该告诉时喻薇他们结婚的真相,但是他的理智没有打过情感。
  宴临说完,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枚钻石戒指,牵起时喻薇的手,将尺寸合适的戒指戴上,声音褪去了往日地散漫倦懒,郑重极了,“我们的婚戒。”
  ——前几日被你还给我的婚戒。
  纤细地无名指上戴着枚设计简约的戒指,戒面上的粉钻切割整齐,阳光顺着窗户洒进来,给粉钻渡上了层淡金色,银色的戒身上用花体英文勾刻着Y&S。
  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名字的缩写吧?时喻薇猜测着。
  “很漂亮。”
  时喻薇说的是实话,戒指的设计风格以及钻石切割形状都符合她的审美,而且从戒身的颜色看,是时常佩戴留下的。
  她低垂着眉眼仔细打量,试图从戒指上找寻过往的记忆,未曾注意在自己由衷地夸奖时,宴临乍亮的眼眸,其中浓浓的欣喜和愉悦藏都藏不住。
  宴临心下像是打翻了个糖罐,这枚戒指是他定的设计,粉钻也是拍卖会上亲自拍下的,婚后时喻薇一直戴着,却从来没有表达过喜欢之情。
  可今天,她说很漂亮。
  说漂亮时,她眉眼弯着缀出笑,有细碎的阳光在她微翘绵密的眼睫上跳跃。
  四目相视,时喻薇只觉得心跳的厉害,咚咚的。
  压在脖颈的手温热有力,她没想到宴临会突然俯下身,而自己……被吻了。
  宴临的吻算得上温柔,极为反复地碾磨、轻咬她的唇,时喻薇的大脑一瞬空白,耳根热的厉害,回忆告诉她,自己没接吻过,可身体记忆让她忍不住心中羞恼。
  淡淡的雪松味和浓烈的荷尔蒙将她团团围住,丝毫没有能够理智思考的空间,酥软和无力顺延着背脊往上,有些喘不上气。
  在时喻薇觉得自己马上要窒息时,这场突如其来的接吻终于结束。
  她一双桃花眼不由睁大,偏白的唇被亲吻的极红,脸颊也是嫣色晕染,脑子里刚串好的思绪像是线团似的缠死了,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宴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当初第一次接吻时迎来的巴掌,心虚地抿了下唇。
  “宴会上喝的酒刚才上头了,对不起。”
  时喻薇:“……嗯。”
  就在宴临想着要说些什么化解气氛的尴尬时,时喻薇开了口。
  “我们已经结婚了,对不对?”
  “对。”
  闻言,时喻薇收敛了面上的惊讶,弯了弯唇,让自己笑的尽量从容和缓,“刚才的,当做是补上的早安吻吧。”
  宴临:“……?”
  结婚快一年,头回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时喻薇见宴临没继续说,悄悄地松了口气。
  醉酒的借口实在太拙劣了,但她不想让宴临发觉自己失忆后对他产生的陌生感。
  那样他会难受吧?
  温情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看着来电人,时喻薇笑意淡了些,拿起手机按下接通,语气带着微不可见地客气和疏离,“妈,有事么?”
  见状,宴临指了指门外,看到时喻薇点头,才转身出了房间,关好门后,走到不远的窗前停下拨了电话出去。
  “资金周转?”
  听到意料之外的话,时喻薇不由转头看向门口的位置,房门被宴临关上了,看不到人。原来她和宴临结婚后,家里把借钱两个字都变成了高大上的资金周转么。
  时喻薇没有继续深想,只垂着眼眸,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唇角的笑已经完全消散。
  “他以前只是艺人,您不要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对面的时母怔了怔,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莫名的再次确认道:“薇薇,你说压力?又不是第一次,三百万对他怎么可能是压力。”
  不是第一次。
  时喻薇心里有些气闷,语气不显,“上次多少钱?”
  说到上次,时母来了精神,满嘴的夸赞,“真别说,小临可比傅明修有眼力劲儿,我给你打完电话第二天,他就给你爸公司投了一千万。”
  时喻薇十二岁那年,时家靠着石油发了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她和弟弟也被时母转到了所谓的私立贵族学校。
  和时母口中的傅明修就是在那认识的,后来时母、傅母两个人不知什么缘故成了朋友,于是就一直都在撮合他们,希望可以亲上加亲。
  “爸的公司又出问题了?”
  “不是,我看中了一幅画,想放在美术馆。”
  时喻薇眼神放空地听着时母不断地重复说那幅画有多值多珍贵,能为她在圈子中挣足多少面子,心里没有丁点波澜。
  这样的负面情绪只算是毛毛雨,她根本不需要花费时间去消化。
  就是美术馆的寿命有点长,居然活着。
  “妈,我昨天看到爸和——”
  “和谁?!”
  半说不说的试探让时喻薇确定自己老爸的作风依旧没改,“也没和谁,好像是您朋友?您想着帮爸省钱,可他……”
  “省个屁!我让你爸给我拍去!”
