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最近并没有太多事情。”霍胤道, “我和颜颜见面时, 她也常说想你了。”
提起阮时颜, 阮锋总有很多话要说:“颜颜是个好孩子, 唉, 可惜我和她母亲都亏待了她。”
两人也没有聊太长时间,挂掉电话后, 霍胤又去了阮时颜的房间。
她这个时候已经睡熟了。
她远山般的眉毛微微皱起,下半张脸藏在了被子里,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这个模样实在是可爱。
霍胤掰着她的下巴, 摩挲她的唇瓣。
阮时颜的唇上还有被咬伤的痕迹。
好在阮锋并不是明天回来。
霍胤并没有什么道德感,他也不会觉得亏欠阮锋。
霍胤本就不把阮锋当朋友,一开始的接触,只是想挖阮锋到自己公司, 后来,便是看上了阮锋的漂亮女儿。
倘若没有阮时颜,霍胤早就和阮锋没了太多往来。
一切都是因为阮时颜。
霍胤揉着阮时颜的脸, 她才是一切罪恶的起源。
两天后,阮锋告诉了霍胤他什么时候会到,地点是在阮锋某个朋友开的私人餐厅里。
阮时颜一大早上醒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墨色长发散在肩头,一字领的睡衣让她锁骨格外鲜明诱人,霍胤把她摇醒,阮时颜跪坐在床上,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他拉了阮时颜一把,握住阮时颜纤细的小腿,拿了长筒袜给她套上:“今天你爸爸回来。”
阮时颜有些懵懂:“唔……”
反应了一下,她才意识到霍胤说了什么:“我爸爸出差回家了?”
“……” 霍胤握住她另一只脚,虽然霍胤不是足控,但是,阮时颜的小脚却容易让人产生性冲动,她双足纤巧,芙蓉石雕刻一般,泛着很柔和的粉色,那颜色仿佛桃花拧成的汁子落在了羊脂白玉里,干干净净,和她身上一样,香香软软。
“没有,只是今天回来陪你吃顿饭,别太高兴。”霍胤的脸色很不好,他捏着阮时颜纤弱细足,她白玉般的脚背瞬间出现了鲜明指痕,“脚太小了。”
她疼得皱眉:“我当然不会高兴,我爸爸肯定不知道你晚上抱着我睡,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也不高兴。”
霍胤捏了捏她的脚踝:“别乱说话。”
他半跪着给她穿袜子,阮时颜的脚突然抵在了霍胤的胸口处:“我自己穿。”
霍胤的眸子危险眯了起来。
阮时颜唇瓣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了,她低着头,肤色如新雪,眼睫毛轻轻垂下。
阮时颜喂了小咪后,就和霍胤一起出门了。她许久没有见到阮锋,心里也很想念。
霍胤带阮锋来到餐厅后,意外看到阮锋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俊雅斯文,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三十出头的年龄,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风雅气质。
阮锋站了起来:“霍总,颜颜。”
阮时颜几步上前,阮锋拥抱女儿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段时间是不是想念爸爸了?”
阮时颜“嗯”了一声。
阮锋道:“等爸爸忙完所有的工作就回家。你猜爸爸遇到了谁?”
阮时颜不知道,轻轻摇头。
阮锋道:“你以前的国画老师,柳老师。”
霍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阮锋给他们介绍:“霍总,这是颜颜曾经的老师,柳老师。”
“柳老师,这是我的朋友,刚刚还和你说起的霍总。”
霍胤认得柳渭,书香世家,柳渭的父亲是国画大师,某个知名书画院的院长,柳渭年少成才,在业内很有名气。曾经就有人送给霍胤一副柳渭的山水画。
柳渭自然也认识霍胤,只是没有接触过。
他方才在餐厅用餐后看到阮锋,才想起几年前教过的那名安静少女。
柳渭至今不忘阮时颜。
那时阮时颜年纪小,总是穿着青色的衫子黑色裙子来上课,墨发松松绑起,就像民国走来的女学生,她肤色极白,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眼睛很美。
柳渭曾对人夸赞过,他说他有一个女学生,年纪虽小却已经是祸水了,一双天然含情的双眸为她添了一半的美貌。
他和阮时颜只谈作画,不谈其他,就算柳渭问其他,阮时颜也不回答。她特别沉静,不喜和人交谈。
柳渭主攻山水画,阮时颜也学山水画,后来,柳渭意外看她临摹《簪花仕女图》,其他都画得很出彩,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出彩,唯独画中的白鹤和原图不同,那只白鹤让人惊艳,飘飘然仿佛要从画中出来,她绘画时神情专注,眉间却仿佛笼着一段轻愁。
