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喻薇不由地慢下步伐,目光止不住打量宴临,衬衫被他收拢在黑裤里,收腰的双排扣格纹的西装,衬得腰线流畅窄紧,有力结实,映在夕阳余光中,整个人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光芒四射,硬朗禁欲的视觉享受。
一楼的宴临同样被时喻薇的打扮给惊艳到了,以前时喻薇的穿衣风格大都温婉知性,优雅淑女,可眼下的她,利落的高马尾让周围都沾上了青春活力的气息。
简洁大方偏于中性的装束,挖掘出了时喻薇骨子里潜藏的飒爽洒脱。
“老婆真好看。”
“真帅。”
两个人开口的第一句话,让彼此对视着怔楞了会儿,而后倏地失笑,宴临背后别人瞧不见的大尾巴摇啊摇的,眼底漫上小骄傲,“宝宝,你终于认清自己的心,会光明正大的夸我了。”
闻言,时喻薇歪头笑了笑,眼睫上像有淡金色的阳光在跳跃,“我以前不夸你么?”
“以前?夸啊。”宴临伸手帮时喻薇把马术头盔戴好,面色正经地回答,“你都在心里夸,咱俩心有灵犀,我全听到了。”
“……”
时喻薇深觉自己的脸皮厚度依然需要锻炼。
他们到马场的时候,明谨已经跑了三圈,而且没有丁点准备下马的样子,宴临清楚他性子,没强求,让人再寻了匹性格温顺的马。
“我牵着,或者带着你骑?”两者的区别在于两匹马或者一匹马。
时喻薇站在马侧,两手比量着踏凳的高度,又偏头去看宴临,权衡半天,单手轻轻扯住宴临的衣袖,极低地开口,“你带着我骑吧,我怕摔下去。”
从小到大都怕疼,时喻薇实在不希望自己因为骑马负伤。
哪怕摔下去有机会恢复记忆都不行。
注意到时喻薇眼中对自己的新人,宴临脸上的笑灿烂极了,立即点头,“好,来、我拖着你上踏凳。”
站在同侧的马术教练见宴临动作熟练且正确的帮助时喻薇上了马,讲述的其他要点同样没有问题后,面上带笑的耸了耸肩,骑着自己的马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以防万一。
宴临在时喻薇身后半抱着人,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我们骑一圈压压马,拉缰绳的力度稍微放松些,对,像现在就很好。”
两只手都被宴临握在掌心里,时喻薇心里升腾出的紧张平白无故的消散了些,等马开始动的瞬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后仰,手上的力度顺着宴临的按压,放松和握紧。
“前倾些重心,马会跑的舒心点。”察觉出时喻薇肢体的僵硬,宴临舒缓了嗓音,上身覆在时喻薇的后背,帮着她往前半压,“不用害怕,我会护住你的,没事。”
“……嗯,我不怕。”
不怕?
宴临垂眸看着时喻薇鼻尖上紧张冒出的薄汗,有些哑然,说不怕,与其说是回答他,不如说是在给自己鼓励。
“啊,我又不小心握紧了。”
“它是不是不想动了?”
明明学游泳和学骑马南辕北辙,但时喻薇真心觉得骑马比游泳苦熬,耳畔扫着湿热的气息,手上、背上全被宴临包裹着,热乎乎的。
即使睡了的关系,宴临对时喻薇来说,依旧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
马匹时不时跑动,两个人隔着马术装轻微摩擦,时喻薇感觉自己整颗心被泡在沸水里,时不时有片羽毛拂在表面,酥酥痒痒的。
心里酥痒,学习上自然就不争气了,接连出错。
“脚轻踹下马肚。”
“你看它动了对不对,做的很好。”
“老婆学的真快。”
宴临从来不算个耐心的老师,在剧组时,因为对呈现出的成果要求高,如果对手戏中碰到NG数次且没有长进的演员,宴临会直接开骂,所以不少黑料都说他在喜欢耍大牌。
然而在时喻薇身上,哪怕宴临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耐心从来都用之不尽。
停下休息的明谨看着依偎在一块的时喻薇和宴临,不禁轻笑,目光中流露出某种向往和怀念,“年轻真好啊。”
一圈下来,时喻薇到底学会了放松身心,临下马前甚至不舍的拍了拍自己的小伙伴,舒服的马驹长长地嘶鸣了声。
离开马场,三个人在观赏区用了下午茶,有宴临的提前招呼,且看中了时喻薇的剧本,明谨当场答应可以当自制剧的导演。
何况他本人就有部分囿乾传媒的股份。
各自的目的都达成了,三个人喝着下午茶,相谈甚欢。
洗手间。
时喻薇给自己简单的补了个妆,正准备离开,嘭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狠狠地推开,只着了件轻薄连衣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跑到池台前,扶着台子不停的干呕。
扑鼻而来的酒气,浓郁的有些呛。
见对方站都站不稳,时喻薇忙抽了张纸巾,“需要帮忙么?”