  改了许久的脏话都出来了,可见气的狠,电话被挂断,时喻薇也没在意,点进中国银行的APP,看着账户内的七位数存款,眸中染上闷色。
  自己结婚该不会为了卖身还债吧?
  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宴临从外面进来,他让下属查了下,时家名下的时颂集团并没什么资金问题,见时喻薇面色还好,稍微放了心。
  时喻薇目光落在宴临身上,脑海里想的是时母说到一千万,三百万满不在乎的态度。
  “是家里有什么事么?”
  他心中有些期待,希望时喻薇能够和自己说出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事实是,结婚后时喻薇一次都没有开口过,全部都独自扛下来了。
  真正做到了同一屋檐下的互不干扰。
  “不是。”
  时喻薇摇头,两手揽住宴临的脖颈将人拉低,旋即在他脸上亲了下,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宴临的耳畔,呢喃中带着心疼。
  “跟我结婚的日子,辛苦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鸭梨:我……苦么?
  你不苦,你骗人!
 
 
第3章 【闪婚】
  天空被初升的骄阳染上极淡的金色,大街小巷从寂静转为极具烟火气的喧闹。
  时喻薇觉得额头有些痒,惺忪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放大了数倍的俊脸。
  怔楞良久,她记起这位是自己的老公。
  被她失忆后忘记了的可怜老公。
  “早上好。”
  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他晚上就歇在房间里的沙发上,这会儿四肢都有些酸痛。
  见人在发愣,宴临俯身在时喻薇娇唇上亲了下,一触即离,唇角的笑十分亲昵,“例行的早安吻,老婆大人。”
  清冽中交织着缠绵,硬是把老婆大人四个字说出了调|情的滋味。
  时喻薇脸颊微红,伸手推了推他,“不用去上班?”
  “周六。”
  宴临眼神无奈又宠溺,将放在床尾的一套新病号服拿过来,“先换套新的,陈妈已经把早饭送来了,换好我们吃饭。”
  “嗯。”时喻薇躲开宴临的目光,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漱间。
  深秋雨后的南城十分湿冷,时喻薇刚脱下上衣,皮肤就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
  “宝宝。”
  时喻薇拿新病服的手微顿,恍惚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声音很近,就在门口的位置。
  宝宝的称呼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快些换,别着凉了。”
  “……”
  原本背靠门面等着的宴临没听到回应,不由转身,刚想开口,时喻薇一把拉开门,将手中换下的病服塞到宴临的怀里,面色带着未散的红晕。
  “换好了。”
  要不是他,自己动作会更快的。
  察觉到时喻薇的不自在,宴临长腿一迈,伸手将人拦腰揽住,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我怕你这几天免疫力低,被感冒趁虚而入。”
  他说话时,湿热的气息洒在时喻薇的耳根,又痒又酥。
  时喻薇从宴临怀中挣开,头都不转的重回洗漱间,佯装生气,“要是你的清晨反应没这么明显,会更有说服力。”
  清晨反应?
  宴临微怔后,倏地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略有昂扬的大兄弟。
  面上不由苦笑。
  他的确没法控制这样的清晨反应。
  医院内配备的都是一次性的洗漱品,但用着不舒服,于是昨晚宴临又让人购置了新的洗漱用品。两只电动牙刷是情侣款,白的那只竖在角落,上面仍带着水气,应该是宴临早上刚用完。
  时喻薇漱口的间歇猜测着。
  等会儿——
  电动牙刷是两只,牙杯怎么就只有她手里的这个?!
  宴临将换下的病服送去清洁室回来,就看到时喻薇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发呆,披散的发丝垂在侧脸,衬得白皙的脸颊标致小巧。
  就在他准备询问时,面前的人慢慢地转身,偏白的唇上带着没有漱干净的泡沫。
  有点可爱。
  “你刚才怎么刷牙的?”
  “刷牙?”
  宴临懒散地靠在门框上,修长冷白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下时喻薇手中的米色牙杯,薄唇划过笑,“当然是用我的这个牙杯刷的。”
  说完,他又弯腰去拉洗漱间的抽屉,时喻薇垂眸,抿紧唇。
  里面的粉色牙杯和自己手上的明眼一看,就是情侣款。
  他是故意的。
  宴临从抽屉中拿出牙杯,神色苦恼,“宝宝喜欢我的那个米色么?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
  代替我用粉色的?
  时喻薇目光定在宴临身上,等着他的后话。
  在时喻薇的注视下,宴临以及其欠揍的语气开了口。
  “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和宝宝分享同一个牙杯。”
  于是时喻薇就眼睁睁地看到那个崭新的粉色茶杯犹如被抛弃的小可怜,呈现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垃圾桶里。
  时喻薇:“……”败家孩子。
  到底是了解时喻薇性格,宴临扔完粉色牙杯,又像是变魔法似的拿出个米色同款茶杯,戏谑地在她面前晃了晃,“宝宝如果用错了,我也不介意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