阮时颜小小年龄,却有不符合她年龄的美。
那时,柳渭隐隐觉察到了自己的某些念头,只是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阮时颜后来在某个书画展中得奖,奖项分量不轻,得奖的作品叫做《鹤鸣九皋》,柳渭看到报纸上有关她的采访,才知道阮时颜其实更喜欢写意花鸟画。她国画和油画都画得很好,前途无限,柳渭画高价偷偷买下她得奖的作品,他知道,只要阮时颜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两个人会再遇见。
只是没想到,刚刚遇到阮时颜的父亲阮锋,才知道阮时颜双目失明了。
画师双眼失明,差不多相当于音乐家双耳失聪。
阮家并不缺钱,阮锋也不是汲汲营营追求富贵的人,阮时颜出事情,阮锋也不觉得失去了一个前途无限能当摇钱树的女儿,他只心疼阮时颜。怕将来自己走了,阮时颜视力仍旧不恢复,没有人照顾阮时颜。
现在柳渭看到阮时颜,她双眸仍旧沉静水润,却少了神韵,那种看景看物看画时脉脉含情的勾魂韵味少了。
和他当初想的一般,失去这双眼睛,阮时颜失去了一半的美貌。
不过她容貌比当初要美,阮时颜已经长开了许多,五官更加精致,身材更加完美,气质和从前一模一样。
阮时颜几乎都要忘了这位柳老师,她回想了一下,这位柳老师好像很年轻,俊雅温和,风度翩翩,很有才华。
她伸出了手:“柳老师,好久不见。”
柳渭正要握上去,霍胤突然握住了柳渭的手:“柳老师,突然想起来,我家还收藏了你一幅画。”
也不算收藏,可能随便挂在了哪个房间,才几十万一副的画,霍胤也不记得扔在哪个住处的哪个房间。
不过这并不妨碍霍胤和柳渭说话:“我很喜欢你的作品。”
柳渭从霍胤的话语里,隐隐觉出了几丝戾气。
很难察觉,仿佛只针对他。
阮时颜握了个空,只好缩回了手,坐在了阮锋的身边。
柳渭不好留下来吃饭,霍胤本来就是把阮时颜带给阮锋,他也不好留下来打搅父女叙旧,两个人和阮锋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阮锋还以为霍胤热情,喜欢结交新的朋友,这次霍胤出去大概是要和柳渭结识,他感慨道:“霍总情商高,很会做人。颜颜,这段时间在霍家怎么样?”
阮时颜吸着果汁,喝了一会儿,她才抬了抬睫毛:“还可以吧。”
阮锋看着阮时颜的脸:“又瘦了一些。”
阮时颜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不想住在别人家里。”
阮锋也觉得愧疚,他拍了拍阮时颜的肩膀:“等忙完这阵子,爸爸以后天天准时下班回来。”
阮时颜咬着吸管:“你忙完这阵子,说不定我就回不去了。”
“颜颜,别闹了。”阮锋只当阮时颜是小孩子赌气,他道,“爸爸会接你回家。”
等吃过饭,阮锋还有其他事情,他要回机场,就将阮时颜交给了霍胤。
霍胤自然没有和柳渭去吃饭,他只是见阮时颜曾经的老师这么年轻,心里不太舒服而已。
等阮锋离开,霍胤带着阮时颜去停车场,霍胤按着她的肩膀:“不开心?”
阮时颜摇了摇头:“没有,霍大哥,我们回去吧。”
霍胤没有开车门,他把阮时颜按在了车上:“就这么想离开我?”
阮时颜推了霍胤一下:“没有,霍大哥,你在说什么话。”
霍胤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良久,霍胤才低头在阮时颜的唇角吻了一下:“没有就好。”
不远处,柳渭将这一幕收入眼帘,霎时,他的神色凝重。
方才柳渭听阮锋说,他让阮时颜寄住在霍家,当时柳渭没有想太多,因为阮锋言谈间对霍胤很信任。
可如今——
霍胤居然把阮锋的女儿按在了车门上亲吻。
阮时颜身形极为纤细,楚楚动人,她今天的穿着格外少女,水手服,百褶短裙,长筒袜,相比之下,霍胤西装革履,给人的压迫感很重。
柳渭曾经的女学生,他不画人物,却偷偷画过阮时颜来珍藏,眼前所见,让柳渭有一种荒谬感。
柳渭确信阮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凭借着他对阮时颜的了解,和对霍胤的耳闻,柳渭确定是霍胤在欺骗阮时颜。
霍胤的亲吻毫不留情,阮时颜鼻息间全是霍胤的味道,舌尖觉出了血腥味儿,她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毫不犹豫的咬了霍胤一口。
霍胤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她咬得不轻,他指腹上染了血。
眸色一暗,霍胤把染血的手指伸到了阮时颜的口中。
第26章
“唔……”
少女的声音清甜, 带着些许的不甘,霍胤手指动了两下,分开她的唇瓣:“让我看看, 咬到哪里了?”