“谢谢。”何夏擦了下唇角,礼貌道谢,谁知刚抬眼就看清了站在后面的时喻薇,目光开始闪躲,颇为难堪,“喻薇姐。”
时喻薇看到正脸,同样认出了何夏,去年一部古偶剧爆红的小花旦,被誉为年轻一代的演技担当。
当然,时喻薇会认出很重要的原因在于何夏就是傅明修现在的女朋友,因为不想暴露自己失忆,所以时喻薇有空就会对着好友列表看他们的朋友圈。
何夏长相不算惊艳,但很耐看,纯粹有神的杏眼让人眼前一亮,似乎能看出其中的坚韧不拔和认真不服输的劲头。
“跟傅明修一块来的?”
“……对。”
何夏清楚时喻薇在给她台阶下,顺着应下,只心里到底难堪的不行,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轻咬下唇对上时喻薇的眼睛,神色期待,“喻薇姐,可以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么?”
看着何夏微红的眼眶,时喻薇点了点头,“你说说看。”
·
夜色浓沉。
主卧内灯光昏暗,寂静中带有轻微的喘息,让人听着脸红心跳。
缠绵的吻结束,宴临垂眸看着有些气喘的时喻薇,又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哑然笑着,“六分钟,咱们俩都进步了。”
时喻薇将宴临稍稍推开,脸颊酡红,撩人不自知,“我都怕被亲肿了。”
do i 中如果两人都舒服愉悦,自然会食髓知味,宴临和时喻薇早就来了一次,休息的间歇中,宴临死皮赖脸地缠着时喻薇要以亲吻度时。
思及自己和明谨导演搭上线,其中有宴临的帮忙,时喻薇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结果倒好,宴临满面春风的,一派餍足,唯有自己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
“没有肿,水泽娇嫩,可爱。”宴临翻身仰躺着,扶着时喻薇腰侧,让她和自己换了个位置,“我帮你好好按摩会儿,至于技术,熟能生巧。”
一开始,宴临手上的确没有其他挑拨的动作,可没按上几下,他就慌忙的从床下取了浴袍给时喻薇穿上,面露苦笑,嗓音犹带着沙哑,“捂严实点,不然视觉上对我太残忍了。”
时喻薇两只手拢住浴袍,翻身准备下床,“你克制点。”自己可不能继续待在上面,危险至极,说不好又得来个不眠夜。
“和以前比,我现在真的克制。”
宴临眼疾手快地将人拦腰抱住,自己却什么都没穿,昂首阔步地带着时喻薇往浴室去,“咱俩一块洗,节约用水。”
时喻薇:“???”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小时后
芋圆儿:事实证明,两个人一块洗,并不能节约用水:)
明天(周四)更新延迟到下午
推荐基友的文《宠儿》by苏亦谜,喜欢的去看下~
【他陪她长大,她伴他到老】
朋友托付小女儿的时候,杨程奕正值纵情声色的年纪。
他姿态疏懒,轻嗤说:“开什么玩笑,我这儿又不是托儿所。”
女孩眉眼笑弯,左颊漾起酒窝深深,嘴甜地叫哥哥。
男人的心一下子就化了。
随后十年,杨程奕收心敛性,悉心照料,将若若宠成众人眼中的小公主。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旁人坠入爱河,远走他乡。
再见之时。
杨程奕捏住她的脖颈,强行扯进自己怀里。
“那小子不配,你跟我回家。”
13岁开始,蒋心若每年生日许的愿望都和他有关。
23岁这年,蒋心若虔诚地闭眼,默念,“我再也不要喜欢杨程奕了。”
发泄般吹了一圈后,她心满意足地睁开眼。
蜡烛一根都没灭。
蒋心若:?