阮时颜一脸不愿的把霍胤的手给推开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的嘴巴, 修长优美的天鹅颈微微垂下, 脸色早已经潮红,从眼尾到脸颊上方, 都是一片桃花般的颜色。
阮时颜咳嗽了两声, 身子本来就脆弱, 现在更是摇摇欲坠, 如枝头被雨打过的花瓣。
霍胤轻笑一声, 握住了阮时颜的脖颈,让她仰起了头。
极为纤细, 就像是握了一捧新雪,霍胤能够清楚感觉到她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让她失去呼吸。霍胤太过喜欢阮时颜这个姿态, 表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把她每一丝神色变化都收入眼帘。
阮时颜抬起了手,试着去推霍胤:“我不行了,霍大哥……”
她的神色实在是疲惫。
霍胤掐着她的下巴, 眸光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柳渭。
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在这里亲自己的小女朋友还要被围观,霍胤心里很不爽。
极度不爽。
霍胤打开车门, 把阮时颜锁在了车里。
阮时颜的头脑仍旧有些不太清晰,她口腔里疼痛,舌尖和唇瓣都被咬了,霍胤在这方面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人。
她在车里摸索着找水,最后摸到了一瓶甜牛奶,阮时颜拧开瓶盖,抿了一口甜牛奶。
冰凉的液体沁入,阮时颜才觉得好了一点。
霍胤径直走向了柳渭。
柳渭用手机拍下了方才那一幕,他还在看手机屏幕,拍得很清晰,霍胤强迫的姿态,阮时颜的拒绝,都在这张照片里。
犹豫了一下,柳渭想着要不要发给阮锋。
霍胤仗势欺人,阮时颜是他曾经的女学生,眼下被霍胤欺负了,柳渭出于道德也该帮她。但是,扪心自问,他真的是出于道德?
他心里其实有其它念头。
脚步声传来,柳渭抬头便看到了霍胤。
他之前和霍胤并没有什么来往,两个人并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霍胤这人就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被人捧着,他本就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感觉,可惜这种过于自负的态度被霍胤隐藏了起来,且隐藏得很好。
霍胤面容极为英俊,五官轮廓深刻立体,线条硬朗,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他看起来比他实际的年龄更稳重,柳渭比霍胤大几岁,但柳渭身上书生气比较多,看起来更加文弱温和,没有霍胤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
“霍总。”柳渭收起了手机,温和一笑,“真巧,在这里又遇到了你。”
“确实很巧。”霍胤皮笑肉不笑,狭长幽深的眸子扫过柳渭握着手机的那只手,与他一起走了更远一点,“听说柳老师国画画得很好,未来肯定也是大师,我还想多珍藏你几幅画。”
柳渭笑了笑:“谬赞。”
原本就算有告诉阮锋的想法,现在也没有了,柳渭还年轻,谁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就算他告诉了阮锋,若是霍胤认真,阮锋也难护得住他的小女儿。
只是可惜了阮时颜,长得那般漂亮,偏偏就遇到了霍胤。
柳渭是不信霍胤这样的人会专一。
霍胤就不像是专一的男人,他就像是纨绔公子玩一下普通人家的小姑娘,等哪天玩腻了,把人一扔自己就走了。
柳渭不会傻到碰霍胤这块石头,他只想着霍胤总有一天会放弃阮时颜的。
...
霍菡和助理阿夏来到了停车场,她中午在这边和客户吃饭,连续忙了两天,霍菡下午打算回家补觉。
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车,霍菡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一辆宾利:“霍胤怎么也来了这边?”
阿夏没有看到霍胤,她左顾右盼:“啊?哪儿呢?”
霍菡抬了抬下巴:“喏,那肯定是他的车,你看车牌号。”
阿夏看到了一排一模一样的数字,笑了:“还真是,大少爷有强迫症吧,每辆车都喜欢这样搞。”
这时,车门被推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阮时颜也不知道霍胤去了哪里,霍胤走之前也没有说,她不晓得霍胤有什么事情,原本只当他就在车门旁边。
等了这么久,她有些困倦,也有些不耐烦,车门没有锁,她就开了车门,希望霍胤看到她就赶紧回来。
结果却被霍菡看到了。
霍菡笑着上前:“颜颜,好巧啊,我大哥带你出来?”
阮时颜听出了霍菡的声音,“嗯”了一声:“菡姐姐,霍大哥在附近么?”