【略带叛逆的小公主 × 稍显正经的浪荡子】
第25章 【笑话】
嘉利集团办公室。
室内设计冷淡简约, 棕色办公桌上文件分门别类的排列,物件一丝不苟的摆放中,可见主人轻微的强迫症, 唯有桌角的一盆小巧绿植和前面的相框, 给空间添了点鲜明活力的色彩。
宴临眉眼微沉的看着手中秦岸上交的文档, 文档里包括的两个人对他来说都不陌生,冷浩鹏以及冷佳萱。
“冷佳萱跟陈策划搭线的, 商总的生日宴消息就是陈策划给的消息, 至于冷浩鹏——”秦岸顿了顿, 轻抬眼去打量宴临的神色, 琢磨了下措辞, “冷浩鹏和小傅总私交甚好。”
他口中的小傅总即傅明修。
秦岸低眉顺眼的没敢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倒是在心里对冷家兄妹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人居然都犯在老板手里,真能耐。
目前在嘉利集团,除海外部,其他部门具有绝对话语权的人只有傅家大伯, 傅华明,人称傅总,而傅明修负责市场部,常称小傅总。
“私交甚好?”宴临合上文档, 清俊的眉眼略耷着,轻嗤。
什么私交甚好,仅仅是傅华明和傅明修较量的牺牲品而已。
从他目前掌握的信息中看, 傅明修的心计手段根本及不上傅华明,二人间的明争暗斗,傅家外公同样知晓,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嘉利集团的前身是家族企业,发展的并非一帆风顺,二十年前正萧条时,和国外的两家公司合并,对傅外公来说,傅家的人,谁负责嘉利集团并不重要,只要他能让嘉利在三家内占比最大就行。
宴临伸手将一份昨天交上来的文件摊开,漫不经心地执起钢笔,在拒绝栏上极为干净利落的打了个勾,递给秦岸,神色淡漠,沉声道:“你拿去给市场部,就说我们部门的内部资源调不开,让市场部自己想办法。”
他们争斗,自己何必掺和
“我明白了。”
秦岸偷看了眼心情有些转好的宴临,默默低下头,老板的行为算不算公报私仇来着?
上午十点,囿乾传媒的企业微信群中,收到了盖章的职位调任单,策划部的副策划,陈言,调去当经纪人了……
陈言盯了半个小时经纪人三个字,嘴角抽动,胸膛剧烈起伏着,“宴临,真他妈有你的,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谁,装什么正人君子。”
话落,陈言将手机重重的扣到桌子上,伏低做小好几天,屁用没有!
·
主卧内光线略暗,哪怕临到中午,床上的人依旧没有转醒的模样。
-喻薇姐,可以晚些再让他知道你和临哥准备离婚的事情么?我不希望他依然对喻薇姐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我和他曾经那么相爱,再给我两年的时间,如果我真的不能让明修心里只有我,我就真的放弃了。-
时喻薇微微皱眉,脑海里回旋着数不清的冗杂声音,她很想睁开眼,但眼皮沉的厉害,任凭自己怎么使劲儿都睁不开,全身像被禁锢住一样。
“抱歉,我上次在傅家偶然听到了你和临哥的对话。”
“因为我,明修在订婚前反悔,让喻薇姐和临哥结婚,但你同样不喜欢明修不对么?”
“喻薇姐,不要再给明修期待了好么?”
“我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改变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喻薇姐,很对不起。”
杏眼含笑带泪的女人祈求似的望着自己,时喻薇根本没有办法张口,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蓦地,场景和人犹如破碎的镜子,白光闪现,轰然炸开。
时喻薇猛地睁开眼,短而轻的惊呼声从胸腔内发出,掩在被子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眼眸中的惊慌失措没有完全散干净,白皙光滑的额头上布着层薄薄的汗珠。
偏头一看,枕头上有块极小的布料被汗水浸湿。
昨日在马场,时喻薇和何夏偶然碰面,本以为何夏的不情之请是希望让她对洗手间内的事情守口如瓶,毕竟何夏是公众人物。
然而何夏的话,昨日在现实中时喻薇能够冷静自持的对待,可在梦中,一句句的话就像淬着冰的刀子,一寸一寸的划在她的心上。
“……离婚?”
干哑的嗓音让时喻薇微顿,旋即单手扶着犯晕的头,挣扎的坐了起来,早上刚醒,时喻薇就发现自己低烧了,估计在马场吹风冷到了。
因着和何夏的对话,所以在宴临面前,时喻薇掩住了自己的病况,等到宴临离开家,才吃了片退烧药而后上楼继续补眠。
时喻薇两手环着膝盖坐在床上,脑海里全是离婚两个字,密密麻麻的跟刷屏似的。如果车祸醒来的那几天得知自己和宴临有离婚的打算,她保证自己会冷静果断的办离婚。
但是如今,自己逐渐敞开心扉,准备认真的去信任他,爱他,结果被外人告知,其实失忆前,他们早就打算离婚了么?
“被我碰掉的书——”时喻薇倏地捂住头,两侧的太阳穴疼的厉害,每次深想都会换来钻心的疼,可时喻薇没有像上次那样放弃,紧皱秀眉,不顾疼痛的去回想,嗓音沾着颤,“那些书,到底被我放到哪里去了。”
“到底放到哪里了。”
倏地,堆放着书籍的墙柜在眼前闪现,时喻薇松开捂着头的手,待在床上怔楞了会儿,深呼吸了几口,掀开被子径直出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